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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机会

    难得睡个好觉,无需小心翼翼的躲在棉被里摆弄咒印,更不必想尽手段的折磨自己,心情无比轻松。

    “小福子你也醒了。”

    从床底捞出狗子,看它习惯性的摆出挨捆的姿势,不由发笑,真是好狗子。

    “带你去吃早饭,怎么光吃不长个,还是这么点大。”

    洗漱完,去了趟厨房,回来时拎着装满的食盒。

    虽说是寄人篱下,可寄的是将军,手握大权,别的不说,吃喝方面从来不需操心,大清早竟然也有炖的稀烂的肉骨头。

    “这块给你,慢慢啃,来,再喝点汤,别噎住了。”

    对小福子他从不吝啬,一来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二来这段时间一人一狗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在这个陌生又熟悉的世界,他不敢相信任何人,不敢对任何人说真话,只有面对小福子他才能放下所有戒备,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

    来这个世界时间不短了,能让他敞开心扉“交流”的只有小福子。

    “咚咚”

    门闩已被修好,士兵进出他的房间也都客气许多。

    “我家将军这几日有事,不方便陪江公子外出游玩,所以请江公子暂时在府中歇息。将军说了,等忙完手中的事务,一定陪江公子玩得尽兴。”

    于弗无法随行,这是好事,好机会。

    “于将军事务繁忙,哪能次次都让他陪同,昨天我看那处石崖不错,今日再去勘察,有你们跟随也是一样的。”

    吃饭的时候还在想如何摆脱于弗,机会竟就这么来了。

    他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喜色,摆出君子高高在上的架势,一副不容对方反驳的样子。

    然而士兵早已得到于弗的命令。

    “抱歉了江公子,你今日不得外出。”

    一道门,内外皆有士兵把守,刀已出鞘,寒光闪闪。

    寄人篱下终归是寄人篱下。

    那天他展露“刑”字的造诣之后,于弗对他的戒备与日俱增,没有君子跟随监视,是绝对不会让他出城的。

    作茧自缚。

    心里苦笑,表面还要装作不在意,“于将军有什么事务,放下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做?”

    士兵略作迟疑,“那日河海县的李典史陪同出游,中途和江公子发生冲突,回城时浑浑噩噩,竟被人埋伏劫走了囚犯。”

    李崇江抓的是通缉犯,禀报了府衙,于是府衙派遣司狱执斩字令签、监字令签来河海县接人,昨天傍晚刚到。

    “这几日将军已派人协助李典史搜查,但没有找到。”

    通缉犯丢了,李崇江是焦头烂额,于弗也不好过,毕竟事情的起因和发展都是他促成的。

    李崇江处处向于弗示好,阿谀奉承,连这处临时的府邸也是他找人献上的。于弗对好处照盘全收,对人随意指使差遣,结果他先让李崇江丢人,接着又差点丢官。

    这件事若是不能解决,往后谁还敢和于弗来往。

    多好的机会啊。

    江向南慢条斯理的吃早饭,还不时逗弄小福子,实际上急得不行。

    “丁史官今日是否忙碌?”

    “史官大人的事务我们不知道,不过史官大人近来都在县衙。”

    “不能出城勘察,闲在家中无聊,干脆去县衙向丁史官请教些问题。上次就是在县衙领悟了书,或许这趟又会有别的收获。”

    放下碗筷,见士兵不肯让开门,刀锋寒光依旧,前一刻还带着笑容,瞬间脸色冷厉,“你们不知道我是于将军未来的妹夫?还是说你们也想试试我的‘刑’字?”

    透明的火焰在虚空中烧蚀,仅仅是一个字,仿佛幻化出无数残酷的景象,让几人阵阵颤栗。

    “刀磨的很锋利,来我脖子上试一试!?”

    猛拍桌子,径直走到门口,无需士兵动手,他自己拔出战刀将森冷的刀锋架在脖子上。

    “试试!”

    然而他面对的都是于弗绝对的亲信。

    江向南醒来的时候发现手脚都被捆着,小福子蹲在旁边,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不解,以及失业的不安。

    房门打开,内外守着士兵。

    很快有人来为他解开,“将军发话,江公子好学,我们没有道理阻拦。”

    坐马车去,两侧窗帘被士兵用锋利的战刀裁去,他在车中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江向南抱着小福子,闭目养神,没有做任何惹人怀疑的事。

    ……

    丁梦安埋首书案之中,阴影将其笼罩,仿佛这就是她的人生。

    屋中除梅雨诗、鲁先阁两名女子之外,还有个肚皮高鼓的肥胖男子,对常人肥大的衣衫在他身上仍显窄小,只能敞开,露出胸腹,也露出缠在腰间的几个大小不一的扁鼓。

    赵庆咧着嘴大笑,重复这几天说了好几遍的辉煌经历,“河海县的典史也不怎么样,我略施小计就让他失去抵抗力,光明正大的带走朝廷的通缉犯。”

    “河海县现在乱成一锅粥,于弗也是焦头烂额,这可都是我的功劳。咱们是不是该下手了。”

    他面带得意瞧向书案后的丁梦安。

    鲁先阁晃动手腕上的彩虹圈,渐变的色彩随之摇曳,梦幻绮丽。她面露质疑,“你能算到这么多?有些事情分明是事后才知道的。说吧,又拿了什么钱?”

    赵庆气恼,用力拍着肚皮,“跟钱没有关系。修筑堤坝抵御洪灾,是天大的好事,竟然有人因此获罪,即便分文不取,即便要杀头,我也会奋不顾身的救人。”

    他揭开一只扁鼓,后面是空的,从中取出一本小册,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写着“邓随有赊欠五百两”,白纸黑字,按着鲜红的指印。

    往前翻。

    “丁梦安赊欠五十两”“丁梦安赊欠八十六两”“梅雨诗赊欠四十五两”“鲁先阁赊欠九十两”“丁梦安赊欠一百三十两”

    都是白纸黑字,按着鲜红的指印。

    再往前翻。

    “邓随有赊欠一百两”

    筑堤的钱有他的二百两,捐一百两,赊给对方一百两。

    邓随有被抓,沦为阶下囚,赊欠的一百两可就要不回来了。

    “这件事算三百两,不贵吧?”

    翻开另一只扁鼓,取出笔和印泥,来到书案前沾了些墨,作势要往上写,眼睛看着丁梦安。

    “不贵。”

    赵庆喜滋滋在账本记上“丁梦安赊欠三百两”,看着鲜红的指印落下,眼睛眯起都快看不见了。

    屋外,声音的距离较远,显然不是在门口。

    “史官大人,江向南大人拜访,说是向您请教六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