第24章 李老汉
每天总会有人离开，总会有大事发生，时间总是在向前，不会停下，短短在这土鸢城停留了一夜后，当天中午吃完午食，吴靖灾便又上路了。
走了约两个时辰，吴靖灾回过头望向身后，那宗伤似乎并未追上来，对他的离开看起来并不在乎，他也乐得于此，也算省去了一个麻烦。
走着这些天，吴靖灾明显感觉到温度微微提高，积雪不再像几日前那般厚，他挑得这条路，路上没有多少雪，还算好走。
向远望去，一座座巍峨的高山出现在吴靖灾视野之中，按地图上所示和村里老人所说，那座山脉名唤阙天山脉。
这山脉绵延千里，将土鸢城所在的寒汤这么一小块地所隔绝，听闻在山脉的另一侧的江淮又是另一种景象，绿野遍地，无冬之愁，无雪之盲，而位于江淮的桃花坞也就是吴靖灾此行的终点。
一人一马一魂就这样走着，他们自从出了土鸢城和呜希村就几乎没遇到过人，仿佛这片天地是只属于到他们的，或许到了那边的江淮，所见之处就不会渺无人烟了。
“等等。”
吴靖灾突然拉住了雪剑，抬头向一旁的山坡望去，只见一个人和一个装满柴火的竹筐从上边滚了下来。
见此情形，吴靖灾赶忙翻身下马，走上坡将那人拦了下来。
那人是一老汉儿，枯槁且暗红的皮肤看起来饱经风霜，经过刚刚那一摔，脸上又添了几分色彩。
“爷爷，你没事吧？”
吴靖灾将那老汉儿扶了起来，看着他那微微颤抖的双腿，不免有些担忧。
“老毛病了，老毛病了，老汉俺木事，多谢小伙子了，不然啊，老汉儿这把老腰得断在这咯。。”那老汉儿拍了拍自己不断颤抖的腿，揉了揉有些迷糊的双眼，艰难地弯下腰要捡起地上的那些散落的柴火。
“爷爷，这只是小事。”吴靖灾同样弯下腰，帮那老汉儿拾起竹筐。
“多谢了，啊！是道爷！老汉儿……俺……俺冲撞了您，您还请木要多怪。”
那老汉儿接过竹筐，这时才看清吴靖灾穿得衣服赫然就是一道袍，顿时惶恐了起来。
“没事的，爷爷，不碍事的。”
吴靖灾连连摆手，扶住了老汉要弯下的腰。
“哎呦，道爷，您就别折煞老汉儿了，老汉儿只是一把老骨头，担不起您这声爷爷，俺姓李，叫俺李老汉就好了。”
李老汉轻轻拍了拍吴靖灾衣服上刚刚被自己粘上的泥土，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李老汉，你怎么会在这么远的地方拾柴火呢？还从山坡摔了下来。”
吴靖灾看着李老汉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只得改口称呼其为李老汉，姿态稍稍放高一些，果然此时李老汉好受多了。
“老汉俺买不起土鸢城的房子，也不让在城附近盖，就在这边找了块平地盖了间房，俺看天快黑了，就想快点回家，结果这腿啊，天冷就抖擞，一急就从上边滚了下来。”
李老汉又摸了摸自己的腿，神情有些苦涩。
“道爷，老汉俺的房就在这不远，这天也快黑了，您要不稍稍借宿一晚？”
“这不麻烦吧？”
“不麻烦，不麻烦，俺家就俺老伴和一瓜娃子，但俺盖的家，手艺好哇，五间房呢！道爷您救了老汉，您是老汉的福星，俺欢迎您还来不及呢。”
李老汉说起自己的家，脸上不由地洋溢出灿烂的笑容，皱成一团的脸，黑黢黢的不是很好看，但吴靖灾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开心。
“那李老汉，您带路？”
吴靖灾看着天边已经渐渐沉入地下的太阳，略微思索，还是答应了下来，找个住所先。
“要得，要得。”
看见吴靖灾答应，李老汉脸上的笑容更甚，背起竹筐，收好柴火，走在前边带路。
两人走得不远，很快就来到了一间破败的房屋。
“道爷，你看！老汉俺的房子，还不错吧。”
吴靖灾看着李老汉那自豪的模样，再看看这残破的房屋，四处漏风，腐朽的气息充斥了整个屋子，俨然不像那李老汉说得那般美好。
“靖灾，这里不太对劲。”
桃希子凑了上来，神情有些难看。
咚……咚……
“老伴，老汉俺回来了，俺遇到一道爷了。”
李老汉敲了敲门，随后就这样径直地穿过木门走了进去。
“魂魄……”
桃希子看着李老汉的状态，顿时意识到了这人与他自己是一样的，只不过自己成了器灵，而他成了孤魂野鬼。
吴靖灾默不作声，看着摇摇欲坠的房屋，他跟了上去，推开木门，走进了这李老汉眼中的家。
“道爷，来，您坐坐，我去叫俺老伴和俺那娃子给你瞅瞅，沾沾您的喜气。”
“俺娃可懂事了，俺那天从雪地里捡来的，可顽强了，孩子又聪明。”
李老汉放下竹筐，走到一张凳子旁，用手先在衣服上擦了擦后，又在椅子上擦去那灰尘，虽然他并未触碰到。
吴靖灾坐了下来，一只手搭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那些已经腐朽发臭的菜，仅剩渣滓嵌在碗底的汤，三个碗内部满是漆黑一片糊作一团的不知名物体，他微微碰了碰碗碟，却连一只虫子都没有冒出。
向着四周扫去，外面泛红的天空如血般骄阳，残阳将自己的光辉照在这已经没了生息的房屋之中，残阳渐渐落下上头，这房屋之中的光辉也彻底散去。
吴靖灾站起身来，朝着那李老汉刚刚进入的房间走去，但还未到达门口，那李老汉便笑着走了出来。
“道爷，道爷，看到老汉俺的娃了不？俺娃叫春来，是个男娃，虽是捡来的，但俺和老伴都有后了。”
李老汉左手下沉环着腰，右手拍着肩头但又没有碰到，就好像他抱着一个男娃，他在哄他睡觉。
“你娃很好，很壮实。”吴靖灾笑了笑。
“道爷，您冷了吧？是老汉俺疏忽了，这就给你烧火取暖。”
那李老汉听到吴靖灾的夸奖，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抱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娃，走到一个火炉旁，坐了下来。
吴靖灾回头向着李老汉刚刚出来的房间里望去，只见足足三具骸骨紧紧地呆在里边，两大一小，其中有一大一小的骸骨盘腿坐在床前，而床上躺着的骸骨从体型上看有些像李老汉。
他走了进去，看着那些骸骨上满是坑坑点点，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吃干净了肉。
“道爷，老汉俺是死了吗？”
走了约两个时辰，吴靖灾回过头望向身后，那宗伤似乎并未追上来，对他的离开看起来并不在乎，他也乐得于此，也算省去了一个麻烦。
走着这些天，吴靖灾明显感觉到温度微微提高，积雪不再像几日前那般厚，他挑得这条路，路上没有多少雪，还算好走。
向远望去，一座座巍峨的高山出现在吴靖灾视野之中，按地图上所示和村里老人所说，那座山脉名唤阙天山脉。
这山脉绵延千里，将土鸢城所在的寒汤这么一小块地所隔绝，听闻在山脉的另一侧的江淮又是另一种景象，绿野遍地，无冬之愁，无雪之盲，而位于江淮的桃花坞也就是吴靖灾此行的终点。
一人一马一魂就这样走着，他们自从出了土鸢城和呜希村就几乎没遇到过人，仿佛这片天地是只属于到他们的，或许到了那边的江淮，所见之处就不会渺无人烟了。
“等等。”
吴靖灾突然拉住了雪剑，抬头向一旁的山坡望去，只见一个人和一个装满柴火的竹筐从上边滚了下来。
见此情形，吴靖灾赶忙翻身下马，走上坡将那人拦了下来。
那人是一老汉儿，枯槁且暗红的皮肤看起来饱经风霜，经过刚刚那一摔，脸上又添了几分色彩。
“爷爷，你没事吧？”
吴靖灾将那老汉儿扶了起来，看着他那微微颤抖的双腿，不免有些担忧。
“老毛病了，老毛病了，老汉俺木事，多谢小伙子了，不然啊，老汉儿这把老腰得断在这咯。。”那老汉儿拍了拍自己不断颤抖的腿，揉了揉有些迷糊的双眼，艰难地弯下腰要捡起地上的那些散落的柴火。
“爷爷，这只是小事。”吴靖灾同样弯下腰，帮那老汉儿拾起竹筐。
“多谢了，啊！是道爷！老汉儿……俺……俺冲撞了您，您还请木要多怪。”
那老汉儿接过竹筐，这时才看清吴靖灾穿得衣服赫然就是一道袍，顿时惶恐了起来。
“没事的，爷爷，不碍事的。”
吴靖灾连连摆手，扶住了老汉要弯下的腰。
“哎呦，道爷，您就别折煞老汉儿了，老汉儿只是一把老骨头，担不起您这声爷爷，俺姓李，叫俺李老汉就好了。”
李老汉轻轻拍了拍吴靖灾衣服上刚刚被自己粘上的泥土，小心翼翼地说道。
“那李老汉，你怎么会在这么远的地方拾柴火呢？还从山坡摔了下来。”
吴靖灾看着李老汉那战战兢兢的模样，只得改口称呼其为李老汉，姿态稍稍放高一些，果然此时李老汉好受多了。
“老汉俺买不起土鸢城的房子，也不让在城附近盖，就在这边找了块平地盖了间房，俺看天快黑了，就想快点回家，结果这腿啊，天冷就抖擞，一急就从上边滚了下来。”
李老汉又摸了摸自己的腿，神情有些苦涩。
“道爷，老汉俺的房就在这不远，这天也快黑了，您要不稍稍借宿一晚？”
“这不麻烦吧？”
“不麻烦，不麻烦，俺家就俺老伴和一瓜娃子，但俺盖的家，手艺好哇，五间房呢！道爷您救了老汉，您是老汉的福星，俺欢迎您还来不及呢。”
李老汉说起自己的家，脸上不由地洋溢出灿烂的笑容，皱成一团的脸，黑黢黢的不是很好看，但吴靖灾却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开心。
“那李老汉，您带路？”
吴靖灾看着天边已经渐渐沉入地下的太阳，略微思索，还是答应了下来，找个住所先。
“要得，要得。”
看见吴靖灾答应，李老汉脸上的笑容更甚，背起竹筐，收好柴火，走在前边带路。
两人走得不远，很快就来到了一间破败的房屋。
“道爷，你看！老汉俺的房子，还不错吧。”
吴靖灾看着李老汉那自豪的模样，再看看这残破的房屋，四处漏风，腐朽的气息充斥了整个屋子，俨然不像那李老汉说得那般美好。
“靖灾，这里不太对劲。”
桃希子凑了上来，神情有些难看。
咚……咚……
“老伴，老汉俺回来了，俺遇到一道爷了。”
李老汉敲了敲门，随后就这样径直地穿过木门走了进去。
“魂魄……”
桃希子看着李老汉的状态，顿时意识到了这人与他自己是一样的，只不过自己成了器灵，而他成了孤魂野鬼。
吴靖灾默不作声，看着摇摇欲坠的房屋，他跟了上去，推开木门，走进了这李老汉眼中的家。
“道爷，来，您坐坐，我去叫俺老伴和俺那娃子给你瞅瞅，沾沾您的喜气。”
“俺娃可懂事了，俺那天从雪地里捡来的，可顽强了，孩子又聪明。”
李老汉放下竹筐，走到一张凳子旁，用手先在衣服上擦了擦后，又在椅子上擦去那灰尘，虽然他并未触碰到。
吴靖灾坐了下来，一只手搭在桌子上，看着桌子上那些已经腐朽发臭的菜，仅剩渣滓嵌在碗底的汤，三个碗内部满是漆黑一片糊作一团的不知名物体，他微微碰了碰碗碟，却连一只虫子都没有冒出。
向着四周扫去，外面泛红的天空如血般骄阳，残阳将自己的光辉照在这已经没了生息的房屋之中，残阳渐渐落下上头，这房屋之中的光辉也彻底散去。
吴靖灾站起身来，朝着那李老汉刚刚进入的房间走去，但还未到达门口，那李老汉便笑着走了出来。
“道爷，道爷，看到老汉俺的娃了不？俺娃叫春来，是个男娃，虽是捡来的，但俺和老伴都有后了。”
李老汉左手下沉环着腰，右手拍着肩头但又没有碰到，就好像他抱着一个男娃，他在哄他睡觉。
“你娃很好，很壮实。”吴靖灾笑了笑。
“道爷，您冷了吧？是老汉俺疏忽了，这就给你烧火取暖。”
那李老汉听到吴靖灾的夸奖，脸上的笑容更甚了，他抱着那根本就不存在的娃，走到一个火炉旁，坐了下来。
吴靖灾回头向着李老汉刚刚出来的房间里望去，只见足足三具骸骨紧紧地呆在里边，两大一小，其中有一大一小的骸骨盘腿坐在床前，而床上躺着的骸骨从体型上看有些像李老汉。
他走了进去，看着那些骸骨上满是坑坑点点，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吃干净了肉。
“道爷，老汉俺是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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