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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台贝达朗上山找水喝

    一天,台贝达朗上山找水喝,本来是骑着他的同龄枣骝马儿,

    后来几块山石剌子挡路,他把枣骝马用块石头拴好,

    自己翻过石头剌子,顺着石头登上山台子,有一座白塔,他围绕着白塔转了两圈,瞻仰了一番;

    回头看那马匹,就像黄豆大;

    又转过两个山环,抹过三片林子,上面有人铺成的土路,他信步走去,

    好半天,终于到上面一个小平地,“嘻!有人种麦子?”

    他走过去摸摸绿油油的麦芒,硬挺挺,扎手,

    “这些高原麦子和我一般高低。不知什么人种的?”

    左右找找,喊了几嗓子,不见有人?

    摘下一个麦穗,含在嘴里,咀嚼了一下,苦涩的;

    几点雨水扑簌簌落下来,他赶紧奔避,躲雨躲了一会儿;

    正要回去,冷眼一看,上面林子边缘有东西,走近了看,是两条白貂在游戏;

    看了一会儿,肚子也咕咕叫了,他摸出一把青稞面,简单吃了几口,口太干,吃不下;

    抬头看那两只貂没了,爬上去,却看到一处木屋;

    台贝达朗看见这个小木屋做滴漂亮:

    头顶尖尖大大,干草覆盖,像尖帐篷,

    木头桩子的门面,层层摞上,像麦子垛,

    左手一条廊子,葡萄架搭成的,

    后面深入树林,看不清多少灌木依依,

    屋前一座木台,曲曲折折枯藤栏杆,瞭望着远山;

    台贝达朗上木台,用马鞭磕了三下,“呀!”

    看了一下群山,只在怀抱里:

    空山新雨后,

    天气晚来秋。

    远山隔烟云,

    黄羊声玉玉。

    忽到栖隐处,

    幽人自来去。

    他正走路走得又饥又渴,估计,距离拴马脚的地方---

    “五六个土台了吧!”他也忘了…

    转山转得他有点迷糊;

    他发现这个小木屋建在树林边,和树木一个颜色,心中有点喜欢,上一个阶梯的边边上,只露出一个屋角。

    台贝达朗从一侧,像盘羊似的登上去,用手一推,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把木头墩子,是一块树桩把里边掏空,只看树桩一面,倒像一个狗窝,

    墩子后面是木桌,一个大碗,里边还有点水,台贝达朗端起来一饮而尽;

    擦擦嘴,看那木桌上面好多杂物,右手是木床,床上铺着羊皮做的床垫;

    他走过去摸摸那个羊皮,平整、光滑、厚实,

    一屁股坐下,觉得屁股底下暖暖的,

    “嘿,这个架子好,架起来睡觉,不凉也不潮湿啊!”

    (他不认识床)

    他抬头打量这间小屋:

    对面有窗,树枝掩映之下,阳光树影斑驳投射在屋子的地板上,看了让人觉得心静。

    桌子上一些石头坛子、铜铁罐子,他没敢动,怕里面东西给人家碰坏了;

    歪头看门后,还挂着一柄小藏刀,鲨鱼皮刀鞘,包银,玛瑙的珠子的装饰,三颗镶嵌着剑鞘,

    他欣喜着走过去,拿起来欣赏那个剑鞘,慢慢拔出剑身,

    在日光下一闪,水波纹样的钢口在光线下来回走了两趟,

    看得他呆在那里……

    “说你慢,你还不高兴?看看,看看太阳向西转了,晚了吧?”

    “不忙,不忙,咱们不是到家了吗?爹爹?”

    听外面说着话,两个白发老人一前一后进屋来,

    他们看见一个小孩在看藏刀,前面梳着辫子、留着长胡子的老人说

    ---“诶!干嘛的!?”

    “哦,爷爷,我是路过的,进来喝个水。”

    “小娃子,你叫错啦!应该管我叫爷爷,管他叫'老山松'!”后面那个额头系绳子、头发后背的老人说;

    “你得话真是多。”

    “对啦,到家啦,话多也是的;小孩子开口,不能把辈分搞错啊?你说是吧,小孩?”

    “是吖爷爷,辈分错不得,给,这是你们的,我一时看得眼花啦。”

    他把藏刀递给他;

    大背头爷爷放下肩膀的布袋,两口袋青稞重重落在地上,放下手中的篮子,接过藏刀,还了鞘;

    台贝达朗看见篮子里里面很多叫不上名字的花草,说:“大胡子爷爷,大背头爷爷,你们谁的年纪大,我该怎样叫你们呢?”

    “叫他老山松,他九十岁了,比老树还硬朗!”

    “别听他的!叫我胡子爷爷吧,我的辈分高,他是我侄子,但是今天见你一个小小孩,也不用那么认真不是?哎?喝水了吗?”

    “喝了,”他指着碗,“那半碗水。”

    “哎呀孩子,那是藏红花泡的,小心流鼻血啊…”

    “我不知道啊…”

    “给你多弄些泉水喝喝吧!跟我来。”

    “哦好,谢谢大背头叔叔。”

    “瞧,老山松喜欢把我的辈分压低…来,你跟我到屋子后面…”

    两个出去取水,过了好一会儿,两个回来,台贝达朗已经喝足了水,

    直打嗝,囊里也背了一份;

    “跟你说,孩子,不要叫我大背头,我真名叫然珠,白日然珠,记得记得。”

    “我记住了,然珠叔叔,您的胡须是短短的,干净漂亮,胡子爷爷的胡子真是长啊,虽然长,也很漂亮。”

    “我的胡子不遗传他。”

    他们走到屋前,见“老山松”在炒青稞,那些青稞一颗一颗慢慢开花,香味四处飘溢;

    然珠说,“山松啊,给孩子带些去。”

    “废话,废话,你以为我在干嘛?我正是给娃娃弄干粮吃呢。”

    “哦嗨。哦对了,你叫个啥?”

    “台贝达朗,然珠叔叔,胡子爷爷。”

    “哎嘿,这名字有俺们山里百姓滴风格呢!”

    这时候青稞都开花、向外蹦了,山松把锅子从火堆上拿下来,装好一个布袋;

    又收拾一袋新青稞,到窗户台下面,倒进土砻,把它们脱皮,然后也装进布袋另一边,

    给他背上,说,“台贝达朗,前头半布袋是熟的,路上饿了吃,”

    又拍拍后面,“后面的青稞刚刚脱皮,留着打火做熟了再吃。”

    “这里到前面村子还有很远呢,你要送他走吗?眼看天黑?”

    “恩,他的马儿还在山下,弄不好会被熊吃了,我送他和他的马儿出山,明天我们还要走路,顾不上他。”

    “也好,你们去,我在这里留下,晚上需要生火做饭了。”

    于是,然珠带着台贝达朗下了山台子,找到那一匹马儿,

    那马挣离了绳子,正在一个小树丛里吃草;

    他走过去,马儿也走过来,脚尖点地,一滚身上马,然珠把青稞布袋递给他;

    “幸好!天黑之前,咱们爷俩快走,我赶紧送你到山口,出了那个山崖口,你看见一座白塔,左拐就是好路。”

    两个又赶路一程;

    “好啦,然珠大叔,我记得白塔,记得那边的大路了。您该回了,天很晚了!”

    “一路吉祥,你去吧!”

    到了山崖口,远远望见了白塔,台贝达朗用手掌给马屁股拍了一下,那马“得得得”走下去了,

    出去些,他回头看看然珠在坡上挥手,他也向老人挥挥马鞭,于是二人各自分手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