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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鹤元归形功

    柳师爷看着大发神勇的千鹤道长,眉头跳的厉害。

    这些茅山道士都这么能打吗?

    千鹤道长没有杀人,但是每一招都无比狠辣,千鹤道长与四目道长等人不同,只要打定了主意,下手便不会拖泥带水。

    堪称开黑的一把好手!

    “去,快去衙门联系林捕头,就说老爷答应给他们衙门捐款,采购最新的枪械,事成之后,他就是治安所的老大!”

    柳师爷拉过身边一个小厮,连忙说道。

    现在这个局面,这些家伙还真不一定挡的下千鹤道长,只好寻求外援了。

    说来也是老爷的错,自己早就让谭老爷去采购一批军火,武装府上的护卫。

    但是,老爷毕竟是个传统的人,对洋枪有一种本能的忌惮,生怕有人一不小心砰了他。

    可如今都什么年代了?

    清廷已经没了,皇上也没了,时代都变了。

    现在是一个崭新的时代,没看金陵那些人说的,断发易服,学习西洋文化。

    刀剑已经是过去式了,洋枪洋炮才是未来的标配。

    老爷不肯标配这些,一来如今各地易帜,建立新的机构,镇公所、乡公所、治安所等等相继出现,取代了过去的衙门。

    不少地方都在采购军火,这就导致军火的价格有些昂贵,因此不少镇子基本都是由镇上有钱的乡绅,出钱置办。

    而这些乡绅,又因为这一点,在镇上享有极大的权力,这些人往往都能成为镇长一类的人物。

    谭老爷便是如此,军火肯定是要的,但不是现在。

    如今,衙门的官爷被赶下了台,镇上准备选举新镇长,成立镇公所、治安所。

    购买军火,建立治安大队,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是谭老爷选举镇长的一大资本。

    不到关键时候,谭老爷不会开这个口,但画大饼先拉拢一批人却是没有问题的。

    柳师爷看着陷入昏迷的谭老爷,眼神中有些许精光闪过,如果他这次不死,或许这老东家的一切,就都是他的了。

    还有那张大胆的婆娘,整日将自己视作下人,可让柳师爷一阵怨恨。

    不就是仗着有点姿色,傍上了大腿吗?

    那谭老爷也是,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真就将自己视为旧时代的奴仆,一定要低于主人家?

    柳师爷逐渐后退,在众人混乱之中,他的身影显得不那么起眼。

    但是,有一人一直盯着他。

    那就是钱开。

    “带我离开!”

    钱开低声道,如今谭家的护卫和千鹤道长打成一团,正是逃离的最好时候。

    柳师爷眼珠子转了转,最终还是叹息一声,过去搀扶起钱开。

    “算你识相,你身上缠满了孽障,没人出手,你迟早和他一样。”

    钱开如今很是狼狈,披头散发,但是好在他也够狠,将自身孽障尽可能地转移到谭家人的身上。

    修道之人,本身有些法力,镇压体内孽障不成问题。

    “休走!”

    千鹤道长见状,不再迟疑。

    只见他收起木剑,飞快解决围攻而来的谭家护卫,改用拳术对敌,出手极为狠辣。

    手上虽无兵器,但是不知为何,谭家护卫们只觉得千鹤道长,变得比刚才还要勇猛,强悍。

    “宗鹤、鸣鹤、飞鹤、食鹤,刚柔并济、以声发力、舒展大方、灵活多变,以气补劲、内外合一,五行相生相克,落地生根.......”

    钱开不禁被千鹤道长施展的拳术所吸引,倒是一旁的柳师爷,扶着他有些埋怨。

    “都什么时候了,逃命最重要啊!”

    衙门的官差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但是看这模样,那些护卫已是没法阻挡千鹤道长多久了。

    “鹤元归形功,那老东西果然传给了你!”

    钱开一把挣开柳师爷的搀扶,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脸上带着愤怒,又带着不甘与嫉妒。

    “凭什么?我才是他的大弟子,凭什么我不如你,凭什么传你不传我?”

    钱开恼羞成怒,心中已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尽管一直以来,都有过这个想法,但是真当他看见千鹤道长,或者是师弟钟发白真正施展这一绝学时,还是不禁怒上心头。

    鹤元归形功,那是融合了世俗武学和茅山道术,所形成的绝学,堪称这一脉最宝贵的法门。

    钱开曾多次幻想能够得到它,得到师父白鹤道长的真传,成为一代宗师。

    但是,那个老鬼,迟迟没有要将这门绝学传给他的意思。

    直到最后,他被逐出山门,也没有窥见这门绝学的一角。

    如今,自己师弟,自己亲自引进门的师弟,正在用着这门绝学,想要谋杀他的师兄,美其名曰为师父报仇,清理门户。

    “师父为什么不传给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一声鹤鸣响起,法力入体,千鹤道长一招解决在场的一众护卫,他本不想这么做的。

    修道之人的法力,不是对准世俗百姓的刀剑,除魔卫道,才是根本。

    但此刻,千鹤道长只想好好与钱开对峙,让他明白这些年犯下的错误。

    “放屁!老东西就是在嫉妒我!嫉妒我比他会赚钱!这年头,没钱能做什么?吃喝不要钱吗?修道不是为了赚钱,那又为何要辛苦修行?”

    钱开一甩衣袖,体内的法力逐渐回到眉宇之间的道印之中,他已是不再压制体内的孽障。

    “赚钱是可以,但是不能赚黑心钱,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事,这些年来死在你手里的无辜百姓有多少?师父一生行侠仗义,除魔卫道,拯救无数百姓,可你却走在他的对面,残害了多少人?”

    千鹤道长一想到这个,顿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师父晚年便是因为这个,一直郁郁寡欢,对那些被钱开祸害的人心怀愧疚,不得善终。

    “少拿那一套来压我,我已不是茅山弟子,茅山的清规戒律也无法再束缚于我。我有本事,为何不能凭本事赚钱?

    他死他的,我赚我的,管他什么天谴报应,世间有多少恶人,杀人抢劫、玩弄妇人,仍旧逍遥?我钱开不过是收钱办事,何错之有?”

    钱开根本不认可千鹤的理论,自己这个师弟这次下山,继承了师父的道号,可自己才是师父门下的大弟子,明明是他先入的门,凭什么所有好处都给了钟发白?

    他不服!

    “奇怪,那些家伙怎么还不来,这局面不妙啊!”

    柳师爷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算算时间,衙门的衙役也该来了啊?

    “师兄,看来这人已是无法回头,不必再与他争执了。”

    就在千鹤、钱开争执之时,一道身影,身上沾染无数血污,从谭家大堂正大光明的走了进来,手里的屠刀仍在滴血。

    他整个人宛如炼狱归来的修罗,目光死死盯着大院之中的钱开、柳师爷。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你认理,那就休怪我们送你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