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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医院流线

    S商场门口在晚高峰时间段很快堵得水泄不通,外面的车进不来,打车软件的排号跳得极慢。

    点开地图软件,简安然搜索了一番,下一个公交站点离得不算太远,走一段路过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一公多里的距离,她随即关掉打车软件决定步行过去。

    晚高峰时间,再加上红路灯口出了事故,导致后面的车辆一动不动。

    十字路口处右拐后,简安然很快赶上了另一趟公交车。

    这条线路不经过商场写字楼,车上的人不算太多,她一上车很快就找到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坐下。

    行道树匀速地向后方远去,越接近栖上云端,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就越少。

    不比CBD的拥堵,公交车在这段路上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速度。

    目光没有焦点地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简安然的心好像飘到了更远的云端。

    她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念头,几乎是本能地站起来按了下车铃。

    走到马路的另一边,伸手很快就有一辆路过的黄色出租车停下。

    “师傅,麻烦到二院。”

    下意识走到门诊大厅,里面黑漆漆一片,才想起来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简安然寻着急诊的标志一路走去。

    不同下班后冷清清的门诊大厅,急诊室内人满为患。

    就在简安然掏出手机想拨打温思衡电话号码的时候,她的目光一下就锁定了急诊柜台缴费的身影。

    他的个子很高,在人群中不难发现。

    察觉到身边有人,温思衡并没有在意,缴完费低头细细确认一遍单子上的内容,一边低头说了声:“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徐老师怎么样了?”

    柔和又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温思衡下意识抬头,看到面前的简安然有些吃惊。

    “怎么还没回家?”

    简安然摇了摇头,“还是想来看看。”

    “医生说她要做个紧急手术,缴完费让人去大厅等着。”温思衡说道。

    “徐老师的家人在这边吗?”

    其实简安然言下之意是想问,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等着吗。

    温思衡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她的家人一直都在国外。”

    “不过刚刚她的手机响了,她的同事们听说了之后,已经在赶过来的路上了。”

    攥着温思衡的衣角,简安然朝着前方走去,“走吧,去手术大厅。”

    “不回家?那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你明天还得早起上课。”温思衡说着,掏出手机要给简安然打车。

    一把夺过他的手机,简安然拿过来抓在自己的手里。

    好像很有经验一般,她轻车熟路地带着温思衡穿过长长的走廊,拐了几个弯到达手术的大厅。

    观察了许久面前的人东张西望的样子,简安然忍不住问道:“你在看什么?”

    “看医院的流线,”温思衡解释道,“我还没做过医院的项目。”

    “差不多得了。”简安然白了一眼,这时候了还在想什么工作。

    拉着温思衡到大厅坐下,晚上只剩下几台耗时相对较长的手术,这里气氛凝重,简安然都不怎么敢出声。

    “你怎么对手术室这么熟?”温思衡突然想到刚刚简安然熟门熟路的样子,不禁疑惑道。

    “之前做过医疗建筑?”

    “那倒不是。”简安然摇了摇头,浅浅地朝着面前的人笑了一下。

    “我之前在这里做过手术。”

    “不过这条路我还是第一次自己走过来的,之前都是被护士姐姐们推着,不过看两次也就熟了。”

    温思衡难以置信地抬头,面前的小姑娘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过去手术的经历。

    像是第三人称讲述别人故事一般的随意。

    看了一眼面前的人吃惊的样子,简安然解开了他的疑惑:“乳腺纤维瘤。”

    “医生说我是情绪太丰富了。”

    “低情商的说法呢,就是想太多了,没办法。”

    相处的这一段时间以来,温思衡确实可以察觉到简安然敏感的情绪。

    她是那种看到叶子掉了就会伤春悲秋,惙怛伤悴的人。

    从先前她一领证父母马上就断了她的生活费,不难看出她从前在家里的日子可能也过得不是很舒心。

    二十岁出头的女孩,正是享受快乐大学生活的时候。心情却郁结到长纤维瘤要开刀的程度,这是他不敢想象到的。

    她从来主动提及过去的生活,包括父母也好,弟弟也好,过去二十来年的种种委屈,是怎样的心态才能让她轻飘飘说出这些。

    这是他这样出身在优渥家庭的独生子所难以想象的,温思衡不懂她到底经历过什么,也不懂她到底是怎样思考的。

    “我不爱和别人说这些。”简安然打破了许久的沉默。

    “你看,我一说我这样那样做过手术,大家总是露出一副我很可怜的表情。”

    “我说了之后大家又能说些什么?我不想让别人尴尬。”

    “不是.”温思衡刚想开口辩驳,就看着对方站起身来。

    “刚刚的晚饭你都没能吃上,”简安然说着拿起手机朝外走去。

    “一楼有家咖啡店很晚才关门,我去看看现在还有没有面包三明治什么的。”

    简安然回来的时候,大厅只剩下温思衡一个人了,他静静地靠在铁质的长椅上,盯着面前显示手术进程的LED屏出神。

    “还没结束吗?”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喏,拿着。”简安然塞过来两个可颂和一杯咖啡。

    “就只剩下这些了,饿的话回去路上再打包点什么吧。”

    “对不起。”温思衡的声音有些沙哑。

    “对不起什么?”简安然坐下将吸管***咖啡。

    “她在这里没有家人,我只能.”

    “叭叭叭!”伸出食指在他的唇上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简安然及时制止了他想说的话。

    “这些我还是能理解的。”

    “谢谢你。”他开口道。

    LED屏上的手术进程终于切换了状态,从手术中切换到术后苏醒中。

    很快几位护士先行开门走了出来,过了没一会一群白大褂簇拥着将一个担架床推了出来,徐念禾双眼紧闭,穿着手术服躺在床上。

    “朋友是吧,”医生看着迎上来的二人问道。

    “她刚刚失血过多,我们已经尽全力抢救了,但是有一侧的输卵管严重破裂没办法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