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游刃有余
夕阳西沉，残霞晚照，一弯弦月出现在中天之上，清风徐来。
莫亦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脸狼狈。
他为了保护手上的卷轴，不得已用手肘撑地，手臂和身上都是泥土。
当他发现自己是被那根朽木棍绊倒时，不由得怒上心头。
他刚才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没想到木棍竟然就在地上，还把他绊倒。
现在他有了道经，这个什么鬼异宝就无所谓了。
他抬起右脚，想要把这个罪魁祸首踩的粉碎。
一脚踏下，枯木顺着地面滑开，他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下他更加生气了，他决定要让这根烂木头遭到最恶毒的摧残，因为他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他捡起木棍就向地面砸去，没想到看似不堪一击的朽木，竟然把地面戳了个大洞，木棍本身却毫无损伤，只是沾上一些泥土。
莫亦云握着木棍，发现这根只有三尺左右的朽木，拿在手里竟然轻若无物。
掂量之后，感觉颇为顺手，“咻”的一下，扔到湖中。
这下世界就清净了。
回到医院后，他躲进房间里，花费半夜的功夫，把经文和笔记临摹了下来，连神韵都临摹的惟妙惟肖。
正本被他用密封袋套了好几层，又塞进一根竹筒里，再融化了几根蜡烛，厚厚的包裹起来，放进自己的行李箱中锁好。
在封起正本之前，他看了很久的笔记，都没有找到昨天那种剑法感悟。
往丹田里面吸收能量，也就是炼化真气过程，也没有再出现过。
韩墨林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都过了两天，还没有回来。
“正好没人在，可以查找资料，研究道经，学习剑法。”
莫亦云最喜欢这种没有人管束的日子了，可以正大光明的摸鱼。
虽然他很担心韩墨林，但是他也不知道韩墨林会去哪里。
现阶段他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学会剑法，提升战斗力。
他为了不让内容泄露，把每行文字拆开之后，都编上了暗记，再打乱顺序合为一卷。
这样就算被外人看到，也不至于会暴露功法。
通过辨析道经落款下面的草书花押，他推断出笔记的作者可能叫张临川，只是查遍资料也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事迹。
他想过张临川可能出自天师山张家，又觉得不对，毕竟功法不一样，天师山主修符箓，张临川看起来更像是位剑仙。
他用医院的老旧电脑查了一下宁康、太元年间的道教名人：
葛洪逝世有十多年了；
寇谦之尚在年幼；
许逊飞升于宁康二年八月初一；
“等等！宁康二年八月初一？《玄元道经》落款是宁康二年八月十日，其中会有什么联系吗？”
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既然得不到答案，那就不用再想。
他不会为了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而耗费心神，等着以后线索多了，说不定就突然明白了。
眼下他还有一个更大烦恼，他好像忘记了那些剑招。
按照道经后的笔记所述，这套名为《秋水绝尘》的剑法，共有天地人三剑。
笔记只写了第一剑，也就是“人之剑”的剑意，张临川称之为：“游刃有余”。
剑意就藏在笔记文字中，需要像昨天那样，通过字形去领悟。
此剑法不拘泥于剑招，只注重剑意，变化多端没有成法。
可是对没有学过用剑的人来说，这剑意不过是无根之木，仿佛空中楼阁。
而且剑法的威力，还与使用者自身的境界有关，力量和速度不够，杀伤力也会大打折扣。
人之剑练到中期，出剑时还需要调动体内的真气，激发出剑气，以剑气对战，以此增加攻击伤害和攻击范围。
而它的最高境界，需要使用者能够自如的控制真气外放，这样就能以气御剑，杀敌于千里之外。
想想都让人兴奋，只是他怎么都找不到昨天那种气感，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聚集真气。
虽然能时时感觉到丹田中有云气在游走，但是就这么点存量，几下就能消耗完，不能开源的话，终究是个问题。
笔记中倒是提到几句关于真气的修炼方法，需要通过采集天地间的灵气，炼化成人体可以使用的真气。
其中引用了道经中的内容：“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是故修炼之道，在于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
道经就是这样，玄妙幽深、深不可识，完全没有操作性，只能靠个人领悟，看的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既然没法修炼真气，那就先放着，学些剑法防身也不错。
剑法无招，那就是无招胜有招，这套路大家都很熟悉，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莫亦云来到医馆后面的院子中，手握着压方子的长木尺，随意而动。
他以木尺作剑，在意识深处去寻找那一套剑法的感觉。
木尺在空中飞舞，忽左忽右、时上时下，却完全没有章法，一剑刺出，收势不住，木尺差点脱手而出。
他收回木尺，深吸一口气，接着再来。
七月的郢城仿佛一座火炉，正午的阳光照的人五心烦热。
此时没有什么生物愿意动弹，可是莫亦云却舞得起劲，因为他感觉快要窥得剑法的奥秘了。
一阵穿堂风吹来，院中的杏树终于肯伸展他的枝桠，一颗熟透的杏子因此摆脱树枝的束缚，在地心的引力之下，落向地面。
杏子尚在途中，木尺凌空扫来，正好击中，“啪”的一声，拍到院墙上，汁液横飞。
“点如高峰坠石，横如千里阵云。”
他忽然想到了《笔阵图》，随即以木尺为笔，摹写着古卷中的笔画。
任笔为体，信马由缰，兴之所至，归于自然。
他随口念道：“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天地有间，而剑刃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游刃有余。
剑势终止，莫亦云揽尺入怀，吐出一口浊气，畅快之极。
他看着满地杏花，感叹道：这就是“游刃有余”吗？
再回首，他依然不记得一招一式。
他的心情有些难过，因为他感觉到，丹田中的真气被用完了。
生活还得继续，老头依然没有回来，这是他离开的第三天。
早晨七点，莫亦云准时起床，练了一会五禽戏、吃过早餐后，他便打开医馆大门。
对面的人民医院已是人流不息，这边却门可罗雀。
他真不知道这个小医馆是怎么维持的，这里药品价格只比成本价高了一点点，没有多少利润，针灸和推拿收费也相当低。
老头子好像并不缺钱，房子的产权属于医馆，所以没有房租的压力，也不用给他这个实习生开工资。
他待了快一年，也没见过老头的家人，甚至连朋友都没有。
除了每个月给他放假的时候，会消失几天之外，没有任何活动。
莫亦云穿上白大褂，坐在老头的位置上，人模人样地准备接待病人，虽然并不一定会有。
他泡了一杯玉露茶，翻开处方本，拿起中性笔，开始整理病历，顺便思考一下怎么才能修炼真气。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医馆的玻璃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莫亦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脸狼狈。
他为了保护手上的卷轴，不得已用手肘撑地，手臂和身上都是泥土。
当他发现自己是被那根朽木棍绊倒时，不由得怒上心头。
他刚才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没想到木棍竟然就在地上，还把他绊倒。
现在他有了道经，这个什么鬼异宝就无所谓了。
他抬起右脚，想要把这个罪魁祸首踩的粉碎。
一脚踏下，枯木顺着地面滑开，他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下他更加生气了，他决定要让这根烂木头遭到最恶毒的摧残，因为他已经愤怒到了极致。
他捡起木棍就向地面砸去，没想到看似不堪一击的朽木，竟然把地面戳了个大洞，木棍本身却毫无损伤，只是沾上一些泥土。
莫亦云握着木棍，发现这根只有三尺左右的朽木，拿在手里竟然轻若无物。
掂量之后，感觉颇为顺手，“咻”的一下，扔到湖中。
这下世界就清净了。
回到医院后，他躲进房间里，花费半夜的功夫，把经文和笔记临摹了下来，连神韵都临摹的惟妙惟肖。
正本被他用密封袋套了好几层，又塞进一根竹筒里，再融化了几根蜡烛，厚厚的包裹起来，放进自己的行李箱中锁好。
在封起正本之前，他看了很久的笔记，都没有找到昨天那种剑法感悟。
往丹田里面吸收能量，也就是炼化真气过程，也没有再出现过。
韩墨林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都过了两天，还没有回来。
“正好没人在，可以查找资料，研究道经，学习剑法。”
莫亦云最喜欢这种没有人管束的日子了，可以正大光明的摸鱼。
虽然他很担心韩墨林，但是他也不知道韩墨林会去哪里。
现阶段他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学会剑法，提升战斗力。
他为了不让内容泄露，把每行文字拆开之后，都编上了暗记，再打乱顺序合为一卷。
这样就算被外人看到，也不至于会暴露功法。
通过辨析道经落款下面的草书花押，他推断出笔记的作者可能叫张临川，只是查遍资料也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事迹。
他想过张临川可能出自天师山张家，又觉得不对，毕竟功法不一样，天师山主修符箓，张临川看起来更像是位剑仙。
他用医院的老旧电脑查了一下宁康、太元年间的道教名人：
葛洪逝世有十多年了；
寇谦之尚在年幼；
许逊飞升于宁康二年八月初一；
“等等！宁康二年八月初一？《玄元道经》落款是宁康二年八月十日，其中会有什么联系吗？”
想了很久都没有答案，既然得不到答案，那就不用再想。
他不会为了注定没有结果的事情而耗费心神，等着以后线索多了，说不定就突然明白了。
眼下他还有一个更大烦恼，他好像忘记了那些剑招。
按照道经后的笔记所述，这套名为《秋水绝尘》的剑法，共有天地人三剑。
笔记只写了第一剑，也就是“人之剑”的剑意，张临川称之为：“游刃有余”。
剑意就藏在笔记文字中，需要像昨天那样，通过字形去领悟。
此剑法不拘泥于剑招，只注重剑意，变化多端没有成法。
可是对没有学过用剑的人来说，这剑意不过是无根之木，仿佛空中楼阁。
而且剑法的威力，还与使用者自身的境界有关，力量和速度不够，杀伤力也会大打折扣。
人之剑练到中期，出剑时还需要调动体内的真气，激发出剑气，以剑气对战，以此增加攻击伤害和攻击范围。
而它的最高境界，需要使用者能够自如的控制真气外放，这样就能以气御剑，杀敌于千里之外。
想想都让人兴奋，只是他怎么都找不到昨天那种气感，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聚集真气。
虽然能时时感觉到丹田中有云气在游走，但是就这么点存量，几下就能消耗完，不能开源的话，终究是个问题。
笔记中倒是提到几句关于真气的修炼方法，需要通过采集天地间的灵气，炼化成人体可以使用的真气。
其中引用了道经中的内容：“道之委也，虚化神，神化气，气化形；道之用也，形化气，气化神，神化虚。是故修炼之道，在于忘形以养气，忘气以养神，忘神以养虚。”
道经就是这样，玄妙幽深、深不可识，完全没有操作性，只能靠个人领悟，看的人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开始。
既然没法修炼真气，那就先放着，学些剑法防身也不错。
剑法无招，那就是无招胜有招，这套路大家都很熟悉，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莫亦云来到医馆后面的院子中，手握着压方子的长木尺，随意而动。
他以木尺作剑，在意识深处去寻找那一套剑法的感觉。
木尺在空中飞舞，忽左忽右、时上时下，却完全没有章法，一剑刺出，收势不住，木尺差点脱手而出。
他收回木尺，深吸一口气，接着再来。
七月的郢城仿佛一座火炉，正午的阳光照的人五心烦热。
此时没有什么生物愿意动弹，可是莫亦云却舞得起劲，因为他感觉快要窥得剑法的奥秘了。
一阵穿堂风吹来，院中的杏树终于肯伸展他的枝桠，一颗熟透的杏子因此摆脱树枝的束缚，在地心的引力之下，落向地面。
杏子尚在途中，木尺凌空扫来，正好击中，“啪”的一声，拍到院墙上，汁液横飞。
“点如高峰坠石，横如千里阵云。”
他忽然想到了《笔阵图》，随即以木尺为笔，摹写着古卷中的笔画。
任笔为体，信马由缰，兴之所至，归于自然。
他随口念道：“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向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天地有间，而剑刃无厚，以无厚入有间，恢恢乎游刃有余。
剑势终止，莫亦云揽尺入怀，吐出一口浊气，畅快之极。
他看着满地杏花，感叹道：这就是“游刃有余”吗？
再回首，他依然不记得一招一式。
他的心情有些难过，因为他感觉到，丹田中的真气被用完了。
生活还得继续，老头依然没有回来，这是他离开的第三天。
早晨七点，莫亦云准时起床，练了一会五禽戏、吃过早餐后，他便打开医馆大门。
对面的人民医院已是人流不息，这边却门可罗雀。
他真不知道这个小医馆是怎么维持的，这里药品价格只比成本价高了一点点，没有多少利润，针灸和推拿收费也相当低。
老头子好像并不缺钱，房子的产权属于医馆，所以没有房租的压力，也不用给他这个实习生开工资。
他待了快一年，也没见过老头的家人，甚至连朋友都没有。
除了每个月给他放假的时候，会消失几天之外，没有任何活动。
莫亦云穿上白大褂，坐在老头的位置上，人模人样地准备接待病人，虽然并不一定会有。
他泡了一杯玉露茶，翻开处方本，拿起中性笔，开始整理病历，顺便思考一下怎么才能修炼真气。
大约十点钟的时候，医馆的玻璃大门被人用力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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