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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心结,解郁

    “这这......”

    暗红的血液从金属盒子下方流淌而出,自家子侄的哀嚎声宛若告死的丧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看得张掌柜两股颤颤,直吓得连连退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他本以为楚昊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没有任何身份背景,能够被自己随意拿捏的毛头小子。

    却没想到,这看似无害的小白鱼,竟然摇身一变,化作了口中滴血的噬人恶鲨。

    “你...你是哪里来的妖魔,不、不要不要过来!!”

    “呵、我是妖魔!?”

    楚昊提着利刃迈步往前,在路过两名伤员的时候右手微颤,两根尖锐无比的钢钎凭空落下,将倒在地上的两名伤员钉死在地。

    “掌柜的,您不妨猜猜,若是你我二人皆将胸膛刨开来看,究竟谁的心才更像妖魔!?”

    “不别,楚公子,您不是妖魔,是我错了,是小人有眼无珠,是我利欲熏心,求您别杀我,饶小人一命,我这些年贪墨克扣公产积累而来的家资都可以给你。”

    “求您饶我狗命,放我一马,你叫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缓缓靠近的楚昊,张掌柜双手撑地,连连后退,整个身子都抖得和筛子一般,涕泪俱下的向楚昊求饶。

    “看你业务这么熟练,在我之前也谋害过不少人吧?说不定也有从云潮村出来的老乡呢。”

    楚昊在他面前站定,举刃斜指,“我若是饶了你,那谁又去饶恕那些被你谋害过的人呢?”

    “你听呐,他们都在叫我快些动手哩。”

    “别,不要、饶了我,我一定洗心革面,改过自新,绝不再犯。”

    张掌柜翻身跪地,拼命的朝楚昊磕起了头,直把干燥的泥土地面磕得闷响。

    “晚了!!”

    “噗嗤!”

    数根两米多长,二十毫米粗的钢钎凌空坠落,将跪伏于地的张掌柜死死的钉在地面。

    感受着生机从躯体之中缓缓流逝,他口鼻溢血,奋力抬头看向了楚昊,右手微微颤动,似乎想抓住楚昊的裤腿。

    但迎来的,却是尖锐的刃锋。

    楚昊反手旋刀,用力往下一刺,将他伸出来的手掌也钉在了地上。

    “既然想洗心革面的话,那就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听闻此语,张掌柜那最后的一丝生机也骤然黯灭。

    见面前之人彻底没了动静,楚昊抽回直刀,随手收回到空间里,然后闭着眼睛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那稍显急促的呼吸。

    自己明明只是想搞一搞两界贸易,挣点小钱躺平而已。

    为什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真是...麻烦”

    站在原地调整了数分钟之后,楚昊这才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有随身空间在,抹去他人生命比想象中的更为简单,诛灭这些恶人也没什么负罪感。

    但到底也是剥夺了同类的生命,多少让他感到了一些不适。

    至于一些小说里面描述的那种沾血之后“恶心”“想吐”的感觉,他到现在也还没有出现,就是那血腥味闻着有些令人不适。

    事实证明,自己筹备的多重防卫手段非常有效。

    至少在杀伤普通人方面,效率堪称惊人。

    有随身空间作为依托,这些防护手段施展起来没有丝毫的征兆,敌人想要防御自然也是难上加难。

    那个所谓的“黑棺”其实就是在防身用的金属立方体里面焊接了一些锋利的钢钎而已。

    这东西既然可以用来罩住自己当作防护,可以罩住别人用于限制他人行动,自然也可以用于杀伤。

    只要思维灵活一点,随身空间的用处简直数不胜数。

    楚昊强忍着心里的不适把现场收拾了一番,然后便迈步离开了这个僻静的小巷子。

    当尘埃散尽之后,只余下地上几许暗红色的血渍,在诉说着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出了巷子,楚昊径直便回到了城西的张家茶铺里,通知还在那里等着的李阿牛,让他回去云潮村给白老打声招呼,说自己在云霞镇寻到了家里的商队,可能要晚上一两天才会回去。

    “公子寻到家人了?那还真是件喜事呢!”

    李阿牛一脸高兴的挠了挠头,然后朝门外看了看,“可是,大壮和他叔叔出去办事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出去干什么?”

    楚昊皱了皱眉,随后朝阿牛问道:“他和你说过什么时候能回来吗?”

    “未曾说过。”

    李阿牛摇了摇头。

    “那他要是一时半会不回来,我们难道就要在这等着?”

    楚昊转头望了一眼茶铺的柜台,此时正有一对年轻夫妇在那边照看着。

    这是张掌柜的儿子儿媳。

    “公子若是不想等的话,我一个人也可以回去报信的。”

    李阿牛十分憨厚的笑了笑,“正好现在天色还早,回去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不妥...”

    楚昊摇了摇头。

    “要是路上再遇到来时的那种豺狗群,一个人可不好抵挡。”

    说着,楚昊伸手从怀里摸了十枚大钱出来,递到李阿牛面前。

    “我听白老说过,云潮村来这边做活计的人不少,你去看看有没有人愿意和你一起回去,若是有的话,分五枚大钱给他就是了,有个同村的作伴,多少也安全些。”

    “这...”李阿牛看着楚昊手里的钱,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楚公子,我们来时已经收过钱了。”

    楚昊闻言一笑,将十枚大钱按在了阿牛手中。

    “来是护送我来的钱,去是回去报信的钱,做两件事,当然要拿两份工钱。”

    “若是你觉得这活计不值这点钱的话,就当我寻到了家人高兴,予你的赏钱罢。”

    李阿牛捏着手里的钱币,情不自禁的站直了身姿。

    “公子,我、俺一定会帮你把事情办好的!”

    “嗯。”

    楚昊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趁现在天色还早,赶紧去找个搭伴的一起回村去把,我在商队那边还有点事,就不送你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这间茶铺,沿路往城南走了过去。

    从城南出去,再往外走上一二里,便可抵达一条联通内地的运河。

    他需要去那边把随身空间里的脏东西处理一下。

    虽然随身空间能够隔绝一切气息,不会让里边的东西对楚昊造成什么影响,但随身带着几个死人,总是有些晦气,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花了点时间来到运河旁边,楚昊特意寻了个偏僻的地点,将几具尸体放到黑棺里边,然后沉到了河底。

    那金属盒子虽然值点钱,但沾染了血腥,他也不打算要了。

    反正空间里边还有两个备用的,丢掉一个也无伤大雅。

    处理完这些晦气事,楚昊沿河又走了一段,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境,然后才在一个灌木茂密的树丛里打开穿梭门,回到了自家的储物间里。

    回来之后,他当即就上楼洗了个澡,然后躺在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新闻里说些什么没人在意,综艺节目那吵嚷的声音也不能扰动他的心绪。

    之前在异界发生的一幕幕不断在脑海中回闪,莫名出现的血腥味和那些死人的模样让他觉着有些恶心。

    得、后劲来了。

    作为一名普通人,楚昊终究还是对死亡怀抱着一些敬畏的。

    哪怕那些人想要谋害自己,但亲手反击搏杀,夺人性命,却还是有些超出了他的心里预期。

    得亏随身空间的存在,不仅在某种程度上简化了这个过程,同样也减少了他的一些负罪感。

    随手关掉电视,上楼再次洗了个澡。

    几乎用掉了小半块香皂之后,身上那若有似无的血腥味终于消退了些许。

    来到书房打开电脑,进入游戏世界开始宣泄。

    数小时后,电子游戏这项全新出现的技艺被他刷到了“大成”级,但心中的那种沉闷与烦躁却依然未能散去。

    楚昊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差,也不想以这样的状态来面对隔壁的那只小螃蟹。

    稍作犹豫之后,他回屋换了身衣服,然后动念打开穿梭门,再次去往了异界那边。

    这一个来回算是浪费了两百点天地灵机,但这却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

    沿路返回云霞城里,他找人打听了一下明珠巷该怎么去,而后便迈步前去。

    明珠巷有云霞镇最为出名的两家青楼,一家名为妙云阁、一家称作映月轩。

    楚昊选了妙云阁,因为这里离他最近。

    进到楼子里,他随手甩开老鸨子贴过来的手臂,抛出一袋子银钱要了个雅间,叫了一桌子酒菜,又点了这家最新入阁的清倌人作陪,然后便饮酒吃菜,听歌赏舞,借此来消解自己的烦郁。

    妙云阁的酒水是一种果酒,度数很低,味道清新淡雅,甘甜可口,喝起来就像是饮料一般。

    不知不觉之间,楚昊便喝了几壶下去。

    酒意上头,他便与陪在自己身边的清倌人谈天说地,高谈阔论,一时间,竟好像重回到了大学那个意气风发的时期。

    他人长得本就俊俏,再配上一套玄黑色的公子服,高谈阔论之间,直把一旁陪酒的清倌人迷得七荤八素,双目异彩连连。

    再往后,酒意上头,他便有些模糊了。

    恍惚间,只觉得朦朦胧胧,雾里娇花现。

    经此一役,什么愁绪、燥郁,全都一忘皆空,散得干干净净。

    翌日,丝丝缕缕斑驳的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照到了一张红木秀床之上。

    居于帐中的楚昊被明媚的光线耀得眯了眯眼睛,然后抬手从床上支起身来,轻轻揉了揉眼睛。

    侧眼瞟了一下身侧散乱的青丝,楚昊轻轻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他便从床尾帐前寻了自己那凌乱的衣裳,坐在床上穿了起来。

    不过,这衣裳才穿了一半,便有一支手臂从帐中伸出,拍了拍边上的空位,在发现没人之后,一道慵懒轻媚的女音便从帐中传出:

    “此时时日尚早,公子怎不多休息一会。”

    “今日有些事情要做,不好耽搁。”

    楚昊轻摇脑袋醒了醒神,这才感慨道:“若是不做事,又哪有资本来与你谈天说地,看你轻歌丽舞。”

    闻言,佳人也坐起身来,帮他整理起了衣服。

    “公子若是喜欢,不若把我赎了回去,叫我天天给你歌舞,我也心甘情愿哩。”

    “赎身!?”

    听着着身后可人儿的言语,楚昊微微皱眉,然后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直至此时,他才稍微恢复了些昨晚的记忆。

    “话说,你不是清倌人来着?怎么就和我躺在了一张床上?”

    “就算清倌人,也总得有个价吧,公子你一袋银子砸过去,妈妈她高兴还来不及,哪管我还是不是清倌人呢。”

    佳人像只小猫一般,乖巧的帮忙整理着楚昊的头发,“再说了,我自己都愿意的事情,妈妈她就算不情愿,也没什么办法哩。”

    “呵、你倒是看得豁达。”

    楚昊笑着摇了摇头,随即又轻轻叹了口气,“我当时怎就想着点了个清倌人呢...”

    “嫌麻烦啦?”

    身后的小猫环着楚昊的肩膀,侧身倒在了他的怀里,仰首看向了他的眼睛,笑语盈盈道:

    “叫我说,点了个清倌人才好哩,至少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没脏了公子的身子。”

    “像公子这般如玉的人儿,可不得沾了那些俗世的污秽。”

    “哈哈,把我当贾宝玉看了这是...”

    楚昊低头凝视着下方的娇颜,四目相对,温声朝她问道:“怎么会想到找我赎身?”

    “这多简单啊。”

    佳人抬手抚上了楚昊的脸颊,有些迷恋的道:

    “公子年轻,长相也俊俏得紧,不仅出手阔绰,还见识广博,自有一番文采气度。”

    “我一个普普通通的花楼清倌,能遇未出阁时到公子这般良人,那可是泼天的气运,当然要及时抓住机会才行。”

    “这妙云阁可不是什么善地,花魁娘子们表面看着风光,可背地里的苦楚又有谁知晓呢?奴家若是能被公子赎了出去,哪怕是当个暖床的小丫鬟,也算是脱得苦海,苦尽甘来哩。”

    闻言,楚昊沉默了片刻,而后感慨道:“如此说来的话,你倒也算是有几分决断。”

    “说说吧,若是想要为你赎身,得花多少银钱?”

    此话说出的瞬间,楚昊只觉得心神突然的一跳,一丝玄妙的感觉猛的在意识海中炸开,下一刻,沉寂了许久的界尺给他传来了一道信息。

    新功能开启,天地灵机增加一千五百点。

    嗯!?

    这是......

    楚昊注视着眼前的娇颜,心中思绪翻飞。

    这就是所谓的“普普通通”的花楼清倌?

    好一个普普通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