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暴风止息风息山，风息堡永生伯爵

    风息堡的吸血鬼家族，可不会轻易愿意放开这么多的难民，或者说是这么多的供血机器，圈养的血畜，苟活在风息山区的那那些难民们，如何生活下去的，其实真正靠的不是庄稼，贫瘠的风息山根本种不出多少庄稼，而是靠卖血换取粮食。

    世间最后一脉吸血鬼，是数百年前人类与吸血鬼的种族战争中因投靠人类而没有在战败中被灭族的那一支脉，作为存续，他们必须受到制约，自此他们是背负诅咒的吸血鬼，风息堡的吸血鬼伯爵家族不能为了吸血而杀人，而且获取的鲜血必须得到人的自愿，并非他人自愿放弃的鲜血对他们而言是致死的毒药，若因为吸血而直接导致他人死亡吸血鬼会瞬间自燃。所以在雷霆堡难民来之前，他们不得不付出高额价格，但当难民来之后，供过于求，这么多的血，这么多落难饥饿。都愿意为了生命的苟活，或者家人的生存和自愿卖血，竞争之下价格越来越低。

    世间最后一脉吸血鬼家族，原本只能维持些许成员，但在如此唾手可得的利益面前，这个家族的成员开始拼命扩张，吸血鬼新生儿和转化的吸血鬼开始与日俱增，没错，在合理合法的规则下与日俱增。又不是风息堡伯爵逼他们卖血的，是命运逼的，一管血，一周粮。吸血鬼没有杀死谁，他们只是利用合理合法的规则，获取自己的利益。

    而如今易安的到来，带雷霆堡的难民回家乡的宣言，已经直接预示着要拿走他们到手的利益蛋糕了，剥夺了他们所圈养的血牲，让吸血鬼家族的复兴成为泡影。

    在没有共同的利益面前，在自由相冲突的利益面前，是敌是友，似乎已经十分明朗。

    易安早已寄去了一封信，早已以首相的名义寄去了一封公函，想了已经到达了风息堡，到达了永生伯爵的手中。那个已经五百多岁了的八阶吸血鬼，不管欢不欢迎，都会迎来易安的造访，不管筹备不筹备，都会迎来王国代首相的巡查。

    谁若敢阻拦雷霆堡难民的离去，谁就是易安的敌人。谁要是夺走了风息堡圈养的血畜，谁就是吸血鬼的敌人。

    还在草创搭建的黎明营地，本来就引起了各方面利益相关者的关注，在无尽的长夜中始终有一双窥探的眼睛，盘旋在夜空之中，那是来自东面风息堡的一名吸血鬼。

    潜在的敌人总是令人不爽，窥视之下总是令人心生烦躁，绮娅总想一箭将他射下来，暴打一顿，雷布斯很想召唤骨龙，直接把他撕碎。

    但易安制止，新建的营地有什么秘密可言？让他看去，让他以为我们真的一穷二白吧，要不然如何能忽悠，如何能降低他们的警惕。如果他们真的以为我们只有这点东西，那就太好了。扮猪吃虎也是一种忽悠，让对手感受命运的戏弄。

    第二天一早，黎明时分。

    军营的搭建和驻防，全权交付于七阶初期骑士的高弗里和大奸商罗斯柴尔·拉丁提。易安、绮娅、雷布斯、福尔泰四人踏上了对风息堡不请自来的造访。

    以夜幕为底色，风暴席卷在上，山峦镇压在下，在风暴之中山峦之上的是一群细小的血眼黑鸦。这是风息堡伯爵家族的纹章，飘扬在风息山上风息堡的旗帜，风暴山峦黑鸦旗。

    风暴止息风息堡，无论是从南面的大海而来，还是东面的大海而来的风暴，终将都会在这里止步，风息山由此而得名。

    吸血鬼喜欢红色，也喜欢黑夜的黑，正如风息堡伯爵的城堡大厅，都是可见的红与黑的艺术，各式各样的艺术品装饰绝不重复，黑色的座椅上，八阶的吸血鬼睁正闭眼思索，黑色的座椅前，七阶的吸血鬼正在汇报昨夜的所见。

    猩红·尼古拉斯，八阶后期吸血鬼，五百岁的风息堡伯爵，又因为漫长的寿命被称作永生伯爵。生于野蛮，归于贵族，原本的吸血鬼种族野蛮血腥可怕，没有文化，没有礼仪，没有理智，毫无节制的掠夺他人的生命力化作自身进阶的阶梯，最终引来全世界种族的震怒与敌视，即使吸血鬼再难杀，隐藏的再好，逃逸的能力再强，终究也抵不过人类和其他种族的决心，以及吸血鬼内部的叛变。而猩红·尼古拉斯就是当初那一小支叛变吸血鬼的领袖，讨厌野蛮，讨厌无序，讨厌不可持续的掠夺，讨厌无知，讨厌无礼，猩红·尼古拉斯向往人类世界的生活，尤其是人类世界的贵族生活。他本就与原始的吸血鬼格格不入，他没有背叛吸血鬼，更没有背叛自己，没有背叛吸血鬼是因为世界上只剩他这一支吸血鬼了，还有什么背叛可言？没有背叛自己，是因为从小被人类所收养，长大的自己本身就是一个披着吸血鬼外衣的人类，心里是谁，才代表是谁？身体只是躯壳，灵魂才是自我。当他由人类贵族所抚养长大，再回归到吸血鬼的族群当中，他的格格不入，他的言传身教，他的魅力，影响了部分吸血鬼，在大战最关键的时刻，堡垒从内部被攻破，野蛮血腥毫无节制的吸血鬼，作为破坏世界平衡的因素被抹去了，留下的是文明归化接受诅咒制约的吸血鬼。猩红·尼古拉斯的功绩，为当时的人类大帝册封为伯爵，赐予了领地风息山。

    数百年过去了，猩红·尼古拉斯还是猩红·尼古拉斯，帝国却不再是帝国，在吸血鬼漫长的生命中，无数认识的人类都是过客哪怕是帝国，也是昨日云烟，因为始终无法突破九阶的桎梏，哪怕是在最动乱最有机会的年代，尼古拉斯吸血鬼家族依旧“与世无争”，没有九阶谈何野心，猩红·尼古拉斯也停留在八阶后期一百多年了，子嗣子孙也有了五十多，但这个五十已经是原本的风息堡所能承载的极限，毕竟在诅咒之下人的鲜血不是这么容易获得的。雷霆堡难民的到来。让猩红·尼古拉斯的野心有了一丝丝的波动，实力不够数量来凑，经过他的成本计算，通过这一些“圈养”的血畜，这数万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生意，所能承载的子孙的极限，足以达到了两百，繁衍，壮大复兴，吸血鬼是天然的暗夜之下的空军，可以承载夜空中的恐惧，野心开始滋长。

    数百年过去了，人们早已忘记了当初的吸血鬼种族是什么样的，只不过把今天的吸血鬼当做一些特殊能力的特殊癖好的人类罢了，虽然这个好食人血癖好让人觉得惊悚恐怖。

    鲜血·尼古拉斯，七阶后期吸血鬼，三百岁风息堡伯爵长子，风息堡第一继承人，洛林王国名誉子爵。昨夜窥探易安一行人的的吸血鬼。

    “他们之中，连一个八阶都没有，凭什么要夺走我们已经到手的血畜们，雷霆堡逃难而来而来的那些家伙，这些年要不是我们养活他们，他们早就死绝了，我们不会轻易放他们走的。是吧，父亲？”鲜血·尼古拉斯话语中带着太多的主观偏见，想刻意往某方面引导，

    “我们不能只考虑这一点，儿子，我们真正该考虑的是国王，如果只是一个八阶的国王，我们无需任何考虑，但那是一个九阶的国王，一个30岁的九阶国王代表着什么？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依附于人类而生存，不要因为一时的贪婪而迷失的眼睛，忘了自己真正的根基，作为国王刚刚任命新首相，一上任就马不停蹄的给我寄来了公函，我真正担心的只是那位陛下的心思。”猩红·尼古拉斯睁开了双眼，直视鲜血·尼古拉斯。

    “可是您就要这样子眼睁睁的看着我们这五年来新生和初拥转化的吸血鬼，活活饿死吗？没有了那些低价卖血的难民，我们风息堡可养不活这么多。”鲜血·尼古拉斯打出了他最大的牌。

    “你太偏激了，太高高在上了，儿子，从来不是我们养他们，而是他们养我们，当你有一天自主想通了这一点，尼古拉斯家族就可以交给你了，但你一天没有想清楚这一点，这一天就不会到来。”猩红·尼古拉斯话语中带着落寞与遗憾，“你先下去吧，一切等先见过那位年轻的要命的代首相再说吧，哪怕你也是几百岁的家伙了，也不能对这个二十出头的家伙失去贵族的礼仪，懂吗？筹备待客的事情去吧。”

    “我可不敢保证下面的崽子们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他们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鲜血·尼古拉斯说道，然后转身离去。

    “别指望我给你们擦屁股，当你们被那个家伙讹诈的时候，我可不愿意为你们交赎金或者赔钱。”老吸血鬼猩红·尼古拉斯说道。心中默念，为你遮风挡雨数百年，却只成了温室里的高傲花朵，不如跟着那个家伙一起出去闯荡经历风雨吧，多吃点亏吧，没准能多学点什么，那个叫做易安的小家伙，从信上的字里行间看来在那方面就是一个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