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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冲出禁锢的牢笼(上)

    【喜欢午夜站在十楼的窗前眺望,

    看着高楼林立间,

    星星点点、明明暗暗的窗口里的灯光,

    想象着每一点灯火里透出的一个个似有若无的故事。

    喜欢坐在冰冷的窗台上,

    触手可及的地方有一杯暖手的咖啡,

    打着手电,读一本小说,

    看别人的故事,流自己的眼泪。】

    “楠楠,快一点!爸爸已经在催了。”

    十分不情愿地穿上牛仔裤,整理整理自己乱糟糟的头发。

    一出门,一辆新擦完闪亮地有些夸张的红旗汽车突兀地出现在大门前。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了老爸熟悉的面孔,有些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出欣喜。

    “怎么样?你老爸也变成有车一族了!”

    的确,那时城市里的车虽然不少,但也不多。轿车对于我们年龄的孩子是一样可望而不可及的奢侈品。我爬进了有些狭小的空间,还能闻到装修新房子才会有的化学材料味道。

    想想来,我们家已经很久没有聚全了,不料,餐桌上出现的都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

    “来,楠楠,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吴叔叔。”

    “吴叔叔好!”

    “哎呀,这孩子跟她妈长得太像了!一定特别聪明!”

    “我女儿是她们班级的第一名。还是大班长那。”

    “这孩子,将来一定有大出息!”

    我甜甜道“谢谢吴叔叔。”

    我不喜欢伪装,直来直往是我一贯的风格。但是就像后来我戏谑抄作业一样,伪装是人类生存的一种基本技能。

    老爸是外贸公司的经理,隔三差五就会出差,少则三五天多则两三个月,穿梭在各种社交场合里,以酒会友。而老妈是一名当地律师事务所小有名气的律师,有些很难打的官司,几经人介绍,就会找到老妈这里。我说是人太“红”了,生活也变得马不停蹄。他们三十多岁,事业如日中天。忙碌事业的代价就是很少回家,而直接映射到我身上的结果就是我很小就学会了独立。

    十四岁的我,会用最原始的搓衣板洗衣服,因为力度不够,衣服洗不干净,只好借用外界工具。会开煤气做饭,第一次淋油锅里窜出了火,燎得胳膊一块烧伤,下楼买了烫伤膏,这件事情也没再提起。因为我不知道会不会落得个“没事儿闲的动什么火”的骂名,但事实就是这样,要么做饭,要么饿着。

    外界看这一家人,男人有能力,女人有才华,孩子学习好,简直就是幸福美满家庭的典范,欣羡得不得了。在我眼中,有才华有能力又学习好跟家庭生活幸不幸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当然,我的家庭生活称不上是轰轰烈烈自然也没有苦难缠身,只不过比一般家庭的条条框框多很多,否则老妈也不会如此注重孩子有没有落在起跑线上的问题,我一直觉得,跟她的职业倾向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80年中国实施计划生育政策,经过14年,到我这一代已经全面普及,中国人口虽然还是很多,增长速率明显地慢了下来。且先不谈未来人口老龄化的危机,但是一家只有一个孩子,有时候我在想,放假的时候,那一座楼里不灭的灯光,是不是一个个躲在屋子里玩着自己玩具的同龄人?每一个灯火的背后,是不是都有锁在城堡之中的忧伤?

    听冯老师说,她小的时候楼前会有个大院子,老张家的小子和老李家的丫头天天都和她一起玩,没有很多作业,没有很多约束。楼前楼后亲戚都相互认识,哪家的娃没回了家,附近的阿姨都会送他回去,听得我好像身临其境了陶渊明的桃花源记,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如今钢筋水泥,高楼林立,那钉头磷磷的建筑物在每个人心里铸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科技迅速发展,IT时代毫不夸张地说正以光速在进步,每家的独子,不说娇生惯养,也没让谁受了委屈。可是电视、手机、电脑成了业余时光,我们唯一的消遣。

    并非少年一定会在叛逆期叛逆,人之初,性本善,中国的传统文化不同于西方的人性本恶,生下来便背负着原罪的说法,我想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人不可能生来就会偷东西,先学会的一定是爱而不是恨。

    然而,我认为爱的反义词并非是恨,而是冷漠。潜移默化,改变了**分子他们初衷的因素,一是家庭,二是学校,三是社会。

    我最初看见的秦湘北,眼神中蕴藏着愤恨和漠然。其实我们都一样,和这个时代孕育下的每一个人都一样,有着无法名状的悲伤。但是后来,他的眸子同样可以那样清澈,遇上一位良师,一个能够温暖他人的人,简直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尖利的言语会把一颗冰冷心划出了血印,只有另一颗温热的心,才能抚平曾经的伤痕。

    新学期伊始,我依旧担任着班长的职务,只不过,朱子灏竟在开学第一天辞去了学生会的工作。想想上次篮球赛之后的很久,我都没有跟他说过话。看来真的是要忙疯了,才会都忽视了身边朋友的喜怒哀乐。

    中午值日时间班里人很少,难得学校活动不多,可以有几天闲暇的时间。

    朱子灏坐在坐位上旁若无人地写作业,我凑上去“嘿!够用功的啊?”

    一个淡淡的“嗯”。

    见他也没逐客,便顺手拉了椅子,单手拄在桌子上“怎么不干了?”

    “累了,不想干了。学生会牛鬼蛇神太多。”正经八百的语气,甚至有些严肃,我竟不知道该接下什么话。

    直觉告诉我,他有些内敛和失望。大概是身兼重任却力不从心的无力感终于爆发,我没再多问,“心情不好的时候记得跟我说说。”轻轻拍了他肩膀。

    “嗯,对了,我新搬了家,星辰小区。”脸上添了些许笑意。

    这名儿怎么这么熟?我兴奋地一拍掌“我家对面?!”

    “妞儿,反应慢半拍呢!晚上一起回家吧。”听到了熟悉的称呼,好像曾经活跃乐观的大叔又回来了。

    “嘿嘿,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