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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国师做个人

    一出琼华宫的大门,狸花猫撒腿就跑,它认得椒房殿的路,它真是一天也不想和这个憨憨国师多待了。

    国师不是人,一天到晚对着它这只刚断奶的小猫念经。

    “嘿嘿嘿,小猫咪。”

    韦郡斋笑得牙齿都快崩出来,像个登徒子追小姑娘。

    过往的宫人对着他指指点点,“丧德。”

    “岂止丧德,简直丧尽天良。”

    韦郡斋停下脚步,双手叉腰拦在一群宫女跟前,“你们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回国师,奴婢不敢骂您。”

    韦郡斋根本不信,问道:“你敢对着玉皇大帝起誓,我就相信你们。”

    宫女们口若悬河,赌咒发誓张口就来。

    韦郡斋通过她们的口音,发现其中一人生于潮州,又道:“你们敢对着妈祖起誓,说你们没有骂我?”

    宫女纷纷低下头,露出歉意的目光,“对不起国师,奴婢不该骂您。”

    韦郡斋非但不生气,还乐得拍手,“你们骂得好,我就是丧德,我就是丧尽天良。”

    宫女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今天肯定要倒霉。

    “喵呜。”

    狸花猫记得回家的路,自己跑了回来。

    楚楚抱着小狸花喜极而泣,“瘦了一圈,太可怜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小狸花明明胖了一圈,不信你掂一掂。”

    楚楚不理会扁桃的话,抱着狸花猫进殿。

    顾吟微从后院出来,狸花猫从楚楚身上跳下来,对着顾吟微作揖,“回来就好,去玩儿吧。”

    小狸花猫跟着楚楚去玩儿毛球,韦郡斋徘徊于椒房殿门前。

    楚楚急忙关上殿门。

    “天色还早,怎么这么早关殿门?”

    “外头有拐子?”

    “瞎说,拐子怎么可能进宫来。”

    顾吟微出去看,韦郡斋咧开嘴对着顾吟微笑,笑声差点直接把人送走。

    “国师你做个人吧,除了偷猫摸狗,就是强迫潮州来的小宫女念顺口溜。”

    “我帮她们纠正发音,怎么能算强迫?”

    顾吟微嘲讽道:“反正你有理。”

    “是理不是礼,来跟我念螺蛳粉,发音要够标准。”

    “楚楚,快把宫门关上,螺蛳粉的味道飘进来了。”

    “哎,你怎么骂人呐?”

    “我拿句话骂你了?”

    韦郡斋装作怒气冲冲的样子,楚楚拿着门栓后退一步,以为他走远了。

    谁知韦郡斋去而复返,冲进椒房殿抱着狸花猫就跑。

    “喵呜。”

    狸花猫眼泪汪汪,它不想跟国师走。

    楚楚气得扔门栓,韦郡斋灵巧躲过,然后抱着猫扬长而去。

    “主子,我就说小狸花猫没有丢,果然是被国师偷走了。”

    “不急不急。”

    “怎么能不急,看国师的样子,他根本不想还回来了。”

    “楚楚,你预备怎么办?”

    “主子,咱们再从珍妃娘娘那儿聘一只小猫可以吗?”

    “看在楚楚这么喜欢猫的份上,当然可以再聘一只。”

    顾吟微写了一封聘猫书,又带上两罐盐,来到长宁宫。

    珍妃和小鱼守在篱笆院外等花开,一见顾吟微便拉着她的手往后院跑,“顾更衣你快来看,要开花了,你果然没骗我,你救活我的我花。”

    顾吟微冷不丁打了个喷嚏,珍妃连忙招呼小鱼进去拿披风。

    “秋风凉,你出门还是得多穿点。”

    “多谢珍妃娘娘提醒。”

    顾吟微看了看花盆底部的寒冰符,嘴边的笑容更深。

    这是她头一回用符文帮助别人,顾吟微静静的站着,珍妃唤道:“仰头。”

    顾吟微扬起脖子,珍妃亲自帮她系上一件披风,雀羽织就的披风,陪上绣花和金边,看起来贵气逼人。

    披风上头还待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想来这件披风一定是珍妃的收藏品。

    顾吟微同珍妃表明来由,珍妃便待着顾吟微来到一群刚出生的小猫前,楚楚看着这些小猫,一开始很高兴,然后突然伤心的哭起来,“主子,我不要新的小猫了,我只要小狸花。”

    珍妃问道:“小狸花失踪了?我马上派人去找。”

    “找不回来的珍妃娘娘,小狸花不是失踪,是被国师抢走了。”楚楚回话时,还带着哭腔。

    珍妃爱莫能助,”正常人倒还好说,韦郡斋可就难说了,他压根儿不是个正常人?”

    顾吟微问道:“韦郡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亦正亦邪,鬼精鬼精的。”

    顾吟微主仆三人从长宁宫出来,齐更衣探头探脑,躲在不远处偷窥。

    扁桃率先发现了她,频繁回头看了她好几眼,齐更衣这才没有跟着。

    顾吟微走得累了,靠着石凳坐下歇口气。

    “夜晚的御花园,比白天更好看。”

    “朕也这样觉得。”

    楚楚与扁桃安静退后,给顾吟微和皇帝留下独处的空间。

    “听说椒房殿丢了一只猫?”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皇上的耳朵。”

    “韦郡斋性格乖张,却忠心耿耿,爱妃不要同他计较。”

    顾吟微靠在皇帝肩膀上,嗔怪道:“皇上什么都好,只一点不好。”

    “哪一点?”

    顾吟微不说话,皇帝笑道:“是朕不好,朕不该与爱妃相处时总提及国师。”

    “朕认罚。”

    “罚酒三杯。”顾吟微掰着手指头算。

    皇帝问道:“还有呢?

    “罚皇上站下边。”

    顾吟微所站的位置,比皇帝所在的台阶高一截,她伸手比划着,“臣妾和皇上一样高。”

    “你可以更高。”

    “什么?”顾吟微还没反应过来,皇帝已经举着她的腰,托着她离开地面。

    鼻尖有花香,耳畔全是风声。

    皇帝再次留宿椒房殿的消息,传入了皇后耳中。

    皇后一个人靠窗站着,冷雨敲窗被未温。

    夏蝉进来劝慰,“娘娘,夜风凉,冷风扑了身子,明儿又该头疼了。”

    “老天爷为什么总这样不公平,本宫头疼了这么久,也该换别人头疼了。”

    夏蝉不知道该如何回话,起身关上窗,端来一盆热水服侍皇后洗脚。

    皇后的脚放进热水中,脚热了,心还是凉的。

    片刻后皇后深深吐了一口气,问道:“今儿皇贵妃送来的银票数额对得上吗?”

    “不多不少,刚好够填上郭司珍捅下的窟窿。”

    “能不上亏空就好,你说?皇贵妃的钱打那儿来的?”

    “或偷偷变卖嫁妆,或联络母族接济,总之这钱由皇贵妃自己贴腰包补上,如今各宫妃嫔戴上了新发簪,穿上了新衣裳,人人都念着皇后娘娘好。”

    “光她们念着本宫的好远远不够,还得让皇上也念着本宫的好。”

    “皇后娘娘为后宫的事儿劳心劳力,皇上、太后都看在眼里。”

    “本宫做这一切,原本就是为了给皇上太后看的。”

    夏蝉用拇指轻轻按压皇后的脚心,皇后声音低沉,“本宫是皇后,永远都是。”

    “是的皇后,您该就寝了。”

    夏蝉给皇后盖上被子,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