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杀身之祸
就在道门、西方满世界寻找“真-申公豹”的时候，凡间的“沈宫保”正带着琼“公子”琼杰趴在自家主屋的房顶上。
“宫保兄卜算之术果然精妙，这沈宅如此庞大，建筑又复杂，宫保兄竟然略微掐算，就能避开这么多家丁护院的耳目，找到最适合潜伏之处。琼某真是佩服！”
琼杰看着身边的“半仙”，想到对方神奇地把自己带到此处，不由低声赞叹。
一旁的沈玄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内心却十分无语：“这是我自己家，我能不熟悉吗？你这小姑娘不会真以为那些叔伯没看见咱们吧，那是他们以为他们的沈少爷在带新朋友玩呢！”
琼杰哪里知道“沈宫保”内心正在吐槽，借着话头继续道：“我们已经到了最方便监控沈家的地方，下一步怎么办？”
沈玄低声道：“此地是沈玄的老窝，不是动手刺杀的最佳地点。我们先看看形势，你要留意观察有没有熟悉的面孔，最好是当时‘沈玄’去你家时身边的亲随之类的。”
“到时我们先拿住知情的下人，一方面拷问出你父母遇害的真相，另一方面也能顺藤摸瓜，把参与此事的凶手全都揪出来。”
琼杰重重点了点头：“宫保兄所说一定没错，琼某定当细细查看。”
就这样，两人在房顶趴了半日，到了下午阳光正浓时，沈玄浑身被晒得暖和，不由得眼皮发沉，想打瞌睡。
突然间，一旁的琼杰低声惊呼：“是他！”
沈玄瞬时没了睡意，忙问道：“有什么发现？‘他’是谁？”
琼杰对着房檐下天井中的一个布衣男子又看了几眼，指认道：“就是他！当日沈玄到我家中，随行的就有这个人！只不过那天他衣着华贵，当时我看他似乎颇有派头，以为沈家的大掌柜之一，怎么今天穿着如此寒酸？”
沈玄定睛一看，这人还真是沈家之人。此人名叫田喜顺，是沈家在大名府郊外一处田庄的庄头。这田喜顺本来是一个普通佃户，家里几代人都在沈家田庄耕种做工，默默无闻。
但这几年田喜顺耕种成绩颇优，还在山匪洗劫之时带领农户奋起反抗，将山匪击退，因此得到沈家掌管农事的掌柜赏识，特别请沈玄提拔他当了庄头。因此沈玄对这人还有些印象。
不过如今听琼杰一说，沈玄也觉得不对劲。虽说沈玄掌家以来，对商户、农户们都颇为厚待，但这个小小的庄头，怎么能衣着华贵，成为琼家尽力招待、讨好的“大掌柜”呢？
沈玄当即对琼杰道：“是了！此人既是随‘沈玄’去过你家，如今又出现在沈家宅院，定是个知情之人。一会我们就跟着他，找个僻静之处把他绑了，查问清楚！”
两人等了一会，等到田喜顺向大掌柜报好了账，离开沈宅，才鬼鬼祟祟从屋顶下来，远远跟上田喜顺。
一路从沈宅的东市跟到望春门，又从外城东水门跟到东郊外的田庄，沈玄和琼杰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眼看田喜顺就要进入田庄地界，两人心中着急，知道再不下手，恐怕短时间没有机会了。
然而正当两人准备从暗处冲出动手之时，那田喜顺却没有走进庄子的大门，而是拐了个弯，窜进了庄外的小道。
沈琼二人情知有蹊跷，又暗中跟了上去。
那田喜顺七拐八拐，竟然越走越偏，走了个把时辰，已经离田庄很远。
终于，到了密林之中的一小块空地，田喜顺不再前行，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个小小竹哨，对着树上滴滴嘟嘟吹了几声。
沈琼二人知道这是一种传讯暗号，显然是在召唤什么人，赶忙缩了缩身子，避免暴露。
果然，片刻之后，从树林上方传来细密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落下几个精瘦男子，为首之人对着田喜顺道：“顺子！哥几个正寻凉快呢，唤哥哥们来此，难道有什么事？”
田喜顺显然和对方十分熟悉，不客气地道：“怪大虫，这几日山上有没有兄弟下山剪径？”
对面的怪大虫不以为意，嘿嘿一笑：“你问这事干嘛？山上过得清苦，不像咱们顺子兄弟，在高门大户的田庄子里作威作福，现今又能跟着二寨主去旁的州县骗吃骗喝、吃香喝辣。比不得比不得啊！”
田喜顺见对方阴阳怪气，喝问：“别胡言乱语！这事关系到大寨主和二寨主的大计！大名府里的富商沈玄，这两日都不在宅子里，城中耳目也没有见到，我只怕是咱山上的兄弟不知轻重，把他害了，可就耽误大事了！”
怪大虫还是满不在乎：“不就是个肥羊嘛……宰了就宰了，正好让兄弟们捞笔横财，何至于把你吓成这样？是不是城里软饭吃多了，吃不了咱们山上的粗茶淡饭了？”
田喜顺闻言大怒：“怪大虫！别以为你混了个斥候首领，就能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这个沈玄是咱们大寨主、二寨主看中的点子（目标），说好了先用他的名头搜刮几处富户财产，再宰了他不迟。”
“如今刚在真定府做完琼家这第一票，若是你们下山杀了这个关键之人，还如何大发横财？！”
“若是此人真死在你们手里，看大寨主二寨主不活剥了你们的皮！”
听到这里，躲在暗处的沈玄和琼杰都惊得目瞪口呆。
沈玄没想到，平日里自己在大名府城中吃吃喝喝、嬉笑玩耍，其实在外有人以自己名义做了这么伤天害理之事，而且自家人里竟然还有如此吃里扒外的内奸！
琼杰更是万没想到，自己恨之入骨的“沈玄”，竟然是这伙贼人冒名顶替的，真正害了爹娘安伯的，根本不是大名府的那个富商，而是这伙贼人所属的匪寨！
想到自己近来遭受的巨大变故和痛苦，琼杰再也忍不住，咬着牙对沈玄低声道：“宫保兄，感谢你这两日陪我查找真凶，如今我的仇人已不是沈玄，而是这群贼寇，我这就去为我父母和安伯报仇，你别受我拖累，赶紧离去吧！”
随后凄然一笑：“此去我定是十死无生，咱们再无相见之日了！只愿天遂人意，让你能手刃沈玄！可惜我帮不上你了！”
还没等沈玄反应过来，琼杰从袖中掏出匕首，呼喊着就向田喜顺和那七八个贼人冲了过去！
沈玄阻拦不住，登时急了，刚要起身上前帮忙，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从头顶劈落，转瞬就到了沈玄面门！
“宫保兄卜算之术果然精妙，这沈宅如此庞大，建筑又复杂，宫保兄竟然略微掐算，就能避开这么多家丁护院的耳目，找到最适合潜伏之处。琼某真是佩服！”
琼杰看着身边的“半仙”，想到对方神奇地把自己带到此处，不由低声赞叹。
一旁的沈玄故作高深地笑了笑，内心却十分无语：“这是我自己家，我能不熟悉吗？你这小姑娘不会真以为那些叔伯没看见咱们吧，那是他们以为他们的沈少爷在带新朋友玩呢！”
琼杰哪里知道“沈宫保”内心正在吐槽，借着话头继续道：“我们已经到了最方便监控沈家的地方，下一步怎么办？”
沈玄低声道：“此地是沈玄的老窝，不是动手刺杀的最佳地点。我们先看看形势，你要留意观察有没有熟悉的面孔，最好是当时‘沈玄’去你家时身边的亲随之类的。”
“到时我们先拿住知情的下人，一方面拷问出你父母遇害的真相，另一方面也能顺藤摸瓜，把参与此事的凶手全都揪出来。”
琼杰重重点了点头：“宫保兄所说一定没错，琼某定当细细查看。”
就这样，两人在房顶趴了半日，到了下午阳光正浓时，沈玄浑身被晒得暖和，不由得眼皮发沉，想打瞌睡。
突然间，一旁的琼杰低声惊呼：“是他！”
沈玄瞬时没了睡意，忙问道：“有什么发现？‘他’是谁？”
琼杰对着房檐下天井中的一个布衣男子又看了几眼，指认道：“就是他！当日沈玄到我家中，随行的就有这个人！只不过那天他衣着华贵，当时我看他似乎颇有派头，以为沈家的大掌柜之一，怎么今天穿着如此寒酸？”
沈玄定睛一看，这人还真是沈家之人。此人名叫田喜顺，是沈家在大名府郊外一处田庄的庄头。这田喜顺本来是一个普通佃户，家里几代人都在沈家田庄耕种做工，默默无闻。
但这几年田喜顺耕种成绩颇优，还在山匪洗劫之时带领农户奋起反抗，将山匪击退，因此得到沈家掌管农事的掌柜赏识，特别请沈玄提拔他当了庄头。因此沈玄对这人还有些印象。
不过如今听琼杰一说，沈玄也觉得不对劲。虽说沈玄掌家以来，对商户、农户们都颇为厚待，但这个小小的庄头，怎么能衣着华贵，成为琼家尽力招待、讨好的“大掌柜”呢？
沈玄当即对琼杰道：“是了！此人既是随‘沈玄’去过你家，如今又出现在沈家宅院，定是个知情之人。一会我们就跟着他，找个僻静之处把他绑了，查问清楚！”
两人等了一会，等到田喜顺向大掌柜报好了账，离开沈宅，才鬼鬼祟祟从屋顶下来，远远跟上田喜顺。
一路从沈宅的东市跟到望春门，又从外城东水门跟到东郊外的田庄，沈玄和琼杰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下手机会。
眼看田喜顺就要进入田庄地界，两人心中着急，知道再不下手，恐怕短时间没有机会了。
然而正当两人准备从暗处冲出动手之时，那田喜顺却没有走进庄子的大门，而是拐了个弯，窜进了庄外的小道。
沈琼二人情知有蹊跷，又暗中跟了上去。
那田喜顺七拐八拐，竟然越走越偏，走了个把时辰，已经离田庄很远。
终于，到了密林之中的一小块空地，田喜顺不再前行，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个小小竹哨，对着树上滴滴嘟嘟吹了几声。
沈琼二人知道这是一种传讯暗号，显然是在召唤什么人，赶忙缩了缩身子，避免暴露。
果然，片刻之后，从树林上方传来细密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落下几个精瘦男子，为首之人对着田喜顺道：“顺子！哥几个正寻凉快呢，唤哥哥们来此，难道有什么事？”
田喜顺显然和对方十分熟悉，不客气地道：“怪大虫，这几日山上有没有兄弟下山剪径？”
对面的怪大虫不以为意，嘿嘿一笑：“你问这事干嘛？山上过得清苦，不像咱们顺子兄弟，在高门大户的田庄子里作威作福，现今又能跟着二寨主去旁的州县骗吃骗喝、吃香喝辣。比不得比不得啊！”
田喜顺见对方阴阳怪气，喝问：“别胡言乱语！这事关系到大寨主和二寨主的大计！大名府里的富商沈玄，这两日都不在宅子里，城中耳目也没有见到，我只怕是咱山上的兄弟不知轻重，把他害了，可就耽误大事了！”
怪大虫还是满不在乎：“不就是个肥羊嘛……宰了就宰了，正好让兄弟们捞笔横财，何至于把你吓成这样？是不是城里软饭吃多了，吃不了咱们山上的粗茶淡饭了？”
田喜顺闻言大怒：“怪大虫！别以为你混了个斥候首领，就能在我面前装腔作势！这个沈玄是咱们大寨主、二寨主看中的点子（目标），说好了先用他的名头搜刮几处富户财产，再宰了他不迟。”
“如今刚在真定府做完琼家这第一票，若是你们下山杀了这个关键之人，还如何大发横财？！”
“若是此人真死在你们手里，看大寨主二寨主不活剥了你们的皮！”
听到这里，躲在暗处的沈玄和琼杰都惊得目瞪口呆。
沈玄没想到，平日里自己在大名府城中吃吃喝喝、嬉笑玩耍，其实在外有人以自己名义做了这么伤天害理之事，而且自家人里竟然还有如此吃里扒外的内奸！
琼杰更是万没想到，自己恨之入骨的“沈玄”，竟然是这伙贼人冒名顶替的，真正害了爹娘安伯的，根本不是大名府的那个富商，而是这伙贼人所属的匪寨！
想到自己近来遭受的巨大变故和痛苦，琼杰再也忍不住，咬着牙对沈玄低声道：“宫保兄，感谢你这两日陪我查找真凶，如今我的仇人已不是沈玄，而是这群贼寇，我这就去为我父母和安伯报仇，你别受我拖累，赶紧离去吧！”
随后凄然一笑：“此去我定是十死无生，咱们再无相见之日了！只愿天遂人意，让你能手刃沈玄！可惜我帮不上你了！”
还没等沈玄反应过来，琼杰从袖中掏出匕首，呼喊着就向田喜顺和那七八个贼人冲了过去！
沈玄阻拦不住，登时急了，刚要起身上前帮忙，突然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从头顶劈落，转瞬就到了沈玄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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