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居然是方形的
广义的北境指符阳江以北，狭义则指代北方没有国家的动乱之地。
朱雀国往西是莽浮国，和前者不同，莽浮国跨越符阳江，狭义的北境便在其国境线终止。
风伯之山，夏则风出，冬则风入，寒飚骤发，绵延千里。其东有林焉，名曰莽浮之林。
莽浮国多山，北境的部分虽然也受王权管制，但是相对而言要混乱一些，有许多山神信徒活动。
顾沉江所说的地方已接近莽浮国。
离江岸不远，按理说最舒适便捷的方式是乘船，然而被否决了。一来船速太慢，二来符阳江中多有河神信徒活动。
受神骨和血祭的影响，他们行事有时很癫狂，没办法讲道理，为免因为根本无法预料的导致麻烦缠身，耽误时间，他们决定走陆路，骑马。
这可要了江向南的老命。
“你行不行啊？”
鲁先阁从马背上探过身子，自上而下俯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江向南，满脸笑容。
“要不要给你换头牛？”
江向南一个鲤鱼打挺，然后翻身上马。臂环中游出根根黑色布条，缠绕包裹全身，很快又缩回去。狠狠一鞭子，被鲁先阁以御驯化不久的野马撒腿狂奔。
狂风刺骨的刮着脸颊，速度和激情，令人心跳加快，心驰神往。
也就十秒钟。
“啪”
江向南再一次从马背上摔下来，翻滚几十圈才停下，头破血流，骨头都断好几根。
自己一句调侃造成这样的后果，鲁先阁内疚，急忙追上去。
“不用管他。”
丁梦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三人诧异，却也下意识的服从。鲁先阁停在原处，不知所措。
黑色布条缠绕的江向南爬起来，再次上马，布条缩回，又是狠狠一鞭子。
摔断腿骨。
刑！
收获！
摔断胳膊。
刑！
收获！
肋骨刺进心脏。
刑！
收获！
鲁先阁总算放下心，虽说江向南也活不了多久，可能活一天是一天，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刺激的对方早死。
在那之后，她的一颗心提起来，小嘴越长越大，直至江向南再次从马背上摔下来，撞在一棵树上，扭断了脖子。
后者扶着脑袋起身，黑色布条缠绕住全身，如鱼鳞的折痕似乎散发神秘的气息，黑色快速褪去，他像没事人一样又一次跨上马背。
“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给我们一个。”
赵庆嫉妒，他知道臂环是丁梦安亲手塑造，送给江向南的。
瞧着马背上渐渐熟络的身影，梅雨诗神色复杂，摇头道：“应该不是。他在海边石崖坠落，装死，连丁姐姐都没看出来。去黑石堡装死，鳋鱼信徒也未曾发现。”
回想丁梦安先前的淡定从容，三人若有所思。
三人的议论在江向南的预料之中，有些事情他不想刻意瞒着，但又不好直接说，让他们自己慢慢接受吧。
感受到他们的关心，江向南又一次在这个世界寻找到锚点，寻找到一些意义，然而还是因为误会，这让他有些担忧。
在马背上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小时候他学骑自行车，一开始怎么也不会，直到一头栽进草垛里，很神奇的就会骑了。
……
无数的小方块，入眼全都是棱角，时间长了容易眼花，好像看到一堆堆马赛克。
时间更长，也就习惯了。
但是有件事情江向南无法习惯，时间再长，哪怕一辈子都习惯不了。
从茅房走出来，明明酣畅淋漓，却是一脸便秘色。
“居然是方形的，难道我是一只袋熊。”
稀里哗啦喷涌出许多小方块，任谁也无法接受。
机巧所化的院落内，除刻意存储的物品，其余都会被同化，当收回机巧，被同化的部分随同其余小方块一起回归大地。
道理江向南都懂，可为什么喷出来就是方形的？他摸着屁股，深深怀疑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也变形了。
触觉上没有，视觉上，他试着弯腰，看不到，用镜子……也太变态了。
江向南承认，自己有时候有点变态，但绝不是这种变态。他的变态是一种变态的执着和坚持，不是纯粹的变态。
绝不是！
丁梦安从耳房走出，似乎是一夜未睡，眼神带着朦胧，分明年轻却又透着成熟的面孔，坚毅的让人觉得可怕。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钱龟卧给了一张十分详尽的地图，估算一下，大概还有三四天。
江向南心中的忧虑也随之放大。
“你打算如何对待顾寨主的父亲？”
“现在讨论为时过早，还不知道他是否会挡我的路。”
她神色平静，没有决定生死的慎重和犹豫。
苦笑，这就是自己最担心的。
“如果他挡了你的路，你会怎么做？”
丁梦安婉转回应，“顾沉江说出地点时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你不必多想。”
“这件事即便有错，也是我的错，和你无关，你无需内疚。”
见他仍然忧心忡忡，丁梦安无奈，笑道:“我会尽量想办法，世上的道路不止一条，但若是最终只剩下被他挡住的那条路，希望你不要也挡在路上。”
说到最后，她的神情有些落寞。
“让你为难了。”
“其实我应该向着你的，我们认识时间更长，河海县、贝壳岛那两次，没有你帮忙我下场会很惨。”
“只是……有些不忍心。”
江向南也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但是他做不到无动于衷。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地球上的种种，刻在骨子里的善良和道德观念，和这个世界有着尖锐的冲突。
丁梦安眯起眼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永远走在同一条路上，只要不挡住彼此，就很好了。”
自己会挡住她的路吗？
不会。
如果换成别人，杀人换取自己生命的延续，自己会阻拦吗？
应该会。
江向南苦笑，他心中有一杆道德的秤，但自己并不能维护。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被这个世界同化。
有些苦涩，有些迷茫。
人应该活在当下，至少现在他还无法坐视不理。
“等到了地方我先去探查情况。如果顾寨主说的都是实话，那里有寿麻天玉，它的光芒只有我能抵抗。”
一双漂亮的眼睛凝视他。
“难过的事情，要牢记，也要忘记。牢记是为坚定信念，忘记是避免坠入深渊。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做到，希望你也能做到。”
“世上必然存在某种力量能杀死你，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江向南愣在原地。
绝望在他意识到之前，已在无形之中影响他的行为。
然而过去的人生，所有的记忆，亲情，乃至人格、是非观、道德观，怎能做到忘记？
朱雀国往西是莽浮国，和前者不同，莽浮国跨越符阳江，狭义的北境便在其国境线终止。
风伯之山，夏则风出，冬则风入，寒飚骤发，绵延千里。其东有林焉，名曰莽浮之林。
莽浮国多山，北境的部分虽然也受王权管制，但是相对而言要混乱一些，有许多山神信徒活动。
顾沉江所说的地方已接近莽浮国。
离江岸不远，按理说最舒适便捷的方式是乘船，然而被否决了。一来船速太慢，二来符阳江中多有河神信徒活动。
受神骨和血祭的影响，他们行事有时很癫狂，没办法讲道理，为免因为根本无法预料的导致麻烦缠身，耽误时间，他们决定走陆路，骑马。
这可要了江向南的老命。
“你行不行啊？”
鲁先阁从马背上探过身子，自上而下俯视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江向南，满脸笑容。
“要不要给你换头牛？”
江向南一个鲤鱼打挺，然后翻身上马。臂环中游出根根黑色布条，缠绕包裹全身，很快又缩回去。狠狠一鞭子，被鲁先阁以御驯化不久的野马撒腿狂奔。
狂风刺骨的刮着脸颊，速度和激情，令人心跳加快，心驰神往。
也就十秒钟。
“啪”
江向南再一次从马背上摔下来，翻滚几十圈才停下，头破血流，骨头都断好几根。
自己一句调侃造成这样的后果，鲁先阁内疚，急忙追上去。
“不用管他。”
丁梦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三人诧异，却也下意识的服从。鲁先阁停在原处，不知所措。
黑色布条缠绕的江向南爬起来，再次上马，布条缩回，又是狠狠一鞭子。
摔断腿骨。
刑！
收获！
摔断胳膊。
刑！
收获！
肋骨刺进心脏。
刑！
收获！
鲁先阁总算放下心，虽说江向南也活不了多久，可能活一天是一天，她可不想因为自己一句话刺激的对方早死。
在那之后，她的一颗心提起来，小嘴越长越大，直至江向南再次从马背上摔下来，撞在一棵树上，扭断了脖子。
后者扶着脑袋起身，黑色布条缠绕住全身，如鱼鳞的折痕似乎散发神秘的气息，黑色快速褪去，他像没事人一样又一次跨上马背。
“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给我们一个。”
赵庆嫉妒，他知道臂环是丁梦安亲手塑造，送给江向南的。
瞧着马背上渐渐熟络的身影，梅雨诗神色复杂，摇头道：“应该不是。他在海边石崖坠落，装死，连丁姐姐都没看出来。去黑石堡装死，鳋鱼信徒也未曾发现。”
回想丁梦安先前的淡定从容，三人若有所思。
三人的议论在江向南的预料之中，有些事情他不想刻意瞒着，但又不好直接说，让他们自己慢慢接受吧。
感受到他们的关心，江向南又一次在这个世界寻找到锚点，寻找到一些意义，然而还是因为误会，这让他有些担忧。
在马背上呆的时间越来越长。
小时候他学骑自行车，一开始怎么也不会，直到一头栽进草垛里，很神奇的就会骑了。
……
无数的小方块，入眼全都是棱角，时间长了容易眼花，好像看到一堆堆马赛克。
时间更长，也就习惯了。
但是有件事情江向南无法习惯，时间再长，哪怕一辈子都习惯不了。
从茅房走出来，明明酣畅淋漓，却是一脸便秘色。
“居然是方形的，难道我是一只袋熊。”
稀里哗啦喷涌出许多小方块，任谁也无法接受。
机巧所化的院落内，除刻意存储的物品，其余都会被同化，当收回机巧，被同化的部分随同其余小方块一起回归大地。
道理江向南都懂，可为什么喷出来就是方形的？他摸着屁股，深深怀疑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也变形了。
触觉上没有，视觉上，他试着弯腰，看不到，用镜子……也太变态了。
江向南承认，自己有时候有点变态，但绝不是这种变态。他的变态是一种变态的执着和坚持，不是纯粹的变态。
绝不是！
丁梦安从耳房走出，似乎是一夜未睡，眼神带着朦胧，分明年轻却又透着成熟的面孔，坚毅的让人觉得可怕。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钱龟卧给了一张十分详尽的地图，估算一下，大概还有三四天。
江向南心中的忧虑也随之放大。
“你打算如何对待顾寨主的父亲？”
“现在讨论为时过早，还不知道他是否会挡我的路。”
她神色平静，没有决定生死的慎重和犹豫。
苦笑，这就是自己最担心的。
“如果他挡了你的路，你会怎么做？”
丁梦安婉转回应，“顾沉江说出地点时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你不必多想。”
“这件事即便有错，也是我的错，和你无关，你无需内疚。”
见他仍然忧心忡忡，丁梦安无奈，笑道:“我会尽量想办法，世上的道路不止一条，但若是最终只剩下被他挡住的那条路，希望你不要也挡在路上。”
说到最后，她的神情有些落寞。
“让你为难了。”
“其实我应该向着你的，我们认识时间更长，河海县、贝壳岛那两次，没有你帮忙我下场会很惨。”
“只是……有些不忍心。”
江向南也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但是他做不到无动于衷。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地球上的种种，刻在骨子里的善良和道德观念，和这个世界有着尖锐的冲突。
丁梦安眯起眼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不可能永远走在同一条路上，只要不挡住彼此，就很好了。”
自己会挡住她的路吗？
不会。
如果换成别人，杀人换取自己生命的延续，自己会阻拦吗？
应该会。
江向南苦笑，他心中有一杆道德的秤，但自己并不能维护。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会被这个世界同化。
有些苦涩，有些迷茫。
人应该活在当下，至少现在他还无法坐视不理。
“等到了地方我先去探查情况。如果顾寨主说的都是实话，那里有寿麻天玉，它的光芒只有我能抵抗。”
一双漂亮的眼睛凝视他。
“难过的事情，要牢记，也要忘记。牢记是为坚定信念，忘记是避免坠入深渊。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做到，希望你也能做到。”
“世上必然存在某种力量能杀死你，你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
江向南愣在原地。
绝望在他意识到之前，已在无形之中影响他的行为。
然而过去的人生，所有的记忆，亲情，乃至人格、是非观、道德观，怎能做到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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