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坎萨收复
王尘走后不久，趁着西北战局刚有好转，西弗洛开始准备回京的事情，但不能带月音回去，他和月音详谈了一番。
“我真不舍得他们俩。可冬临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未来已经不包括我在内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他们的。”
西弗洛郑重地点了点头。
“对，甚至我的生命。”
“那我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但西弗洛，你的生命也很重要，你要保重。“
知道必须要和月音彻底分开，阿丽哭成了泪人，阿古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终于回家了，应该高兴才是。“
“坎萨才是我的家……我要和姐姐回去……”
月音温柔地抱着阿丽，脸贴着脸。阿古一抹眼泪，想要尝试劝一劝妹妹。
“月音不能和我们回去。”
“为什么？”阿丽委屈地反问。
阿古知道原因，因为月音是砂岩人更因为如今他们兄妹俩的身份。但阿丽不懂这些，他自己也只是懂个大概，根本没法向阿丽解释清楚。
“不为什么，就是去不了。”
实在不知道怎么劝服妹妹，阿古只能耍无赖。
月音看着两个孩子，温和地笑着说：“阿丽，我还在生病，不方便旅行，而且还有神父在砂岩等我回去照顾。等以后，我一定带着叔叔一起去看你们，好吗？”
听到月音要养病，这样的理由阿丽是能理解的，又听到了月音的承诺，乖巧地收了眼泪。
“那说好了，一定要来看我们。”
垂死挣扎的巴缇一直认为，即便中央主教会要放弃，也是放弃那群沙盗，而不会是他，可是始终没有等到大主教的任何消息，他需要为自己做打算。
自从冬临王储发出撤军令时，巴缇就加快了对沙狼的防备。在冬临圆桌会议确认了王储的身份过了两日，巴缇就将坎萨城外的流民据点里的人都带回了坎萨。巴缇本来只是想通过泽斯获取更多沙狼的情报，但西弗洛和泽斯相见的消息，让他察觉到泽斯或许还有其他背景，于是加大了对泽斯的拷问力度。
沙影派去坎萨外的总据点的人确认村子里除了巴缇的护卫军已看不到熟悉的面孔。
“村长呢？”
“应该在…在城里，听说被主教大人请去了。”
“我不是问你他在哪，我是问他人是不是还活着。”
传信人说了许多旁的消息，沙影听了许久也没听出泽斯的生死，不耐烦的让传信人下去领罚。
巴缇这招还是有些手段的。虽然会激怒沙影，但也让对方投鼠忌器，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沙影尝试着向巴缇发出各种信息，也派人很正式的前往坎萨联络，都石沉大海。为了合作，沙狼许多信息传递方式都被坎萨护卫军所熟知，只要他们向坎萨移动，便会立即被察觉。因此“礼”和“兵”都不能救泽斯了。再三斟酌后，沙影决定向岩殇做出回复。
“少主不要误会了，我并不是求您帮忙，既然是合作，当然我们各自都要提供一些诚意。”
“你如何能保证我可以放心将进攻坎萨的后背留给你？”
“那我用坎萨周边的据点作为交换如何？”
“你真舍得？”
两人打着哑谜相视一笑。
“确实，如果你要杀我，恐怕我早已死在坎萨了。”
岩殇很清楚，坎萨之乱那晚，沙影完全可以不顾月音的阻拦直接闯进庙所搜查，却借口救援城南离开了。城南的流民本来就是沙狼放进来的，爆炸也是沙狼安排的，正常来说，当然不会为了掌控内的事情放弃对将军少主的搜捕。
“我想，沙狼大当家不是会为女人放弃自己的目标的人。”
这背后必然有其他更大的打算。
听到月音，沙影表情有些复杂，先是开心，然后又不太高兴地看了岩殇一眼，听到岩殇后面的分析，又有些出神，最后自嘲地笑了笑。
他赞赏这位少主的自信和洞察力，当初并不完全为留后路而放过岩殇，还因为月音的那把短刀，他想弄明白月音和义父的关系，若是在坎萨军面前发现她私藏了重要的逃犯，他也不好维护她，更不方便后续去接近她了。
“所以，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岩殇毫不避讳地看着沙影，打算洞察他所有的想法。
“等巴缇死后，你就知道了。”
岩殇没有再追问，答案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砂岩已是一滩浑水，多这么一支势力对平衡教会影响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教会自己养的狼，总要自己承担后果。
没想到岩殇没有继续提问，沙影再次对这位少主几分赞赏，或许换做其他人，一定想不到他背后的真正支持者是谁。但不管他如今依靠的是谁，他护佑的既不是坎萨，也不是冬临，甚至不是教会，他护佑的永远都是沙狼，虽说是烈风给了他新的人生，但沙狼才是真正将他养大的组织，而不求回报帮助过沙狼的泽斯，他绝不能不顾他的生死。
于是在南部沙狼保持沉默的状态下，中央军在冬临军还没有彻底退出砂岩时，回头把刚开始做防御准备的坎萨护卫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原本就已经无心恋战的护卫军，没几日就全数溃逃入坎萨城，踞城而守，以为能靠那十几层防护网多拖几日。
中央军除了花费几颗弹药将城墙轰榻以外，没有再多花一枪一弹，没有再受到任何阻拦，几乎长驱直入坎萨城内。岩殇的军队将城内护卫军全部控制，最后在一个废弃的庙所中找到了狼狈的巴缇。
等到城内局势稳定后，岩殇才进了城。少主车队如九个月前一样，从南城一路穿行向城东北，最后停在了坎萨市政厅外。巴缇被结结实实的绑在市政厅对面广场正中的柱子上。这根柱子正是古时异教徒示众行刑的地方。
巴缇心有不甘地看着从远处缓缓走近的年轻指挥官，脸上挂着一副求饶的嘴脸。
“少主，我已经投降了，还请少主饶我一命。只要少主能饶了我，我愿意为少主赴汤蹈火。”
“巴缇主教，你要杀我那夜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我没想伤害您，那不是城里乱再加上手下的人误会了才开的枪嘛。”
“误会？我那些死去的兄弟能活过来？我今天就是来要你命的，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岩殇的声音冰冷刺骨，巴缇全身哆嗦起来。
“不…不，你不能。即便是败军之将，你也不能私下处理我。”
岩殇冷笑一声，掏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了巴缇的脑袋。
“我不能？你可以看看我到底能不能。”
手指扣动扳机时，巴缇发出了极尽疯狂的叫喊。
“你不能！你就是不能！我还有大主教……”
随着一声枪响，声音戛然而止。岩殇震惊地看着巴缇的脑袋在眼前被横扫而过的子弹洞穿。
“有刺客！”身后的绪雷大喊一声，数名士兵忙将岩殇挡了个严实。岩殇循着弹道轨迹及枪声来源的方向看去，远处的教堂尖顶上早已不见了杀手的身影。
打死巴缇的这一枪不是岩殇所开，听到巴缇提到“大主教”时，他犹豫了片刻，没想到就是这片刻，有人代替他实施了对巴缇的制裁。
沙影见到泽斯时，对方已奄奄一息。负责照顾泽斯的丁索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找到他时，已经太迟了。如果能送到炎京圣医会总会，或许还有机会，但就算是军用机送，也要两三日。”
巴缇的残忍是沙影没有预料到的。泽斯满身的伤，还用了对神经极度损伤的药物。
“不就是几口吃的，用得着下这样的狠手吗？”
沙影没有接丁索的话，他知道，巴缇想从泽斯身上获取的并不仅仅是那些，他也知道巴缇不可能从泽斯身上有所获。但到底巴缇想从泽斯身上获取的是什么，如今也很难知道了，巴缇死了，而泽斯也陷入了深度昏迷。
“村子里的其他人呢？”
丁索摇了摇头。
“都被杀了，包括他的妻子。只有他的孩子活下来了，我们找到孩子的时候，还有救活的希望。”
“带我去看看。”
“少主把孩子带走了。”
“带走？”
沙影疑惑的看着丁索，丁索只说这是村长所托，却不愿再透露任何细节。沙影半信半疑，却也无可奈何。次日，泽斯没能挺过去，丁索没有任何阻拦，让沙影将泽斯夫妻的尸体带回了流民村，葬在了能俯瞰整个村子的山丘上。
太阳历1327年末，历时九个月的砂岩内乱被平复。战争的最后，以沙影开城投诚，中央收编沙狼等一系列民间武装为收尾。看似是在将军执政期间又一场毫无建树的闹剧，但当时的众人不知道的是，正是这场闹剧再次改变了砂岩的局势。
“我真不舍得他们俩。可冬临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未来已经不包括我在内了。我相信你一定会倾尽全力帮他们的。”
西弗洛郑重地点了点头。
“对，甚至我的生命。”
“那我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了。但西弗洛，你的生命也很重要，你要保重。“
知道必须要和月音彻底分开，阿丽哭成了泪人，阿古强忍着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你们终于回家了，应该高兴才是。“
“坎萨才是我的家……我要和姐姐回去……”
月音温柔地抱着阿丽，脸贴着脸。阿古一抹眼泪，想要尝试劝一劝妹妹。
“月音不能和我们回去。”
“为什么？”阿丽委屈地反问。
阿古知道原因，因为月音是砂岩人更因为如今他们兄妹俩的身份。但阿丽不懂这些，他自己也只是懂个大概，根本没法向阿丽解释清楚。
“不为什么，就是去不了。”
实在不知道怎么劝服妹妹，阿古只能耍无赖。
月音看着两个孩子，温和地笑着说：“阿丽，我还在生病，不方便旅行，而且还有神父在砂岩等我回去照顾。等以后，我一定带着叔叔一起去看你们，好吗？”
听到月音要养病，这样的理由阿丽是能理解的，又听到了月音的承诺，乖巧地收了眼泪。
“那说好了，一定要来看我们。”
垂死挣扎的巴缇一直认为，即便中央主教会要放弃，也是放弃那群沙盗，而不会是他，可是始终没有等到大主教的任何消息，他需要为自己做打算。
自从冬临王储发出撤军令时，巴缇就加快了对沙狼的防备。在冬临圆桌会议确认了王储的身份过了两日，巴缇就将坎萨城外的流民据点里的人都带回了坎萨。巴缇本来只是想通过泽斯获取更多沙狼的情报，但西弗洛和泽斯相见的消息，让他察觉到泽斯或许还有其他背景，于是加大了对泽斯的拷问力度。
沙影派去坎萨外的总据点的人确认村子里除了巴缇的护卫军已看不到熟悉的面孔。
“村长呢？”
“应该在…在城里，听说被主教大人请去了。”
“我不是问你他在哪，我是问他人是不是还活着。”
传信人说了许多旁的消息，沙影听了许久也没听出泽斯的生死，不耐烦的让传信人下去领罚。
巴缇这招还是有些手段的。虽然会激怒沙影，但也让对方投鼠忌器，能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沙影尝试着向巴缇发出各种信息，也派人很正式的前往坎萨联络，都石沉大海。为了合作，沙狼许多信息传递方式都被坎萨护卫军所熟知，只要他们向坎萨移动，便会立即被察觉。因此“礼”和“兵”都不能救泽斯了。再三斟酌后，沙影决定向岩殇做出回复。
“少主不要误会了，我并不是求您帮忙，既然是合作，当然我们各自都要提供一些诚意。”
“你如何能保证我可以放心将进攻坎萨的后背留给你？”
“那我用坎萨周边的据点作为交换如何？”
“你真舍得？”
两人打着哑谜相视一笑。
“确实，如果你要杀我，恐怕我早已死在坎萨了。”
岩殇很清楚，坎萨之乱那晚，沙影完全可以不顾月音的阻拦直接闯进庙所搜查，却借口救援城南离开了。城南的流民本来就是沙狼放进来的，爆炸也是沙狼安排的，正常来说，当然不会为了掌控内的事情放弃对将军少主的搜捕。
“我想，沙狼大当家不是会为女人放弃自己的目标的人。”
这背后必然有其他更大的打算。
听到月音，沙影表情有些复杂，先是开心，然后又不太高兴地看了岩殇一眼，听到岩殇后面的分析，又有些出神，最后自嘲地笑了笑。
他赞赏这位少主的自信和洞察力，当初并不完全为留后路而放过岩殇，还因为月音的那把短刀，他想弄明白月音和义父的关系，若是在坎萨军面前发现她私藏了重要的逃犯，他也不好维护她，更不方便后续去接近她了。
“所以，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岩殇毫不避讳地看着沙影，打算洞察他所有的想法。
“等巴缇死后，你就知道了。”
岩殇没有再追问，答案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砂岩已是一滩浑水，多这么一支势力对平衡教会影响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教会自己养的狼，总要自己承担后果。
没想到岩殇没有继续提问，沙影再次对这位少主几分赞赏，或许换做其他人，一定想不到他背后的真正支持者是谁。但不管他如今依靠的是谁，他护佑的既不是坎萨，也不是冬临，甚至不是教会，他护佑的永远都是沙狼，虽说是烈风给了他新的人生，但沙狼才是真正将他养大的组织，而不求回报帮助过沙狼的泽斯，他绝不能不顾他的生死。
于是在南部沙狼保持沉默的状态下，中央军在冬临军还没有彻底退出砂岩时，回头把刚开始做防御准备的坎萨护卫军杀了个措手不及。
原本就已经无心恋战的护卫军，没几日就全数溃逃入坎萨城，踞城而守，以为能靠那十几层防护网多拖几日。
中央军除了花费几颗弹药将城墙轰榻以外，没有再多花一枪一弹，没有再受到任何阻拦，几乎长驱直入坎萨城内。岩殇的军队将城内护卫军全部控制，最后在一个废弃的庙所中找到了狼狈的巴缇。
等到城内局势稳定后，岩殇才进了城。少主车队如九个月前一样，从南城一路穿行向城东北，最后停在了坎萨市政厅外。巴缇被结结实实的绑在市政厅对面广场正中的柱子上。这根柱子正是古时异教徒示众行刑的地方。
巴缇心有不甘地看着从远处缓缓走近的年轻指挥官，脸上挂着一副求饶的嘴脸。
“少主，我已经投降了，还请少主饶我一命。只要少主能饶了我，我愿意为少主赴汤蹈火。”
“巴缇主教，你要杀我那夜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时我没想伤害您，那不是城里乱再加上手下的人误会了才开的枪嘛。”
“误会？我那些死去的兄弟能活过来？我今天就是来要你命的，好给他们一个交代。”
岩殇的声音冰冷刺骨，巴缇全身哆嗦起来。
“不…不，你不能。即便是败军之将，你也不能私下处理我。”
岩殇冷笑一声，掏出腰间的手枪对准了巴缇的脑袋。
“我不能？你可以看看我到底能不能。”
手指扣动扳机时，巴缇发出了极尽疯狂的叫喊。
“你不能！你就是不能！我还有大主教……”
随着一声枪响，声音戛然而止。岩殇震惊地看着巴缇的脑袋在眼前被横扫而过的子弹洞穿。
“有刺客！”身后的绪雷大喊一声，数名士兵忙将岩殇挡了个严实。岩殇循着弹道轨迹及枪声来源的方向看去，远处的教堂尖顶上早已不见了杀手的身影。
打死巴缇的这一枪不是岩殇所开，听到巴缇提到“大主教”时，他犹豫了片刻，没想到就是这片刻，有人代替他实施了对巴缇的制裁。
沙影见到泽斯时，对方已奄奄一息。负责照顾泽斯的丁索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们找到他时，已经太迟了。如果能送到炎京圣医会总会，或许还有机会，但就算是军用机送，也要两三日。”
巴缇的残忍是沙影没有预料到的。泽斯满身的伤，还用了对神经极度损伤的药物。
“不就是几口吃的，用得着下这样的狠手吗？”
沙影没有接丁索的话，他知道，巴缇想从泽斯身上获取的并不仅仅是那些，他也知道巴缇不可能从泽斯身上有所获。但到底巴缇想从泽斯身上获取的是什么，如今也很难知道了，巴缇死了，而泽斯也陷入了深度昏迷。
“村子里的其他人呢？”
丁索摇了摇头。
“都被杀了，包括他的妻子。只有他的孩子活下来了，我们找到孩子的时候，还有救活的希望。”
“带我去看看。”
“少主把孩子带走了。”
“带走？”
沙影疑惑的看着丁索，丁索只说这是村长所托，却不愿再透露任何细节。沙影半信半疑，却也无可奈何。次日，泽斯没能挺过去，丁索没有任何阻拦，让沙影将泽斯夫妻的尸体带回了流民村，葬在了能俯瞰整个村子的山丘上。
太阳历1327年末，历时九个月的砂岩内乱被平复。战争的最后，以沙影开城投诚，中央收编沙狼等一系列民间武装为收尾。看似是在将军执政期间又一场毫无建树的闹剧，但当时的众人不知道的是，正是这场闹剧再次改变了砂岩的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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