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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贞观,你好

    “原来是误会,”韦涛听了侍卫的解释连忙说道:“在下还以为遇上了歹人,这才带着书童赶紧往远处跑,哪知竟然是殿下的侍卫。”

    “这么说来,确实是误会,我应该向你赔礼道歉才是。”李恪点点头。

    韦涛忙称不敢:“是在下有错,在下不该宵禁了还出来。”

    “尚羽,”李恪喝到:“把他给我绑了!”

    尚羽听到命令,一跃而上,韦涛又被绑了起来。

    “殿下,这,这怎么又把我绑起来?”韦涛声音委屈,脸上满是冤枉。

    “你还在这装!”李恪掏出刚刚侍卫搜书童搜出来的两个沉甸甸的承露囊。

    承露囊就是荷包,一般佩戴于腰间。

    李恪将两个承露囊分别打开,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韦涛啊,”李恪踱步向前,将打开的承露囊拿到韦涛面前:“你告诉我,你拿这些钱是要去干什么呢?”

    韦涛面色发白,之前被拿下时周围一片漆黑,他没有看到李恪的侍卫在书童怀里搜出了承露囊。

    “在下去松竹馆,想一掷千金博佳人一笑……”韦涛声音越来越小,看着面前李恪戏谑的笑容,渐渐说不下去了。

    “你当我是田舍郎?”李恪听了他的解释,这不是欺负自己来齐州的时间少,不知道这些地方在哪吗。

    田舍郎是唐朝读书人间一句骂人的话,大概就是土鳖、小瘪三、粗鄙之人的意思。

    本来李恪是不知道松竹馆在哪的,只是昨天想去了,所以就找人打听了一下。

    松竹馆和韦县男府都在城西,刺史府在城中,李恪刚才散步是向东走的,所以这里算是城东。

    韦涛从家去松竹馆不直接去,难道还得从城西绕到城东再回到城西?

    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吗。

    韦涛这个年纪,说不定暖房丫鬟都有,再过两年就该成亲了,也不用躲着自己老爹去青楼。

    李恪本来不在乎他干嘛,宵禁后想出来玩玩无所谓,韦涛是韦彤家大公子,现在李恪和韦彤合作愉快,自然犯不着上纲上线。

    可是韦涛带了满满的两袋白银,还有一次又一次拙劣的谎言引起了李恪的兴趣,这人到底干啥去了?

    李恪倒没往造反那方面想,虽然贞观年间的几次造反都挺降智,但李恪相信,不管谁造反都不会告诉这样年轻的少年。

    事以密成,语以泄败。不是李恪看不起韦涛,而是太年轻的人一般不会被信任。

    怎么说都太年轻了,而且历史中好像也没有记载。

    “你说不说,”李恪不耐烦了,催促道:“再不说我将你丢进大牢。”

    韦涛怕了:“我说我说,我这就说。”

    韦涛倒是不怕大牢,而是怕李恪把自己丢进去后还得父亲过来赎人。

    “在下刚刚赌博回来。”韦涛认命,和盘托出。

    他不知道李恪喜不喜欢赌博,自然是很谨慎。

    “赌博?”李恪惊讶:“你拿了多少钱,赌博完回来竟然有两大袋?”

    韦涛黯然:“在下拿了四大袋白银。”

    拿了四大袋承露囊的银子,赌博完回来就剩两大袋。

    李恪无语,本来以为韦涛是个什么高手呢,结果是输了一半本钱。

    “还行,起码没全输光。”李恪赞赏道:“去赌博的竟然还能留一半本钱不赌。”

    韦涛尴尬笑笑,自己之所以没全输完,是因为赌场关门了。

    “你瞒那么长时间就这点事?”李恪问道,他还是不太相信。

    盯着韦涛看了一会儿,李恪看韦涛这次神情真诚,不似作假,于是吩咐尚羽:“给他们松绑。”

    尚羽上前,将绑着两人的绳子解开,向韦彤拱手:“今晚得罪公子了。”

    “不得罪,不得罪,是在下做的不好。”韦涛不敢接受尚羽的道歉。

    “拿着回家吧,”李恪把两个承露囊还给韦涛,提醒道:“赌博害人害己,令尊应该也不想让你去。”

    “谢殿下,在下一定谨记殿下教诲。”韦涛谢过李恪,带着书童向李恪行过礼后便转身离开。

    “夫君就这么让他离开了?”杨秀颖看到韦涛二人走远,疑惑地问李恪。

    废了这么劲,就这么让他走了?

    “不然呢。”李恪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古人的赌博有什么,不就是斗斗蛐蛐之类的吗。

    难道古代赌博能跟后世赌博相比,稍有不甚便倾家荡产。

    杨秀颖也不知道李恪是不是真的不懂,只好解释道:“《唐律》规定,赌博有罪。最低杖一百,多者偷盗论罪。”

    这么严重。

    李恪发现自己小瞧古代的赌博了,细问杨秀颖之后才发现,古代赌场玩的也挺花。

    但看赌博这一项其实并不可怕,这最多算是一个娱乐项目。

    可怕的是其背后的巨大成瘾性。

    人一旦随随便便就能获得巨额财富,那他一定不可能再耐得住只有月薪的寂寞。他一定会再次去赌,尝试再次获得巨额财富。

    人永远是没有止境的,输了就借钱赌,赌输了就再借,最后倾家荡产。

    “夫人,你说的对。”李恪沉默了一下:“明日,我会和韦彤说一下这个问题,赌博绝对要在官府的监管下进行。”

    李恪本想说赌场绝不能有,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自己没有这么大能力,就怕越压反弹越厉害。

    赌博有一个孪生兄弟,那就是高利贷。

    不过李恪前身对俗事认知不多,看史书的时候也不看这么零碎的记载。

    李恪决定还是得问杨秀颖,她知道的多。

    “夫人,如果说赌到最后没钱了,该去哪里借呢?”

    “去当铺借。”杨秀颖回答地很肯定,她上一世没少去当铺典当东西。

    当铺?

    原来唐朝时就有当铺了,仔细想想,这也正常,说不定当铺早就有了。

    当铺不是平民百姓能开起来的,后面少不了各种各样的靠山。

    李恪揉揉额头,这事自己担不起,得想个法子让李世民担。

    李恪抬头仰望天空,长叹一口气。

    自己这是干啥呀,王爷当的好好的,非得给平民百姓们操心。

    “再走走吧。”李恪对杨秀颖说道,他想边走路边理清自己的思绪。

    “嗯。”

    杨秀颖让侍卫们散到街道旁,街道中间只有她和李恪两个人,她很自然地挽住李恪的胳膊。

    李恪注意到杨秀颖的动作,他没有说什么,给别人依靠也是一种幸福。

    天下百姓啊,就像水一样,既能载舟,也能覆舟。

    李恪没想发展工业化,主要是百姓思想跟不上,发展了也白搭,就是给李家做嫁衣,让李家统治千秋万世。

    试想一下,如果李恪大力推动工业化,装备精良的李家军队一个打一百个,百姓还怎么覆舟。遇到一个昏庸的君主,反抗也是失败,只能忍受压迫。

    最后变成一个古代化的赛博朋克般的畸形社会。

    至于推动思想文化的进步,李恪自己还没把马列毛概搞懂,怎么把这个教给别人。

    再说了,现在九成的大唐百姓都不识字,百姓们的肚子都没填饱,你白教他们也不会学。

    光是实现大部分百姓都识字这一点,就不是李恪自己能解决的,这需要好几代具有李恪这样认知的人的共同努力。

    但是李恪根本没有信心能教出一个和自己有相同认知的人。

    生长环境差太大了,李恪所说的别人可能也就听个乐呵。

    所以说改变这一切真的没有意义,不如顺其自然地发展,最多做出自己的努力。

    自己的发明只是大部分都是奇淫巧计罢了。

    比如制冰,李恪知道怎么制作,也可以教给别人。但是等唐朝土著摸索出其中原理的时候,李恪很可能已经化作了一抔黄土。

    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最终的结果没什么两样。

    所以李恪没有刻意把知道的所有东西都做出来,等要用的时候再做也不迟。会做便做,忘了也不打紧,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

    李恪不是圣人,但他知道自己以前是从哪里走出来的。

    如果有提高百姓生活条件的,李恪不会藏私,但也不会一股脑全部拿出来。

    最后肯定是要拿出来,但总要有个适当的时机,自己的安全还是摆在第一位的,他还没有那种舍生取义的觉悟。

    其实这也是为了百姓们好。

    再好的东西也需要去推广,有些东西其实是损害了王公贵族们的利益,这时候就需要李恪来解决。

    就比如赌博和当铺,李恪不信赌场没有王公贵族的参与,因为他们也喜欢赌,这玩意之前是隋朝的潮流,大唐受到的荼毒不浅。

    李恪虽不是正宗的唐朝人,但后世无不以唐人自称。因为唐朝是历史上最繁荣强盛的时期,这个时期的文化自信和民族自豪感达到了巅峰。

    李恪在后世常听到实现伟大复兴,那么复兴的目标是什么,到哪一步才算复兴了?

    李恪在经历最开始的穿越恐慌后,很高兴来到这个时代,他将亲自见证一个伟大朝代的兴起,他很愿意为这个朝代、为百姓们做些什么。

    当然,还是要先保住自己的性命,不然万事休矣。

    李恪主要是想见证这个时代,至于这个时代之后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没必要为了某件事付出自己的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吹过,将李恪吹回现实。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一行人的脚步声。

    “这么晚了啊,夫人,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