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春溪

    春溪里有一种过渡，在冬料峭的鼓点里，春就旖旎来了。

    朋友，你是否观察过北方的溪？纵然在寒冬的冰凌下，竟然还有悠悠水草，它们就这样泠然于透骨的溪水，甚至也会偶尔冻在冰层里，依旧绿色。

    从既有情形看，这春天似乎本就是在冬天的故事里，或者是某种不鲜明的过渡，而不是跳跃式样的分明。春溪里应该流淌了整个冬天。

    你看它湿润的两边，尽管那些苔藓又色泽明亮了些，可是依旧有些冷冽味道，它们只是轻悄悄于角落里，甚至总难有光明的眷顾，难道是春天没来么？

    还有那些浅浅的脚印，似乎就是从冬天迈过来的，只是隔了些许浅浅的水洼，天光宛如昨日。难道春天是冬天里一场梦的憧憬？

    还好吧，至少柳树前有几只蚂蚁爬来爬去，它们根本没有看见溪水，只是沿着不清晰的轨迹走啊走啊，很坚定的认为前方必然有美味的食物。

    蝴蝶难道穿越了冬天？它自顾出现在初春，正月里的雪与冰还没有融化，就迫不及待的在这小河的谷底活动，在这个没有甜美花蜜的日子里，期待是种奢侈。

    有些存在的事物，好像天生不需要内在证明，因为外在的发生已然在证明许多。比如冬天已经睡了，春天就要醒来。比如温暖些也是冬天，寒冷些也是春天。不必以某些可以比拟的特征，来看待许多存在。

    春溪看起来是很欢快的，它叮叮咚咚泛起白色的起泡，旋而又消失在隔年的枯枝败叶里，那儿几株水草在沉默里成长。再就是那弯浅浅水洼旁，鸭子和大白鹅开始寻觅，冬天它们懒得来。

    必然，好多小鱼儿会奋不顾身的向上游寻找，尽管此刻我看不到一条鱼儿。有些轨迹是可以预测的，比如这条河是向下游蔓延，而无数的光影就仿佛在向上游奔走。再就是好多小花会在水草上摇曳，如大树之花一样骄傲。

    这条溪总是动态的线索，提示我们感觉里会有错觉。有时它有简单的隐喻，说明前方会有宽阔的湖水。当然，更多的时间里，它就是一条春天的溪水，尽然流淌或者干涸，几乎没有任何的情绪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