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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神秘老人

    这边周月沉哭得正悲怆,忽听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一个大男子汉,在这个哭什么?”周月沉循声望去,只见三丈之外有个人影,借着月光依稀可辨是一老叟,正靠在一处残垣上,手里提着一个酒壶。

    周月沉道:“我哭是因为我遇伤心之事,又与你何干?”那老叟喝了口壶中的酒,说道:“你与那女娃娃一对璧人,如今即将天人永隔,真是令人惋惜。男子汉为此落泪,倒也说得过去。”周月沉听他这么说,心中暗想:“这老汉这么说,似一早就跟着我了,不知意欲何为?”说道:“你有何意图,不妨直说,不必在那阴阳怪气,戳我的痛楚。”那老叟却不回答,却道:“那娃娃倒也不是不能救,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周月沉一听摘星还有救,激动地站了起来,几步就来到老叟面前,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只见那人约花甲之年,身材干瘦,一个酒糟鼻极为显眼。周月沉说道:“刚刚多有得罪,请先生不要介怀。先生有办法救我那妹子?”老叟道:“我这有一枚药丸,可解百毒,那女娃娃服下,便可转醒。”周月沉想也不想,便向前人跪下,说道:“若先生肯出手相救,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我自当赴汤蹈火。”

    那老叟扶起周月沉,说道:“倒不用你赴汤蹈火,只求你身上一件宝物。”周月沉不解,自己身无长物,这老先生会想要什么呢?随即便明白过来,说道:“若真能救得我妹子,宝剑自当双手奉上。”那老叟哈哈一笑:“果然聪明,一点就通!”随即从兜中取出一黑色药丸,交给了周月沉,“你先喂她吃下,有效再把宝剑给我。”周月沉也没多想,接过药丸,对那老叟抱一抱拳,飞奔回到屋内。

    那郎中见周月沉瞬即返回,略感诧异,说道:“少侠你取回解药了?”周月沉将药丸递给郎中,说道:“此药丸可有用?”周月沉本已绝望,现如今抓住了救命稻草,虽不知赠药之人的来历,但情况危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见那郎中将药丸在手中掂了掂重量,又置于鼻下闻了闻,大喜道:“公子这丸从何得来?此乃解毒圣药乌金丸,传说可解百毒,姑娘这会儿有救了!”周月沉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说道:“快将此药给她服下。”那郎中忙将那黑色药丸送入摘星口中。

    摘星服了药丸,许久不见转醒,周月沉十分担忧,伸手一探摘星的鼻息,只见摘星已无了呼吸。郎中也上前搭脉,见摘星也无脉搏心跳,说道:“姑娘她……姑娘她走了!”周月沉刚刚经历了大悲又到大喜,见摘星没了呼吸,不禁大惊,拉过郎中的衣领,怒喝道:“你不是说这是解毒圣药,她……她又怎会丧命?你这庸医是否故意害人性命?”那郎中道:“少侠莫怒。这药是少侠取回,我也从未见过。但它的重量、颜色、气味均与医书所载相同,我这才……”周月沉听了,冷静下来,心想:“定是那老头!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害我?我这就去跟他讨个说法。”想毕松开了郎中,夺门而出。

    那老叟还在原地,见周月沉怒不可遏,倒也不躲,笑道:“怎么样,那小姑娘醒了吗?”周月沉怒火中烧,拔出落雪剑,指着那老汉,怒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骗我?”老叟笑道:“我没有骗你,那药丸确实能解百毒。”周月沉道:“你还胡说!我那妹子,已经……已经死了!我要你偿命。”说完便向老叟身前刺去。

    那老汉也不躲,只是伸出两个手指,夹住了周月沉的来剑。周月沉大惊失色,心想:“此人武功之高,我实无把握伤他分毫。就算豁出性命,我也要斗他一斗,即使命丧当场,摘星黄泉路上也不会孤单了。”又使力将宝剑从那人指间抽出,又刺了出去。

    那老叟将手背在身后,也不还击,只是左右寰转,避开了刺过来的数剑。周月沉与那老翁斗了约半炷香时间,始终无法伤那老人分毫。突然,那老叟一脚踢开了周月沉的宝剑,说道:“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那女娃娃要是醒了,见不到你,会着急的。”

    周月沉听那老叟如此说道,便收了剑招,说道:“你是说,我妹子她还没死?”那老叟笑道:“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小孩,你的武功不差,但在气愤之时剑招便漏洞百出,将来得需修身养性。”周月沉道:“你武功高强,说得中肯,我伤不了你。若我妹子此刻无事,我定记住你的大恩。”说完还剑入鞘,又奔回了屋内。

    周月沉来到医庐中,见摘星已经苏醒,正坐起来,地上有一滩黑血。那郎中忙上前道:“少侠,你回来了!刚刚姑娘突然有了脉搏,随即抽动起来,吐了口黑血,现已经苏醒了!”周月沉喜上眉梢,三两步来到摘星榻前,将摘星拥入怀中,却又哭了出来:“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摘星的背上感受到了周月沉滴下的热泪,红了脸颊,说道:“我的傻弟弟,别担心,我这不好好好的吗?”周月沉心头一热,动情说道:“你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摘星拍了拍周月沉的背,安慰道:“经此生死,我也不愿跟你分开。”

    郎中上前道:“我刚为姑娘把过脉,毒已经解了,只不过腰间的剑伤未愈,失血过多,需得调理休养数日。”周月沉这才松开摘星,对那郎中说道:“大夫,刚刚事态紧急,在下乱了方寸,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又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郎中,说道,“还劳烦您收拾一个房间,让我妹子好好休息,待她伤势痊愈我们再离开。”

    郎中接过银子,点点头,将摘星扶起,进了内堂。摘星看向周月沉,问道:“你要去哪?”周月沉道:“我还有些事,一会儿就回来。”说完便再一次走出屋子。

    没曾想那赠药老头此刻正在屋外,见周月沉出来,脸上已无了之前的愤怒,便喜笑颜开,说道:“看来那女娃娃没事了?”周月沉将剑连同剑鞘从身上解下,说道:“多谢先生救命之恩,如刚才所约定,这把落雪剑归你了。”

    那老叟接过宝剑,端详了一番,说道:“言而有信,是个汉子。”说完便翻身上了屋顶,不知去向。周月沉突然想起什么,抬头问道:“还未请教先生高姓大名?”此时已五更天,天色已有一些微亮,但整个小镇却只回荡着周月沉的声音,除了偶有几声虫鸣,却再也无半点声响。

    周月沉回到医庐,边走边想:“武林中武功高强之人许多,多已声名远扬。山阴的傅志芳和他义弟、严州的岳家乃至武家兄弟,武功已经很高,也为人熟知。即便是离江南更远的北方,金枪洪烈我也略有耳闻。唯独刚刚那老者,武功之高,深不可测,我不及他十一。想必傅志芳与我联手,也无法伤他分毫。但就是这样的人却如此神秘,丝毫未闻。就连他的武功路数我也瞧不出个所以然,他到底是谁?也不知是否有缘再相见?”不多久便行至摘星房前。

    周月沉推门而入,来到摘星床前。见摘星已睡下,脸上已经有了血色,十分安详。周月沉见摘星睡熟,蹲在她的床头,轻轻帮她理了理乱掉的头发,便拉了把椅子,坐下了。一夜的操劳与情绪起伏,加之内伤未愈,周月沉已精疲力竭,不多久便睡着了。

    当阳光从窗外照射在周月沉脸上之时,已经是晌午时分。周月沉睁开眼,看见摘星已经醒来,坐起身来,正靠着床头盯着自己,脸上挂着微笑。

    周月沉揉了一揉惺忪的睡眼,说道:“摘星你醒啦?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摘星轻轻地道:“我休息够啦,我看你才应该多睡会儿。”指了指床边,说道,“你坐这儿来。咱俩谈谈天。”这一次是摘星第一次邀请周月沉去她身边,纵使周月沉豪气干云,也不由得有些腼腆。

    他理了理衣襟,坐到了摘星的床边。摘星拉起了周月沉的手。周月沉没有准备,只觉这双手如柔荑,肤如凝脂,一瞬间脸红到了耳根。摘星道:“弟弟,你待我真好。如今我还能坐在此处与你面对面,便是天大的幸运。我欠了你一条命。”周月沉道:“这样的话不必再说,你也曾救我一命。咱俩的命是连在一起了,以后你是无法甩脱了。”声音无比地温柔。

    摘星稍有害羞,又道:“我只记得昨日中了师姐的一刀,你抱着我跑了好久。我是中了师姐的毒吧。我以为我活不成了,没想到现在却好好活着。你是去找我的师姐了吗?师姐离这可远,她又怎么肯把解药给你?你杀了她么?”摘星一连说了好多句话,有些气短,竟咳嗽了起来。

    周月沉忙拍着摘星的背给她顺气,说道:“你少说些,我这就把昨夜发生的事都告诉你。”于是将昨夜那老者赠药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当他说到自己将落雪剑赠与那老人之时,摘星惊讶地睁大了双眼,道:“你将宝剑给那老头啦?”周月沉点点头,摘星轻叹了口气,道:“你也真是笨,一枚小小的丹药又怎么比得上你的落雪剑……”周月沉说道:“就是那颗丹药救了你的命,在我看来十把落雪剑也比不上摘星的命重要。”说完却又有些难掩的落寞。

    摘星看出周月沉有些难过,安慰道:“弟弟不必难过,等到下次再碰上他,我将剑偷了还你。”周月沉描述里,那老人的武功是深不可测,摘星也知道偷剑一事几乎不可能,这么说也是为了安慰周月沉。周月沉知摘星心意,说道:“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剑回到我手中已是板上钉钉。”说完笑了起来,摘星看周月沉笑了,也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那医庐的郎中端了饭菜和药进入了房内。他将饭菜和药放在桌上,嘱咐道:“先喝药,再吃饭。”说完便退出房去。周月沉端起那碗中药来到摘星面前,只见那中药才刚刚煎好,还冒着一股子热气。

    摘星闻了一闻那碗药,捏起了鼻子,说道:“这药好臭,我不要喝。”说完把药推开了。周月沉耐心地说道:“喝了药才能好得快,你好了才能给我去偷剑呢。”摘星见周月沉这么说,只好答应把药喝了。周月沉拿起汤匙,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吹凉了,才喂摘星喝下。那药很苦,摘星喝了直皱眉,过了好久,才把一碗汤药喝到见底。

    摘星喝完药,说道:“我再也不要喝这个药了!”周月沉道:“这可不成,在你伤愈之前都得听大夫的。”稍加思索,又道:“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说完便闪出门去,留下满腹狐疑的摘星一人在屋内。

    不多时,周月沉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小纸包。摘星问:“你干什么去啦?你手上的东西是什么?”周月沉打开纸包,只见纸包里是十几颗蜜枣,每颗枣上还滚着一层薄薄的白色糖霜。

    周月沉说道:“我刚去附近的店家问有无甜口小食,那店家说这包是当地的特产,叫做雪枣,可甜了,你快尝尝。”

    摘星取了一颗,放在嘴里嚼了起来。那枣原本就很甜,经过晾晒,出去原有的水分,又置于蜜糖之中饯制,任其吸足蜜糖,取出后又滚上当地出名的雪绵糖霜,是嗜甜之人的不二之选。

    摘星一颗糖枣下肚,不禁拍了拍手,说道:“好极好极,再来一颗。”说完伸手去拿第二颗。哪知周月沉却将糖枣收了起来,藏进了怀里,说道:“每次喝完药,才能吃一颗,这样就不怕苦了。”摘星哼了一声,朝周月沉扮了个鬼脸。周月沉却不再理会,去端了饭菜,开始喂摘星吃饭。待摘星说已经吃饱,周月沉才独自吃起了饭。

    用过了午餐,俩人坐着发呆。周月沉突然说道:“给我说说你的事吧。”摘星一怔,问道:“我的什么事?”周月沉道:“比如说你的师父,你的师姐,以及为什么她要对付你。”

    摘星想了想,道:“你与我一起,总是要知道的。那我就告诉你吧。”顿了一顿,又道:“我是一个孤儿,没见过我爹娘。这里说起来,还是我的故乡。”周月沉点了点头,心想:“这与我相同,我也没见过我亲生父母。”摘星又继续说:“自打我记事起,就是师父带大我的。我之上有个师姐,比我大二十岁,也是师父说也是她带大的,师父给她起名揽月。”周月沉附和道:“是了,你叫摘星,揽月是你的师姐。”

    摘星道:“我的师父武功很高,但却没有教给我,只教我轻功步法,以及一些探囊取物的手法,你知道为什么吗?”周月沉道:“我不知为何,难不成与你师姐有关?”摘星点点头,说:“我懂事的时候,师父已经很老了,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师姐照顾我们。师父把大多数武功都教给了师姐,师姐练功很勤快,等到她二十多岁时,已经是一等一的高手。”周月沉插嘴道:“那你的师姐也是神偷么?”摘星摇摇头,说道:“这门功夫师姐不会。还有师父卓绝的轻身的功夫,也只传给了我。师父本来也要传武给我,但是在我八岁那年,发生了一些事,师父改变了主意。那年师姐二十八岁,师父觉得她武功已经足够,让她去替自己杀一个人,师姐答应了,可是却在一个月后铩羽而归。”

    周月沉问道:“你师父让你师姐去杀什么人?你师父为什么不去?”摘星说道:“师父传命的时候我是在边上偷听,那人的名字我听得不真切,只记得那人姓颜。师姐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直跪着求师父将没有教她的武功都传给她。但师父却说她自己会的都已传给了师姐,其他的功夫也对她无益。我记得当时师姐在得到师父的回复后很激动,站起来对师父吼道:‘你传我的剑法明明就不是最厉害的!那人说了,要对付他就要用那种剑法。他还说你明明就会,为何不愿教我?’师父很生气,从来没人敢这么跟她说话的,狠狠地扇了师姐一个耳光。师姐很委屈,说:‘既然你不肯教我,又何必再当我师父!’说完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就离开了。我那时想出来挽留师姐,但师姐很生气,径直走了。师父也很生气,对我说绝不会再认她做徒弟。”

    周月沉道:“啊?她们师徒就这样分道扬镳了?”摘星接着道:“对,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师父经此一事,性情大变,对我十分严厉,也不再传我武功。只教了我一些轻功,还传了我一些手法,说是会了轻功,可以保命,而那套妙手空空的功夫,是为以后做打算。我除了这两套功夫,什么也不能练,就分外勤快,终于让我领悟到了这武功的精髓,我想师父也没达到这个境界吧。”

    周月沉道:“难怪你自诩天下第一神偷。”摘星说道:“后来师姐在江湖上创立了一个门派,专收女弟子,叫做拜月真教。又在城东买下一处物业,起名饮月宫,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成为鲁地的第一大门派。”周月沉道:“我在江南之时也听闻鲁地有一门派,教众均为女性,没想到是你师姐创办的。”摘星点点头,继续说道:“后来师父在我十五岁之时生了场大病,病入膏肓。在断气之时将我唤至床边,告诉我还有心事未了。第一件事就是原来自己有本剑谱,后来落入了山阴傅家的手里,要我去取回来,学全里面的剑法,再挑个好弟子教了。第二件事就是让我学了剑谱上的剑法后去杀一个人,但还没说那人的名字就断气了。想来就是让师姐去杀的那个姓颜的男人。其实那天师姐也来了,但是没有进屋,我远远地听到啦,她还哭了。师姐是个武痴,想必是听到师父的遗言中还有一本剑谱,这才派人守在师父墓边,等我回来了就出手抢剑谱。”

    周月沉点点头,又问道:“原来傅家丢的是一本剑谱。可是那不是傅家的东西吗?也难怪我觉得你师姐的剑法这么熟悉。”摘星又道:“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这次死里逃生,可算有了个机会完成师父的遗命。”周月沉突然惊道:“这么说你师姐在此处教众众多,要是让她们知道此处,来几十人我还能打发,但若倾教出动,我们可是危险得很。”摘星也道:“嗯。我醒来就想与你说,等我能行动了,就离开这里,我不想你因为我将自己置于险地。”周月沉道:“既然如此,你就得乖乖喝药,尽早恢复。”摘星听到喝药两个字,不由得变了脸色,吐了吐舌头。周月沉见摘星调皮可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两人在医庐里休息了小半月,摘星已能自如下地行走。而周月沉也没有闲着,除了陪伴摘星,便兀自运功调息,到此刻所受的伤已痊愈。

    摘星生性活泼,让她待在房中一动不动倒不如要了她的性命。日近除夕,市镇上也热闹了起来,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买卖年货的小摊。摘星早几天便念叨着出去走走,这日周月沉见摘星实在按捺不住,这才答应陪她出门玩耍。两人来到街市,见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人人脸上挂着喜悦的笑容,迎接新年到来,也不由开心起来。

    摘星行到一处小摊前,那摊上卖的是一些小饰品。摘星抓起一只珠钗,对周月沉说道:“弟弟,你说这钗好看么?”那摊贩是个机灵人,说道:“姑娘你可真识货,这只珠钗是我家那位自己做的,用纯银打造,上面的两颗珍珠是我下海自己捞上来的,世上再也没有这么圆的珍珠啦!你看你比你弟弟看上去还要年轻,有了这支珠钗,肯定更显年轻了!”

    周月沉听那小贩真将摘星认作自己的姐姐,忙道:“不,她不是我的姐姐……她,她是……”摘星却在一边捂嘴偷笑。那小贩见状,愣了一愣,又说道:“我知道了,姑娘,他不是你的弟弟,是你的情郎对吧!”周月沉听到“情郎”二字,顿觉脸上火辣辣的一阵。谁知摘星却丝毫不害羞,对小贩说道:“就你机灵。那我问你,这钗多少钱?”那小贩答道:“不贵不贵,十两银子!”摘星说道:“看你这钗重不过五钱,怎么卖这么贵?”小贩笑道:“姑娘你可真会说笑,光是那两颗珍珠,就价值不菲呢!”摘星点点头,又转过身,对周月沉柔声说道:“你买来送我好不好?”周月沉原本就在犹豫买下这支珠钗,用来赠与摘星,没想到摘星竟主动提出,怔了一怔,忙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小贩。小贩笑嘻嘻地收下了。

    摘星将珠钗递给周月沉,吩咐道:“你给我扮上。”周月沉有点错愕,接过珠钗,竟问道:“这钗插在哪儿?”一旁的小贩看不下去了,笑道:“这位小哥你可真是块木头啊,你看看,插在这儿刚好。”说着手指了指摘星的发髻。摘星转过去骂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那小贩自觉没趣,扇了扇自己的嘴巴。

    周月沉道:“你别怪他,是我太笨了。”说着便将珠钗插在了摘星的头发上。摘星望着周月沉,问道:“我好看吗?”话中带着无限柔情。周月沉脱口而出:“好看,好看极了。”摘星又道:“好了,你学会怎么讨女孩子欢心啦。你以后不准夸别的女孩好看,更不准为别的女孩戴首饰。”

    周月沉正欲回应,突然被摘星拉住了手,闪到了几步之外的菩提树后。那菩提树有六七人合抱之径,两人躲在树后,再无人能发现二人。

    周月沉正感诧异,见摘星用手一指,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二十几丈之外有十余名身着紫衣的女子正向这边走来。周月沉知那些人是饮月宫的人,自己刚沉浸在喜悦之中,竟未发觉危险正在逼近。虽说那几名女子决计不是自己对手,但此刻兵刃不在手,路上人又多,真当斗起来恐怕会伤及无辜。好在摘星机灵,远远发现了师姐的人马,拉了周月沉的手便躲了起来。

    良久,见那行人走远,摘星轻声道:“看来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我们马上离开吧。”一转眼却见周月沉正温柔地盯着自己,嘴里说道:“我这辈子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