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带纹灵果
中洲北部，十万里大山处处云雾缭绕，每日清晨只需寻着钟鸣声望去，可看到一座巍峨的高山上，天鸿书院在晨曦下泛着青光，与天同色，很是庄严。
书院里，一道道青影随着前面长者，静静盘坐在广场上，合眸面对着场中心的悟道石，有规律地吐纳着天地之气。
后山禁地里传来的几声飞鸟惊鸣，让一些刚入院没多久的少年弟子走了神，不自觉睁开眼，望向了远方。
后山林子里，一道清瘦的黑影随着脚下阵起阵落，向山腰小院方向疾速移去。
随着地上阵纹亮在小院前，余礼现身，闻着院里飘出来的清粥和包子香，迫切向院里轻喊了一声：“任叔，十里外我就闻到包子香了。”
他甩着沉甸甸的乾坤袋，大步跑到院里，却看到院里古树石台旁，除了任长河外，还多出了两道中年身影，便立马停住脚步，侧身整理好着装，稳重向前走去，恭敬地向那两位长者拱手施礼。
“见过五长老，十一长老。”
来山六年，余礼已经十三岁了。他知道六年前，任长河为了救他受了很重的道伤，以至于惊艳几十年的强者从此没落，所以书院里的长者都不喜欢他，尤其是眼前的十一长老莫湛。
这十一长老莫湛，三十岁出头模样，面相冷峻，眼神凌厉，任谁看都不太好相处，山上弟子都怕他。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莫湛苛责一声，语气算不上重，但充满了怨。这六年来，他向来就不待见这个断送了自己七师兄仙途的小鬼。
余礼低头受教，可走到任长河近前，却偷偷露出了一瞥洒脱的笑脸，显然对于莫湛的苛责早已习以为常。
任长河侠骨仙风，两条剑眉修长入鬓，英挺严肃的面庞上，此时多了几分慈爱，并用同样的微笑回应了小家伙。
当然，这是爷俩这些年培养出的默契，而且是专门针对莫湛的。
看着自己一向不染世俗的师兄对小家伙的纵容，莫湛再次恨不得把小家伙抓到自己的执法堂，教规矩了再送过来。
余礼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更想向书院里的人证明自己也是书院有用的一份子，便拿起乾坤袋，走到了任长河身边。
“任叔，我捡了好些灵果，这就去洗些拿来。”
他说完，想赶紧去洗些果子显摆自己这几日的收获，五长老却发话了。
“小鬼，所有灵果上都生有一层灵霜，洗去的话，会丧失些灵性。这些灵性虽微不足道，但却会影响到丹的品质。”
余礼不知五长老为何跟他说这些，便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住脚步，看向了五长老。
他知道这位微胖蓄着须的五长老掌管丹草堂，善于炼药，对那些草果石骨很有研究，可他也知道他们这些长者都不喜欢他，所以平日见到了，一直避着走。
五长老抬起茶盏，看着余礼继续道：“听闻，前些日子你找了两颗两纹固元果分给了内院那几个小鬼，可有此事？”
余礼淡定点头，可随后越想越不对劲，感觉自己闯了祸，雪白的小脸上满是疑惑，故作镇定地挠头惊问：“那树精，莫不是……从书院药园里跑出来的吧？”
他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让这位掌管药园的长老找他问话。而且，另一边还是戒律堂的长老。有错他自然会认，可这份坦然，让五长老呛了口茶。
要说这世上，只有开了灵智的花草树木，才能长出带有灵纹的根果，但极难驯化，即便驯化了也极少开花结果，书院药园虽有些开了灵智的花草，可完全长灵纹的却不多，唯有一株仙草长在书院里的一捧仙土里，属三纹，乃镇院之宝，十分稀贵。
“哼!”十一长老莫湛冷哼一声，感觉小家伙就是故意的，明明众所周知的事，还偏偏摆出一副啥都不知道的纯真模样。
余礼自己什么都不怕，可就怕给自己的任叔叔丢人，所以在山上一直活的很小心，而十一长老的这一声冷哼，让他着实有些不安。不过，他也庆幸是十一长老带人来。
那两人确实有备而来，而且这两天都过来讨茶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小家伙采没采到带有灵纹的灵果，好换去炼丹。
要说院内长老也常年带弟子进山寻药历练，可在这十万里大山能寻到带有灵纹的灵药，一年也找不出几株，更别提灵果了。
倒也不是书院弟子无能，而是灵树灵药开了灵智，根本没人能追的上。偏偏那东西还生性顽劣，每次只有遇到修为低下的小修士，才会狠狠戏弄一番，等玩尽兴了，才偶尔会扔下一颗灵果，以当赏赐。若那些灵物要想藏，即便再高修为的修士从旁边路过，也极难发现，而且就算发现，也捉不到。
余礼儿时元丹已碎，可丹气未散，修为虽不高，但所修的宝术以诡速闻名，几百米之内，目光所及之处，就能随处遁起。这两日他们一直分析，小家伙就是每日在林子里乱遁，撞的运气，才采到了带有灵纹的灵果。
任长河看师兄师弟始终拉不下脸面，摇头向余礼说：“阿礼，过阵子外院弟子也要下山历练，两位叔伯是想跟你换些带有灵纹的灵果，给那些弟子练些丹药防身。你若有的话，就换给两位叔伯，两位叔伯自然不会让你吃亏。”
余礼听完任长河的话，知道自己没闯祸，算是松了口气。
十一长老莫湛敛去些许锐气，却也强调：“只需带灵纹的。”
余礼知道这些年，长者们虽不待见他，却也从没为难过他。而且一切也都是因为那些长者惋惜任长河的缘故，才对他有成见，所以他并不上心。更何况，他在这待了这么多年，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书院的一份子，也很乐意为书院尽一份力。
“需要多少？”余礼很干脆，认真询问两人。
听小家伙这么问，五长老两眼放光，明显有些激动，可也只是一瞬，但心里却有了底。至少小家伙手里，有两纹灵果。
没等十一长莫湛老开口，五长老伸出一掌，淡淡说：“也不多，五颗两纹灵果就够。”
其余两位长者有些汗颜，他们在这片山脉活了这么多年，知道就算他们这些圣丹期修士在这想寻颗两纹灵药，都不知得花多少时间精力和人力。
可余礼并不知这种果子这么珍贵，他只是想着两位长老在书院都各管其事，约么着两堂人数都差不多，便再次看向十一长老莫湛，小心翼翼地问：“那十一长老也需要五颗？”
他确实最怵十一长老莫湛，因为莫湛跟任长河的关系最好，所以会经常见面，而对他的敌意也最深，时不时会说他两句。当然，他也有些期待经常被莫湛说两句，毕竟这整个山上，能跟他说话的人实在不多。
十一长老莫湛先是一愣，随即正色道：“还有一月时间，你多在林子里跑，撞不到两纹灵药，一纹的也可。”
莫湛向来爱憎分明，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给余礼好脸色，但他一个大人，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
余礼看了眼任长河，见他许可，便仔细从乾坤袋里摸出了一颗两纹灵果，放到了石台上。
金黄的果子，核桃大小，果皮上闪着雾气灵纹，这种灵纹如竖起的凤眼模样，洗不掉，也擦不掉。
见小家伙一颗颗拿出果子，不止任长河，剩下俩人也有些吃惊，都纷纷站起了身。
五长老猜到他有，可没想到他能拿出这么多，而十一长老莫湛压根就没期待他能拿出两纹灵果。毕竟一纹灵果也能炼丹，药效自然比书院没灵纹的灵药要好上几倍。
尽管他们一纹两纹、甚至三纹的灵药也吃过，可还是好奇，一个元丹破碎的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弄来的这么多灵果？
而余礼还担心他们不够，又多拿出两颗灵果，分给了两位长老。尽管他也不知道这灵果是管什么用的，但的的确确是两纹的。
“任叔，这是什么果？对阿川哥他们提升修为可有帮助？”余礼又摸出两颗，递给任长河询问。
任长河眼不离果地说：“这是洗髓果的一种，不止你阿川哥，对全书院弟子都有帮助。”
余礼听完很是高兴。他这三年经常跟着任长河进山里给任宁川采药，知道了很多灵药，更知道，会跑的灵树果子，才是最好的灵药。只可惜两人一起进山，就从来没见到过会跑的树。
这次他算是遭了狗屎运，收获颇丰，只可惜所有灵果灵药对他没用，若强行炼化，只会触发丹田里的两种禁制，让他七窍流血。
五长老不掩饰激动，赏着手里果子，柔声道：“小家伙，这是炼制洗髓丹的主药，能长成两纹的，可并不多见，属上品灵药。你算是为书院立了件大功，回去我会上报给掌院大长老，你可去书院领赏。”
当余礼听完五长老最后一句话，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就是几个果子而已，还汇报给掌院大长老？还立了大功？
任长河见小家伙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拍他一下肩，微笑：“确实是大功一件。能找出这些灵果，着实不易。”
余礼是个经不住夸赞的人，想着书院还有几位长老，便向任长河问：“任叔，要不，咱们给三长老的炼器堂和九长老的明阵堂也拿些？”
任长河顿时一惊，看着那双清澈的双眼，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而现场不止他，就连剩下两人也呆呆注视着余礼。
书院里，一道道青影随着前面长者，静静盘坐在广场上，合眸面对着场中心的悟道石，有规律地吐纳着天地之气。
后山禁地里传来的几声飞鸟惊鸣，让一些刚入院没多久的少年弟子走了神，不自觉睁开眼，望向了远方。
后山林子里，一道清瘦的黑影随着脚下阵起阵落，向山腰小院方向疾速移去。
随着地上阵纹亮在小院前，余礼现身，闻着院里飘出来的清粥和包子香，迫切向院里轻喊了一声：“任叔，十里外我就闻到包子香了。”
他甩着沉甸甸的乾坤袋，大步跑到院里，却看到院里古树石台旁，除了任长河外，还多出了两道中年身影，便立马停住脚步，侧身整理好着装，稳重向前走去，恭敬地向那两位长者拱手施礼。
“见过五长老，十一长老。”
来山六年，余礼已经十三岁了。他知道六年前，任长河为了救他受了很重的道伤，以至于惊艳几十年的强者从此没落，所以书院里的长者都不喜欢他，尤其是眼前的十一长老莫湛。
这十一长老莫湛，三十岁出头模样，面相冷峻，眼神凌厉，任谁看都不太好相处，山上弟子都怕他。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
莫湛苛责一声，语气算不上重，但充满了怨。这六年来，他向来就不待见这个断送了自己七师兄仙途的小鬼。
余礼低头受教，可走到任长河近前，却偷偷露出了一瞥洒脱的笑脸，显然对于莫湛的苛责早已习以为常。
任长河侠骨仙风，两条剑眉修长入鬓，英挺严肃的面庞上，此时多了几分慈爱，并用同样的微笑回应了小家伙。
当然，这是爷俩这些年培养出的默契，而且是专门针对莫湛的。
看着自己一向不染世俗的师兄对小家伙的纵容，莫湛再次恨不得把小家伙抓到自己的执法堂，教规矩了再送过来。
余礼自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更想向书院里的人证明自己也是书院有用的一份子，便拿起乾坤袋，走到了任长河身边。
“任叔，我捡了好些灵果，这就去洗些拿来。”
他说完，想赶紧去洗些果子显摆自己这几日的收获，五长老却发话了。
“小鬼，所有灵果上都生有一层灵霜，洗去的话，会丧失些灵性。这些灵性虽微不足道，但却会影响到丹的品质。”
余礼不知五长老为何跟他说这些，便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住脚步，看向了五长老。
他知道这位微胖蓄着须的五长老掌管丹草堂，善于炼药，对那些草果石骨很有研究，可他也知道他们这些长者都不喜欢他，所以平日见到了，一直避着走。
五长老抬起茶盏，看着余礼继续道：“听闻，前些日子你找了两颗两纹固元果分给了内院那几个小鬼，可有此事？”
余礼淡定点头，可随后越想越不对劲，感觉自己闯了祸，雪白的小脸上满是疑惑，故作镇定地挠头惊问：“那树精，莫不是……从书院药园里跑出来的吧？”
他实在找不出任何理由，让这位掌管药园的长老找他问话。而且，另一边还是戒律堂的长老。有错他自然会认，可这份坦然，让五长老呛了口茶。
要说这世上，只有开了灵智的花草树木，才能长出带有灵纹的根果，但极难驯化，即便驯化了也极少开花结果，书院药园虽有些开了灵智的花草，可完全长灵纹的却不多，唯有一株仙草长在书院里的一捧仙土里，属三纹，乃镇院之宝，十分稀贵。
“哼!”十一长老莫湛冷哼一声，感觉小家伙就是故意的，明明众所周知的事，还偏偏摆出一副啥都不知道的纯真模样。
余礼自己什么都不怕，可就怕给自己的任叔叔丢人，所以在山上一直活的很小心，而十一长老的这一声冷哼，让他着实有些不安。不过，他也庆幸是十一长老带人来。
那两人确实有备而来，而且这两天都过来讨茶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小家伙采没采到带有灵纹的灵果，好换去炼丹。
要说院内长老也常年带弟子进山寻药历练，可在这十万里大山能寻到带有灵纹的灵药，一年也找不出几株，更别提灵果了。
倒也不是书院弟子无能，而是灵树灵药开了灵智，根本没人能追的上。偏偏那东西还生性顽劣，每次只有遇到修为低下的小修士，才会狠狠戏弄一番，等玩尽兴了，才偶尔会扔下一颗灵果，以当赏赐。若那些灵物要想藏，即便再高修为的修士从旁边路过，也极难发现，而且就算发现，也捉不到。
余礼儿时元丹已碎，可丹气未散，修为虽不高，但所修的宝术以诡速闻名，几百米之内，目光所及之处，就能随处遁起。这两日他们一直分析，小家伙就是每日在林子里乱遁，撞的运气，才采到了带有灵纹的灵果。
任长河看师兄师弟始终拉不下脸面，摇头向余礼说：“阿礼，过阵子外院弟子也要下山历练，两位叔伯是想跟你换些带有灵纹的灵果，给那些弟子练些丹药防身。你若有的话，就换给两位叔伯，两位叔伯自然不会让你吃亏。”
余礼听完任长河的话，知道自己没闯祸，算是松了口气。
十一长老莫湛敛去些许锐气，却也强调：“只需带灵纹的。”
余礼知道这些年，长者们虽不待见他，却也从没为难过他。而且一切也都是因为那些长者惋惜任长河的缘故，才对他有成见，所以他并不上心。更何况，他在这待了这么多年，早已把自己当成了书院的一份子，也很乐意为书院尽一份力。
“需要多少？”余礼很干脆，认真询问两人。
听小家伙这么问，五长老两眼放光，明显有些激动，可也只是一瞬，但心里却有了底。至少小家伙手里，有两纹灵果。
没等十一长莫湛老开口，五长老伸出一掌，淡淡说：“也不多，五颗两纹灵果就够。”
其余两位长者有些汗颜，他们在这片山脉活了这么多年，知道就算他们这些圣丹期修士在这想寻颗两纹灵药，都不知得花多少时间精力和人力。
可余礼并不知这种果子这么珍贵，他只是想着两位长老在书院都各管其事，约么着两堂人数都差不多，便再次看向十一长老莫湛，小心翼翼地问：“那十一长老也需要五颗？”
他确实最怵十一长老莫湛，因为莫湛跟任长河的关系最好，所以会经常见面，而对他的敌意也最深，时不时会说他两句。当然，他也有些期待经常被莫湛说两句，毕竟这整个山上，能跟他说话的人实在不多。
十一长老莫湛先是一愣，随即正色道：“还有一月时间，你多在林子里跑，撞不到两纹灵药，一纹的也可。”
莫湛向来爱憎分明，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从来不给余礼好脸色，但他一个大人，也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
余礼看了眼任长河，见他许可，便仔细从乾坤袋里摸出了一颗两纹灵果，放到了石台上。
金黄的果子，核桃大小，果皮上闪着雾气灵纹，这种灵纹如竖起的凤眼模样，洗不掉，也擦不掉。
见小家伙一颗颗拿出果子，不止任长河，剩下俩人也有些吃惊，都纷纷站起了身。
五长老猜到他有，可没想到他能拿出这么多，而十一长老莫湛压根就没期待他能拿出两纹灵果。毕竟一纹灵果也能炼丹，药效自然比书院没灵纹的灵药要好上几倍。
尽管他们一纹两纹、甚至三纹的灵药也吃过，可还是好奇，一个元丹破碎的小家伙到底是怎么弄来的这么多灵果？
而余礼还担心他们不够，又多拿出两颗灵果，分给了两位长老。尽管他也不知道这灵果是管什么用的，但的的确确是两纹的。
“任叔，这是什么果？对阿川哥他们提升修为可有帮助？”余礼又摸出两颗，递给任长河询问。
任长河眼不离果地说：“这是洗髓果的一种，不止你阿川哥，对全书院弟子都有帮助。”
余礼听完很是高兴。他这三年经常跟着任长河进山里给任宁川采药，知道了很多灵药，更知道，会跑的灵树果子，才是最好的灵药。只可惜两人一起进山，就从来没见到过会跑的树。
这次他算是遭了狗屎运，收获颇丰，只可惜所有灵果灵药对他没用，若强行炼化，只会触发丹田里的两种禁制，让他七窍流血。
五长老不掩饰激动，赏着手里果子，柔声道：“小家伙，这是炼制洗髓丹的主药，能长成两纹的，可并不多见，属上品灵药。你算是为书院立了件大功，回去我会上报给掌院大长老，你可去书院领赏。”
当余礼听完五长老最后一句话，着实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就是几个果子而已，还汇报给掌院大长老？还立了大功？
任长河见小家伙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拍他一下肩，微笑：“确实是大功一件。能找出这些灵果，着实不易。”
余礼是个经不住夸赞的人，想着书院还有几位长老，便向任长河问：“任叔，要不，咱们给三长老的炼器堂和九长老的明阵堂也拿些？”
任长河顿时一惊，看着那双清澈的双眼，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而现场不止他，就连剩下两人也呆呆注视着余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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