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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章 赤裸裸的敲诈(求推荐求收藏)

    夜惊鸿确实伤得不轻,最后那一枪“翻天啄”让他吃足了苦头,是合那人和他两人之力的反啄。这仍是他见机得快,拼着捱上一记借机遁走,如果让另两人的刀把他缠死,刚才大有可能饮恨当场。

    自打雪山下来后,他从未吃过这种亏,哪怕最近倒足霉他接连受伤。先是在雍州被兰十一郎狠挫,后来在罗汉山居然阴沟里翻船,被杨朝宗算计。但那两趟都不如这次严重,让他生出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那三人守在那里显然是知晓他在归尘小筑过夜,什么人盯上他?什么人能盯上他而让他竟毫无察觉?

    甄妙清不仅为夜惊鸿奉献了身体,还为他奉献出了乾元宫的疗伤丹药。

    夜惊鸿不想惊动甄妙清,但在刚才那种情势下,回到归尘小筑是最佳选择,毕竟性命比脸面更重要。

    听刚才那人口音不似中原人?同时冒出来三个,配合又如此默契……难道是东倭人?

    甄妙清也很想知道是谁要对夜惊鸿不利?他到临安次数屈指可数,这次来甚至才三天。对方知道他在归尘小筑过夜,对他的行踪很清楚。刚才那人明知夜郎已受伤,仍是不肯罢手,显然是想要他的命。

    她双眉蹙起轻声道“知道对方是谁吗?”

    夜惊鸿脸色有些苍白,缓缓摇头,“不知道,我在临安甚至是太阴并无仇家。”服下陆清虚调制的丹丸后,体内没那么难受了,但内伤没有十天半个月怕是难以复元。

    “武功、兵器、身形、声音……全无痕迹?”

    夜惊鸿闭上眼睛,沉吟道“他们三个人,奇怪的是直到动手前我仍觉察不到第三个人的存在,也正是被他的枪所伤。三人配合很有默契,只有一人开口说过话,我有些怀疑是东倭使团的人。”

    甄妙清脸色一变,“虎宗座下五行太保?”

    夜惊鸿道“除了他们我想不出还有谁有理由要杀我?”

    甄妙清伸出如葱似玉的纤手,轻轻抚上夜惊鸿脸颊,柔声道“妙清在临安还算有些办法,让我来查一查究竟是不是他们?前晚夜郎一展身手,可能扫了他们的面子了。有件事我昨晚已经知道,只是没有告诉你。”

    夜惊鸿张开眼睛,看着她道“什么消息?”

    甄妙清微一犹豫道“昨夜金川河畔,虎宗长生断月已经出手了。当着梁王李悝的面,击杀了他的贴身扈从澹台月明。”

    夜惊鸿神情微动,“澹台月明?昨晚重伤青木太保的那人?”

    甄妙清轻轻点头,“正是他,此人虽名不见传,你已经见过他出手了。据说长生断月只用了半盏茶时间就把他击杀。”

    夜惊鸿凝视甄妙清双眼,柔声道“为何昨晚不告诉我?”

    甄妙清手掌从夜惊鸿脸庞划过,然后站起身道“师尊常说武道修行最忌心有挂碍,妙清虽和夜郎欢好,仍是不希望成为你武道修行上绊脚石。”

    夜惊鸿淡然道“你是怕我担心遭到长生断月的挑衅?或是心生恐惧影响武道修行?”

    甄妙清露出小女儿的神态,“是妙清想多了,这种事怎可能瞒得住?”

    杨朝宗刚回到弘农号,临平号冯德胜出现在岸边,给他打了个眼色又匆匆离去。

    杨朝宗在临平号后院见到梅大先生,后者开门见山道“我们有一批货在大江被劫,对方很棘手。”

    杨朝宗问道“什么货?对方是谁?”

    梅翠微眉头皱起道“货是从东北过来的一批上等皮料,一万张,今年估计是个寒冬,皮料走俏。劫货的是扬州扬州双龙帮,在瓜洲渡动的手。”

    杨朝宗略一停顿道“这批货走的是大运河?然后从入海口进入大江?双龙帮什么来头?这么棘手?”

    梅翠微苦笑道“公子说的不错,瓜洲渡正是大江入海口的一处码头。我们扎根江东十余年,从未听说过双龙帮,所以才觉得棘手。”

    瓜州渡杨朝宗倒不陌生,王半山的船泊瓜洲从小到大都不知背了多少遍了。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只是重生前,这首七律快要被玩残了。

    “突然冒出来的?”

    梅翠微道“应该是的,梅某猜测这个所谓的双龙帮只是个幌子,背后实则另有其人。这次押货人数虽然不多,却是清一色的好手,而且有傅友亮坐镇。傅友亮和临平号合作多年,信誉极佳,且是临安江湖不可多得的武夫。他遭人重创,几剩下半条命了。”

    “也就是说货被劫走,人被打伤,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大抵如此。”

    杨朝宗奇道“那怎么找他们人呢?如果他们到别处销赃,那就如泥牛入海。”

    梅翠微摇头道“之所以棘手就在这里,他们抢了货,并没有打算到别处销赃,要我们拿赎金把货赎回。”

    杨朝宗沉声道“抢我们的货再卖给我们,对方是吃定了临平号。这批货的来源……?”

    梅翠微何等老辣,一听就知道他想说的意思,“货从冀州来,货源是北胡,中间经燕云帮转手抽成。”

    杨朝宗失声道“燕云帮?”

    梅翠微微感诧异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杨朝宗叹道“孟老没和你说吗?关海山、高步远带着燕云帮几个月前曾到凉州,和吐谷浑做买卖。到了凉西仍不安分,以致独孤相在大青山以武待客,小子还和高步远动手了。兰大姐和关海山打了一架,谁也没占到谁便宜。”

    梅翠微神色大动道“梅某确实不知有这样一出,自四五年前临平号和燕云帮就有生意往来,一直还算顺利。燕云帮在冀州得晏守道照拂,可以说一家独大,任何想和冀州或是北胡做生意,几乎都绕不开它,除非它懒得搭理你。”

    “那关海山知道临平号的背景或是和雍州的关系吗?”

    梅翠微沉吟道“应该不知道,临平号这些年在情报方面和雍州来往不多,而且非常谨慎,连临安龙门司都抓不到我们的把柄,何况远在冀州的燕云帮?”

    杨朝宗点点头道“这批货价值多少?”

    梅翠微淡淡道“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如果价格公道的话,大概在万两之间,所以他们开口就是这个数。”

    杨朝宗大吃一惊,“一万两黄金?”肯定不是白银,否则对方也不用这么费心了。

    “正是,利润约在三成左右。”

    我k!难怪亲爹这么大手笔,一个临平号一年得贡献多少真金白银?一笔买卖利润就达到三千两黄金!

    青城宫生意做得更大更专业,岂不是富可敌国?萧弄玉一出手就是价值千两黄金的一船药材,这样看来是毛毛雨啊!

    杨朝宗收回思绪,“他们可说了怎样交易?”

    梅翠微摇头道“还没有,除了傅友亮重伤外,还有十几个兄弟的伤亡损失。他们只说让我们准备好赎金,毕竟不是个小数目。”

    杨朝宗好奇道“临平号拿得出万两黄金的现银?”

    梅翠微淡笑道“一次性拿出万两黄金肯定是做不到,但稍微运作腾挪,应该问题不大。”

    杨朝宗算是彻底见识了鸢房的生财之道,和他的以战养战有异曲同工之妙,以一定数额的本钱搭起各地鸢房的架子,由他们自主经营,以钱生钱。这不仅是玩谍报,还是投资,既收获情报,还收获大笔真金白银。临阴望北楼如此,临安临平号亦如此。

    难怪亲爹过得挺滋润,鸢房架子搭起后,它不仅不需要继续投入,还能坐而得利,完美的一石二鸟之策。

    一个临安鸢房就能轻松的筹措出万两黄金,如果各地鸢房齐心同力,那还得了!

    “先生打算怎么做?”

    梅翠微道“万两黄金……梅某个人之物都会心疼得要命,何况他不属于梅某。对方也知道现银筹措需要时间,这几天我大概能凑出半数,但也不能就这样拱手送人呐?他们対这批货、对临平号的家底好像都很了解,又无中生有的打着双龙帮旗号下手,确实只有熟人才能办到。所以请公子来……看看有没有办法把这批货抢回来?”

    杨朝宗笑道“先生是不想出半个铜板把货拿回来,又何必筹措那几千两黄金?”

    梅翠微也笑道“自己的东西花钱买回来换谁也不痛快啊!五千两黄金不是给他们准备的,其中大半是这批货的尾款。”

    “只付一半货款就把货运回临安了?”

    “那要看对方是谁?燕云帮有这个底气,不怕你不付尾款,除非你不想混不想活了。”

    想到关海山的霸道强横,杨朝宗颔首道“他们确实有这个实力。如果小子没有碰巧在临安,先生准备怎么做?”

    梅翠微看也不看他,淡淡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法子总是逼出来的。”

    “不管这次是谁打着双龙帮的旗号借尸还魂,都是对临平号赤裸裸的敲诈,咱们绝不能这么认了!靠小子一己之力未必讨得回来,幸好现在有大江盟在背后,腰杆子硬多了。既然对方和咱们硬碰硬的耍无赖,那咱们就如他所愿,和他们比比谁更无赖?”

    梅翠微微笑道“老夫也是这么想的。”

    “先生知道小子以战养战砥砺武道,这是用心良苦的替我创造机会啊!”

    梅翠微捻须道“公子心里知道就成,何必说破?老夫可不敢邀这份功。”

    两人随后商量了对外说辞和接下来的准备工夫,只等双龙帮的消息。

    从临平号出来,杨朝宗径直去找第五麋和唐弃疾,眼下的临安他们是最可靠的帮手。

    第五麋听完他说完整件事的经过,皱眉道“双龙帮?在水上讨饭吃的帮会,没有大江盟不知道的,偏偏这个双龙帮从未听说过。”

    唐弃疾接道“那就是说根本没有这一号帮会,只是个幌子。看上去确实像是有人在杀熟。”

    “梅鹤图他爹怎会找上你?”

    杨朝宗早想好借口,“上次我那船药材你们也知道来自成都青城宫,我和萧弄玉相当投缘,这次为了出货找到了茯苓斋,哪知道茯苓斋和临平号都姓梅。今天去临平号转了转,本想看看雍州的皮料能否通过临平号运到江东来,梅翠微应该是很头疼,所以和我说了这事。小弟想到你们和梅鹤图的关系,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这说辞他和梅翠微反复推敲,站得住脚。

    第五麋笑骂道“想不到梅鹤图家是个土财主啊?动辄万两黄金的买卖,那小子也从未在我们面前摆个阔。”

    唐弃疾斜他一眼,“人家没请你喝花酒吗?”

    第五麋举起双手道“喝过!喝过!我的意思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们?咱们总算是有来有往合作愉快的生意伙伴。”

    杨朝宗道“在江东恐怕没有大江盟摆不平的江湖事,梅翠微梅鹤图父子没找大江盟帮忙,或许有别的原因?对方既是熟人作案,自然也该知道临平号和大江盟有生意往来,可仍是下手了,有些古怪。”

    第五麋沉吟道“那即是对方不惧大江盟插手了!不过江东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大江盟从不主动插手别家的恩怨是非。货船在瓜洲渡被劫,你说下手的人是南来的还是北往的?”

    杨朝宗道摇头道“不好说!总之只要双龙帮提出交易时间地点,咱们就给他一个惊喜。”

    第五麋笑道“临安已经让人头疼,又来这么一出!咱们三人不该在一起混,什么事都插上一腿,迟早要被累死。”

    唐弃疾道“这不正合你意?不过我提醒你们,芝林堂的秦知鱼还被关着,四海帮到目前为止也没露出半个,阴阳回龙丹他们怎样用也不知道,宫破吴估计也没憋什么好屁,离祝捷大会的高潮部分只有十天不到了。”

    第五麋拍了拍他肩膀,“你当我不会算日子吗?再说咱们三个臭皮匠,未必抵得过四爷一个诸葛亮。我不信他没有任何的安排布局,听说谢先生也快回来了。动脑子的事交给他们,不是我说丧气话,说到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卑鄙无耻老奸巨猾咱们拍马都赶不上他们,我们负责动手就好了。”

    杨朝宗苦笑道“被老麋你这样一说,我忽然觉得自己和你一样脑袋被姑娘们n子夹过,不讨好使唤。”

    第五麋哈哈大笑,一把搂过他道“人贵有自知之明,我说得可能夸张点,但绝对靠谱。不信你问小唐。”

    唐弃疾看了眼杨朝宗,叹口气道“老麋常吹嘘在床上多厉害你可以不信,这话你还得相信。和那些老狐狸比起来,咱们就是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