８

    地点：星斗大森林。

    烈焰已逝，炎鼹已亡，地面之间，也并未留下分毫证明其存在过的痕迹，甚至连一缕袅袅的黑烟，也是无处觅寻。映红了天际的烈火先前熊熊燃烧的位置，此刻已彻底恢复原貌，仍旧繁茂的花草遍及地表，恍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不过，在每一名目睹了先前所见之人心中，都已是深深篆刻着炎鼹的形象，鲜活如昨。

    “献祭，唔，有生以来，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奇景呢。”欧阳枫微微眯缝着双眼，金眸间，浮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来，怔怔地望着已全然返还原样的烈火先前燃烧的地处，久久没有眨眼。此刻，众人的动作都是出奇的一致，全都是向那烈火燃烧的原处投向以感慨万千的目光，肃然静立。

    不过，也就在下一瞬，欧阳枫原本微眯的双眸便是遽然大睁——尽管先前他始终目不转睛地盯向一处，如丝如缕般的精神力却始终是遍及四周，在发现异样后，便立即向其传达警报来。意念只微微一动，欧阳枫便已是从原先所站之地，瞬移到了十数米开外的忽而倒地的天宇身前。此刻，先前还是保持着一副交集之色，立于天宇身旁的暗魔邪神虎，也已兀自消逝了。

    片刻之后，同样发觉这一变故的独孤绝和唐雨萱二人也是快步走向前来，聚在二者身边，投向欧阳枫的目光之中，夹杂着些许紧张之色：“欧阳叔叔，天宇这是怎么了？”

    欧阳枫眉间微蹙，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已是倒地不省人事的天宇，众人也但见其神色接连闪烁了几次，旋即，便是吁了口气，平静地道：“今日一行，这小子获得的魂力增幅太多，本体武魂虽对于各属性的力量都是来者不拒、门户广开，，不过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吸收十级魂力的力量，也着实是吃不消。先前与炎鼹魂灵融合时提升的四级魂力倒还好说，毕竟炎鼹也可以自行先储存一部分。然而如今炎鼹的精神本源也已爆燃，不仅无力储存剩余的能量，又一下子给了天宇六级魂力的增幅，现在他的体内的能量波动完全超负荷，要是换个其他的魂师，只怕已经是立时爆体而亡了。虽然看得出来，他对于唐门的玄天功掌握的倒还不错，但先前若不是魔虎眼疾手快，借自己的本源储存的部分能量，他只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听毕欧阳枫这般言语，先前还打算调侃这个一日连升十级，几乎创下了新纪录的家伙几句的独孤绝便也是硬生生地将已准备好的台词咽回腹中，不无担忧地问道：“那…眼下情况又怎么样？应该没有危险了吧？”

    “放心吧。我方才已检查过他的身体内部情况，这家伙的体内经脉也是相当结实，即便是在魂力爆满的情况之下，也还没有断裂的迹象，再加上他那边有智慧武魂魔虎帮忙，我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按照他目前的状况来看，再躺上几天应该就可以下床了。不过你们要告诫他，至少一个星期的时间，他要以休养生息为主，连武魂也绝不可轻易释放；至少一个月的时间，他不可动用魂技。至于那个第三魂环，在他身体彻底恢复之前，就别去想了吧。对了，烦请二位再告诫他一语：少时提升修为易，老来冲关瓶颈难。不知多少英雄好汉，就是由于少时贪图一点高人一等的修为，而不择手段甚至胡乱嗑药，最终彻底药坏了身子，到白发时再去空空懊悔了呢。”

    言罢，欧阳枫便是悄然拿出空间存储魂导器，将倒地的天宇置放于魂导器中，旋即，便是将目光转向身旁满是关切之色的唐雨萱的方向，悄然言道：“唔，这个下午真是终身难忘。虽是波澜重重，好歹也都没有出什么大岔子，算是一场虚惊吧。那么，我们就一起返回唐门吧。正巧，我也正要找一位魂导方面的黑马，有要事相求。”

    “魂导方面的黑马？”听闻此语，唐雨萱也当即是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追问道，“在这魂导器方面，哪怕纵观整座斗罗大陆，欧阳叔叔谦称第二，只怕也唯有那个姓柯的家伙敢斗胆自称第一了。难道我们唐门还有什么入了您法眼的魂导界人才不成？”

    “其实呢，这人才也是叔叔最近觅得。这天下第一第二就留给那个姓柯的家伙去争吧，我对此没什么兴趣。现在我才彻底感受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许多高手都藏在民间啊。”见唐雨萱兴致盎然的模样，欧阳枫也是微微一笑，悄然道，“说出姓名来你们可能还都不晓，是一位叫楚雁的女子，要说武魂方面的天分，她甚至连魂师都称不上，然而在当今领衔尖端科技的魂导机甲方面的研究，却是造诣非浅啊。”

    “哦？”得知欧阳枫口中的黑马竟就是自己方才拉拢至唐门的楚雁，唐雨萱也是不禁微微一惊，旋即，目光之中，便是浮现出疑惑的神采来，“您是怎么……”

    “是这样的，对于这位世外高人，朋友早就告知于我，而我呢，几近中午的时候又特地去造访了一下，没想到就正好撞见你们仨和一个卷发小孩拖着重病的她不知向何处去了，也就一路跟至唐门来。本想与你们打个招呼，顺便拜访一下楚雁女士，当时本都已进入唐门了的，后来又听韦尔那家伙所你们在猎杀魂环过程中遇到危险，就单枪匹马地赶过来了。嗳，这不，为了赶时间，就这么点距离，我还动用了飞行魂导器呢。”欧阳枫以平静的语调叙述完后，便是自然地转过身来，招呼一旁的两名少年道，“好啦好啦，此处也非久留之地，我们先回唐门，我见见楚雁女士，雨萱你也可央你叔叔给你去找那个什么幽香绮罗仙品来。”……

    地点：史莱克城·唐门总部·宗主阁。

    由于星斗大森林距史莱克城本就遥相对望，距离并不甚长远，同是魂师出身的三人也是不费什么功夫，便已从星斗返还到了位于史莱克城中心地带的唐门总部来。并未有分毫滞留，三者便是马不停蹄地进入唐门之中，有雨萱带路，这一行程自也是一路绿灯。而后，待雨萱向一位长老吩咐了几句之后，欧阳枫便是一人先拜谒已被安排至上等客房的楚雁去了。唐雨萱和独孤绝二人，则是向宗主阁的方向前去。

    “唔，是雨萱你们几个啊，下午玩儿得还开心不？可没有出城吧？你们推荐的那个楚雁，也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啊。我准备……”见闻来者之后，正悠然啜茗的唐昶阳先是一怔，旋即，关切的话语便是接踵而来，“咦？怎么不见天宇那孩子呢，还没回来吗？”

    “天宇他——唔，唐叔叔，天宇他还有点事，就没跟我们一起来了。”独孤绝正欲将这番来龙去脉全盘道出，却是即刻注意到唐雨萱向自己投来的眼色，也怕唐昶阳担心，急忙改口的同时，也是迅速转移话题道，“不知雨萱跟您说了没有，八年半前本体宗遇袭一案……”

    本来，唐昶阳还对独孤绝先前这般声称天宇没跟他们一起回来的话语的真实性颇具怀疑，正欲盘问他时，下一瞬，在听闻“八年半前本体宗遇袭”几个字眼时，神色便是哗然一变，本已几近出口的话语，也是硬生生地憋回腹中，旋即，伴随着一道强盛的魂力护罩将众人笼罩其中，他便是聚精会神地听独孤绝自他们一行人遇到雪欣开始，一直讲至欧阳枫道出自己遇见雪瑟的实情为终的来龙去脉来。

    全然言毕之后，唐昶阳本是舒展的双手，也已是彻底紧紧地攥成拳来，近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天斗帝国…竟是狠毒如斯。这等阴毒的计划，也真亏得他们…想得出来！按这么讲，两天之后，他们还是打算恶人先告状，把官司打到史莱克城来了？”

    “唐叔叔，徐兆麟何等狼子野心，只怕早就将我们唐门视作其称霸大陆的眼中钉、肉中刺了，两日之后，必定是来势汹汹。不过好在欧阳叔叔已给我们提供了至关重要的信息，现在问题的节骨眼就在被他们威逼利诱的证人雪城主身上，请您快派人去往一趟冰火两仪眼，取得那克制百毒的幽香绮罗仙品来吧。”望着已是义愤填膺的唐昶阳，唐雨萱也是立时建议道，“而今，我们也确实没有多少时间剩余了。”

    “嗳，傻丫头，幽香绮罗仙品虽的确克制百毒，不过那却是针对外部的毒素而言，对于已经蔓延人体中的剧毒，它是无能为力的。”唐昶阳微微摇了摇首，而银蓝色的双眸之间，坚毅决绝的神色已是充盈其内，“不过这不是问题。待会儿，我就差宋老去灵斗城那儿走这一遭，给雪城主解毒要紧。这次，我们也算是欠下星罗帝国那边的一个大人情了……唔，这场自发生以来，迄今为止冤情依旧的惨案，也终究是到了得以昭雪的时候了。”按常理来讲，程天晏的魔镜皇武魂所召唤出来的魔兽，由于只是魂力汇聚而成的能量体，并不具备生物特征，也没有实体，应是并没有丝毫智慧，只存在战斗本能的才对。这也就是说，一般地，召唤兽们可以成为魂师的左膀右臂、战场上的得力助手，但倘若要指望它们在没有主人的任何指示的情况之下自行制定谋略、耍小花招，是断然不可能的，同时，团队合作对它们而言，也几乎是天方夜谭的事。

    但万事也总有例外，本命召唤兽就不受上述法则的制约，拥有自己的灵智。何为本命召唤兽？通俗地讲，以程天晏打比方的话，他的第二魂环产自一只八百多年修为的双头紫蟒，根据其武魂的特殊性，这只成为其魂环的双头紫蟒，便也同时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他的本命召唤兽。本命召唤兽不同于其他普通召唤兽，它们都是具有自己的灵智的，当然，这一灵智也与成为魂环前的魂兽智慧等同，是具备自我独立思考能力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它们就如魂灵一般，只不过它们只能调用自己前世的技能，而无法发动主人的魂技罢了。除了这一优越性外，程天晏在召唤相同年限的召唤兽时，本命召唤兽所需要的魂力也相应地要更小一些。

    也正因此，作为程天晏本命召唤兽的双头紫蟒，也并非完全依赖于程天晏的控制，实际上，早自察觉一道白色身影从自己身边倏然而过，绕至侧后方向时，便已情知不妙，原本聚集于前方的目光便也随之遽然一滞，两只大头微微转向，准备应对这不速之客的攻击来。

    不过，自其左臂之上，一道道冰冷寒光森然闪耀时，它的神采反倒又由震恐转化为嘲笑了——同样的事情，先前那名小姑娘早已做过，甚至连双方调动的元素种类都同是冰，可结果却只是白费力气，甚至是给自己补充能量而已。此刻，近乎完全雷同的招式，这小子再故伎重演，效果难道又能有什么不同不成？看来，眼前的这名人类也实在是太过愚蠢，连汲取几分钟前伙伴的教训的能力都没有，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啊。

    天宇难道蠢到连汲取唐雨萱的前车之鉴的本事都没有了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事实上，对于唐雨萱先前那试探性的一次攻击的全程，天宇都是尽收眼底，甚至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枝末节。而他之所以明知双头紫蟒两颗大头一个掌管冰一个控制火，依旧敢果断地以冰晶隼魂骨的冰系技能予以攻击，并不是因为他比别人想少了一步，而是由于他想的要更深一层。

    在先前唐雨萱出师不利的战斗中，天宇敏锐地观察到，在面对那漫天飞舞的冰锥时，双头紫蟒的冰蓝色头颅霍然前伸，并对那满天的冰锥作用了一股极强的吸引力，这样一来，才将那无数冰锥转化为魂力，成功起到反哺自身的效果。与此同时，它的另一颗火红色的巨首，非但没有发挥半点作用，反倒是畏首畏尾地向后缩去，仿佛生怕自己遭到那冰锥的余威似的。因此，通过这一细微现象，再加之自己的合理推理，天宇便大胆地得出结论：这双头紫蟒每一颗头颅，都仅仅掌管着冰或火元素的能力，而一旦受到并非自己掌握的元素的攻击时，便只能是一筹莫展、束手就擒了。

    当然，对于这一结论，天宇也仅仅只能姑且称之为猜想，断言其成立还显得太过武断。不过无论如何，尝试总是必不可少的，毕竟倘若当真由于对方疑似冰火双免而缩手缩脚、忌惮诸多的话，只怕连搞定这只极有可能仅仅是抛砖引玉的召唤兽，都将演变为一场举步维艰的鏖战。

    对于发动的时机，天宇也是自有斟酌，既然是尝试，就一定得给自己留好充足的退路才行，成功固然至佳，万一失败，也不至于落得个“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下场。因此，在瞅准了时机的瞬间，天宇便是遽然催动第一魂技，以近乎瞬间转移一般的速度，闪到了双头紫蟒的侧后方，旋即，便乃调动自身冰晶隼左臂骨的冰元素之力，对准猝不及防的双头紫蟒的火红色首级，赫然打去。

    令天宇惊喜的是，这一招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双头紫蟒本是不可一世的红色头颅，在经受了自己贯彻冰元素力量的这一拳之后，许多本是凝实的魂力便顷刻间化作阵阵雾气，弥散于空气之中。见自己先前所想果然不虚，天宇便当机立断，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立时将第一魂技掉转为对力量上的增幅，趁着那双头紫蟒尚未反应过来的瞬间，对其给予毁灭性打击。于是，也正值双头紫蟒另一颗冰蓝色的蛇首震恐地望向这边的同时，天宇那泛着森然冰光的左拳力道也是蓦地变大，不过电光火石之际，只听得“唰唰唰”的一声声窸窣声响，那火红色蛇首便已全然化为无数雾霭，于空际间，彻底销声匿迹。

    “呜呜——”直至此刻，双头紫蟒才是彻底感知到，自己身前的这名看似瘦弱幼小的对手，对自己的威胁已至何等程度。尽管由于它本身就乃能量汇聚而成的集合体，即便是在红首彻底消无的情况之下，也自是没有任何痛楚的感觉，但在侧首的瞬间就目睹先前还长在身上的首级的堙灭，对其的震撼也是可想而知，下一瞬，一阵阵呜咽的哀号声，便是于其喉尖响起。

    然而，这阵在面临死亡的恐惧之际的尖锐聒耳的嗡鸣，也仅仅只是持续了数息的时限而已。在紫蟒的蓝首偏转的瞬间，其震恐的冰蓝色眼眸中所映耀的，却是一阵阵熊熊的火光——这些正与方才逝去的红首颜色相同的赤红色的火光，也昭示着其生命的终结。

    燃止，命终。

    “噗噗—噗噗—”伴随着最后一丝蹿腾的火苗也终而停止了跳跃，那双头紫蟒也彻底迎来了命运的终结，待其一红一蓝两大头颅彻底消亡之际，本是狭长的蛇身，也再没有了分毫存在的理由，在数息的时限之内，便已云散烟消，化作一片虚无。

    也正值天宇乘胜追击，彻底歼灭了那双头紫蟒的一瞬，一道道从天而降的绿芒也是眷顾其身，向其身间投洒下来。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天宇本是紧蹙的眉心，也是悄然舒展开来——这些绿芒，自也并非那呆站一旁的祭司所施，抑或是那魔镜皇的产物，而是来自雨萱翡翠天鹅武魂、裹挟着郁勃的生命气息的雨露甘泉啊。沐浴其间之时，天宇也但觉神清气爽，先前因接连释放技能所失去的魂力也乃迅速得以补充。

    “呜啦啦—哆卡啦—”倏忽间，一阵阵急促的叫喊声，猝然传入耳畔中来。顷刻之际，天宇便是遽然回首，紧盯着自己身旁，口中念念有词地念着魂咒、高举着的绚紫色法杖上方，熠熠生辉的紫宝石光芒璀璨的神秘祭司，一抹凝重之色，也是再度于金眸中，浮现开来。

    不过，也就在下一瞬，祭司念叨着的言语，便由那神秘叵测的魂咒，转化为了与先前双头紫蟒相仿的“呜呜呜”的哀号之声。原来，早自天宇双拳歼灭那双头紫蟒的过程之中，在一旁起先出师不利的独孤绝，就已成蓄势待发之状，渴望找个机会也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今，见闻那双头紫蟒大势已去，那祭司如今也就如失去队友的辅助系魂师一般，全然是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羔羊了，独孤绝便当机立断、果断出击，电光火石之际，便已是创造出空间漩涡，以强劲的拽扯力，将那祭司拖拽其内了。可怜那祭司，枉废了程天晏不少魂力，整个出场过程中却也仅仅只是释放了几圈增幅光环，而后，连什么魂技都未能完全释放，就只得转入那浩浩的空间漩涡之中念叨魂咒的后半截语句了。时间：斗罗历22634年1月7日。

    地点：史莱克学院·斗魂区。

    与其他许多学院对学生进阶方面仅仅要求魂力达到某一数额抑或魂导方面达到某一境界的要求赫然不同，史莱克学院对学员晋级方面有着严格的管理规范。每一学年末都将定期举行年终考核，也称期末考核，为了凸显趣味性，据官方公布来看，全考评都将以竞赛的形式进行，由积分赛与晋级赛两大板块组成。后者乃重头戏，主要是供强者争霸用，真正决定学员能否在下一学年继续留在学院的，还属这第一轮积分赛。一般而言，每年学院都将在此环节淘汰10%左右的学生。

    不过，积分赛虽也美其名曰“竞赛”，实际上，性质也就与入学考核时差不多，并没有学员之间相互竞赛的成分在内。当然，这也是出自人数方面考虑，学院每个年级五百四十人，三人一组的话便有一百八十组，倘若让这等庞大数额的小组进行单循环赛的话，只怕是要赛一万多场之多，而这，显然在时间上是不被允许的，况且也没有比赛这么多场次的必要。

    因此，积分赛的流程，便与入学考核相仿，小组之间并非互相对战，而是与学院指派的一名魂师进行友谊对决。不难推断，这场以三敌一的对决，每一小组面对的对手实力自是相当强盛的存在了。一般来讲，这名魂师的修为应至少要比小组中修为最高者高出十级以上，才能算是真正达到学院的要求。

    或许也正是基于此点考虑，期末考核并非六个年级统一时间一齐进行，而是秉持先五六、再三四、后一二的原则井然有序地逐次进行。这倒也并非学院场地不够，而是由于这样一来，低年级的学弟们普遍修为较低，而史莱克学院即便是对外院而言，对师资力量的要求还是相当之高的，就算仅仅在外院任教，硬性门槛也是要五环魂王才行。而这样一来，普遍两环左右修为的一年级学员们，面对一名五环魂王级别的强者，定然将毫无招架之力了。

    综合分析上述缘由，中低年级的学弟们积分赛的对手便乃已完成考核的高年级学员了，可不要以为高年级学生放假了就没有人愿意接任这项差事，事实上，这在史莱克学院一度是个抢手活儿呢。学院对此专门设有明文规定，但凡帮助低年级学生组织考核的高年级学长们，都可以获得斗魂积分的加成，并且奖励还颇是丰厚。毕竟，平日里大家唯有辛苦地赢下与自己修为相仿甚至更高的对手，才能奔波得到一点斗魂积分，而今，仅仅只是跟几名修为明显逊于自己的小学弟们打一场，就能顺利赚到积分，何乐而不为呢？要知道，这斗魂积分，可是作为内院推荐的一项重要筹码呀！

    既然对手都是普遍比自己队伍中最强者还要高上十级以上的强势魂师，倘若没有默契的团队配合与不俗战力的话只怕想战胜之也定是举步维艰，甚至是近乎不可能的任务了，那么，难道史莱克学院的学员当真强势如斯，每年都有近90%的学员能够在与队友的默契配合之下，克敌制胜不成？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即便是被当之无愧地誉为“天下第一学院”的史莱克学院，每年的学员素质也还着实没有高到这种层次，事实上，每年一百八十支三人小组中，真正能够战胜对手的，不说什么90%，连10%也几乎是从未达到，很多时候也仅仅只是刚过两位数，甚至只有寥寥几支而已。这样一来，问题就自然来了：既然每年90%以上的学员都并无法战胜对手，这积分赛筛除的10%学生，又是如何淘汰的？难道是掷骰子不成？

    讲至这里，这“积分”赛的真正内涵，也便乃浮出水面了。同样与入学考核时相仿，每一支小组的考核全程，都有专门的智能魂导器进行实时监控，而后，根据智能化的魂导器对全程进行综合评判、分析，结合其面对的对手修为、武魂强弱、魂技动用等客观因素，以及考生实力发挥、战斗素养、心智谋略等主观因素方面进以全方位考察，最终会给出一个误差降至最低的积分数。而后，待整个年级的一百八十支队伍全数赛完之后，再由智能魂导器进行积分排行，将末位的二十支队伍予以淘汰。

    根据历届考生的成绩来看，对于一年级学生而言，以150满分为衡量标准，基本上达到及格分数90分，过关积分赛就已并无太大问题。而在这一方面，学院还是相当人性化的，考虑到机器虽绝大多数时候都比较靠谱，但也难免有百密一疏，出现差错的可能，因此，任何一名考生对自己的分数存有异议，便可递交查分申请。

    对此，学院也是明文规定，查分申请是学院中屈指可数的几种绝对不可能遭拒的申请之一。一旦接到学员的查分申请，院方便会请最资深的几位魂师界专家调出该考生考评时的全程录像，亲自予以打分。规矩虽人性化，但一经发现有学生无理取闹，自己距离及格分都相去甚远，却还厚着脸皮要查分的话，一律拉入黑名单处理，没有回旋余地。

    不过，淘汰年级中积分排名末位的二十支小组，这还仅仅只是设立积分赛的目的之一。除此之外，位列前三十二强的队伍（一般来讲，由于智能魂导器的积分精确到十分位，不大可能产生并列名次。如若果真发生，将先让同分的队伍两两之间进行额外加赛，胜者晋级。），便也乃获得通往晋级赛的入场券，拥有参与第二轮晋级赛的资格。

    而每一年级的晋级赛，也可谓是强者云集、精彩纷呈的真正大赛了，一般来讲，由于其时间设在积分赛考核之后，尘埃落定的学生们绝大多数都会选择来此观战，有时就连高年级的学长，选择观看学弟们的晋级赛程，也都并不鲜见，毕竟，但凡有资格参与晋级赛的学生，也都无一不是具备着不凡的实力啊，他们代表的，也往往是本年级中佼佼者的存在了。

    这一盛事，尤其是在最终的冠军争霸赛时，场面最为恢弘。记得就在前几年，在一年级晋级赛冠军争霸的现场，当时其还尚未扩张至现在规模，不过也是能够同时容纳近两千五百人的庞大区域了，而在决赛现场，尽管在门票一涨又涨的景况之下，整座斗魂区依旧是近乎座无虚席，现在回想，只怕当时史莱克学院外院的全体学员，都是真正齐聚一堂了吧。对此，也有校友仿照名号如雷贯耳的青英赛的名称，将这一赛事戏称为“全年级青年魂师精英大赛”，这一称谓，也是不胫而走、流传至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