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临渊城
月音一行人两日后终于在一处驿站残垣断壁下坐下，三人长舒了一口气。这两日的高强度行车还是让人有些吃不消。何况月音开车少，技术不过关，有几次被影子城追踪的车子撵上了，好在“幽灵”的隐蔽性能强大才勉强躲过。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离开城市区域后，在绿洲中的驿站，利用绿洲区域的地形，他们总算彻底摆脱了追兵。此时周围的树林一片宁静，这样的静可比城市废墟里的那种屏息着的死寂般的静舒适惬意多了，这里的静隐约有着大自然的背景声，风声、水声、树叶的摩挲声，一切都如此生机勃勃。
这样平静的画面却没能平息索兰的气愤，趁着终于可以歇口气，她忍不住向月音提问。
“安小姐是不是应该向我们说明一下，你到底得罪的是谁？”
月音想隐瞒沙影的事情，无奈两人的洞察力实在高，而且她的隐瞒于情理来说确实破坏了猎人的规矩。
“非常抱歉，我没有说出全部实情，我得罪的，是沙狼的头领沙影。”
月音隐去了许多细节，简单讲了讲和沙影的交集，但没有提及岩殇，也没有油提及自己和沙影的交易。索兰听完轻笑一声，似乎还是听出了月音有所隐瞒。
“安小姐还是没有说出全部实情？不过也没关系，至少你说出了关键，至于其他事情，想必对你不是威胁，应该不属于危险的人和事了。”
“给两位增加了意外风险是我的问题，两位如果要终止合约，我会向神父说明责任归属，该给的酬金自然不会少。”
索兰还是有几分气愤，没答话。庞克看女人的样子，知道她有些耍性子了，便接道：“我们需要一些时间考虑。”月音意会地起身走出门，留给他们商量的空间。
站在驿站庭院里的大树下，月音掏出多勒斯给的手机，看着那黑色的屏幕叹了口气。因为多日躲避追兵，月音一直没想起来要给律神父报个平安，等到她想起来时，手机已经没有电了。这里是一片绿洲原野，基本也看不到什么人烟，偶尔看到这样一处驿站，也是荒废多时的建筑。
而她让索兰和庞克单方决定是否履行合约，也存了几分希望他们放弃的打算，毕竟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之前打算雇佣他们，不过是因为自己对东部不熟悉又缺乏好的交通工具，需要合适的向导而已。
两人走出时，索兰还是一脸不想搭理她的样子，这次难得庞克了一次代言人。
“我们仔细考虑了，也理解安小姐的为难。虽然风险评估有变，还是在我们两人的能力范围内。这笔买卖我们会继续下去，若是这点风险都担不了，我们也不用在这行干下去了。”
庞克说完看了一眼气哼哼的索兰，继续对月音道：“你别在意她，她喜欢你才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听到这话，索兰又气哼哼地反驳起来：“谁喜欢她了？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的是男人。”
说罢扭头进了屋，庞克看着女人一脸宠溺地笑了起来。
再往前半日，路上遇到了路卡，索兰手上的中央教会通行证让守卡的士兵没有为难他们，但是却不同意他们再向前进。
“再往前就是战场了，虽然少主将坎萨的主力压过了中界山，但还是有许多游击残余在山区游荡，这里到清霖一路都封锁了，没有军事通行证还是请回吧。”
“可我们也是应教会的要求前来，还有圣医会的同职，现在前线应该紧缺医护人员，我们正是为此而来。”
那士兵听到是圣医会为了战场医护所派的人，虽然不能放他们通过，还是认真考虑了一下，又联系请示了上级后说道：“这样吧，你们可以到临渊城去，那里情况比较好，还未列入战区，你们可以先到那里的教会开个通行证再来。”
士兵虽然说得和气，但对放行的请求却回绝得十分坚决。月音三人没有办法，商量了一番，决定去临渊碰碰运气。
前往临渊其实很耽误时间，从三人所在位置往临渊去，需要向西北方向行进，相当于要绕好大一段路程。可现如今到处都是封锁线，所有交通隘口都已经设了卡，如果贸然前进还有可能被当做探子就地枪决。即便运气好到了山区，也可能因为迷路耽误时间。因此前往处于山脉边缘的临渊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是沿着军事封锁区边缘一路向前，便不太需要担心影子城追兵的问题，于是他沿着毗邻封锁线的大路行进，反而比预期要快了许多。
在山脉边缘起伏的一处乱岩区，转过一条山路后，终于看到了临渊城。此时刚巧是入夜时分，那一座绵延数面高山山坡的巨大阶梯城市上，星罗密布的灯光盈盈熠熠地编织出一件巨大的金缕衣披在中界山边上。如果说天门崖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么临渊城就是砂岩人智慧与自然赐造的完美结合了。除了山脚平原上连绵至河流边的那一小片城镇外，临渊城市的绝大部分都建在那延绵至中界山中的巨大缓坡上。而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平原城区至山坡城区之间那拦腰斩断的绝壁，以及绝壁上千年来穷尽智慧建造的各种登山攀岩的设施。
入城的桥头便已经有军队把守，好在还没到宵禁时间，哨卡放了行，但也告知他们当前是战时，山坡城区在夜间禁止通行。于是三人只能在平原城区寻找落脚点。
进了城月音才知道，为何山坡城区夜间不向山下开放，这一片平原城区哪里还有什么人烟，除了零星的住着一些流民外，正常的公共设施都已经破败不堪，这一片的景象和东部的城市废墟没有什么差别，无非楼层高度低一些罢了。刚才经过的哨卡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路卡，这座城市的平原城区早已被放弃。
果不其然，等到他们来到山坡区的绝壁下时，在绝壁前拉出的封锁区域里，巡逻的队伍一茬接着一茬，把登山的出入口围得铁桶似的。抬头望向绝壁的顶端几乎看不到上方的半点景色，那堵远看不过百米的绝壁竟生出了屹立千仞的气势。
好在索兰和庞克不是第一次来，他们熟门熟路地找到了绝壁下一处客栈。这是片废弃的城区，敢在这里开客栈的人可不是一般人，经索兰的介绍，老板是一个退休的赏金猎人。
“非要说我是城市猎人也行，其实整个砂岩我都跑，两边猎人的行事方式我都熟悉，小姑娘应该是常在西部做买卖的同行吧。”
按索兰的话说，老板可算得上他们这一行的老祖宗级别，月音听了他对砂岩各处风土人情如数家珍，心生佩服。
终于给手机通上电，月音才看到来自律神父的数十通未接电话。月音惭愧地回了电话，神父起先有些气恼，虽然依他的性格，再气恼，说话的语气也实在温和得很。确认她还带着索兰两人，并且毫发无损地到达了临渊，才算是略放了心。最后再三叮嘱她注意安全后，才提起他成功联系到了多勒斯，建议月音试试。挂了律神父的线后，月音打给了叔叔。
当多勒斯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时，月音紧绷的神经才算是缓和了许多。
“你怎么没在炎京？炎京的动乱已经平息了，你和律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多勒斯严厉的教育了月音一顿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律已经和我说了阿丽的事情，这个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就不要管了，你明日宵禁结束后，就上山来找我吧。”
叔叔也在临渊城？月音此时有些激动，没有注意到叔叔语气中藏着的疲惫。
“您在临渊吗？在临渊哪里？怎么会在这里？”
或许被月音那高兴劲头感染，多勒斯声音也轻松了不少。
“我在临渊的驻军处。”
多勒斯没有多说，嘱咐了两句后便挂了电话。
月音将第二日到临渊驻军的打算告诉了索兰和庞克，索兰笑了笑道：“看来我们的任务快要结束了。”
第二日一早宵禁结束，三人便用教会的通行证过了城门卡。临渊的城门或许是最为独特的城门了，那是一长排宽敞的升降设施，而当月音登上那长长的电梯间后才发现面向平原的那面墙竟然是一个观景玻璃墙，原来从外部看到的绝壁，有些其实是升降设施的伪装。
临渊的山坡城区虽然建在巨大的缓坡上，但这缓坡只是相对于中界山其他山峰的地形而言，实际上城区几乎极少有适合建造行车道路的缓坡，因此这里的街道实际上是各种宽窄不一长长短短的台阶。带轮子的交通工具几乎是无法行进的，但砂岩人仍然有办法应对，在临渊搭建了纵横交错的缆车线路。但穿过小街小巷，要是需要运送物资或爬坡省力，就要用上牲口了。走在山坡城区，贯穿各条主干道的缆车路线从头上经过，身边各种山行动物的响铃声四下飘荡，竟有一种在未来世界和旧世界分界线上穿行的奇异感受。
中央军在临渊的驻军处有好几个地方，月音依多勒斯提供的信息，来到了位于城区西边较高处的驻军三区。这是一处两面靠山的宽大平地，俯瞰向平原区的视野非常好，适合进行周边区域的监控，同时还是驻军医院的所在地。月音三人在门房处说明来意后。没过多久，一位士官便领了一个女子出来了。
月音看到来人竟然是木樱时，既高兴又意外，她确定她方才在向卫兵告知要见的人时，并没有说错多勒斯的名字。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木樱见到月音也挺高兴，但没有立即回她的话，而是先向月音请教索兰和庞克的身份。
“他们是受委托陪我一路来到这里的。”
“虽然是和你同行的，但现在是战时，军队驻地纪律要比平时严格许多，所以还是要委屈两位在外边等待了。”
索兰和庞克表示理解，木樱给他们提供了附近的一个落脚处让他们等月音的消息。
木樱一路带着月音进了军营，一路上却少见的沉默，和从前她爱说爱笑的习惯很不同。月音看出木樱似乎有烦心事，关切地问了两句，木樱都没有正面回复，考虑到周围的环境，月音打算待会再找机会问一下。
可木樱带着她去的并不是军队日常接待外来人员的住处，而是驻军医院。月音看到病床上虚弱的多勒斯时，震惊又心疼。昨天夜里电话里的叔叔责备她的语气中气十足，如今这个苍白的样子又是因为什么？
想必是刚才便有人告知她到了，此刻的多勒斯虚弱的躺在摇高了的病床上，强装着精神看着她笑了笑。
“真的好久不见了，我的小姑娘。”
这句话让月音一下自责起来，到底多久没有看到过多勒斯的脸也没有亲耳听到他这样亲切的称呼了呢？月音快步走到病床边，红着眼睛急切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叔叔？”
多勒斯安抚地拍了怕月音的手，将事情简要地说了说。
“什么？冰晶石被抢了？”月音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门边的木樱，只见她沮丧地点了点头。
“可叔叔，你们怎么遇上的？你的伤真的没事吗？”
“你放心，我没事。这也是凑巧，我是去祈灯城办事的路上遇到他们的。”
“他们？森明和仓也在？”月音看向木樱，木樱又点了点头，“那他们人呢？怎么没见到？”
“他们在忙，现在应该正和少主联系。”
月音差点脱口要向木樱问岩殇的情况，之前最后的关于他的消息是失联，如今听来显然是谣言，但一想到叔叔在旁，便没敢直接提岩殇而名字，换了个方式发问。
“现在……战事如何了？”
木樱今日倒是没有了八卦的热情，冰晶石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只是如实地说了说情况。
“祈灯城已经被包围了，周边的一些城镇也基本被少主的军队占领。前段时间他把沙狼在祈灯外围的重要据点和补给点都给拔了，沙狼的震慑力一破，城里的护卫军就慌了，现在少主围而不打，估计是考虑城里的民众吧。”
月音听到这些，一路上对岩殇的担忧才算是化解了大半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离开城市区域后，在绿洲中的驿站，利用绿洲区域的地形，他们总算彻底摆脱了追兵。此时周围的树林一片宁静，这样的静可比城市废墟里的那种屏息着的死寂般的静舒适惬意多了，这里的静隐约有着大自然的背景声，风声、水声、树叶的摩挲声，一切都如此生机勃勃。
这样平静的画面却没能平息索兰的气愤，趁着终于可以歇口气，她忍不住向月音提问。
“安小姐是不是应该向我们说明一下，你到底得罪的是谁？”
月音想隐瞒沙影的事情，无奈两人的洞察力实在高，而且她的隐瞒于情理来说确实破坏了猎人的规矩。
“非常抱歉，我没有说出全部实情，我得罪的，是沙狼的头领沙影。”
月音隐去了许多细节，简单讲了讲和沙影的交集，但没有提及岩殇，也没有油提及自己和沙影的交易。索兰听完轻笑一声，似乎还是听出了月音有所隐瞒。
“安小姐还是没有说出全部实情？不过也没关系，至少你说出了关键，至于其他事情，想必对你不是威胁，应该不属于危险的人和事了。”
“给两位增加了意外风险是我的问题，两位如果要终止合约，我会向神父说明责任归属，该给的酬金自然不会少。”
索兰还是有几分气愤，没答话。庞克看女人的样子，知道她有些耍性子了，便接道：“我们需要一些时间考虑。”月音意会地起身走出门，留给他们商量的空间。
站在驿站庭院里的大树下，月音掏出多勒斯给的手机，看着那黑色的屏幕叹了口气。因为多日躲避追兵，月音一直没想起来要给律神父报个平安，等到她想起来时，手机已经没有电了。这里是一片绿洲原野，基本也看不到什么人烟，偶尔看到这样一处驿站，也是荒废多时的建筑。
而她让索兰和庞克单方决定是否履行合约，也存了几分希望他们放弃的打算，毕竟这本就是她自己的事情，她之前打算雇佣他们，不过是因为自己对东部不熟悉又缺乏好的交通工具，需要合适的向导而已。
两人走出时，索兰还是一脸不想搭理她的样子，这次难得庞克了一次代言人。
“我们仔细考虑了，也理解安小姐的为难。虽然风险评估有变，还是在我们两人的能力范围内。这笔买卖我们会继续下去，若是这点风险都担不了，我们也不用在这行干下去了。”
庞克说完看了一眼气哼哼的索兰，继续对月音道：“你别在意她，她喜欢你才这样，过几天就好了。”
听到这话，索兰又气哼哼地反驳起来：“谁喜欢她了？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的是男人。”
说罢扭头进了屋，庞克看着女人一脸宠溺地笑了起来。
再往前半日，路上遇到了路卡，索兰手上的中央教会通行证让守卡的士兵没有为难他们，但是却不同意他们再向前进。
“再往前就是战场了，虽然少主将坎萨的主力压过了中界山，但还是有许多游击残余在山区游荡，这里到清霖一路都封锁了，没有军事通行证还是请回吧。”
“可我们也是应教会的要求前来，还有圣医会的同职，现在前线应该紧缺医护人员，我们正是为此而来。”
那士兵听到是圣医会为了战场医护所派的人，虽然不能放他们通过，还是认真考虑了一下，又联系请示了上级后说道：“这样吧，你们可以到临渊城去，那里情况比较好，还未列入战区，你们可以先到那里的教会开个通行证再来。”
士兵虽然说得和气，但对放行的请求却回绝得十分坚决。月音三人没有办法，商量了一番，决定去临渊碰碰运气。
前往临渊其实很耽误时间，从三人所在位置往临渊去，需要向西北方向行进，相当于要绕好大一段路程。可现如今到处都是封锁线，所有交通隘口都已经设了卡，如果贸然前进还有可能被当做探子就地枪决。即便运气好到了山区，也可能因为迷路耽误时间。因此前往处于山脉边缘的临渊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是沿着军事封锁区边缘一路向前，便不太需要担心影子城追兵的问题，于是他沿着毗邻封锁线的大路行进，反而比预期要快了许多。
在山脉边缘起伏的一处乱岩区，转过一条山路后，终于看到了临渊城。此时刚巧是入夜时分，那一座绵延数面高山山坡的巨大阶梯城市上，星罗密布的灯光盈盈熠熠地编织出一件巨大的金缕衣披在中界山边上。如果说天门崖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那么临渊城就是砂岩人智慧与自然赐造的完美结合了。除了山脚平原上连绵至河流边的那一小片城镇外，临渊城市的绝大部分都建在那延绵至中界山中的巨大缓坡上。而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平原城区至山坡城区之间那拦腰斩断的绝壁，以及绝壁上千年来穷尽智慧建造的各种登山攀岩的设施。
入城的桥头便已经有军队把守，好在还没到宵禁时间，哨卡放了行，但也告知他们当前是战时，山坡城区在夜间禁止通行。于是三人只能在平原城区寻找落脚点。
进了城月音才知道，为何山坡城区夜间不向山下开放，这一片平原城区哪里还有什么人烟，除了零星的住着一些流民外，正常的公共设施都已经破败不堪，这一片的景象和东部的城市废墟没有什么差别，无非楼层高度低一些罢了。刚才经过的哨卡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路卡，这座城市的平原城区早已被放弃。
果不其然，等到他们来到山坡区的绝壁下时，在绝壁前拉出的封锁区域里，巡逻的队伍一茬接着一茬，把登山的出入口围得铁桶似的。抬头望向绝壁的顶端几乎看不到上方的半点景色，那堵远看不过百米的绝壁竟生出了屹立千仞的气势。
好在索兰和庞克不是第一次来，他们熟门熟路地找到了绝壁下一处客栈。这是片废弃的城区，敢在这里开客栈的人可不是一般人，经索兰的介绍，老板是一个退休的赏金猎人。
“非要说我是城市猎人也行，其实整个砂岩我都跑，两边猎人的行事方式我都熟悉，小姑娘应该是常在西部做买卖的同行吧。”
按索兰的话说，老板可算得上他们这一行的老祖宗级别，月音听了他对砂岩各处风土人情如数家珍，心生佩服。
终于给手机通上电，月音才看到来自律神父的数十通未接电话。月音惭愧地回了电话，神父起先有些气恼，虽然依他的性格，再气恼，说话的语气也实在温和得很。确认她还带着索兰两人，并且毫发无损地到达了临渊，才算是略放了心。最后再三叮嘱她注意安全后，才提起他成功联系到了多勒斯，建议月音试试。挂了律神父的线后，月音打给了叔叔。
当多勒斯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时，月音紧绷的神经才算是缓和了许多。
“你怎么没在炎京？炎京的动乱已经平息了，你和律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
多勒斯严厉的教育了月音一顿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律已经和我说了阿丽的事情，这个事情我自有安排，你就不要管了，你明日宵禁结束后，就上山来找我吧。”
叔叔也在临渊城？月音此时有些激动，没有注意到叔叔语气中藏着的疲惫。
“您在临渊吗？在临渊哪里？怎么会在这里？”
或许被月音那高兴劲头感染，多勒斯声音也轻松了不少。
“我在临渊的驻军处。”
多勒斯没有多说，嘱咐了两句后便挂了电话。
月音将第二日到临渊驻军的打算告诉了索兰和庞克，索兰笑了笑道：“看来我们的任务快要结束了。”
第二日一早宵禁结束，三人便用教会的通行证过了城门卡。临渊的城门或许是最为独特的城门了，那是一长排宽敞的升降设施，而当月音登上那长长的电梯间后才发现面向平原的那面墙竟然是一个观景玻璃墙，原来从外部看到的绝壁，有些其实是升降设施的伪装。
临渊的山坡城区虽然建在巨大的缓坡上，但这缓坡只是相对于中界山其他山峰的地形而言，实际上城区几乎极少有适合建造行车道路的缓坡，因此这里的街道实际上是各种宽窄不一长长短短的台阶。带轮子的交通工具几乎是无法行进的，但砂岩人仍然有办法应对，在临渊搭建了纵横交错的缆车线路。但穿过小街小巷，要是需要运送物资或爬坡省力，就要用上牲口了。走在山坡城区，贯穿各条主干道的缆车路线从头上经过，身边各种山行动物的响铃声四下飘荡，竟有一种在未来世界和旧世界分界线上穿行的奇异感受。
中央军在临渊的驻军处有好几个地方，月音依多勒斯提供的信息，来到了位于城区西边较高处的驻军三区。这是一处两面靠山的宽大平地，俯瞰向平原区的视野非常好，适合进行周边区域的监控，同时还是驻军医院的所在地。月音三人在门房处说明来意后。没过多久，一位士官便领了一个女子出来了。
月音看到来人竟然是木樱时，既高兴又意外，她确定她方才在向卫兵告知要见的人时，并没有说错多勒斯的名字。
“你怎么会在这里？”
木樱见到月音也挺高兴，但没有立即回她的话，而是先向月音请教索兰和庞克的身份。
“他们是受委托陪我一路来到这里的。”
“虽然是和你同行的，但现在是战时，军队驻地纪律要比平时严格许多，所以还是要委屈两位在外边等待了。”
索兰和庞克表示理解，木樱给他们提供了附近的一个落脚处让他们等月音的消息。
木樱一路带着月音进了军营，一路上却少见的沉默，和从前她爱说爱笑的习惯很不同。月音看出木樱似乎有烦心事，关切地问了两句，木樱都没有正面回复，考虑到周围的环境，月音打算待会再找机会问一下。
可木樱带着她去的并不是军队日常接待外来人员的住处，而是驻军医院。月音看到病床上虚弱的多勒斯时，震惊又心疼。昨天夜里电话里的叔叔责备她的语气中气十足，如今这个苍白的样子又是因为什么？
想必是刚才便有人告知她到了，此刻的多勒斯虚弱的躺在摇高了的病床上，强装着精神看着她笑了笑。
“真的好久不见了，我的小姑娘。”
这句话让月音一下自责起来，到底多久没有看到过多勒斯的脸也没有亲耳听到他这样亲切的称呼了呢？月音快步走到病床边，红着眼睛急切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叔叔？”
多勒斯安抚地拍了怕月音的手，将事情简要地说了说。
“什么？冰晶石被抢了？”月音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门边的木樱，只见她沮丧地点了点头。
“可叔叔，你们怎么遇上的？你的伤真的没事吗？”
“你放心，我没事。这也是凑巧，我是去祈灯城办事的路上遇到他们的。”
“他们？森明和仓也在？”月音看向木樱，木樱又点了点头，“那他们人呢？怎么没见到？”
“他们在忙，现在应该正和少主联系。”
月音差点脱口要向木樱问岩殇的情况，之前最后的关于他的消息是失联，如今听来显然是谣言，但一想到叔叔在旁，便没敢直接提岩殇而名字，换了个方式发问。
“现在……战事如何了？”
木樱今日倒是没有了八卦的热情，冰晶石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很大，只是如实地说了说情况。
“祈灯城已经被包围了，周边的一些城镇也基本被少主的军队占领。前段时间他把沙狼在祈灯外围的重要据点和补给点都给拔了，沙狼的震慑力一破，城里的护卫军就慌了，现在少主围而不打，估计是考虑城里的民众吧。”
月音听到这些，一路上对岩殇的担忧才算是化解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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