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约会
叶城在过道中走动，就像真正的监考老师那样。虽然成为了监考老师，却完全没有一种轻松自在的感觉，考试的压力依然悬在心头。他多次看向自己，确定自己没有睡着，只是双眼无神，一动不动，固定在座位上。
他心头产生了新的问题，如果自己没有睡着，那么等会儿他的意识该如何回去。他低着头边走边想，下意识瞥到了旁边一个学生的试卷。
那张试卷被写得满满当当，对知识的渴望使他停下了步伐。他将身体微弯，仔细看起了试卷上的解题过程。整个过程清晰明了，开头他还看得明白，直到中间的一个公式，卡住了他的思路。
他接着看向下面的解题过程，然后回过头来再看那个公式。思路一下就打开了，那个公式就写在教材里，当时老师还提到过。他用右拳砸向左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周围的学生纷纷向他投来了目光，他赶忙闭嘴，抬起头朝教室前面走去。有了刚才的经验，他又在教室里走了几圈。这几圈下来，他基本上把那些题的答案全部都记在了脑子里。
心头不禁兴奋起来，他的步伐越发变得轻快。正当他洋洋得意时，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记住了答案，却没有机会把它们写在试卷上。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刚才我的意识是怎么过来的？”他回忆起来，“好像只是盯着老师看。那现在要怎么办？”
他走到自己的身边，然后轻轻用手碰了一下自己。毫无反应。他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用了更大的力气。还是毫无反应。他用手捏住自己的脸，不停地扭转，无论转多少圈，用多大力，全都没有作用。
他一转头，发现坐在自己后面的学生正盯着他。气氛有些尴尬，他赶忙把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收了回来，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走开了。
还有二十分钟，考试就结束了。他必须要尽快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站在讲台上，他死死盯着座位上的自己，希望能像刚才一样，把意识送回身体里。
他瞪大着眼睛，绷紧了整个面部的肌肉。眼睛累了，他就将眼皮收下来一些，挤着眼睛看。没多久，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好几个学生都转头向后看去。他意识到可能是他的目光误导了他们，于是收回目光，没有再看向座位上的自己。
他盯着座位上的自己也没有任何作用，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有些沮丧，也许注定完成不了这张试卷。他回想起刚才答题时的情形，回想起当时那个焦头烂额的自己。他看向座位上的自己，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连通了一般，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视角已经变成了在座位上看向讲台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试卷，知道意识已经回到了身体里。十五分钟后考试就要结束了，还未来得及高兴，他赶忙低下头，疯狂地往试卷上写起了答案。
他像一个饿急了的猛兽一般，扑在试卷上，快速地往试卷上写字。整个桌子在他写字的节奏下抖动着，影响到了旁边的赵子明。赵子明转过头来，看向叶城，只见他奋笔疾书，空白的试卷正在被快速填满。
两人之间的默契顿时消散殆尽。赵子明看着叶城，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仿佛看到了一个如有神助的男人，那种感觉就像是，开挂成功。
距离考试结束只有十分钟了。叶城写下的字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飞舞起来，从古典美转向了抽象美。试卷正在逐渐被他填满，他却来不及高兴，满脑子想的都是下一步应该写什么。
“大家再次检查一下，试卷上的姓名，班级都有没有写清楚。”监考老师提醒道。
正当大家按照老师所说，翻转卷子检查时，叶城的笔就像旧时打字机一样，啪嗒啪嗒地响着，透过纸面敲击着桌面。
“好了，时间到了，大家都停笔吧。”监考老师话音刚落，叶城就放下了笔，然后甩了甩酸痛的右手。
他得意地看着整张已经被他写满的试卷，还接收到了旁边赵子明那惊讶的目光。
试卷刚被收走，赵子明就凑了过来，“你都写完了？”
叶城点了点头。
“你都会？”
“不会，都瞎蒙的。”
“刚才我看你答题的样子，也不像是在瞎蒙啊。”
叶城走到教室前，拿起了赵子明的包。
“唉，我都不会，看来下学期要补考了。”赵子明说道。
“我也有可能，感觉什么都不会。”
“你那只是有可能，我这已经没救了。”
叶城拍了拍赵子明的肩膀说道：“没事，想开点。又不是第一次了。”
“嗯？”赵子明转头看向叶城，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叶城回过头跟赵子明招了招手，然后就跑开了。
他来到了远山艺术馆，联系到了那个跟他打电话的经理。当他看到那间办公室，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半：那一通电话应该是真的。
两个人谈论了许久，结束时，天已经黑了。叶城心里从来没有如此畅快过，他画了这么久画，清楚知道遇到一个能看懂自己绘画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知音难觅，知己难求。
他们先是聊了很多对于画作的见解，接着叶城拿出了曾经的作品，他们挨个进行讨论。当经理看过了叶城所有的作品后，最终选出了一幅用来展出。
临走时，那个经理送了他两张画展的VIP票。他接过票，道过谢后，就离开了。一路上他都在想，应该邀请谁来一起去看画展，想到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大学期间的时间像是一个调皮的精灵，在图书馆的书页间穿梭，在食堂的餐盘上碰撞，在操场的草地上翻滚，在体育馆的器械中挥动。玩累了，就会静卧在寝室里。每个人都追不上它的速度，也挽留不住它。如果不努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在宿舍里，叶城走到赵子明身边，摘下他的耳机说道：“你有范文彬的联系方式吗？”
“范文彬？没有啊。我和他又不熟，怎么会有他的联系方式。”赵子明说完就想从叶城手里拿回耳机，“你怎么突然要他的联系方式了？”
“你看。有个人加我，说是范文彬。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叶城把耳机拿的更远了。
赵子明站起身来，“什么？范文彬加你？你看这个头像，黑白相间，中间一个侧面剪影。看上去就很像他那装B的样子。”
赵子明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你等等。”接着他拿起手机翻找起来，“你看群里，这个就是他。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我怎么没有想到去看社团的大群呢。”叶城拍了一下脑门道。
叶城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赵子明在旁问道：“他为什么要加你？”
“不知道，好像是要约我出去？”
“WC？约会？一个连女人都不愿意约的人，竟然会被约男人出去。果然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时，就会给你开个窗。”赵子明一下就来了精神，“只是这个窗户却开在了后面。”
“你够了。”叶城不想再听赵子明拿他开玩笑，把耳机重新带回他头上。
叶城立马拿起手机操作起来，赵子明却在一旁小声说道：“真是有了对象忘了爹。”
叶城将赵子明的头扭到了一边。他看了一眼范文彬发来的消息，居然是邀请他一同去参加“自由艺术节”。他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范文彬会邀请他，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过任何经历。
他拿起桌上的两张VIP票，许久之后，在消息框中回复了“好的”。两人约定好后，他就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他依旧对范文彬突如其来的举动很奇怪。他闲来无事，心里忽然对范文彬这个人产生了好奇。于是在各式各样的采访和文章中搜寻起与范文彬相关的内容。
他惊讶地发现，这些文章已经把范文彬从小到大的故事都写出来了。连在一起，就是一部范文彬的个人传记。叶城将这些文章全部搜集过来，然后逐字逐句看了起来。
他一边看，一边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如果这是我的人生就好了。”他沉浸在了那些故事之中，为范文彬的优秀而感染，甚至由于怀疑这种优秀的人而产生了内疚感。
读完以后，他重新恢复了理智，自言自语道：“这些故事里有很多艺术加工，对范文彬的描述都太过于主观，情绪化。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明天就都清楚了。”
第二天，叶城和范文彬约定在学校门口碰面。出于习惯，叶城特意早走了十五分钟。可是当他到达之后却发现范文彬已经等着他了。
范文彬见叶城走来，打招呼道：“早啊。”
“早，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
“我习惯来早一点，这个给你。”范文彬将一杯咖啡递到了叶城的面前。
叶城见范文彬另一只手也拿着一杯同样的咖啡，便没有拒绝。他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
叶城喝了一口，觉得口感奇特。滑腻腻的，从嘴里滑下去，感觉就像果冻一样。味道也不一般，他打开盖子轻轻一闻，有一股淡淡的墨汁气味。出于礼貌，他没有直接把咖啡扔进垃圾桶，而是向范文彬夸赞了咖啡的独特和美味。
两人坐车来到了艺术馆门口。
“今天的人真多。”范文彬率先下车后说道。
叶城看到艺术馆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这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这种主打艺术风格过强的展览无法吸引到大众的眼球。不过这场展览里有几个著名的画作，兴许大家是冲着这个而来。
见到这么长的队伍，范文彬递给叶城一张门票，“给你。”转身就朝着队伍末尾走去，叶城及时喊住了他，“这边。”
“嗯？”范文彬跟了过来。
叶城带着范文彬径直走向了大门口，然后将他的两张VIP票递给了检票人员。闸机打开了，两人走进了门。
“你也有票？”
见范文彬一脸疑惑，叶城解释道：“免排队票，运气好抽到的。”他并不想提VIP这个词，因为他觉得这样说未免有些炫耀。
走进大厅，陈列着几幅画，但是每幅画的周围都有着与画内容相照应的装饰。一幅名为《插秧》的画，画的下方装饰着农田。一幅名为《掷画框的人》，被放置在《掷铁饼的人》仿制雕像手中。
每一幅画都拥有着最好的装饰，并从画外的装饰中得到了延伸。整体的设计，极具艺术感。
范文彬看过几幅画后说道：“这次的主办方确实很用心，高质量的画展真是少见。”
“我倒是觉得高质量画展，还有这么多人看才是真少见。现在的年轻人都忙着娱乐，哪有时间来看这些。所以很多画展的主办方也就懒于宣传了。要不是平时多关注，恐怕就很难知道。”
范文彬点了点头，注意力又转移到了画作上。范文彬双手搭在身前，随身散发出的气质和周围的气氛极其相称，就像是从这些画里走出来的人。
叶城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些话题道：“平时，你都会做些什么呢？”
“不确定，做什么都有可能。”
“比如？”
“看书，画画，打球，弹琴，唱歌，打游戏。”
两人一边看画，一边聊天。范文彬的回答都很平常，叶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两人走过一幅名为《夜归的少妇》的画，范文彬问道：“平时晚上你会出门吗？”
“看情况吧。如果没事，我不出门。我喜欢早点躺到床上。”叶城答道。
“我也是，晚上很少出门。但是上次有事出去，竟然遇到了喝醉酒的女人。”范文彬紧紧盯着叶城的脸。
叶城听这话，觉得有些奇怪，脑中立马浮现出了那个黑衣男人的脸。范文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马说道：“那些女人像极了画里这个。”叶城看了看画，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
范文彬接着说道：“那幅画旁边站着那么多人，我们也去看看。”说罢就朝着那幅画快步走去。叶城一看到那幅画，注意力也立马被吸引了过去。
走到画前，本来面无表情的范文彬脸上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除了叶城很难被其他人注意到。
很快范文彬就转身离开了。叶城看了一眼作者旁边的“叶城”两个字，撇了撇嘴，然后跟了上去。
他心头产生了新的问题，如果自己没有睡着，那么等会儿他的意识该如何回去。他低着头边走边想，下意识瞥到了旁边一个学生的试卷。
那张试卷被写得满满当当，对知识的渴望使他停下了步伐。他将身体微弯，仔细看起了试卷上的解题过程。整个过程清晰明了，开头他还看得明白，直到中间的一个公式，卡住了他的思路。
他接着看向下面的解题过程，然后回过头来再看那个公式。思路一下就打开了，那个公式就写在教材里，当时老师还提到过。他用右拳砸向左手，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周围的学生纷纷向他投来了目光，他赶忙闭嘴，抬起头朝教室前面走去。有了刚才的经验，他又在教室里走了几圈。这几圈下来，他基本上把那些题的答案全部都记在了脑子里。
心头不禁兴奋起来，他的步伐越发变得轻快。正当他洋洋得意时，他意识到自己现在记住了答案，却没有机会把它们写在试卷上。他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了。
“刚才我的意识是怎么过来的？”他回忆起来，“好像只是盯着老师看。那现在要怎么办？”
他走到自己的身边，然后轻轻用手碰了一下自己。毫无反应。他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用了更大的力气。还是毫无反应。他用手捏住自己的脸，不停地扭转，无论转多少圈，用多大力，全都没有作用。
他一转头，发现坐在自己后面的学生正盯着他。气氛有些尴尬，他赶忙把放在自己脸上的手收了回来，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走开了。
还有二十分钟，考试就结束了。他必须要尽快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站在讲台上，他死死盯着座位上的自己，希望能像刚才一样，把意识送回身体里。
他瞪大着眼睛，绷紧了整个面部的肌肉。眼睛累了，他就将眼皮收下来一些，挤着眼睛看。没多久，他用眼睛的余光看到好几个学生都转头向后看去。他意识到可能是他的目光误导了他们，于是收回目光，没有再看向座位上的自己。
他盯着座位上的自己也没有任何作用，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有些沮丧，也许注定完成不了这张试卷。他回想起刚才答题时的情形，回想起当时那个焦头烂额的自己。他看向座位上的自己，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连通了一般，等他再次反应过来时，视角已经变成了在座位上看向讲台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试卷，知道意识已经回到了身体里。十五分钟后考试就要结束了，还未来得及高兴，他赶忙低下头，疯狂地往试卷上写起了答案。
他像一个饿急了的猛兽一般，扑在试卷上，快速地往试卷上写字。整个桌子在他写字的节奏下抖动着，影响到了旁边的赵子明。赵子明转过头来，看向叶城，只见他奋笔疾书，空白的试卷正在被快速填满。
两人之间的默契顿时消散殆尽。赵子明看着叶城，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仿佛看到了一个如有神助的男人，那种感觉就像是，开挂成功。
距离考试结束只有十分钟了。叶城写下的字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飞舞起来，从古典美转向了抽象美。试卷正在逐渐被他填满，他却来不及高兴，满脑子想的都是下一步应该写什么。
“大家再次检查一下，试卷上的姓名，班级都有没有写清楚。”监考老师提醒道。
正当大家按照老师所说，翻转卷子检查时，叶城的笔就像旧时打字机一样，啪嗒啪嗒地响着，透过纸面敲击着桌面。
“好了，时间到了，大家都停笔吧。”监考老师话音刚落，叶城就放下了笔，然后甩了甩酸痛的右手。
他得意地看着整张已经被他写满的试卷，还接收到了旁边赵子明那惊讶的目光。
试卷刚被收走，赵子明就凑了过来，“你都写完了？”
叶城点了点头。
“你都会？”
“不会，都瞎蒙的。”
“刚才我看你答题的样子，也不像是在瞎蒙啊。”
叶城走到教室前，拿起了赵子明的包。
“唉，我都不会，看来下学期要补考了。”赵子明说道。
“我也有可能，感觉什么都不会。”
“你那只是有可能，我这已经没救了。”
叶城拍了拍赵子明的肩膀说道：“没事，想开点。又不是第一次了。”
“嗯？”赵子明转头看向叶城，却发现他已经走远了。叶城回过头跟赵子明招了招手，然后就跑开了。
他来到了远山艺术馆，联系到了那个跟他打电话的经理。当他看到那间办公室，他的心就放下了一半：那一通电话应该是真的。
两个人谈论了许久，结束时，天已经黑了。叶城心里从来没有如此畅快过，他画了这么久画，清楚知道遇到一个能看懂自己绘画的人是多么不容易。知音难觅，知己难求。
他们先是聊了很多对于画作的见解，接着叶城拿出了曾经的作品，他们挨个进行讨论。当经理看过了叶城所有的作品后，最终选出了一幅用来展出。
临走时，那个经理送了他两张画展的VIP票。他接过票，道过谢后，就离开了。一路上他都在想，应该邀请谁来一起去看画展，想到最后也没有什么结果。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大学期间的时间像是一个调皮的精灵，在图书馆的书页间穿梭，在食堂的餐盘上碰撞，在操场的草地上翻滚，在体育馆的器械中挥动。玩累了，就会静卧在寝室里。每个人都追不上它的速度，也挽留不住它。如果不努力，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溜走。
在宿舍里，叶城走到赵子明身边，摘下他的耳机说道：“你有范文彬的联系方式吗？”
“范文彬？没有啊。我和他又不熟，怎么会有他的联系方式。”赵子明说完就想从叶城手里拿回耳机，“你怎么突然要他的联系方式了？”
“你看。有个人加我，说是范文彬。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叶城把耳机拿的更远了。
赵子明站起身来，“什么？范文彬加你？你看这个头像，黑白相间，中间一个侧面剪影。看上去就很像他那装B的样子。”
赵子明似乎想到了什么，说道：“你等等。”接着他拿起手机翻找起来，“你看群里，这个就是他。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
“我怎么没有想到去看社团的大群呢。”叶城拍了一下脑门道。
叶城通过了他的好友请求。赵子明在旁问道：“他为什么要加你？”
“不知道，好像是要约我出去？”
“WC？约会？一个连女人都不愿意约的人，竟然会被约男人出去。果然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时，就会给你开个窗。”赵子明一下就来了精神，“只是这个窗户却开在了后面。”
“你够了。”叶城不想再听赵子明拿他开玩笑，把耳机重新带回他头上。
叶城立马拿起手机操作起来，赵子明却在一旁小声说道：“真是有了对象忘了爹。”
叶城将赵子明的头扭到了一边。他看了一眼范文彬发来的消息，居然是邀请他一同去参加“自由艺术节”。他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范文彬会邀请他，在此之前他们都没有过任何经历。
他拿起桌上的两张VIP票，许久之后，在消息框中回复了“好的”。两人约定好后，他就把手机放在了一旁。
他依旧对范文彬突如其来的举动很奇怪。他闲来无事，心里忽然对范文彬这个人产生了好奇。于是在各式各样的采访和文章中搜寻起与范文彬相关的内容。
他惊讶地发现，这些文章已经把范文彬从小到大的故事都写出来了。连在一起，就是一部范文彬的个人传记。叶城将这些文章全部搜集过来，然后逐字逐句看了起来。
他一边看，一边感叹：“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完美的人。如果这是我的人生就好了。”他沉浸在了那些故事之中，为范文彬的优秀而感染，甚至由于怀疑这种优秀的人而产生了内疚感。
读完以后，他重新恢复了理智，自言自语道：“这些故事里有很多艺术加工，对范文彬的描述都太过于主观，情绪化。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明天就都清楚了。”
第二天，叶城和范文彬约定在学校门口碰面。出于习惯，叶城特意早走了十五分钟。可是当他到达之后却发现范文彬已经等着他了。
范文彬见叶城走来，打招呼道：“早啊。”
“早，没想到你这么早就到了。”
“我习惯来早一点，这个给你。”范文彬将一杯咖啡递到了叶城的面前。
叶城见范文彬另一只手也拿着一杯同样的咖啡，便没有拒绝。他接过咖啡，说了声谢谢。
叶城喝了一口，觉得口感奇特。滑腻腻的，从嘴里滑下去，感觉就像果冻一样。味道也不一般，他打开盖子轻轻一闻，有一股淡淡的墨汁气味。出于礼貌，他没有直接把咖啡扔进垃圾桶，而是向范文彬夸赞了咖啡的独特和美味。
两人坐车来到了艺术馆门口。
“今天的人真多。”范文彬率先下车后说道。
叶城看到艺术馆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这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本以为这种主打艺术风格过强的展览无法吸引到大众的眼球。不过这场展览里有几个著名的画作，兴许大家是冲着这个而来。
见到这么长的队伍，范文彬递给叶城一张门票，“给你。”转身就朝着队伍末尾走去，叶城及时喊住了他，“这边。”
“嗯？”范文彬跟了过来。
叶城带着范文彬径直走向了大门口，然后将他的两张VIP票递给了检票人员。闸机打开了，两人走进了门。
“你也有票？”
见范文彬一脸疑惑，叶城解释道：“免排队票，运气好抽到的。”他并不想提VIP这个词，因为他觉得这样说未免有些炫耀。
走进大厅，陈列着几幅画，但是每幅画的周围都有着与画内容相照应的装饰。一幅名为《插秧》的画，画的下方装饰着农田。一幅名为《掷画框的人》，被放置在《掷铁饼的人》仿制雕像手中。
每一幅画都拥有着最好的装饰，并从画外的装饰中得到了延伸。整体的设计，极具艺术感。
范文彬看过几幅画后说道：“这次的主办方确实很用心，高质量的画展真是少见。”
“我倒是觉得高质量画展，还有这么多人看才是真少见。现在的年轻人都忙着娱乐，哪有时间来看这些。所以很多画展的主办方也就懒于宣传了。要不是平时多关注，恐怕就很难知道。”
范文彬点了点头，注意力又转移到了画作上。范文彬双手搭在身前，随身散发出的气质和周围的气氛极其相称，就像是从这些画里走出来的人。
叶城觉得气氛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些话题道：“平时，你都会做些什么呢？”
“不确定，做什么都有可能。”
“比如？”
“看书，画画，打球，弹琴，唱歌，打游戏。”
两人一边看画，一边聊天。范文彬的回答都很平常，叶城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两人走过一幅名为《夜归的少妇》的画，范文彬问道：“平时晚上你会出门吗？”
“看情况吧。如果没事，我不出门。我喜欢早点躺到床上。”叶城答道。
“我也是，晚上很少出门。但是上次有事出去，竟然遇到了喝醉酒的女人。”范文彬紧紧盯着叶城的脸。
叶城听这话，觉得有些奇怪，脑中立马浮现出了那个黑衣男人的脸。范文彬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立马说道：“那些女人像极了画里这个。”叶城看了看画，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
范文彬接着说道：“那幅画旁边站着那么多人，我们也去看看。”说罢就朝着那幅画快步走去。叶城一看到那幅画，注意力也立马被吸引了过去。
走到画前，本来面无表情的范文彬脸上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可能除了叶城很难被其他人注意到。
很快范文彬就转身离开了。叶城看了一眼作者旁边的“叶城”两个字，撇了撇嘴，然后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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