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执子之魂，共赴黄泉（上）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时的问题，让覃原本愁容满面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标准的笑容，笑意吟吟的看着苏时，一语之后，便等待着苏时的回答。
“看你这样子，应该不需要我来告诉你了吧？”
从覃说完自己的事情之后，苏时便已经明白，覃为什么要将它们的过去说给自己听，又为什么要说后面那些事情。
如果覃是个聪明人的话，他应该编出一个故事，在这个故事中，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弱势方，以此来博取苏时的同情，达成他的目的。
而他并没有选择这样做，正相反，他似乎是将真正的历史展现给了苏时，而他现在的想法，已经让他和蕈之间的感情，从彼此之间的交互，变成了覃的单方面“赎罪”。
“我没有立场对你过去的事情说三道四，但是，这一切，你真的就准备让它随风消散吗？”
“她不需要知道这些事情，她只需要在新的世界活下来就好了，这也是我广播了这个世界坐标的原因。”
“你从那所谓的地层中获取的知识，应该足够你建立起一套情感认知了吧。”
苏时如此问到，在真正与面前这位探讨一些比较深刻的问题之前，他必须要先理解，覃对于情感到底是怎么理解的。
毕竟，虽然覃是一个富有知性的意识集合体，但是，知性并不能代表其认知水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时先生。”
覃不愧是经过了数以亿计的时间的存在，虽然生命形态与知识体系完全锁死了地衣这一生命形态的上限，但是作为意志集合体的他，下限还是能够保证的。
“你们人类有一个说法，叫做尊重，但很不幸的是，尊重一词，在我们这里，是不成立的。”
对于覃的回答，苏时稍微来了一些兴趣，他很好奇，覃最终会说出一些什么话来，于是，基于覃所说的话之反面，苏时开口道：
“为什么？生存？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你们应该早就不被生存困扰了吧？”
“如果有得选的话，我倒是宁可回到我们为了生存挣扎，互相伤害的时候啊。”
覃并未正面回答苏时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去怀念起了他的过去。而覃的话，却让苏时感觉到一阵恶寒。
随即，覃接着说道：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的她是很痛苦的，她承受着这片大陆上所有蕈兽创生后迅速毁灭的痛苦，她抑制着，承受着本能性的伤害我的痛苦，而她却一直在表达对我的歉意。”
“她一直在向我道歉，一直在抑制着她的本能，如果当时的我不采取行动的话，在她完全杀死我之前，她就会彻底的崩溃，她的意识会被本能和知性来回撕扯，最终坠入深渊。”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在漫长的生命进程中，我们早已在在感情上成为了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所以我不得不杀死她，悄无声息的，将她的意识替换，并且为她构筑一个完美的记忆与认知。这样，她便不会再痛苦了。”
“她的意识被禁锢在了那里，她的感知会先由我进行筛选，她依然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死我，她依然活着。我的挚爱，她陪伴我走过了漫长的岁月。”
说到现在，苏时才明白过来，与其说是覃为蕈重构了意识，倒不如说，是覃杀死了蕈，得益于漫长的共生生活，他接收了蕈的残躯，模拟了蕈的生命属性，然后将自己的意识，分了一部分出来，形成了他记忆中的蕈。
“至于你刚才的问题，苏时先生，我们本就是为了存续而生的，为了存续，我们可以放弃一切，也理应放弃一切。”
“你所谓的尊重，只不过是一种人类基于自身道德水平的自我满足，因为你不知道她曾经的痛苦，因为你不知道她是如何被折磨的，所以你会有这种想法，我理解。”
“苏时先生，希望我的说法，能让你答应我的请求。”
“你都这么劈头盖脸的斥责了我一顿了，真的是指望我能答应你的请求吗？”
苏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看清过覃的真正意图，他以为覃只是一个怀念过去的痴情者，他以为覃只是一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他以为覃只是一个因为受不了挚爱之人的离去而变得极端甚至分裂的可怜意识体。
但是，他的行为，他的动机都无法完美的对应上苏时对他的种种猜测，这就让苏时感到很是诧异。
就在覃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刚才在楚潇潇身边的某只蕈兽，打断了这二位的谈话，读取了蕈兽传递的意识之后，覃的脸上，浮现出了悲伤之色。
“她，消失了。”
“她的意识不是在你的掌控之下吗？怎么可能消失呢？”
苏时问出了他的疑惑，只是现在的覃，已经没有心情和余裕去回答苏时的问题了，对于她来说，现在，苏时和楚潇潇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而苏时也在此时，和覃一起认知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蕈依然是蕈，不是什么覃的一部分，覃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原初的那个蕈的意识知情的情况下做的。
至此，苏时的疑惑被解开，既然你情我愿，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蕈的死，证明了这一切都是在自由意志的指引下所发生的。
覃转瞬之间便回到了蕈的身边，而覃所看到的，只有在楚潇潇身边安然入睡的，蕈的意识躯壳。
楚潇潇轻抚着她，仿佛是在为蕈送行一般，哼唱着温柔而悲伤的旋律，直到，覃的归来。
让我们把时间回退到不久之前，彼时，苏时和覃刚刚离开。
仿佛是去掉了什么枷锁一般，蕈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正在陪尚未形成独立意识的小蕈兽们玩耍着的楚潇潇，说道：
“很抱歉，潇潇小姐，刚才，我必须用那样的态度对你们说那样的话。”
楚潇潇听到蕈的声音，仿佛是得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抬起头看向蕈。
还没等楚潇潇开口问，蕈便将覃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楚潇潇问道：
“你说现在的你是他意识的一部分？那为什么你还能有独立意识呢？甚至你还要装作一副和过去一样的性格？”
“虽然我是他的一部分，但我更是我自己。”
“不明白。”
楚潇潇抱起一只蕈兽，在她的身前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问号的大小，仿佛就代表了楚潇潇疑惑的大小一般。
“因为我的意识，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融入在了这些小家伙和这方空间内了，所以其实那个时候，他吞噬的只是我残余的一点儿意识碎片。”
“也是辛苦他了，分出了一半的意识来重新塑造我的意识体，还用他的记忆来重塑了我的认知。”
说到这里，蕈的脸上流露出了幸福而满足的表情。
“其实很难想象，他会对我印象那么深，毕竟，最初的我是那么的想要将他彻底的杀死。”
“也还好是他记得我的一切，不然我的意识真的很难重新聚拢到这个意识体体内，那样的话，说不定他的想法还真的要成为现实了。”
“所以说，从他为你重构身体开始，你就一直在扮演着他记忆中的你的角色？”
“该说是扮演呢？还是我过去本来就是这样的呢？”
仿佛是在询问着自己一般，蕈如此说道。
“应该也不能算是扮演吧，毕竟过去的我，也是我，只不过在他的心中，我一直是那个遵循着本能行动的家伙，这让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伤心的。”
说着是伤心，但是蕈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悲伤的情绪，正相反，她内心的平静甚至影响到了小蕈兽们，原本活力十足的蕈兽也变得慵懒了起来。
“总之呢，我和他，就是这样度过了从那时到现在的时光，他也是真的很笨啊，一点儿都没有发觉我的问题，每一次他都认为是他自己出了问题呢。”
“其实对于我来说，当我们从地层得知我们的世界即将迎来一轮强烈的火山喷发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彻底死去的准备了。”
“幸运的是，你们来了，我这个早就已经死去的人，终于可以真正的死去了。”
“但是，他想让你活着。”
“我知道，他一直想让我活着，他费尽心力想我好好活着，但是，已经足够了，他的谎言已经说了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已经相信了。”
楚潇潇认得蕈现在的表情，这副决绝的模样，她曾经在另一个人的脸上也看到过，这相似的表情让她仿若见到了往日的幻影。
“为了存续我的生命，他已经付出了够多了，趁着这次世界毁灭，也该让他解脱了。”
“我会把承载我意识的意识流重新恢复到初始状态，这样等他回来，你就可以把他缺失的那部分意识交还给他，有了完整意识之后，即便是他不想离开这里，他也能在火山爆发之下生生还，在下一个时代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你真的，没有一点儿留恋吗？对于他，对于这个世界？”
“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孩子们，我可是很舍不得它们的，毕竟是我和他的身体和谐共处之后的产物，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让它们也获得像你们人类一样的生活呢。”
“有点儿可惜，但也没办法，毕竟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它们已经不会有新的家人诞生了。”
蕈看向蕈兽们的表情，终于是挂上了悲伤，她眼眉低垂，语速轻缓，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放声痛哭，悲戚之意，让小家伙们也有所感受。
离开了楚潇潇的身旁，小小的生灵一点点的蹦到了蕈的身边，围绕着她，仿佛是在尽它们所能的安慰她，抚慰她悲伤的情绪。
从地上伸出了菌丝，抚摸了围绕在她身边的蕈兽之后，蕈向楚潇潇请求道：
“我曾经从地层的馈赠中见到过你，潇潇小姐。”
“我也知道你有办法能将我的意识体还给他，所以，拜托了，帮帮我吧。”
“可是，他真的会按照你所说的，独自存活于世间吗？即使你知道，他是一个可以用自己一半的意识换你回来的家伙？”
“我不确定，甚至我能想象到，对于我来说，最坏的情况，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他就连这最坏的情况，都没法达成。”
“只是这一次，我想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由我为他创造的，可以通往未来的机会。”
苏时的问题，让覃原本愁容满面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标准的笑容，笑意吟吟的看着苏时，一语之后，便等待着苏时的回答。
“看你这样子，应该不需要我来告诉你了吧？”
从覃说完自己的事情之后，苏时便已经明白，覃为什么要将它们的过去说给自己听，又为什么要说后面那些事情。
如果覃是个聪明人的话，他应该编出一个故事，在这个故事中，他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弱势方，以此来博取苏时的同情，达成他的目的。
而他并没有选择这样做，正相反，他似乎是将真正的历史展现给了苏时，而他现在的想法，已经让他和蕈之间的感情，从彼此之间的交互，变成了覃的单方面“赎罪”。
“我没有立场对你过去的事情说三道四，但是，这一切，你真的就准备让它随风消散吗？”
“她不需要知道这些事情，她只需要在新的世界活下来就好了，这也是我广播了这个世界坐标的原因。”
“你从那所谓的地层中获取的知识，应该足够你建立起一套情感认知了吧。”
苏时如此问到，在真正与面前这位探讨一些比较深刻的问题之前，他必须要先理解，覃对于情感到底是怎么理解的。
毕竟，虽然覃是一个富有知性的意识集合体，但是，知性并不能代表其认知水平。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苏时先生。”
覃不愧是经过了数以亿计的时间的存在，虽然生命形态与知识体系完全锁死了地衣这一生命形态的上限，但是作为意志集合体的他，下限还是能够保证的。
“你们人类有一个说法，叫做尊重，但很不幸的是，尊重一词，在我们这里，是不成立的。”
对于覃的回答，苏时稍微来了一些兴趣，他很好奇，覃最终会说出一些什么话来，于是，基于覃所说的话之反面，苏时开口道：
“为什么？生存？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你们应该早就不被生存困扰了吧？”
“如果有得选的话，我倒是宁可回到我们为了生存挣扎，互相伤害的时候啊。”
覃并未正面回答苏时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去怀念起了他的过去。而覃的话，却让苏时感觉到一阵恶寒。
随即，覃接着说道：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的她是很痛苦的，她承受着这片大陆上所有蕈兽创生后迅速毁灭的痛苦，她抑制着，承受着本能性的伤害我的痛苦，而她却一直在表达对我的歉意。”
“她一直在向我道歉，一直在抑制着她的本能，如果当时的我不采取行动的话，在她完全杀死我之前，她就会彻底的崩溃，她的意识会被本能和知性来回撕扯，最终坠入深渊。”
“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在漫长的生命进程中，我们早已在在感情上成为了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所以我不得不杀死她，悄无声息的，将她的意识替换，并且为她构筑一个完美的记忆与认知。这样，她便不会再痛苦了。”
“她的意识被禁锢在了那里，她的感知会先由我进行筛选，她依然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死我，她依然活着。我的挚爱，她陪伴我走过了漫长的岁月。”
说到现在，苏时才明白过来，与其说是覃为蕈重构了意识，倒不如说，是覃杀死了蕈，得益于漫长的共生生活，他接收了蕈的残躯，模拟了蕈的生命属性，然后将自己的意识，分了一部分出来，形成了他记忆中的蕈。
“至于你刚才的问题，苏时先生，我们本就是为了存续而生的，为了存续，我们可以放弃一切，也理应放弃一切。”
“你所谓的尊重，只不过是一种人类基于自身道德水平的自我满足，因为你不知道她曾经的痛苦，因为你不知道她是如何被折磨的，所以你会有这种想法，我理解。”
“苏时先生，希望我的说法，能让你答应我的请求。”
“你都这么劈头盖脸的斥责了我一顿了，真的是指望我能答应你的请求吗？”
苏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看清过覃的真正意图，他以为覃只是一个怀念过去的痴情者，他以为覃只是一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他以为覃只是一个因为受不了挚爱之人的离去而变得极端甚至分裂的可怜意识体。
但是，他的行为，他的动机都无法完美的对应上苏时对他的种种猜测，这就让苏时感到很是诧异。
就在覃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刚才在楚潇潇身边的某只蕈兽，打断了这二位的谈话，读取了蕈兽传递的意识之后，覃的脸上，浮现出了悲伤之色。
“她，消失了。”
“她的意识不是在你的掌控之下吗？怎么可能消失呢？”
苏时问出了他的疑惑，只是现在的覃，已经没有心情和余裕去回答苏时的问题了，对于她来说，现在，苏时和楚潇潇的存在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而苏时也在此时，和覃一起认知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蕈依然是蕈，不是什么覃的一部分，覃所作的一切，都是在原初的那个蕈的意识知情的情况下做的。
至此，苏时的疑惑被解开，既然你情我愿，那就没什么好说的，蕈的死，证明了这一切都是在自由意志的指引下所发生的。
覃转瞬之间便回到了蕈的身边，而覃所看到的，只有在楚潇潇身边安然入睡的，蕈的意识躯壳。
楚潇潇轻抚着她，仿佛是在为蕈送行一般，哼唱着温柔而悲伤的旋律，直到，覃的归来。
让我们把时间回退到不久之前，彼时，苏时和覃刚刚离开。
仿佛是去掉了什么枷锁一般，蕈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正在陪尚未形成独立意识的小蕈兽们玩耍着的楚潇潇，说道：
“很抱歉，潇潇小姐，刚才，我必须用那样的态度对你们说那样的话。”
楚潇潇听到蕈的声音，仿佛是得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一般，抬起头看向蕈。
还没等楚潇潇开口问，蕈便将覃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她，在得知了这一切之后，楚潇潇问道：
“你说现在的你是他意识的一部分？那为什么你还能有独立意识呢？甚至你还要装作一副和过去一样的性格？”
“虽然我是他的一部分，但我更是我自己。”
“不明白。”
楚潇潇抱起一只蕈兽，在她的身前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这问号的大小，仿佛就代表了楚潇潇疑惑的大小一般。
“因为我的意识，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融入在了这些小家伙和这方空间内了，所以其实那个时候，他吞噬的只是我残余的一点儿意识碎片。”
“也是辛苦他了，分出了一半的意识来重新塑造我的意识体，还用他的记忆来重塑了我的认知。”
说到这里，蕈的脸上流露出了幸福而满足的表情。
“其实很难想象，他会对我印象那么深，毕竟，最初的我是那么的想要将他彻底的杀死。”
“也还好是他记得我的一切，不然我的意识真的很难重新聚拢到这个意识体体内，那样的话，说不定他的想法还真的要成为现实了。”
“所以说，从他为你重构身体开始，你就一直在扮演着他记忆中的你的角色？”
“该说是扮演呢？还是我过去本来就是这样的呢？”
仿佛是在询问着自己一般，蕈如此说道。
“应该也不能算是扮演吧，毕竟过去的我，也是我，只不过在他的心中，我一直是那个遵循着本能行动的家伙，这让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伤心的。”
说着是伤心，但是蕈的脸上，却看不到任何悲伤的情绪，正相反，她内心的平静甚至影响到了小蕈兽们，原本活力十足的蕈兽也变得慵懒了起来。
“总之呢，我和他，就是这样度过了从那时到现在的时光，他也是真的很笨啊，一点儿都没有发觉我的问题，每一次他都认为是他自己出了问题呢。”
“其实对于我来说，当我们从地层得知我们的世界即将迎来一轮强烈的火山喷发的时候，我就已经做好了彻底死去的准备了。”
“幸运的是，你们来了，我这个早就已经死去的人，终于可以真正的死去了。”
“但是，他想让你活着。”
“我知道，他一直想让我活着，他费尽心力想我好好活着，但是，已经足够了，他的谎言已经说了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已经相信了。”
楚潇潇认得蕈现在的表情，这副决绝的模样，她曾经在另一个人的脸上也看到过，这相似的表情让她仿若见到了往日的幻影。
“为了存续我的生命，他已经付出了够多了，趁着这次世界毁灭，也该让他解脱了。”
“我会把承载我意识的意识流重新恢复到初始状态，这样等他回来，你就可以把他缺失的那部分意识交还给他，有了完整意识之后，即便是他不想离开这里，他也能在火山爆发之下生生还，在下一个时代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你真的，没有一点儿留恋吗？对于他，对于这个世界？”
“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孩子们，我可是很舍不得它们的，毕竟是我和他的身体和谐共处之后的产物，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想让它们也获得像你们人类一样的生活呢。”
“有点儿可惜，但也没办法，毕竟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它们已经不会有新的家人诞生了。”
蕈看向蕈兽们的表情，终于是挂上了悲伤，她眼眉低垂，语速轻缓，仿佛在下一秒就要放声痛哭，悲戚之意，让小家伙们也有所感受。
离开了楚潇潇的身旁，小小的生灵一点点的蹦到了蕈的身边，围绕着她，仿佛是在尽它们所能的安慰她，抚慰她悲伤的情绪。
从地上伸出了菌丝，抚摸了围绕在她身边的蕈兽之后，蕈向楚潇潇请求道：
“我曾经从地层的馈赠中见到过你，潇潇小姐。”
“我也知道你有办法能将我的意识体还给他，所以，拜托了，帮帮我吧。”
“可是，他真的会按照你所说的，独自存活于世间吗？即使你知道，他是一个可以用自己一半的意识换你回来的家伙？”
“我不确定，甚至我能想象到，对于我来说，最坏的情况，但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他就连这最坏的情况，都没法达成。”
“只是这一次，我想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一个由我为他创造的，可以通往未来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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