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穷极无聊和打发时间
尸体被石刺洞穿，几乎飘浮在海面上，四肢随着海浪起伏，浪潮退时带走殷红的鲜血，很快消融在蔚蓝的海水中。
众人的心思都很复杂。
丁梦安捂着怀中尚未完成的器物，这是她近几日更加疲倦的原因，不敢相信人就这么死了。
“或许，这个结局也很好吧，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每天面对死亡。”
想到自己的命运，忍不住悲伤，向来坚强绝不认命的她少有的觉得累了。
在马车上梅雨诗和鲁先阁还在讨论魔方，试图凭借记忆中一闪即逝的画面推导复原的过程，虽说次次都失败，却也乐此不疲，对江向南承诺的教学图愈发期待。
死亡来的太突然了，甚至她们嘴角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兀自不敢相信。
赵庆的反应最大。
“我，我钱没了。”
只有小福子在欢快的“汪汪”。
当于弗得到消息骑快马赶到海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尸体都发白了。
尸体有多冷，于弗的心就有多冷，转而化作怒火。
他要找的不是寻常的宝藏，而是王陵，寿麻的王陵，意味着不只是财富，还有强大的器物，甚至是礼。
王族之所以是王族，因为他们掌握礼，换而言之，只要掌握礼，任何人都能拥有天命印记，成为王族。
寿麻已经消亡，在历史当中只有只言片语的残留，但还是被他找到了痕迹。
“丁史官为何不经我的允许带走我的贵客，还让他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他是我的学生。”
收拾了颓废的情绪，丁梦安敷衍的应付他，目光停留在小福子身上，看着后者玩的正欢，神情异常。
将军只在朱雀才是将军，史官到哪里都是史官。
于弗憋着口气无处宣泄，恼怒的鞭笞奉命看守江向南的士兵，将几人抽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这才罢手。
“下去看看。”
人肯定是死了，但死的是不是江向南，还需要确定。
当初请丁梦安教导江向南，是为借史官在书方面的造诣，确定江向南是不是假装，欺骗自己。
寿麻王陵，事关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盗掘王陵是死罪，而且要株连九族的。
从眼下来看，似乎真的教出些师生的情谊，帮助江向南逃脱也不是不可能。
几人抓住绳索，一名士兵向下攀爬，落到水中后游了一截才到江向南身旁。
“是他！”
于弗冷哼，转身就走。
人活着对他有用，死了不过是一摊烂肉。最重要的指南车仍在自己手中。
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所谓的贵客，连收尸的待遇都没有。
鲁先阁冲着他们的背影吐唾沫，“丁姐姐，我去把尸体搬上来，不管怎么说，也该让他入土为安。”
指尖燃起透明火焰，拂过腰间的银质香薰球，镂空的银球内飘出缕缕烟雾，凝而不散，缠绕在她身上。
“他是如何领悟刑字？”
“厄运缠身的人，能够活下来，必然有他应对厄运的手段。”
丁梦安低声自语。
回想他今日的举动，处处都透着古怪，尤其是带着这条狗，简直无礼至极。
可人已经死了，还能复生吗？
思来想去她制止了鲁先阁。
“就让苏公子曝尸荒野吗？涨潮时他的尸体会被海水卷走，这里处处是礁石，到明天大概就粉身碎骨了。”
梅雨诗很不忍心。
丁梦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期待死而复生的奇迹？或许是自己也有同样的厄运，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这样的奇迹发生。
赵庆也不忍心，“还是搬上来吧，大不了安葬的钱我来出，一口棺材，一身寿衣，还要烧点纸钱……”
掰着手指算账，越算越心疼。
……
贯穿腹部的巨大伤口，脏腑都撕碎了，痛得令人无法呼吸。
江向南不需要呼吸。
海水的寒意渐渐感觉不到，因为他彻底凉了。
尽管背对的天空，夜幕降临，他还是能感觉到的，意味着即将获得真正的自由。
满心的欢喜。
唯一不满的是有几条小鱼在啄食伤口，然后又来了几只小螃蟹，居然往肚子里钻。你是寄居蟹吗，拿自己当豪宅了。
涨潮了，海水的浮力和波浪的冲击将江向南一点点从石刺里拔出来。
一个浪头拍过来，恰好将尸体砸入海底，然后便再没有浮上来。
江向南扎进裤腿和袖口，塞入石头，抵抗海水的浮力。道道咒印自苍白的皮肤底下显现，尸体复活，然后再死亡。
仍是一具尸体，但是完整，不必时刻承受贯穿腹部撕裂脏腑的剧痛。
和自由相比，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不过能不疼还是不疼的好。
沉在海底，深一脚浅一脚。
江向南打算去北境，于弗是朱雀国的将军，继续留在朱雀国令他不安。
只要跨过符阳江就是北境，路途不算远。
近海水浅，他先往东走，然后转折向北。
海底没有地图，也无法以太阳、星星辨识方向，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北，难免会走错路。
对此江向南有个最终的解决办法。
根据他看影视剧的经验，近海的尸体最终都会被海浪推到岸边，实在不行他就浮起来，让海浪送自己一程。
至于这个经验是否可靠……走一步看一步吧。
旅游都会丢三落四，何况是逃命，只有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无法等到做好完善的准备。
星光消失，不知过去多久，头顶有微弱的光亮，不知道是第二天，还是自己走到海水深处又折返回来。
就这么不停地走，闲着无聊，根据影视剧的经验和身体腐烂程度判断时间，泡在水中，需要两倍的时间才能达到和暴露在空气中相同的腐烂程度。
如果是海水，这个时间……不知道。
所以他还是不清楚自己究竟泡了多久。
江向南发现一件有趣的时间，如果是自然腐烂，身体不会有额外的疼痛，哪怕少了几块肉，也不会觉得疼。
穷极无聊，拿自己的尸体打发时间。
咒印的光焰自腐败之下浮现，他不是要复活，现在不知道处于海底多深，贸然复活，搞不好直接死于深海水压。
腐烂的速度突然加剧，整条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剩下森白的骨骼，白骨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成完整的手臂。
“有意思。”
众人的心思都很复杂。
丁梦安捂着怀中尚未完成的器物，这是她近几日更加疲倦的原因，不敢相信人就这么死了。
“或许，这个结局也很好吧，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每天面对死亡。”
想到自己的命运，忍不住悲伤，向来坚强绝不认命的她少有的觉得累了。
在马车上梅雨诗和鲁先阁还在讨论魔方，试图凭借记忆中一闪即逝的画面推导复原的过程，虽说次次都失败，却也乐此不疲，对江向南承诺的教学图愈发期待。
死亡来的太突然了，甚至她们嘴角的笑意还挂在脸上，兀自不敢相信。
赵庆的反应最大。
“我，我钱没了。”
只有小福子在欢快的“汪汪”。
当于弗得到消息骑快马赶到海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尸体都发白了。
尸体有多冷，于弗的心就有多冷，转而化作怒火。
他要找的不是寻常的宝藏，而是王陵，寿麻的王陵，意味着不只是财富，还有强大的器物，甚至是礼。
王族之所以是王族，因为他们掌握礼，换而言之，只要掌握礼，任何人都能拥有天命印记，成为王族。
寿麻已经消亡，在历史当中只有只言片语的残留，但还是被他找到了痕迹。
“丁史官为何不经我的允许带走我的贵客，还让他落得个惨死的下场？”
“他是我的学生。”
收拾了颓废的情绪，丁梦安敷衍的应付他，目光停留在小福子身上，看着后者玩的正欢，神情异常。
将军只在朱雀才是将军，史官到哪里都是史官。
于弗憋着口气无处宣泄，恼怒的鞭笞奉命看守江向南的士兵，将几人抽得皮开肉绽，奄奄一息，这才罢手。
“下去看看。”
人肯定是死了，但死的是不是江向南，还需要确定。
当初请丁梦安教导江向南，是为借史官在书方面的造诣，确定江向南是不是假装，欺骗自己。
寿麻王陵，事关重大，容不得一丁点闪失。
盗掘王陵是死罪，而且要株连九族的。
从眼下来看，似乎真的教出些师生的情谊，帮助江向南逃脱也不是不可能。
几人抓住绳索，一名士兵向下攀爬，落到水中后游了一截才到江向南身旁。
“是他！”
于弗冷哼，转身就走。
人活着对他有用，死了不过是一摊烂肉。最重要的指南车仍在自己手中。
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所谓的贵客，连收尸的待遇都没有。
鲁先阁冲着他们的背影吐唾沫，“丁姐姐，我去把尸体搬上来，不管怎么说，也该让他入土为安。”
指尖燃起透明火焰，拂过腰间的银质香薰球，镂空的银球内飘出缕缕烟雾，凝而不散，缠绕在她身上。
“他是如何领悟刑字？”
“厄运缠身的人，能够活下来，必然有他应对厄运的手段。”
丁梦安低声自语。
回想他今日的举动，处处都透着古怪，尤其是带着这条狗，简直无礼至极。
可人已经死了，还能复生吗？
思来想去她制止了鲁先阁。
“就让苏公子曝尸荒野吗？涨潮时他的尸体会被海水卷走，这里处处是礁石，到明天大概就粉身碎骨了。”
梅雨诗很不忍心。
丁梦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期待死而复生的奇迹？或许是自己也有同样的厄运，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这样的奇迹发生。
赵庆也不忍心，“还是搬上来吧，大不了安葬的钱我来出，一口棺材，一身寿衣，还要烧点纸钱……”
掰着手指算账，越算越心疼。
……
贯穿腹部的巨大伤口，脏腑都撕碎了，痛得令人无法呼吸。
江向南不需要呼吸。
海水的寒意渐渐感觉不到，因为他彻底凉了。
尽管背对的天空，夜幕降临，他还是能感觉到的，意味着即将获得真正的自由。
满心的欢喜。
唯一不满的是有几条小鱼在啄食伤口，然后又来了几只小螃蟹，居然往肚子里钻。你是寄居蟹吗，拿自己当豪宅了。
涨潮了，海水的浮力和波浪的冲击将江向南一点点从石刺里拔出来。
一个浪头拍过来，恰好将尸体砸入海底，然后便再没有浮上来。
江向南扎进裤腿和袖口，塞入石头，抵抗海水的浮力。道道咒印自苍白的皮肤底下显现，尸体复活，然后再死亡。
仍是一具尸体，但是完整，不必时刻承受贯穿腹部撕裂脏腑的剧痛。
和自由相比，付出的代价是值得的，不过能不疼还是不疼的好。
沉在海底，深一脚浅一脚。
江向南打算去北境，于弗是朱雀国的将军，继续留在朱雀国令他不安。
只要跨过符阳江就是北境，路途不算远。
近海水浅，他先往东走，然后转折向北。
海底没有地图，也无法以太阳、星星辨识方向，一会儿往东一会儿往北，难免会走错路。
对此江向南有个最终的解决办法。
根据他看影视剧的经验，近海的尸体最终都会被海浪推到岸边，实在不行他就浮起来，让海浪送自己一程。
至于这个经验是否可靠……走一步看一步吧。
旅游都会丢三落四，何况是逃命，只有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无法等到做好完善的准备。
星光消失，不知过去多久，头顶有微弱的光亮，不知道是第二天，还是自己走到海水深处又折返回来。
就这么不停地走，闲着无聊，根据影视剧的经验和身体腐烂程度判断时间，泡在水中，需要两倍的时间才能达到和暴露在空气中相同的腐烂程度。
如果是海水，这个时间……不知道。
所以他还是不清楚自己究竟泡了多久。
江向南发现一件有趣的时间，如果是自然腐烂，身体不会有额外的疼痛，哪怕少了几块肉，也不会觉得疼。
穷极无聊，拿自己的尸体打发时间。
咒印的光焰自腐败之下浮现，他不是要复活，现在不知道处于海底多深，贸然复活，搞不好直接死于深海水压。
腐烂的速度突然加剧，整条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只剩下森白的骨骼，白骨又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成完整的手臂。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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