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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栽赃

    金戈在神武门的侧门外来回踱着步,早就过了下值的时辰,天都快黑了他家公子还没出来。若是以往,他并不担心。可今日他收到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他家公子进了名徽公主的韶华殿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公子刚坏了名徽公主的事,依名徽公主的脾性,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家公子?他们本以为有敬王相护,阿连努的事情又在风口浪尖上,名徽公主会收敛一二不会这么快下手,却没想到名徽公主如此肆无忌惮,这么快就会对他公子下手。

    金戈搓着手,满头大汗如雨,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急的。

    愁眉紧锁又无计可施,只能焦急的站在门外干等着。

    宫里的人也不知怎么回事,除了之前传出来的消息外,这么久了竟然没一条新消息传来。

    金戈踮着脚昂着头往宫门里面望,除了雕塑般立在一旁的侍卫外什么也没有。

    金戈不放弃,依旧看着宫门内,忽然远处一个人影朝宫门处走了过来。

    松柏之姿,葳蕤风华。

    不是他家公子是谁?

    金戈笑容绽放,大手一挥,“公子!公子!”

    楚澜山点头回应,很快走到神武门侧门处拿出腰牌递向守门侍卫。

    守门侍卫一看,拱了拱手正要放行,突然一声厉喝,“慢着!”

    楚澜山回头一看,领头的身穿黑色绣金叶侍卫服,腰间别着佩刀,剑眉星目,周身萦绕着一股肃杀之气,身后还跟着四名同样穿着的侍卫。

    这人他认识,安贵妃安在名徽公主身边的侍卫莫北。

    莫北走近,抬手向天遥遥一拱,“奉公主之令,楚澜山对公主宫女玉螺意图不轨,犯下重罪,带走!”

    此言一出,众侍卫抽刀,将楚澜山团团围住。

    “公子!”金戈拔出刀欲冲上去救楚澜山,刀还未拔出鞘就被楚澜山抬手制止。

    “无妨,你且先回去。”

    “可是……公子……”金戈目光焦灼,握着刀柄的手因为用力青筋暴起。

    楚澜山摇摇头,平静的看了他一眼。

    金戈从小跟着楚澜山,对楚澜山每一个眼神的深意都了然于胸,退了一步。可心里还是不放心,握着刀的手始终没有松懈。

    楚澜山看向莫北,神色从容,“敢问莫侍卫,公主说我对宫女玉螺意图不轨可有证据?”

    莫北黑沉着一张脸,“到了皇上面前你就知道了!带走!”

    紫宸殿内大梁帝王端坐在龙椅之上,一双凤目不怒自威。

    左侧,安贵妃、名徽公主立在一旁。

    下手一宫女匍匐在地,正是名徽公主身边管事宫女玉螺。

    莫北押着楚澜山跪拜在地,“皇上,嫌犯楚澜山带到。”

    “你就是楚澜山?”大梁帝问道。

    “回皇上,正是。”

    “公主殿里管事宫女玉螺状告你对她行不轨之事,你可知罪?”

    楚澜山伏地一拜,“回陛下,微臣谨守本分不敢有半分逾矩,更不敢行任何不轨之事!望陛下明察!”

    名徽公主站出来,“父皇,楚澜山信口雌黄,玉螺好心给他送衣服更换,他却见色起意!趁房里无人行不轨之举!父皇,您可要为我殿里的人做主啊!”

    大梁帝看向地上的玉螺,“你说楚澜山对你不轨可有证据?”

    玉螺抬起头,卷起衣袖擦了擦两行泪珠,“回陛下,这是楚澜山逃离现场时不小心落下的物证。”

    玉螺从袖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內侍,内侍接过瞄了一眼呈给了大梁帝。

    就是块普通的青玉,样子别致,一重重青山,山脚下刻着一个字,正是楚澜山的澜字,大梁帝拿起玉佩,“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楚澜山面色平静,“回陛下,就是一块玉佩而已,怎么就能证明我对玉螺姑娘有行不轨之事呢?”

    “你还敢狡辩?!”名徽公主直指楚澜山,“难道玉螺会拿自己的清誉冤枉你不成?!冤枉你对玉螺能有什么好处?!”

    楚澜山朝大梁帝拱了拱手,“陛下,一块玉佩尚不能证明,况且这块玉佩还不是微臣的。”

    “怎么不是你的!这是伱越窗逃跑时我亲眼看见从你身上掉下来的,况且上面还有你的名。”

    楚澜山晕倒后她让人从他身上拿下来的,怎么不是他的?证据确凿!

    楚澜山低笑一声,“陛下,我的玉佩就在我身上,并没有遗失,您手上那块确实不是微臣的。”

    说着,楚澜山从腰间解下玉佩递给內侍。

    大梁帝拿着两块玉佩皱了皱眉,这两块玉佩一模一样毫无差别,什么也证明不了,反而让事情更加扑朔迷离。

    名徽公主眼力好,早瞧出来两块玉佩一样,“父皇,楚澜山有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并不稀奇,很有可能是他发现自己的玉佩丢了,怕东窗事发,所以拿了一块一模一样的戴在身上。”

    安贵妃适时帮腔,“陛下,名徽说得有理。”

    “请皇上明鉴,我的玉佩上面刻的澜字并没有三点水,而是在每重山的山脚下以雕的湖面代替水,三重山三重湖水,取得是意境。”

    大梁帝闻言仔细看去,楚澜山呈上来的玉佩的确刻的是一个“阑”,左边山脚下依次以波浪雕着湖面,乍一看还未必看得出是湖。

    而玉螺呈上来的却刻的“澜”字,山脚下也没有湖。

    同样材质、同样雕的山川,却因为这小小的湖意境大改,哪个是仿的一看便知。

    名徽公主神色微微一变,知道这一计已经不成了。

    玉螺猛得抬起头,这玉佩分明就是楚澜山的!怎么就……

    大梁帝伸手一拍龙椅,呵斥道,“大胆玉螺,诬陷朝廷命官你可知罪?”

    玉螺被吓得身子一缩,却一口咬定,“陛下,奴婢句句属实,定是楚澜山设计好的!”

    名徽公主轻轻咳了咳,似是嗓子不适,“玉螺,你跟了本宫多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你从实招来,本宫一定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

    玉螺抹了一把眼泪,忽然起身扑向楚澜山,嘴里谩骂,“楚澜山你这個禽兽!污了我还想要给我泼脏水,我给你拼了!”

    两人跪得近,也就一人之隔,玉螺伸手就抓住了楚澜山的衣领使劲拉扯——

    “来人!快把这个罪奴给朕拖出去!”

    没等外面侍卫进来,莫北先一步拉住玉螺欲把人带走。玉螺却像厉鬼般缠住楚澜山,揪住楚澜山胸口衣服不放。

    楚澜山跪在地上,任由她胡乱拉扯。

    一团白色丝状物在纠缠中从楚澜山胸口掉出来铺在地上,名徽公主蓦地睁大眼睛,“慢着!”

    莫北退后,玉螺也停了下来。

    大梁帝盯着自己的女儿,“名徽,怎么了?”

    名徽公主捡起地上的手帕,盯着楚澜山,“大胆楚澜山!我给贵妃娘娘绣的百花簇麋鹿丝帕怎么会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