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城王爷只差光阴
天水城,城王殿,二十六层。
此刻夜幕将起,殿外寒风吹不动昏暗苍穹,血月浮在云层之上晕染天地成猩红。
殿内灯火通明,门窗皆紧闭,血腥味与烛火散发的淡淡松香交融,弥漫此地挥之不去。
铁王座下一男一女低头屏息,心里五味杂陈的很。
据说老城王赶去柏妃寝宫,那会儿暮凌风正挥汗如雨跨在柏妃水嫩身子上,至于柏妃,呻吟间娇喘道:“凌风壮哉,比那老不死的有劲......”
想到此处,俩人齐齐叹气。
三殿下是真傻,你爹确实老了,可心没老啊。
柏妃就更傻了,爽便爽了,这种话能说么?
故而暮凌风派去见暮彤萱,鼻青脸肿就不奇怪了,玩老爹的爱妃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是老城王“借刀杀人”这招没奏效,暮彤萱没拿暮凌风当回事,这让老城王很是悔恨。
至于柏妃,铁王座下那个血淋淋头颅正被老城王用脚踩着。
老城王确实老了,之前踹了好几脚,老寒腿抬不起来,便想出这么个省气力的法子。
当然,老城王的糟心事不止于此,这位雄才伟略的天水城王,如今距离“弱龙”之法功成不远,正是关键时候,脾气大了些情有可原。
高处不胜寒,孤零零坐在铁王座上的老人,心里的苦可以倒个三天三夜。
练兵山盼着他死......
俩不成器儿子更猛,一个夺权,一个耍老爹爱妃......
至于其他的就不必说了......比如那位“宁安”殿下如今就在城外,派出去的羽林军赶到时,张老已要气绝而亡,那个叫做裴潜的练兵山什长鬼影都没见着......
怎么办?
还得他拿主意......这时节自然就不要惹祸上身了,羽林军撤啊!
暮彤萱说那老说书先生是她家公,城王爷如遭雷击,三十三层滚到二十六层,原本是要给暮彤萱一个交代的,现在是要把他交代出去了,怎么不急?
“朝云”酒馆,达官显贵汇聚之所,几十年的情报不翼而飞,突然间来个暮彤萱,那个张集薪倒不打紧,问题是这件事抖出来,城王爷难以承受后果。
一张张酒桌,山珍海味、妙龄花旦、美艳歌姬......那些个眼皮子低下的达官显贵,谁是练兵山的人,谁是两边下注,谁又是忠心不二的,酒色财气见秉性,城王爷得门儿清。
练兵山亦有手段,巴掌大的牛角巷暗哨之多,城王爷家的苍蝇都飞不进去。
只是交锋只在暗处,不是怕撕破脸,而是摘果子的人太多。
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两边表面上还是一家,一致对外默契的很,否则暮彤萱哪会连吃两个闭门羹。
但那些不能上台面的花名册泄露出去,就给了垂涎三尺者惊喜口实。
老谋深算的城王爷自然飞速猜到张老背后执棋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国君暮天敬!
削藩......老城王叹息一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论心机城府一山还有一山高。
想到此处,城王爷目光一凝,泛起冷笑。
不急不急......只是实力不济罢了,若能降服练兵山,京城那位想要削藩就不得不瞻前顾后了。
何况,藩王之上还有那位不曾现世的并肩王,长清江以北可不是你暮天敬想收便能收。
这才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谁又知道老城王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浑浊老眼阴狠微眯,蟒袍抖了抖,看向铁王座下身着羽林军战甲的一男一女。
先看向男的,韩钰,老城王笑了笑,这位羽林军统领可是世子殿下当年慧眼识珠举荐的,凌志看重的人做爹的愈看愈喜欢。
老城王挥挥手,慈声道:“找地方坐吧,就咱们三人,不必搞礼节那套了。”
韩钰以拳击掌单膝点地,剑眉微垂掷地有声,“卑职不敢......”
“那随你吧......”
老城王翻了个白眼,知道你忠心,可就是不通世故,都说了就咱们三人,谈的自然是大事,你爱跪就跪吧。
我反正老了,耳聋目昏的,待会儿扯到哪里去自己心里都没数,你不嫌遭罪我又有什么办法?
摇摇头,看向女子,老城王目光顿时迷离,漂亮得紧,英姿飒爽的绝非那几百个弱不禁风的妃子可比。
就是眼光不好,看上韩钰这不懂风情的傻子,可惜可惜,若是跟了本王那还不是......
瞥了眼脚下,老城王力不从心,连个弱不禁风的都满足不了,何况眼前这位叫做柳如是的羽林军副统领,人称气机半月不绝,老城王能不能再活半月都没底气。
柳如是此刻局促不安,老城王投来的眼光让她毛骨悚然,她连给了身下韩钰几个眼神,那家伙傻愣愣看着她。
不是察言观色不行,是真傻!柳如是轻咬嘴唇,两只眼喷出火来。
直到老城王揉揉了老脸,柳如是长长松了口气,有其父必有其子,好险好险。
待老城王从老脸上放下手来,柳如是委屈目光投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老城王见她美目泛起盈盈春水,心里一慌,眼疾手快,在柳如是欲要摇摆细腰同时咳嗽起来。
有贼心,有贼胆,没贼那气力了。
“你也随意......”
老城王连忙道。
柳如是下巴得意上扬,没有以拳击掌,而是做了个万福,旋即双手负后,经过韩钰时抬起笔直长腿狠狠踹了两脚。
旋即哼着小曲儿逮着张扶椅熟稔而坐,顺势翘起二郎腿单手托着下巴,直勾勾看向老城王。
女人心海底针,老城王与灰头土脸的韩钰面面相觑。
片刻后,老城王凝神问道:“正事办的如何了?”
韩钰回道:“还差百来人......”
柳如是眯眼道:“时间这么紧,还是就地取材吧。”
老城王想了想,看向韩钰,“你以戒严为名抓捕城中乞丐,听说民怨很深,‘朝云’酒馆甚至出了人命,可是真的?”
韩钰正要开口,柳如是抢先道:“是真的,那老乞丐一听要将他与孙儿分开关押,直接来拼命,我们的人没想把事情闹大,那老东西看起来身子骨还行,实则气机衰竭厉害,几个人踢了几脚就倒地身亡了。”
韩钰附和道:“确实如此,这事情发生后,好几百乞丐暴动。”
暮均闭眼沉思,片刻后沉声道:“你们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此事在密,天水城这些个命如草芥的乞丐们,死不足惜,但他们都是练兵山那些龙城铁骑家眷。说句重话,如今南城门楼、北城门楼,你们俩和练兵山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那两处地方仍是练兵山在掌控。”
俩人听出责备之意,柳如是起身道:“末将办事不利,城王请责罚。”
韩钰附和。
暮均摇头道:“就事论事,别扯这些歪门邪道。”
老城王避重就轻,俩人目露感激,柳如是重新入座,暮均道:“最迟十月初六,人要送到天水湖,就地取材确实不错,只是你们眼光够了,但是手段不够灵活。”
不等俩人请教,暮均提点道:“这些乞丐们易子相食不在少数,你们差人扮成商贾,以薄金或是口粮做饵,只说要在天水街新开铺子,买些孩童带回去调教。”
柳如是美目一亮,韩钰钦佩道:“一石二鸟,这样即便有些老乞丐舍不得,知道孙儿孙女之后仍在天水城,不用我等开口这些人只怕比我们还急了。”
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柳如是此刻看向老城王的目光,无比崇拜......
至于韩钰,更是砸了三个响头......
此刻神情得意的老城王不会想到这俩王八蛋是在装傻,开玩笑,一旦牵扯到钱粮,吏部那些个老杂毛还不骂骂咧咧大堆废话。
真以为这主意羽林军正副俩统领想不出?
最重要的是得伺候好铁王座上面这位爷,伺候的关键就是维护好他那张老脸的脸面。
什么叫一石二鸟?
一片恭维声中,老城王摇头晃脑,蟒袍甩到脸皮上,朝俩人豪气道:“传本王口谕,支白银万两,多出的就当你俩喜结良缘之时,本王提前给的贺礼了。”
......
夜幕渐深,满头大汗的少年气喘吁吁,先是脚步趋缓擦了擦额头,抬头看了眼苍穹。
迎着血月,萧安不敢稍歇,卷起双袖,“得快些,那傻子没跟来......”
轻声呢喃间,少年来到天水街西巷尽头,停住脚步深吸口气,看向眼前六尺来高的石墙。
翻墙过去便是一条捷径,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牛角巷后山坡那栋破败阁楼。
只是这条捷径暗哨众多,如今人皮面具被吴掌柜毁了,没人认识萧安现在这张脸。
莽撞是不行的,牛角巷四周光是七境武夫不下十人,得想个法子能够表明身份,否则见不到陆什长不说,小命也要玩完。
来此处萧安花了不少功夫,耽误了不少时间。
天水城戒严,不时有羽林军巡逻,至于龙城铁骑也有不少,两边人马跟抽风一样,但凡见到夜不归宿者双方便大打出手,没别的原因,就是抢人。
四周寂静,思量间萧安伸手抚摸石墙,侧耳静听,面色纠结。
没想到太好的法子,希翼着待会儿能碰见熟人,不至于死在自己人手里。
于是提起气机,预备翻墙,先是纵身一跃攀上墙垛,双手用力身子扶摇直上,呼啸一声后稳稳落在墙垛,正要屈膝跳下,猛然间于夜幕中,就在身下草丛一双猩红眸子微微开阖,刹那间陡然睁大,一个虎背熊腰的巨大黑影瞬间扑来。
几乎不给萧安任何反应时间,那双巨大的手掌奔雷般触碰到少年脖颈,旋即扣住咽喉猛然一拉剧痛痛袭来萧安蓦然面色涨紫,双手要来挣脱却是身子一栽,被那人一把甩在地上。
气力之大砸的地面塌陷,如将少年肉身摔成肉泥,萧安喉咙咔咔声中喷出一口鲜血,人瘫在地上浑身气力皆无,待看到草丛中两个熟悉身影,眉宇凄苦。
有人通风报信......
有人守株待兔......
萧安朝矮黑胖子虚弱道:“裴叔,你居然没死?”
七窍流血的练兵山什长,按捺住全身经脉断裂之痛,硬是呸了口唾沫,“死兔崽子......嘴咋这么损?”
能这么说话的,哪怕化成灰裴然也知道是谁,想到这些矮黑胖子心安不少,老丈人做人这方面有时候还是值得肯定。
萧安又惊又喜,能有气力拌嘴,矮黑胖子身上的上看来并不致命。想起裴潜,抿嘴抽泣,没敢告诉裴叔小泥屋发生的事,而是重重嗯了一声,“活着就好......”
只是他看向另外那个身影,便有些回不过味。
身后虎背熊腰的男子寒光玄甲泛起猩红光亮,战袍阴风展开遮住苍穹,浓眉微皱,少年面生没见过,不是他要等的人。
但他何其心细,不费吹灰之力便猜到少年身份,面色大变诧异道:“萧安?”
少年冷冷哼了一声,再次吐出血水,面色惨白与虎背熊腰男子双目对视,面色坦然道:“爷爷在此!”
此刻夜幕将起,殿外寒风吹不动昏暗苍穹,血月浮在云层之上晕染天地成猩红。
殿内灯火通明,门窗皆紧闭,血腥味与烛火散发的淡淡松香交融,弥漫此地挥之不去。
铁王座下一男一女低头屏息,心里五味杂陈的很。
据说老城王赶去柏妃寝宫,那会儿暮凌风正挥汗如雨跨在柏妃水嫩身子上,至于柏妃,呻吟间娇喘道:“凌风壮哉,比那老不死的有劲......”
想到此处,俩人齐齐叹气。
三殿下是真傻,你爹确实老了,可心没老啊。
柏妃就更傻了,爽便爽了,这种话能说么?
故而暮凌风派去见暮彤萱,鼻青脸肿就不奇怪了,玩老爹的爱妃是要付出代价的。
只是老城王“借刀杀人”这招没奏效,暮彤萱没拿暮凌风当回事,这让老城王很是悔恨。
至于柏妃,铁王座下那个血淋淋头颅正被老城王用脚踩着。
老城王确实老了,之前踹了好几脚,老寒腿抬不起来,便想出这么个省气力的法子。
当然,老城王的糟心事不止于此,这位雄才伟略的天水城王,如今距离“弱龙”之法功成不远,正是关键时候,脾气大了些情有可原。
高处不胜寒,孤零零坐在铁王座上的老人,心里的苦可以倒个三天三夜。
练兵山盼着他死......
俩不成器儿子更猛,一个夺权,一个耍老爹爱妃......
至于其他的就不必说了......比如那位“宁安”殿下如今就在城外,派出去的羽林军赶到时,张老已要气绝而亡,那个叫做裴潜的练兵山什长鬼影都没见着......
怎么办?
还得他拿主意......这时节自然就不要惹祸上身了,羽林军撤啊!
暮彤萱说那老说书先生是她家公,城王爷如遭雷击,三十三层滚到二十六层,原本是要给暮彤萱一个交代的,现在是要把他交代出去了,怎么不急?
“朝云”酒馆,达官显贵汇聚之所,几十年的情报不翼而飞,突然间来个暮彤萱,那个张集薪倒不打紧,问题是这件事抖出来,城王爷难以承受后果。
一张张酒桌,山珍海味、妙龄花旦、美艳歌姬......那些个眼皮子低下的达官显贵,谁是练兵山的人,谁是两边下注,谁又是忠心不二的,酒色财气见秉性,城王爷得门儿清。
练兵山亦有手段,巴掌大的牛角巷暗哨之多,城王爷家的苍蝇都飞不进去。
只是交锋只在暗处,不是怕撕破脸,而是摘果子的人太多。
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两边表面上还是一家,一致对外默契的很,否则暮彤萱哪会连吃两个闭门羹。
但那些不能上台面的花名册泄露出去,就给了垂涎三尺者惊喜口实。
老谋深算的城王爷自然飞速猜到张老背后执棋者,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国君暮天敬!
削藩......老城王叹息一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论心机城府一山还有一山高。
想到此处,城王爷目光一凝,泛起冷笑。
不急不急......只是实力不济罢了,若能降服练兵山,京城那位想要削藩就不得不瞻前顾后了。
何况,藩王之上还有那位不曾现世的并肩王,长清江以北可不是你暮天敬想收便能收。
这才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谁又知道老城王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浑浊老眼阴狠微眯,蟒袍抖了抖,看向铁王座下身着羽林军战甲的一男一女。
先看向男的,韩钰,老城王笑了笑,这位羽林军统领可是世子殿下当年慧眼识珠举荐的,凌志看重的人做爹的愈看愈喜欢。
老城王挥挥手,慈声道:“找地方坐吧,就咱们三人,不必搞礼节那套了。”
韩钰以拳击掌单膝点地,剑眉微垂掷地有声,“卑职不敢......”
“那随你吧......”
老城王翻了个白眼,知道你忠心,可就是不通世故,都说了就咱们三人,谈的自然是大事,你爱跪就跪吧。
我反正老了,耳聋目昏的,待会儿扯到哪里去自己心里都没数,你不嫌遭罪我又有什么办法?
摇摇头,看向女子,老城王目光顿时迷离,漂亮得紧,英姿飒爽的绝非那几百个弱不禁风的妃子可比。
就是眼光不好,看上韩钰这不懂风情的傻子,可惜可惜,若是跟了本王那还不是......
瞥了眼脚下,老城王力不从心,连个弱不禁风的都满足不了,何况眼前这位叫做柳如是的羽林军副统领,人称气机半月不绝,老城王能不能再活半月都没底气。
柳如是此刻局促不安,老城王投来的眼光让她毛骨悚然,她连给了身下韩钰几个眼神,那家伙傻愣愣看着她。
不是察言观色不行,是真傻!柳如是轻咬嘴唇,两只眼喷出火来。
直到老城王揉揉了老脸,柳如是长长松了口气,有其父必有其子,好险好险。
待老城王从老脸上放下手来,柳如是委屈目光投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老城王见她美目泛起盈盈春水,心里一慌,眼疾手快,在柳如是欲要摇摆细腰同时咳嗽起来。
有贼心,有贼胆,没贼那气力了。
“你也随意......”
老城王连忙道。
柳如是下巴得意上扬,没有以拳击掌,而是做了个万福,旋即双手负后,经过韩钰时抬起笔直长腿狠狠踹了两脚。
旋即哼着小曲儿逮着张扶椅熟稔而坐,顺势翘起二郎腿单手托着下巴,直勾勾看向老城王。
女人心海底针,老城王与灰头土脸的韩钰面面相觑。
片刻后,老城王凝神问道:“正事办的如何了?”
韩钰回道:“还差百来人......”
柳如是眯眼道:“时间这么紧,还是就地取材吧。”
老城王想了想,看向韩钰,“你以戒严为名抓捕城中乞丐,听说民怨很深,‘朝云’酒馆甚至出了人命,可是真的?”
韩钰正要开口,柳如是抢先道:“是真的,那老乞丐一听要将他与孙儿分开关押,直接来拼命,我们的人没想把事情闹大,那老东西看起来身子骨还行,实则气机衰竭厉害,几个人踢了几脚就倒地身亡了。”
韩钰附和道:“确实如此,这事情发生后,好几百乞丐暴动。”
暮均闭眼沉思,片刻后沉声道:“你们应该明白一个道理,此事在密,天水城这些个命如草芥的乞丐们,死不足惜,但他们都是练兵山那些龙城铁骑家眷。说句重话,如今南城门楼、北城门楼,你们俩和练兵山打了这么多年交道,那两处地方仍是练兵山在掌控。”
俩人听出责备之意,柳如是起身道:“末将办事不利,城王请责罚。”
韩钰附和。
暮均摇头道:“就事论事,别扯这些歪门邪道。”
老城王避重就轻,俩人目露感激,柳如是重新入座,暮均道:“最迟十月初六,人要送到天水湖,就地取材确实不错,只是你们眼光够了,但是手段不够灵活。”
不等俩人请教,暮均提点道:“这些乞丐们易子相食不在少数,你们差人扮成商贾,以薄金或是口粮做饵,只说要在天水街新开铺子,买些孩童带回去调教。”
柳如是美目一亮,韩钰钦佩道:“一石二鸟,这样即便有些老乞丐舍不得,知道孙儿孙女之后仍在天水城,不用我等开口这些人只怕比我们还急了。”
什么叫姜还是老的辣?
柳如是此刻看向老城王的目光,无比崇拜......
至于韩钰,更是砸了三个响头......
此刻神情得意的老城王不会想到这俩王八蛋是在装傻,开玩笑,一旦牵扯到钱粮,吏部那些个老杂毛还不骂骂咧咧大堆废话。
真以为这主意羽林军正副俩统领想不出?
最重要的是得伺候好铁王座上面这位爷,伺候的关键就是维护好他那张老脸的脸面。
什么叫一石二鸟?
一片恭维声中,老城王摇头晃脑,蟒袍甩到脸皮上,朝俩人豪气道:“传本王口谕,支白银万两,多出的就当你俩喜结良缘之时,本王提前给的贺礼了。”
......
夜幕渐深,满头大汗的少年气喘吁吁,先是脚步趋缓擦了擦额头,抬头看了眼苍穹。
迎着血月,萧安不敢稍歇,卷起双袖,“得快些,那傻子没跟来......”
轻声呢喃间,少年来到天水街西巷尽头,停住脚步深吸口气,看向眼前六尺来高的石墙。
翻墙过去便是一条捷径,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到牛角巷后山坡那栋破败阁楼。
只是这条捷径暗哨众多,如今人皮面具被吴掌柜毁了,没人认识萧安现在这张脸。
莽撞是不行的,牛角巷四周光是七境武夫不下十人,得想个法子能够表明身份,否则见不到陆什长不说,小命也要玩完。
来此处萧安花了不少功夫,耽误了不少时间。
天水城戒严,不时有羽林军巡逻,至于龙城铁骑也有不少,两边人马跟抽风一样,但凡见到夜不归宿者双方便大打出手,没别的原因,就是抢人。
四周寂静,思量间萧安伸手抚摸石墙,侧耳静听,面色纠结。
没想到太好的法子,希翼着待会儿能碰见熟人,不至于死在自己人手里。
于是提起气机,预备翻墙,先是纵身一跃攀上墙垛,双手用力身子扶摇直上,呼啸一声后稳稳落在墙垛,正要屈膝跳下,猛然间于夜幕中,就在身下草丛一双猩红眸子微微开阖,刹那间陡然睁大,一个虎背熊腰的巨大黑影瞬间扑来。
几乎不给萧安任何反应时间,那双巨大的手掌奔雷般触碰到少年脖颈,旋即扣住咽喉猛然一拉剧痛痛袭来萧安蓦然面色涨紫,双手要来挣脱却是身子一栽,被那人一把甩在地上。
气力之大砸的地面塌陷,如将少年肉身摔成肉泥,萧安喉咙咔咔声中喷出一口鲜血,人瘫在地上浑身气力皆无,待看到草丛中两个熟悉身影,眉宇凄苦。
有人通风报信......
有人守株待兔......
萧安朝矮黑胖子虚弱道:“裴叔,你居然没死?”
七窍流血的练兵山什长,按捺住全身经脉断裂之痛,硬是呸了口唾沫,“死兔崽子......嘴咋这么损?”
能这么说话的,哪怕化成灰裴然也知道是谁,想到这些矮黑胖子心安不少,老丈人做人这方面有时候还是值得肯定。
萧安又惊又喜,能有气力拌嘴,矮黑胖子身上的上看来并不致命。想起裴潜,抿嘴抽泣,没敢告诉裴叔小泥屋发生的事,而是重重嗯了一声,“活着就好......”
只是他看向另外那个身影,便有些回不过味。
身后虎背熊腰的男子寒光玄甲泛起猩红光亮,战袍阴风展开遮住苍穹,浓眉微皱,少年面生没见过,不是他要等的人。
但他何其心细,不费吹灰之力便猜到少年身份,面色大变诧异道:“萧安?”
少年冷冷哼了一声,再次吐出血水,面色惨白与虎背熊腰男子双目对视,面色坦然道:“爷爷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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