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肥羊上
伙计将收拾好的铜炉子端了上来,这炉子叫铜釜,以前也叫温鼎。下面是火碳,上面是铜锅,可以把食物放在锅里煮熟了配上蘸料吃。南方人多用来吃菜,北方人用来吃肉。
这种吃法其实很古老,从上古时期祭天时,将牛羊投入大鼎用大火烹煮就已经有了。后来从大鼎变成了小鼎,再变成锅,越来越精致,最后搬到桌上来。但这样种吃法一般只在中等人家使用,小户人家吃不起,世家豪门觉得不雅。其实冬天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锅子,是很幸福的事。
“料齐了,公子您慢用。”伙计将辣椒,油,盐,醋,等蘸料和切成块的萝卜,豆腐,几样小菜摆好。
这时候王秀两人也回来了,不过都坐着动。在一个锅里吃饭,跟在一个桌上吃饭不同。大禹王朝等级森严,他们多少还懂点规矩。
方天耀见状,笑着说道:“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动筷子吧。”
薄的跟纸片一样的肉,一见开水就熟,在配上蘸料别有一番滋味。不过除了方天耀外,其余四个都是粗人,感觉这个还不如昨天吃的痛快。
几人只吃饭没有喝酒。
与此同时,靠楼梯的桌上有个男子正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方天耀他们这一桌。
这人三十来岁,穿着黑缎袄,圆脸,头上带着羊皮帽子,他是跟着方天耀几人后面进的客栈。
“看衣着打扮是个富家公子,但正真的豪门公子怎么会跟护卫在一个锅里吃饭,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那几个护卫背的包袱都很沉,应该带了不少黄货。试试他,没准是个肥羊。”男子打定主意后,提起酒壶走了过来。
王秀夹着一大筷子半生不熟的羊肉塞进嘴里说道:“公子,我打听过了。矿上的掌柜姓姚……”
“这样,一会吃完饭我们直接去矿上,这事不能拖,得办的越快越好。还有……”方天耀轻声吩咐起来。
几人小声说着话,边上有人走了过来。
“这三个月的羊羔肉得配上杏花白才算一绝。”带着羊皮帽的男子主动上来搭话。
方天耀抬头看了一眼,见这男子他没见过,带着疑惑问道:“你是?”
“呵呵,在下甘明生。”男子报上大名,笑着问道:“公子看着眼生啊,不知怎么称呼?”
方天耀打量着男子,本来不想搭理,但转念一想:“先看看这人是什么来路,没准能用的上。”
于是姿态很高的回道:“赵殊同。”
他给自己定的身份是,洛川赵家的三公子赵殊同,其余四人皆是护卫。
“原来是赵公子,失敬失敬。”叫甘明生的男子报了个拳。
“你有事?”方天耀一副大少爷口吻。
“见公子气度不凡,甘某就想过来交个朋友。”
“你干啥的呀,凭啥跟我交朋友,我赵殊同像却朋友的人吗?”方天耀盛气凌人,把纨绔子弟演绎的淋漓尽致。
“呵呵,赵公子别急啊。”甘明生听见这话也没生气,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甘某虽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但在同化地界上还有几分薄面。”
方天耀一时没有说话,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脸上带着一些犹豫。
甘明生见状,再次开口说道:“公子想必是刚到同化吧,人生地不熟的办起事来肯定有不方便的地方,那没准甘某就能帮上一二,全当交个朋友嘛。”
“你……”方天耀从头到脚打量着男,说了一个字就停了,然后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我这是大生意,你不行,我没空跟你浪费时间,赶紧走。”
“我跟赵公子一见如故,我请客,咱们去楼上包间聊。”
甘明已经看出来了,这赵公子衣着不俗,目中无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有钱,还带着一些警惕。这一看就是个大肥羊,所以他才主动邀请,准备狠狠宰一刀。
不过谁是肥羊谁是屠夫这可说不好,即使方天耀是肥羊,那也是披着狼皮的羊,说不好就连屠夫一起吃了。
“……我这可是几千两的大生意,你行吗??”
“生意做不做都行,就当交朋友。这里人多,去楼上,咱们楼上慢慢说。”
“那就……楼上谈吧,我不是差你这顿饭,我是看你这人还行。”
“赵公子慧眼,甘某的人品在同化那是有口皆碑的……”
甘明生带着方天耀上楼了,魏通几人也跟了上去。
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周围有好几桌人都在看着。等他们上楼后,立刻就小声议论上了。
“这人看着相貌堂堂,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傻子,这甘三斤的话也能信。”
“又要被骗个精光了喽。”
“这甘三斤什么来头?”有外地的人不懂,好奇问了一句。
“有个狗屁来头,就是一个混吃混喝的骗子。你知道他这三斤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吗的?前年的时候,有个商人来咱们同化收牛黄,这甘明生听到信后,不知道从那弄了一个三斤重的牛黄来。你说这世上那有三斤重的牛黄?结果这甘明生还真卖出去了。过了几天后,商人忽然找上甘明生说他的牛黄是假的。按理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算是假的你事后找也没用,甘明生当然不承认。结果那商人也不好惹,硬是逼着甘明生把那三斤重的牛黄吃了下去。”
“啊,那不把人吃死了吗?”
“要是真的肯定就死了,但关键它是假的。你猜那假牛黄里面包的是啥?”
“啥呀?”
“是牛粪,后来这事传开了,他就得了个三斤的名号。”
“哈哈,原来是吃了三斤牛粪啊……”
……
楼上包间里,方天耀自然是没听见下面的议论。
两人各说了几句假话后,甘明生开始往正题上说:“赵公子,这次来同化是做什么生意?”
方天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进粮食。”
“要多少啊?”甘明生紧跟着问道。
“糜子,谷子,豆子,麦子,大米,各一千石。”方天耀数着手指,张口就来。
“这么多?”甘明生一愣,眼珠子转了转,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事不好办啊,现在官府不让大批买卖粮食。”
“我知道,不然我用得着跑这么远吗?”
“那是,那是,这事虽然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到是认识几个粮商,回头我可以介绍给赵公子。”甘明生也没有表现的太着急,怕把肥羊吓跑了。
“行啊,我不着急。”方天耀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显得毫不在意。
甘明生主动给方天耀倒了一杯酒,招呼道:“来来来,赵公子尝尝这杏花白。”
“好。”方天耀没有推辞,端起酒杯正要喝,站在身后的王秀突然开口提醒道:“三公子,我们一会还约了齐老板谈事呢。”
“买几斤烂铁你去就行了。”方天耀很自然的将酒杯放了回去。
“几千两的生意,我一个下人哪里做的了主。”王秀反应很快的回了一句。
他刚才是看见方耀拿酒杯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以为他不想喝酒,所以才说了那句话。但听见“几斤烂铁”四个字后,他感觉这话里有深意,就又接了一句。
“烦人。”方天耀皱着眉头有些不快,想了一下冲甘明生说道:“我一会还有事,就不陪你喝了,咱们改天再约。”
话一说完,方天耀作势要起身。
“哎……赵公子别急着走啊。”甘明生赶紧出言挽留,这还啥都没说呢,不能白搭一顿酒钱啊。
“就几千两银子的破事,我也不想去。但这都是家里的生意,提前约好了,我不去不合适。”方天耀解释完站了起来。
甘明生脑子飞快转动着:“不行,这事刚有点眉目,万一他出去碰上那个多嘴的漏了我的底,那这事不就黄了嘛!到手的肥羊不能让他跑了。”
“这也不急着一时半会的。”甘明生拉着方天耀坐了下来,试探着问道:“听赵公子刚才说是买铁?说实话,这同化铁矿我也认识几个人,要我我给您介绍介绍?”
“这……”方天耀有些心动。
“三公子,这事可耽误不得。”王秀再次提醒道。
“你懂什么,比一比,没准以后还能压价呢!”方天耀呵斥了一声。
“对,货比三家,做生意嘛,当然是谁便宜谁货好就买谁的。”甘明生跟着附和。
“你真有这关系?”方天耀有些不信任的问道:“我提前说好,这事家里一直催呢,你要没关系就别耽误我。至于粮食,等我把这事办完了再聊。”
“哎呀,不就是买铁嘛,我随随便给你弄千百斤出来。”
“你那都是破铜烂铁,就是白送我,我还嫌它累赘。我要买的是精铁,你懂吗?”方天耀轻蔑一笑。
“三公子,这次咱们也要买三万斤白铁。”王秀再次提醒道。
这种吃法其实很古老,从上古时期祭天时,将牛羊投入大鼎用大火烹煮就已经有了。后来从大鼎变成了小鼎,再变成锅,越来越精致,最后搬到桌上来。但这样种吃法一般只在中等人家使用,小户人家吃不起,世家豪门觉得不雅。其实冬天的时候,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锅子,是很幸福的事。
“料齐了,公子您慢用。”伙计将辣椒,油,盐,醋,等蘸料和切成块的萝卜,豆腐,几样小菜摆好。
这时候王秀两人也回来了,不过都坐着动。在一个锅里吃饭,跟在一个桌上吃饭不同。大禹王朝等级森严,他们多少还懂点规矩。
方天耀见状,笑着说道:“出门在外,没那么多讲究,动筷子吧。”
薄的跟纸片一样的肉,一见开水就熟,在配上蘸料别有一番滋味。不过除了方天耀外,其余四个都是粗人,感觉这个还不如昨天吃的痛快。
几人只吃饭没有喝酒。
与此同时,靠楼梯的桌上有个男子正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方天耀他们这一桌。
这人三十来岁,穿着黑缎袄,圆脸,头上带着羊皮帽子,他是跟着方天耀几人后面进的客栈。
“看衣着打扮是个富家公子,但正真的豪门公子怎么会跟护卫在一个锅里吃饭,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土财主。那几个护卫背的包袱都很沉,应该带了不少黄货。试试他,没准是个肥羊。”男子打定主意后,提起酒壶走了过来。
王秀夹着一大筷子半生不熟的羊肉塞进嘴里说道:“公子,我打听过了。矿上的掌柜姓姚……”
“这样,一会吃完饭我们直接去矿上,这事不能拖,得办的越快越好。还有……”方天耀轻声吩咐起来。
几人小声说着话,边上有人走了过来。
“这三个月的羊羔肉得配上杏花白才算一绝。”带着羊皮帽的男子主动上来搭话。
方天耀抬头看了一眼,见这男子他没见过,带着疑惑问道:“你是?”
“呵呵,在下甘明生。”男子报上大名,笑着问道:“公子看着眼生啊,不知怎么称呼?”
方天耀打量着男子,本来不想搭理,但转念一想:“先看看这人是什么来路,没准能用的上。”
于是姿态很高的回道:“赵殊同。”
他给自己定的身份是,洛川赵家的三公子赵殊同,其余四人皆是护卫。
“原来是赵公子,失敬失敬。”叫甘明生的男子报了个拳。
“你有事?”方天耀一副大少爷口吻。
“见公子气度不凡,甘某就想过来交个朋友。”
“你干啥的呀,凭啥跟我交朋友,我赵殊同像却朋友的人吗?”方天耀盛气凌人,把纨绔子弟演绎的淋漓尽致。
“呵呵,赵公子别急啊。”甘明生听见这话也没生气,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甘某虽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但在同化地界上还有几分薄面。”
方天耀一时没有说话,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脸上带着一些犹豫。
甘明生见状,再次开口说道:“公子想必是刚到同化吧,人生地不熟的办起事来肯定有不方便的地方,那没准甘某就能帮上一二,全当交个朋友嘛。”
“你……”方天耀从头到脚打量着男,说了一个字就停了,然后不耐烦的摆摆手:“算了,我这是大生意,你不行,我没空跟你浪费时间,赶紧走。”
“我跟赵公子一见如故,我请客,咱们去楼上包间聊。”
甘明已经看出来了,这赵公子衣着不俗,目中无人,话里话外都透露着有钱,还带着一些警惕。这一看就是个大肥羊,所以他才主动邀请,准备狠狠宰一刀。
不过谁是肥羊谁是屠夫这可说不好,即使方天耀是肥羊,那也是披着狼皮的羊,说不好就连屠夫一起吃了。
“……我这可是几千两的大生意,你行吗??”
“生意做不做都行,就当交朋友。这里人多,去楼上,咱们楼上慢慢说。”
“那就……楼上谈吧,我不是差你这顿饭,我是看你这人还行。”
“赵公子慧眼,甘某的人品在同化那是有口皆碑的……”
甘明生带着方天耀上楼了,魏通几人也跟了上去。
刚才他们说话的时候,周围有好几桌人都在看着。等他们上楼后,立刻就小声议论上了。
“这人看着相貌堂堂,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傻子,这甘三斤的话也能信。”
“又要被骗个精光了喽。”
“这甘三斤什么来头?”有外地的人不懂,好奇问了一句。
“有个狗屁来头,就是一个混吃混喝的骗子。你知道他这三斤的名号是怎么来的吗的?前年的时候,有个商人来咱们同化收牛黄,这甘明生听到信后,不知道从那弄了一个三斤重的牛黄来。你说这世上那有三斤重的牛黄?结果这甘明生还真卖出去了。过了几天后,商人忽然找上甘明生说他的牛黄是假的。按理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就算是假的你事后找也没用,甘明生当然不承认。结果那商人也不好惹,硬是逼着甘明生把那三斤重的牛黄吃了下去。”
“啊,那不把人吃死了吗?”
“要是真的肯定就死了,但关键它是假的。你猜那假牛黄里面包的是啥?”
“啥呀?”
“是牛粪,后来这事传开了,他就得了个三斤的名号。”
“哈哈,原来是吃了三斤牛粪啊……”
……
楼上包间里,方天耀自然是没听见下面的议论。
两人各说了几句假话后,甘明生开始往正题上说:“赵公子,这次来同化是做什么生意?”
方天耀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进粮食。”
“要多少啊?”甘明生紧跟着问道。
“糜子,谷子,豆子,麦子,大米,各一千石。”方天耀数着手指,张口就来。
“这么多?”甘明生一愣,眼珠子转了转,故作为难的说道:“这事不好办啊,现在官府不让大批买卖粮食。”
“我知道,不然我用得着跑这么远吗?”
“那是,那是,这事虽然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我到是认识几个粮商,回头我可以介绍给赵公子。”甘明生也没有表现的太着急,怕把肥羊吓跑了。
“行啊,我不着急。”方天耀翘着二郎腿,靠在椅子上,显得毫不在意。
甘明生主动给方天耀倒了一杯酒,招呼道:“来来来,赵公子尝尝这杏花白。”
“好。”方天耀没有推辞,端起酒杯正要喝,站在身后的王秀突然开口提醒道:“三公子,我们一会还约了齐老板谈事呢。”
“买几斤烂铁你去就行了。”方天耀很自然的将酒杯放了回去。
“几千两的生意,我一个下人哪里做的了主。”王秀反应很快的回了一句。
他刚才是看见方耀拿酒杯的时候犹豫了一下,以为他不想喝酒,所以才说了那句话。但听见“几斤烂铁”四个字后,他感觉这话里有深意,就又接了一句。
“烦人。”方天耀皱着眉头有些不快,想了一下冲甘明生说道:“我一会还有事,就不陪你喝了,咱们改天再约。”
话一说完,方天耀作势要起身。
“哎……赵公子别急着走啊。”甘明生赶紧出言挽留,这还啥都没说呢,不能白搭一顿酒钱啊。
“就几千两银子的破事,我也不想去。但这都是家里的生意,提前约好了,我不去不合适。”方天耀解释完站了起来。
甘明生脑子飞快转动着:“不行,这事刚有点眉目,万一他出去碰上那个多嘴的漏了我的底,那这事不就黄了嘛!到手的肥羊不能让他跑了。”
“这也不急着一时半会的。”甘明生拉着方天耀坐了下来,试探着问道:“听赵公子刚才说是买铁?说实话,这同化铁矿我也认识几个人,要我我给您介绍介绍?”
“这……”方天耀有些心动。
“三公子,这事可耽误不得。”王秀再次提醒道。
“你懂什么,比一比,没准以后还能压价呢!”方天耀呵斥了一声。
“对,货比三家,做生意嘛,当然是谁便宜谁货好就买谁的。”甘明生跟着附和。
“你真有这关系?”方天耀有些不信任的问道:“我提前说好,这事家里一直催呢,你要没关系就别耽误我。至于粮食,等我把这事办完了再聊。”
“哎呀,不就是买铁嘛,我随随便给你弄千百斤出来。”
“你那都是破铜烂铁,就是白送我,我还嫌它累赘。我要买的是精铁,你懂吗?”方天耀轻蔑一笑。
“三公子,这次咱们也要买三万斤白铁。”王秀再次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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