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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风破(第十二章)

    紫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他的身躯依然荡漾在炎湖之中,南先生像往常一样静静的盘坐在岸边,他经常会在炎湖旁打坐,有时候一坐就是数月,对于修行者而言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莫峰,杜平以及孩子们的离开似乎让这里增添了一份清冷,他没有问南先生他们去哪里,因为他知道自己连奔跑起来都是费力,更何况是像他们有着修行的能力。

    对紫风来说,他的内心是孤独的,当孩子们在欢笑中追逐时,他只能在一旁看着,即使是看着他也是开心的,当他在缓慢行走的时候,伙伴们都能高高跃起,有着修行者的姿态。当他能慢慢小跑的时候,这些伙伴们都开始踏入星象期,一跃数十米,他感到格外的向往,但却始终跟不上伙伴们的步伐。

    此刻伙伴们都已经奔向了外面的世界,而他只能默默地目送那些熟悉的身影离开,自己从缓慢的行走开始,现在已经能奔跑起来,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们一样有着敏捷的步伐呢?他又想到南先生和他说过的那些话,远古时期的强大武者都是以炼体为主,为什么自己不能像那些人一样呢?我要强大,我要像他们一样!这是他第一次有着这样的渴望。

    夜晚的炎湖像往日一样,在一片沸腾之后,慢慢归于平静,一阵风起,一道熟悉的影子从天而降,那只红鸟拍打着翅膀落在岸边,“咕……咕…..”地叫了几声,似乎是在说我已经回来了。在紫风的眼中红鸟似乎有些畏惧他,有时又很喜欢他,若即若离的感觉让紫风也不知所措,也许它更是害怕他体内的那股寒意。

    南先生曾说起,他一直在探寻古籍中的所记载界山所在,加上自己的一身博学,又通过占星之术,才找到南炎山。但是进入此地却是意外,若不是因为这只鸟他也未能来到这里,能够在这片山林出现的人很少,就连兽类也是少之又少。

    那时候南先生独自一人跨过南南山,在踏进南炎山的时候,他便失去了视觉。他没有退出去,而是继续前行,在第三日的时候他便昏迷在这片山林中。等到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是一股热力包围着他的身体,还有湖水沸腾的声响,试着睁开眼睛,居然能够看见。一只全身通红的大鸟正盯着他看,红鸟看到他醒来,嘴力便发出“咕……咕…..”的声响,他知道是这只灵兽救了他。

    得以重见光明的双眼又是怎么回事?后来他才发现,这界山之后的炎湖之水能够使得眼睛恢复如初,不但如此,即使是在黑夜也能目视一切,眼中之前的那道朦胧会形成一道膜,这道膜亦是保护双眼,不受雾气的侵蚀。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才慢慢发现此地的不凡,便决定长留此地,有时候红鸟会带他在这片广阔的山林里遨游,南炎山虽然不大,但是这片小世界却是不小,其中有着许多的神秘之地,他亦是不敢探究,就这座界山来说,便是他们无法跨越的,也是让他敬畏油然。

    在这近千年的光景中,他也医治了一些逃到南炎山中的人,而那些人也有一些边缘村的,只是此地的秘密他并没有让更多的人知晓,即使有知情的也不过是莫峰等人,还有边缘村的数位长老。如果说南先生是目前来到炎山的第一人,那他们称之为‘火红’的红鸟便是比他们还要早的存在,千年之前它是这样,如今还是这般,没有什么变化,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它能听懂,这也是灵兽的特别之处。

    “回来了”南先生开口说道,大红又“咕……咕…..”叫了两声,此刻水中的紫风看见了大红,便喊道:“大红,大红下来呀,”大红闻声“唰”地跃起一头扎入水中,紧接着它用身体拱起紫风,带着他在水中穿行,也只有在炎湖中它才敢肆无忌惮的和紫风亲近,这炎湖是紫风的温床也是大红的温床,在这水中它才不会畏惧紫风体内的幽蓝寒晶。一人一兽便这样在水中穿梭着,他们来到会中间处,沸腾的水面此刻已经平息下来,那些大的火鱼都已经游到水底,偶尔会有些小家伙还会游荡在水面,大红顺在火鱼的身后,一个突进,一口便吞掉了火鱼。接着它又再次扎入水中,紫风紧紧的抓住大红背后的羽毛,只是这次他们一直往下,来到这炎湖的深水处,再往下便是一片火红的熔浆,那些硕大的火鱼在通红的熔浆中游荡着。他从未在清醒的时候来到熔浆之上,热浪的袭来,让冰冷的他感觉到一阵温暖,似乎是那样的熟悉,只是他并不知道以往的自己便是在熟睡中才会慢慢地沉入此处。再看那只红鸟就像是回到了家一般,跳入熔浆中,两只爪子才在火浆上面抓了两下,接着又翻转着身子打滚,又是蹦又是跳的,很是欢快。其实在他来这之前的炎湖,本是这只火鸟的温床,自他来之后这只火鸟就只能窝在岸边,把这炎湖让给了紫风,并不是这火鸟想让,它只是害怕他身体里的那道幽蓝寒晶。

    看着眼前欢快的火鸟,他仿佛又看到伙伴们在一起嬉戏的场景,脸上亦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感受到那份欢乐,在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体也靠近了熔浆,身体里的蓝晶跳动了一下,一丝寒意透过身体,轻轻地从胸口飘溢而出。还在那打滚的火鸟似乎感觉到那寒意的散发,它突然停止了动作,脚爪踏着熔浆“嗖”地一下,头也不回地带着一道火焰窜了出去。

    紫风愣了愣,这也不是火鸟第一次这样了,只要是他的身体中那丝寒意散发,这鸟便会有多远跑多远,他没有理会离开的火鸟。

    再次感受那一丝寒意又出现了,只是这次那一丝溢出的寒意,先是胸口处迂回着,然后又渐渐的往下,沿着腹部,继续的在身体中游走,他的身体感受到剧烈刺痛,只是那丝寒意并没有因为他的刺痛而停留,慢慢的来到他的左腿处。此刻他的左脚刚好踏着那火热的熔浆上,那丝寒意沿着左腿一路往下,直到穿过脚底。

    剧烈的疼痛在体内翻滚,犹如一道冰冷的利剑插入体内然后那道冰冷在体内碎裂,只是疼痛的感觉还未曾停止的时候,胸口又是一丝寒意飘出,这次是他的右脚,同样的刺疼再次袭来,幼小身躯在剧烈的疼痛后不由自主的蜷曲着,他渐渐的在疼痛中失去了意识。

    那流出的几缕幽蓝寒意飘落在熔浆上,又幻出一团蓝色的气团,包裹住了他蜷曲着的身躯,就这样,紫风便静静的飘在熔浆之上。在熔浆的不远处一团黑色的朦胧露出了一双眼睛,依然静静的注视着这发生的一切,发生在紫风身上的事,同时也引起了这团黑色朦胧的变化,渐渐的这团黑色朦胧下方亦是发生了变化,慢慢的朦胧中又生出一双脚,这双脚比他的朦胧之身来的更为真实,在这样的一番变化之后,朦胧黑色便又悄悄的落在熔浆之中消失了。

    此时,炎湖的岸边,南先生突然睁开眼睛,仰视着天空之上,一道华光闪现,接着,炎湖里的那只火鸟一跃而起,它的身后伴起一道耀眼的火焰。火鸟飞出湖面之后在空中绕了一圈便停落在南先生的身边,只是那一道耀眼的火焰在跃出水面后便是一飞冲天,飞向那华光闪现的天空处,那道华光似乎在等待着这道火焰,在两者相交的那一刻,一切又平静下来。

    “天火同行,天火相交,是天象者的觉醒,还带有火象!”南先生惊叹道,接着两手分别掐指,嘴中默念道:“同人天火同行乾上离下,合会也,同人于野,犹言聚众于郊外,将行大事”,他抬头看向那华光与火相交消失之处,那是由南而北而消失。

    “莫非是北地又出了天象者?”思索了一会,“不对,即使是由南而北,那为什么不能是在南呢?这火由此地而出,因果相连,必定是与此地有关,难道是此地有人觉醒了天象?”

    天火同行之夜,一位双属象的天象者觉醒带给南先生是惊叹,更让他感到振奋的是这位双属象的天象者还与此地有关,刑天和无悔都已经觉醒了属象,原本以为这次觉醒的应该是海生,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天象者的觉醒不是海生而是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