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论戏精的诞生
千羽听见声音的那一刻,内心就止不住地狂喜起来——看来这个任务十有八九也是真的!
“谁?是谁在说话?!”
千羽开始进入任务流程,他得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这里,年轻人,我在这里!”
树洞外的枯手在空中无力地虚抓了几下,像是地狱的使者来招魂了一般。
精灵缓缓地朝枯木靠近过去。
黑漆漆的树洞里,一双灰暗的眼睛忽明忽暗,牢牢地盯着外面。
“老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精灵一边与枯木隔着距离蹲下来,一边伸长脖子疑惑地朝洞里面打探:“您迷路了吗?”
“呃……是的,孩子,我迷路了!”
树洞里,漆黑的身影往后靠了靠,似乎在躲避对方的目光:“我太渴了!你有水吗?如果有,能不能分我一点?我已经很久没有进水了!”
“哦,当然有!这里是沙漠,如果没有水的话,会要人命的!”
精灵取下背后的背包,想从里面取出水袋。
可似乎背包上的绳子出了些问题,很久也解不开。
“怎么了?”
洞里的老者等了半天,好像有些心急了。
“可恶,这该死的绳结乱成了一团!”
精灵继续摆弄着他的背包:“你知道吗,我最讨厌整理这些杂乱的东西,就像我讨厌在魔法课上寻找那些元素的规律一样!”
“你是魔法师?”
嘶哑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音调,露在树洞外的枯手也往回缩了一截。
但精灵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依然在跟绳索搏斗。
老者的声音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咳咳……真是前途远大的职业,你很厉害啊年轻人。”
“不不,您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个年轻的魔法学徒而已,只能勉勉强强操控一两个小火球罢了。”精灵木讷地笑了笑。
“哦!那也很不错,远比普通人厉害多了!”
嘶哑的声音明显放松了不少,他的枯手又从树洞里伸了出来。
“啊,终于解开了!”
精灵喘了一口大气。
他抹了抹额角的汗珠,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了水袋往前递了过去。
树洞里的老者似乎已经饥渴难耐,看着水袋越靠越近,他那只枯槁而苍老的手臂竟然不断颤抖起来。
就在两边即将接触到的时候,水袋又往回收了收,枯手一把抓来,竟落了个空。
精灵好似没有看见对方的动作一般,自顾自地皱起了眉头,带着些傻气问道:“对了,您在这儿时间不短了吧?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呢?莫非……”
树洞中,灰暗的双眼骤然变得凌厉起来,露在洞外那只颤颤巍巍的手臂也在一瞬间绷紧。
“莫非……是吃这些肮脏的泥土?!”
“……啊,是的,没错!全靠这些泥土,我才熬到了现在!”
紧绷的手臂再次变得松弛下来:“幸好你出现了,心地善良的孩子,要是没有你,我恐怕真的会死在这儿!”
“哈哈,那我岂不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精灵笑着,又再次把水袋往前递去。
然后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又再一次收了回来。
枯手还是捞了个空。
“咦,不对啊!”
“什么不对?”
“您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精灵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这里可是临近沙漠的中央,即便是我,也花了整整十天的时间才走到这里,您又是怎么走进来的呢?莫非……”
“莫非什么!”
树洞里,那双眼睛比之前更加凶恶了。
“莫非……您还有其他的伙伴?”
精灵恍然大悟地说道:“难道他们嫌你累赘,就把你抛在这里不管了吗!”
“咳咳……是的,亲爱的孩子,你猜的完全没错,他们抛下了我,他们实在是太狠心了!”
老者的语速不知不觉加快了几分:“别管那些了,孩子,快,快靠过来一点,把你的水给我!”
“哦对,水,水!”
精灵终于想起了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他像傻子一般嘿嘿笑了两声,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把水袋上的木塞子给拔了起来。
“抱歉,老先生,让您久等了,你看我,总是这么愚蠢,连塞子也没帮着拔开,你现在肯定没有力气打开它,我早该想到的!”
说完,精灵再次把水袋往前递了过去。
“没关系,没关系……”
看着越来越近的水袋,老者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语速越来越急切,他好像真的已经渴了很久,急需这一口清水救命。
然而。
“啊!”
水袋在即将到手的时候,竟然从半空中掉了下去,清水从袋子里流出来洒了一地。
“抱歉抱歉,这水好烫啊,一定是放在太阳下晒得太久了,真是见鬼!我这就给你重新换一袋!”
精灵手忙脚乱地往前爬了两步,低头去捡水壶。
他的头,距离那只枯手,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嘶哑的声音从树洞里传来,显得更加急迫,显得有些兴奋:“没关系,没关系……”
黑暗中,那双灰色的眼睛已不再关注什么水袋不水袋的事情,它牢牢地盯着面前的精灵,流露出极度的渴望。
近一点!
再近一点!
枯手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年轻人紫黑色的发梢。
只需要再近那么一点点,然后轻轻一抓,精灵就跑不了了。
可事与愿违。
当他手掌已经成爪的那一刻,这一团紫黑色却突然往后退了回去。
不!
别走!
别走!
你别想从我手中溜走!
“你给我留下!”
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咆哮。
树洞里,那双灰暗的眼睛突然染上一层猩红的血色。
树洞外,那只枯手随着精灵的后退而前进,在半空中竟以极快的速度长出锐利的尖爪,直直往前杀来。
不过,迎接它的是一团灼热的火球。
“轰!”
利爪在烈焰中呲呲燃烧,而它的主人,也被疼得尖叫了起来。
“呃啊!该死的精灵,你知道你打伤了谁吗?你打伤了伟大的巴纳扎克,你胆敢伤害伟大的巴纳扎克,你会后悔的!”
烈焰散尽,半空中,一只矮小而丑陋的恶魔扑打着翅膀悬停在精灵眼前。
“我当然知道你,小恶魔巴纳扎克,我此行就是为你而来的。”
精灵的眼中带着戏谑。
“为我而来?”
巴纳扎克扑灭了手上的火焰,警惕地看了看对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以为你是谁?莫非你还想抓住伟大的巴纳扎克不成?小子,你莫非是故事听多了吧!”
“哼,我当然知道自己没能力对付你。”精灵轻轻哼了一声。
他站立的样子很随意,就连手都是放在了身后,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紧迫感。
“哦不对,是以前的你。所以,这不赶在你最虚弱的时候来了吗?”
精灵脸上依旧带着惬意,就连声音也很舒缓,放佛在跟一个久违的老友畅谈一般:“我听说,你在噬日沼泽里被人打成了重伤,然后躲到了这里来,所以我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消息竟然是真的!”
巴纳扎克心头一惊。
自己受伤这件事情只有一个家伙知道,可如果是那个人说出来的,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还有,他如果早就知道自己躲在这儿,又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派人过来?
而且来人还偏偏是个毛头小子?
什么意思?
难道他想放过我了,专门给我送食物过来?
怕是没那么好心吧!
巴纳扎克想不明白的问题有很多,但眼前这个精灵小子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莫非他还有帮手不成?
“你看,我一个小型火球术就能打得你哇哇叫,你觉得自己能逃得了吗?”
精灵又开口说话了。
巴纳扎克没有回话,他在观察周围的情况,试图找出对方那些伙伴隐藏的位置。
“喂,你很不礼貌诶,我在跟你说话,你在看什么地方?”
精灵的态度傲慢嚣张至极。
这有点惹怒了巴纳扎克,如果换个更强的人来,他或许还会重视一点,但眼前这个愣头青,实在让他提不起任何防备之心。
尽管对方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受了些伤,但这不足以成为平衡双方实力的因素——这个精灵真的真的太弱小了!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精灵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依旧嚣张。
不过他的提议倒是引起了巴纳扎克的一丁点儿兴趣。
“什么交易?”
巴纳扎克冷笑了起来:“如果你要向伟大的巴纳扎克献出自己的鲜血,那就赶快吧,在那之后,伟大的巴纳扎克会尽力去满足你的遗愿!”
“哈哈哈……你真是一只有趣的恶魔!”
精灵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对方:“我说真的,如果你愿意传授我一些恶魔法术的话,我可以帮你报仇,杀了打伤你的那个人。”
“什么?!”
巴纳扎克不是在惊讶,而是觉得荒唐:“愚蠢的家伙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打伤我的人是谁?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知道!”
精灵不屑地耸了耸肩膀:“大魔导师希柯克,诺比尼尼大陆谁没听过他的名字。”
“既然知道,那你还敢说出这些话?难道你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点清醒的认知吗?你跟希柯克之间,差了不止一万年!”巴纳扎克感到疑惑,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真蠢,还是确有依仗,或者是纯粹在忽悠他。
“确实如此。”
精灵还是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不过有你相助的话,这个差距就能大大缩短。”
巴纳扎克不得不承认,这个精灵的话说到现在,确实有吸引力。
这些冒险者的修习速度非常快,如果有自己帮他的话,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杀掉可恶的希柯克。
小恶魔飞在空中沉吟了片刻,随后抬起眼来看着精灵,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的想法真的很大胆,甚至让我有些动心了呢!
精灵小子,不得不说,我佩服你的勇气和过人的见识。
在此之前,能让我巴纳扎克如此佩服的只有希柯克一个而已,而此刻,你也获此殊荣!
现在,我回答的你问题!
经过我深思熟虑之后,决定——
驳回你的提议!”
巴纳扎克故意把悬念留在最后,就是想看看精灵那吃惊的表情。
事实证明,他如愿以偿了。
精灵倒没有被震惊到呆若木鸡的地步,但也差得不远了,他皱起了眉头,低声嘟囔着:“咦,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巴纳扎克扳回一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什么是不应该的!
小子,我问你,如果你是我,让你在碾压一只虫子和挑战希柯克之间作一个选择,你会选什么呢?
哦对了,忘了说,这只虫子不仅弱小的可怜,而且杀了他之后,还能帮你恢复不少实力呢!”
话音落地,迎着精灵那错愕的目光,巴纳扎克猛然伸出利爪往前方撕裂而去。
而对方,在毫无防备之下,只能慌慌张张地从背后掏出法杖,凝聚起一个小型火球。
只是一个小火球吗?
那么抱歉了小子。
你的鲜血,就由伟大的巴纳扎克收下了!
猩红的双眼中,巴纳扎克已经预见到了对方的死亡。
小火球术虽然会给自己带来一些疼痛,但这不重要,在恶魔的利爪之下,魔法师那一身脆如薄纸的防御简直不堪一击。
除非你是希柯克,否则这么近的距离下,谁来也是个死!
正如巴纳扎克所想,小火球确实拦不住他此刻的全力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
烈焰之中,利爪如期而至。
却没能击中目标。
“吱——”
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就像是有人用铁器在青石板上划过。
巴纳扎克的身影随后从烈焰中蹿出,他想要看看,这个狡猾的精灵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挡住他这一爪。
然后,他看到了令自己绝望的一幕:
面前,一轮淡蓝色的魔法盾牌横在双方之间。
在那盾牌之后,有一个身穿灰袍,满脸皱纹,留着长长白胡子的老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噢,巴纳扎克,我找你好久了!”
“谁?是谁在说话?!”
千羽开始进入任务流程,他得先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这里,年轻人,我在这里!”
树洞外的枯手在空中无力地虚抓了几下,像是地狱的使者来招魂了一般。
精灵缓缓地朝枯木靠近过去。
黑漆漆的树洞里,一双灰暗的眼睛忽明忽暗,牢牢地盯着外面。
“老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精灵一边与枯木隔着距离蹲下来,一边伸长脖子疑惑地朝洞里面打探:“您迷路了吗?”
“呃……是的,孩子,我迷路了!”
树洞里,漆黑的身影往后靠了靠,似乎在躲避对方的目光:“我太渴了!你有水吗?如果有,能不能分我一点?我已经很久没有进水了!”
“哦,当然有!这里是沙漠,如果没有水的话,会要人命的!”
精灵取下背后的背包,想从里面取出水袋。
可似乎背包上的绳子出了些问题,很久也解不开。
“怎么了?”
洞里的老者等了半天,好像有些心急了。
“可恶,这该死的绳结乱成了一团!”
精灵继续摆弄着他的背包:“你知道吗,我最讨厌整理这些杂乱的东西,就像我讨厌在魔法课上寻找那些元素的规律一样!”
“你是魔法师?”
嘶哑的声音突然拔高了一个音调,露在树洞外的枯手也往回缩了一截。
但精灵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依然在跟绳索搏斗。
老者的声音随即又恢复了正常:“咳咳……真是前途远大的职业,你很厉害啊年轻人。”
“不不,您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个年轻的魔法学徒而已,只能勉勉强强操控一两个小火球罢了。”精灵木讷地笑了笑。
“哦!那也很不错,远比普通人厉害多了!”
嘶哑的声音明显放松了不少,他的枯手又从树洞里伸了出来。
“啊,终于解开了!”
精灵喘了一口大气。
他抹了抹额角的汗珠,然后从背包里取出了水袋往前递了过去。
树洞里的老者似乎已经饥渴难耐,看着水袋越靠越近,他那只枯槁而苍老的手臂竟然不断颤抖起来。
就在两边即将接触到的时候,水袋又往回收了收,枯手一把抓来,竟落了个空。
精灵好似没有看见对方的动作一般,自顾自地皱起了眉头,带着些傻气问道:“对了,您在这儿时间不短了吧?是靠什么活下来的呢?莫非……”
树洞中,灰暗的双眼骤然变得凌厉起来,露在洞外那只颤颤巍巍的手臂也在一瞬间绷紧。
“莫非……是吃这些肮脏的泥土?!”
“……啊,是的,没错!全靠这些泥土,我才熬到了现在!”
紧绷的手臂再次变得松弛下来:“幸好你出现了,心地善良的孩子,要是没有你,我恐怕真的会死在这儿!”
“哈哈,那我岂不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精灵笑着,又再次把水袋往前递去。
然后在即将接触到的时候,又再一次收了回来。
枯手还是捞了个空。
“咦,不对啊!”
“什么不对?”
“您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精灵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这里可是临近沙漠的中央,即便是我,也花了整整十天的时间才走到这里,您又是怎么走进来的呢?莫非……”
“莫非什么!”
树洞里,那双眼睛比之前更加凶恶了。
“莫非……您还有其他的伙伴?”
精灵恍然大悟地说道:“难道他们嫌你累赘,就把你抛在这里不管了吗!”
“咳咳……是的,亲爱的孩子,你猜的完全没错,他们抛下了我,他们实在是太狠心了!”
老者的语速不知不觉加快了几分:“别管那些了,孩子,快,快靠过来一点,把你的水给我!”
“哦对,水,水!”
精灵终于想起了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他像傻子一般嘿嘿笑了两声,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把水袋上的木塞子给拔了起来。
“抱歉,老先生,让您久等了,你看我,总是这么愚蠢,连塞子也没帮着拔开,你现在肯定没有力气打开它,我早该想到的!”
说完,精灵再次把水袋往前递了过去。
“没关系,没关系……”
看着越来越近的水袋,老者似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语速越来越急切,他好像真的已经渴了很久,急需这一口清水救命。
然而。
“啊!”
水袋在即将到手的时候,竟然从半空中掉了下去,清水从袋子里流出来洒了一地。
“抱歉抱歉,这水好烫啊,一定是放在太阳下晒得太久了,真是见鬼!我这就给你重新换一袋!”
精灵手忙脚乱地往前爬了两步,低头去捡水壶。
他的头,距离那只枯手,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
嘶哑的声音从树洞里传来,显得更加急迫,显得有些兴奋:“没关系,没关系……”
黑暗中,那双灰色的眼睛已不再关注什么水袋不水袋的事情,它牢牢地盯着面前的精灵,流露出极度的渴望。
近一点!
再近一点!
枯手的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年轻人紫黑色的发梢。
只需要再近那么一点点,然后轻轻一抓,精灵就跑不了了。
可事与愿违。
当他手掌已经成爪的那一刻,这一团紫黑色却突然往后退了回去。
不!
别走!
别走!
你别想从我手中溜走!
“你给我留下!”
随着一声尖锐刺耳的咆哮。
树洞里,那双灰暗的眼睛突然染上一层猩红的血色。
树洞外,那只枯手随着精灵的后退而前进,在半空中竟以极快的速度长出锐利的尖爪,直直往前杀来。
不过,迎接它的是一团灼热的火球。
“轰!”
利爪在烈焰中呲呲燃烧,而它的主人,也被疼得尖叫了起来。
“呃啊!该死的精灵,你知道你打伤了谁吗?你打伤了伟大的巴纳扎克,你胆敢伤害伟大的巴纳扎克,你会后悔的!”
烈焰散尽,半空中,一只矮小而丑陋的恶魔扑打着翅膀悬停在精灵眼前。
“我当然知道你,小恶魔巴纳扎克,我此行就是为你而来的。”
精灵的眼中带着戏谑。
“为我而来?”
巴纳扎克扑灭了手上的火焰,警惕地看了看对方,然后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以为你是谁?莫非你还想抓住伟大的巴纳扎克不成?小子,你莫非是故事听多了吧!”
“哼,我当然知道自己没能力对付你。”精灵轻轻哼了一声。
他站立的样子很随意,就连手都是放在了身后,完全没有大敌当前的紧迫感。
“哦不对,是以前的你。所以,这不赶在你最虚弱的时候来了吗?”
精灵脸上依旧带着惬意,就连声音也很舒缓,放佛在跟一个久违的老友畅谈一般:“我听说,你在噬日沼泽里被人打成了重伤,然后躲到了这里来,所以我就想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这消息竟然是真的!”
巴纳扎克心头一惊。
自己受伤这件事情只有一个家伙知道,可如果是那个人说出来的,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还有,他如果早就知道自己躲在这儿,又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派人过来?
而且来人还偏偏是个毛头小子?
什么意思?
难道他想放过我了,专门给我送食物过来?
怕是没那么好心吧!
巴纳扎克想不明白的问题有很多,但眼前这个精灵小子看上去似乎胸有成竹,莫非他还有帮手不成?
“你看,我一个小型火球术就能打得你哇哇叫,你觉得自己能逃得了吗?”
精灵又开口说话了。
巴纳扎克没有回话,他在观察周围的情况,试图找出对方那些伙伴隐藏的位置。
“喂,你很不礼貌诶,我在跟你说话,你在看什么地方?”
精灵的态度傲慢嚣张至极。
这有点惹怒了巴纳扎克,如果换个更强的人来,他或许还会重视一点,但眼前这个愣头青,实在让他提不起任何防备之心。
尽管对方说的没错,他确实是受了些伤,但这不足以成为平衡双方实力的因素——这个精灵真的真的太弱小了!
“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精灵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依旧嚣张。
不过他的提议倒是引起了巴纳扎克的一丁点儿兴趣。
“什么交易?”
巴纳扎克冷笑了起来:“如果你要向伟大的巴纳扎克献出自己的鲜血,那就赶快吧,在那之后,伟大的巴纳扎克会尽力去满足你的遗愿!”
“哈哈哈……你真是一只有趣的恶魔!”
精灵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看着对方:“我说真的,如果你愿意传授我一些恶魔法术的话,我可以帮你报仇,杀了打伤你的那个人。”
“什么?!”
巴纳扎克不是在惊讶,而是觉得荒唐:“愚蠢的家伙啊,你到底知不知道打伤我的人是谁?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然知道!”
精灵不屑地耸了耸肩膀:“大魔导师希柯克,诺比尼尼大陆谁没听过他的名字。”
“既然知道,那你还敢说出这些话?难道你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点清醒的认知吗?你跟希柯克之间,差了不止一万年!”巴纳扎克感到疑惑,他不知道对方到底是真蠢,还是确有依仗,或者是纯粹在忽悠他。
“确实如此。”
精灵还是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不过有你相助的话,这个差距就能大大缩短。”
巴纳扎克不得不承认,这个精灵的话说到现在,确实有吸引力。
这些冒险者的修习速度非常快,如果有自己帮他的话,假以时日,说不定真能杀掉可恶的希柯克。
小恶魔飞在空中沉吟了片刻,随后抬起眼来看着精灵,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的想法真的很大胆,甚至让我有些动心了呢!
精灵小子,不得不说,我佩服你的勇气和过人的见识。
在此之前,能让我巴纳扎克如此佩服的只有希柯克一个而已,而此刻,你也获此殊荣!
现在,我回答的你问题!
经过我深思熟虑之后,决定——
驳回你的提议!”
巴纳扎克故意把悬念留在最后,就是想看看精灵那吃惊的表情。
事实证明,他如愿以偿了。
精灵倒没有被震惊到呆若木鸡的地步,但也差得不远了,他皱起了眉头,低声嘟囔着:“咦,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
巴纳扎克扳回一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没有什么是不应该的!
小子,我问你,如果你是我,让你在碾压一只虫子和挑战希柯克之间作一个选择,你会选什么呢?
哦对了,忘了说,这只虫子不仅弱小的可怜,而且杀了他之后,还能帮你恢复不少实力呢!”
话音落地,迎着精灵那错愕的目光,巴纳扎克猛然伸出利爪往前方撕裂而去。
而对方,在毫无防备之下,只能慌慌张张地从背后掏出法杖,凝聚起一个小型火球。
只是一个小火球吗?
那么抱歉了小子。
你的鲜血,就由伟大的巴纳扎克收下了!
猩红的双眼中,巴纳扎克已经预见到了对方的死亡。
小火球术虽然会给自己带来一些疼痛,但这不重要,在恶魔的利爪之下,魔法师那一身脆如薄纸的防御简直不堪一击。
除非你是希柯克,否则这么近的距离下,谁来也是个死!
正如巴纳扎克所想,小火球确实拦不住他此刻的全力一击。
轰的一声巨响之后。
烈焰之中,利爪如期而至。
却没能击中目标。
“吱——”
刺耳的声音骤然响起,就像是有人用铁器在青石板上划过。
巴纳扎克的身影随后从烈焰中蹿出,他想要看看,这个狡猾的精灵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挡住他这一爪。
然后,他看到了令自己绝望的一幕:
面前,一轮淡蓝色的魔法盾牌横在双方之间。
在那盾牌之后,有一个身穿灰袍,满脸皱纹,留着长长白胡子的老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噢,巴纳扎克,我找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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