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元才是人类？
陈拟然听到火枭那残忍的回答，一时间气血翻涌，对着头顶的火枭怒吼道：“告诉我什么叫他妈的新的指令？”
为人类服务的‘火枭’似乎对陈拟然突如其来的怒火毫不介意，只是淡淡地说：“好的。”
只见那约莫60公分左右大小的棕褐色猫头鹰扑腾着翅膀，诡异到几乎没有气流声地飞到陈拟然前方。两个仿真的机械爪子敏锐地抓住岩床边，指尖甚至闪着寒光。
陈拟然吓得往后紧紧地靠住岩板，身体又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我只能接收由‘冯诺伊曼号’航天站发出的指令。‘元’拥有‘冯诺依曼号’的所有权限。每隔一段时间，冯诺依曼号就会来一次火星星轨。”立于床头的火枭说道。
“冯诺依曼号？”陈拟然。
“是的。”
“它不是属于航民吗？”
陈拟然心中大惊，作为眷古者的他自然很清楚‘冯诺伊曼号’是干嘛的。
那是一艘第二纪元中期‘远航派’通过利用焮矿的能力设计出来的全智能AI星际航空站。它是一艘‘复制型’空间站。终极目的是将地球的一切复制到其他星球。
具体的操作是：
首先：冯诺依曼号会根据地球的情况，实时更新数据库。
其次：当系统判定一个星球有可能成为人类第二个宜居星球时（那个概率通常是极低的，但是被设定成百亿分之一的概率）。星舰就会发射一套‘智能城市’降临该星球。
‘智能城市’中的机器人则会根据星球的特点采集资源，并尝试改造星球与补充星舰中的‘智能城市’。还有就是尽可能的利用本地资源就近复制一艘新的‘冯诺依曼号’，开启搜所新的星球进行投放。
那个过程极为漫长，当判定该星球的‘移居值’达到万分之一时。它将开始向地球申请‘生命转移’。
（移居值：冯诺依曼号独有的一种算法，即附和人类移民并居住的可行性。会根据不同的星体进行不同的估算。）
（生命转移：负责该星球的冯诺依曼号会根据情况向地球申请‘活体资源’，通常是一些有望生存下来的生物分子。）
最后：当星球的‘移居值’达到百分之一时，‘智能城市’将迎接人类的降临。
“冯诺依曼号的第一轮复制，就是在火星完成的。火枭基地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可以视作是它的‘智慧城’。”
“我不就是人吗？”陈拟然听到‘没有人’，心中的期待令自己有些心跳加速。
“这里的人很多。”火枭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陈拟然突然想到这里还有那些元民们。
“你可以跟我来看看。你有些特殊，但我不会干涉你在这里的行为。”
说完，火枭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飞过陈拟然的身边朝着洞口飞去。
随后，陈拟然的岩床也飞了起来，并没有调转方向，也随着火枭一起飞出了这个操控室。
出来后的瞬间，陈拟然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
火枭基地，这里简直就是火星上的古埃及。
从天空俯瞰地面。
一幢幢大小不一的金字塔约有三十来座。陈拟然猛然回头，才发现先前得操控室竟然是一个位于至高点的最大的金字塔。但是它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似乎是从一座山包中开凿出来的。
这使得这里的一切仿佛凭空从火星地底生长出来的一般。
数个湖泊，四周绿树茵茵，俨然一副太妃糖中的沙漠绿洲景象。
甚至，这里还修建了长城将这无比巨大的台地给包围起来。
即便陈拟然亲眼见过埃及的胡夫金字塔，也进过玛雅的旦达金字塔。
但不得不说，这里恢宏的视觉冲击是地球没有的。
毕竟相较于‘熟透’的地球，这里添加了一个无形的前缀：火星。
在高空乘坐岩床飞行的陈拟然，在赤褐色的天空之下感受着那撞击到自己脸上的颗粒感。这一切，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虚拟世界之中，就是在‘大元宇宙’之内，这一切都是‘元’通过次元仓模拟给自己的。
但随即就取消了那种念头。
他不是第二纪元那些顶尖的科学家，也不是第三纪元那些无知的‘全职’元民。‘元’让他穿梭于现实和虚拟之间，让他去见证那些人类的历史遗迹。他是什么什么都略知一二的‘眷古者’。
曾经，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脑海中留下了什么重要的知识，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离开了‘元’和人工智能能够活下去。
在地球，那一切都不重要，可是自从来了火星。想到之前在‘荧惑蛇巢’发生的一切，他冥冥中似乎明白‘元’为什么说‘眷古者’有存在的必要。
经历过蛇巢的煎熬，他觉得自己的本性是卑劣的，不负责任的，甚至他是拥有反社会人格的。
他虽然听了足够多的故事，但他始终不理解那些历史上的主角为什么会为了‘人类’的存亡而绞尽脑汁，甚至做出一些天人共愤的事情。
扶着飞行的岩床，看着地下那壮丽的‘火星文明’。
他这一刻突然领悟了：即便‘火枭基地’将这里打造得如此宏伟，但它们的根源依旧来自于人类。身为一个元民，他竟然理解了航民。
或许那一切都来源于历史上那些无比自大，无比傲慢，甚至试图与真正的神明肩并肩的无知伟人。
他有太多的疑问想去询问‘元’，但那些重要吗？
不重要，因为‘元’也只是人类造物而已。这一刻的感悟，与先前面对方胜利说的那些怨言不同。这一刻，他真正地感受到了为什么‘人’才能是主角。
他在这一刻甚至都不想成为一个神。
他只想成为一个伟人。
一个创造文明的短暂而辉煌的伟人，一个铭记于人类历史之中的伟人，一个在现实世界中创造属于自己的极端文明的‘无知的伟人’。
眼前再多的困惑都不重要，因为‘火枭’终归会解答这一切。
在虚拟世界中，什么都是他的。
他可以肆意妄为，‘元’也会配合着他表演。
但眼下的这一切，全都不属于他。
这一刻，无比复杂的情绪在脑海中此起彼伏，最终凝聚成两个字：忠诚。
————————————————————————————————————————
荧惑蛇巢：挖掘区
太攀蹲在扶梯处，思来想去都觉得已经不能再等方胜利了。
面对几乎无解的焮海，他无能为力。
如今有了‘小菜花’，他不得不赌一把。
他决定独自跑去生活区。
至于‘小菜花’，他只能选择让一切都交给命数。如果她跑进焮海，或者活活饿死在这里，只能说她确实跟先蛇会无缘。
太攀深吸一口气。
随后，一坨晶莹剔透地红灰色‘风滚草’朝着东边滚去。
当然，除了他，还有飞行的‘豆沙’以及数百根在空中摇曳飞行的‘蛇灯’。
他在哪里，蛇巢的灯光就在哪里。
那焮海在太攀的脚下，在灯光的照射中，泛起一阵阵转瞬即逝的涟漪。
太攀，也没有在意这些极为不重要的变化。
——————————————————————————————————————————
“这里真是无聊死了，一点乐趣都没有。”
“元啊，你能出来一下吗？”
“至少告诉我能做些什么嘛！”
王锦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蛇卵。
“你是元嘛？”
蛇卵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贴在天花板上盯着王锦儿。
“给我点装备啊，或者弄个超能力都行。再不济，来几个怪兽打一打也好。”
王锦儿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突然，她想到这浮出焮海的休息间有接近20个房间。自己不如去逛一逛。
走在钢铁长廊上，蛇卵悄无声息地跟着她。
王锦儿按下了一间房地开门按钮。
看着床上躺着的红人。
“你们是还没有传送过来的元民？”
王锦儿好奇的打量着，并用手碰了碰。
“好硬啊，丑不拉几的。”
“哎呀，好想回我的小元世界啊。那里被我打造得那么漂亮，我来这里干什么？”
“地球毁灭也跟我没关系啊！”
“真无聊。那太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咦，你们是NPC嘛？怎么胸腔还有起伏啊？”
“看来你们应该是NPC了，我得等你们醒来，然后你们再告诉我任务嘛？”
“天啊，真是一种折磨。”
“不过，开始就感觉怪怪的。终于想起来了，那种感觉叫痛感。为什么我那里会感觉好痛啊？”
“难道我这个角色有什么特殊的经历？”
“哎，何必呢？把痛感调得这么高，人不会死的话，不是更容易拯救地球嘛？”
“你们快点醒来安排任务吧！我真的会无聊死去。”
“算了，只能去找那个太攀了。真是难受，一想到那种感觉叫痛感，它就越来越痛。”
“我都感觉自己走不太动路了。”
王锦儿一边搓着下体，一边步履蹒跚的张开双腿，走到扶梯处，随即目瞪口呆。
此时，所有的蛇灯都已经随太攀离开。
偌大的空间一片寂静黝黑，仅有长廊内的灯光照出门框，射在扶梯上流到焮海中。
更射在了王锦儿光秃秃的脑袋上。
“太攀！”
“红西瓜老头！”
“坏家伙！”
“你有退出这里的方法告诉我呀！”
“怎么一个人就退出了啊？关键是还把灯给关了！”
“哎，算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咱们元民也没几个能为别人着想的。”
“真怀念我的地球和男宠们。他们都比元民们团结友爱。”
“大元宇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念叨完，王锦儿又慢慢走回了休息间。
“只能等你们这群NPC醒来了。”
“哎！”
——————————————————————————————————————————
焮海之下
方胜利的身体已经彻底如同镶嵌在红水晶之中的标本。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们几乎都已经填满了我的身体。’
‘但我竟然没有死亡。’
‘为什么我还有意识存在？’
‘我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它们。’
‘它们如...如...水？...它们就像水一般，无比轻柔地滑过我大脑皮层的每一条褶皱。但它们又填满了我的整个头颅。’
‘它们又想质地极端绵软的毛刷，在粉刷着我的头骨。’
‘我能感受到它们从我的耳膜穿过，但它们又填满我的整个耳蜗。’
‘它们在不停的穿过，却又处于一种填满的状态。’
‘我没感觉到它们在我体内留下了什么，但它们却已经滑进了我的每一个器官。’
‘我甚至能感受到，它们进入了我每一根汗毛的‘体内’’
‘但它们又并没有破坏我的任何器官。’
‘但我又能感受到它们已经进入了我的血管，甚至是我眼球上的血管。’
‘但那不是一种钻入的感觉，而更像是渗透进我的血管。’
‘它们毫无规律可循。’
‘这绝对不会是焮矿。’
‘不能按照常理来理解它们。’
‘它们是有行为逻辑的。’
‘它们在干什么？’
‘我的皮肤已经精疲力竭。’
‘我的皮肤在告诉我，它们拼死抵抗，但一切都毫无意义。’
‘液体？’
‘为什么没有温度的概念？’
‘对了，温度呢？’
‘从开始到现在，我和太攀，都没有在意过焮海的温度。’
‘这是为什么？’
‘当我们第一时间触碰它，我们想到它的特质，却都遗忘了它的温度。’
‘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它的‘温度’会消失？甚至是从我们身上，我们脑海中消失？’
‘为什么我们会遗忘如此重要的东西？’
‘它的目的不会是杀死我。’
‘那么它到底想干嘛？’
‘我身体的所有部位，只有皮肤还试图反抗。’
‘我的大脑已经被吓得晕死了过去，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的血液甚至都停止了流动。’
‘时间静止了?’
‘那我到底是在哪里思考这些问题？’
‘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成像的能力。’
‘我甚至都想不到它们是红色的，如水晶般的流体。’
‘它们先前在我‘脑海’中的样子，已经彻底在我脑海中消失。’
‘我能够记住的，仅仅只有，红色如水晶般的流体。’
‘但，我想不到。’
‘我的脑海里到底是什么？’
‘我也无法对我的身体发出任何指令。’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皮肤彻底放弃。谢谢你，我的皮肤。’
‘你已经尽力守住我最后的尊严了。’
‘但如今我们都已经无能为力。’
‘希望，你能感受到。’
‘我们，放弃吧。’
‘我不会再思考任何问题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本就不该再醒过来。’
为人类服务的‘火枭’似乎对陈拟然突如其来的怒火毫不介意，只是淡淡地说：“好的。”
只见那约莫60公分左右大小的棕褐色猫头鹰扑腾着翅膀，诡异到几乎没有气流声地飞到陈拟然前方。两个仿真的机械爪子敏锐地抓住岩床边，指尖甚至闪着寒光。
陈拟然吓得往后紧紧地靠住岩板，身体又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
“我只能接收由‘冯诺伊曼号’航天站发出的指令。‘元’拥有‘冯诺依曼号’的所有权限。每隔一段时间，冯诺依曼号就会来一次火星星轨。”立于床头的火枭说道。
“冯诺依曼号？”陈拟然。
“是的。”
“它不是属于航民吗？”
陈拟然心中大惊，作为眷古者的他自然很清楚‘冯诺伊曼号’是干嘛的。
那是一艘第二纪元中期‘远航派’通过利用焮矿的能力设计出来的全智能AI星际航空站。它是一艘‘复制型’空间站。终极目的是将地球的一切复制到其他星球。
具体的操作是：
首先：冯诺依曼号会根据地球的情况，实时更新数据库。
其次：当系统判定一个星球有可能成为人类第二个宜居星球时（那个概率通常是极低的，但是被设定成百亿分之一的概率）。星舰就会发射一套‘智能城市’降临该星球。
‘智能城市’中的机器人则会根据星球的特点采集资源，并尝试改造星球与补充星舰中的‘智能城市’。还有就是尽可能的利用本地资源就近复制一艘新的‘冯诺依曼号’，开启搜所新的星球进行投放。
那个过程极为漫长，当判定该星球的‘移居值’达到万分之一时。它将开始向地球申请‘生命转移’。
（移居值：冯诺依曼号独有的一种算法，即附和人类移民并居住的可行性。会根据不同的星体进行不同的估算。）
（生命转移：负责该星球的冯诺依曼号会根据情况向地球申请‘活体资源’，通常是一些有望生存下来的生物分子。）
最后：当星球的‘移居值’达到百分之一时，‘智能城市’将迎接人类的降临。
“冯诺依曼号的第一轮复制，就是在火星完成的。火枭基地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可以视作是它的‘智慧城’。”
“我不就是人吗？”陈拟然听到‘没有人’，心中的期待令自己有些心跳加速。
“这里的人很多。”火枭面无表情地说道。
“啊？”陈拟然突然想到这里还有那些元民们。
“你可以跟我来看看。你有些特殊，但我不会干涉你在这里的行为。”
说完，火枭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飞过陈拟然的身边朝着洞口飞去。
随后，陈拟然的岩床也飞了起来，并没有调转方向，也随着火枭一起飞出了这个操控室。
出来后的瞬间，陈拟然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无以复加。
火枭基地，这里简直就是火星上的古埃及。
从天空俯瞰地面。
一幢幢大小不一的金字塔约有三十来座。陈拟然猛然回头，才发现先前得操控室竟然是一个位于至高点的最大的金字塔。但是它几乎没有任何装饰，似乎是从一座山包中开凿出来的。
这使得这里的一切仿佛凭空从火星地底生长出来的一般。
数个湖泊，四周绿树茵茵，俨然一副太妃糖中的沙漠绿洲景象。
甚至，这里还修建了长城将这无比巨大的台地给包围起来。
即便陈拟然亲眼见过埃及的胡夫金字塔，也进过玛雅的旦达金字塔。
但不得不说，这里恢宏的视觉冲击是地球没有的。
毕竟相较于‘熟透’的地球，这里添加了一个无形的前缀：火星。
在高空乘坐岩床飞行的陈拟然，在赤褐色的天空之下感受着那撞击到自己脸上的颗粒感。这一切，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在虚拟世界之中，就是在‘大元宇宙’之内，这一切都是‘元’通过次元仓模拟给自己的。
但随即就取消了那种念头。
他不是第二纪元那些顶尖的科学家，也不是第三纪元那些无知的‘全职’元民。‘元’让他穿梭于现实和虚拟之间，让他去见证那些人类的历史遗迹。他是什么什么都略知一二的‘眷古者’。
曾经，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脑海中留下了什么重要的知识，也从来不觉得自己离开了‘元’和人工智能能够活下去。
在地球，那一切都不重要，可是自从来了火星。想到之前在‘荧惑蛇巢’发生的一切，他冥冥中似乎明白‘元’为什么说‘眷古者’有存在的必要。
经历过蛇巢的煎熬，他觉得自己的本性是卑劣的，不负责任的，甚至他是拥有反社会人格的。
他虽然听了足够多的故事，但他始终不理解那些历史上的主角为什么会为了‘人类’的存亡而绞尽脑汁，甚至做出一些天人共愤的事情。
扶着飞行的岩床，看着地下那壮丽的‘火星文明’。
他这一刻突然领悟了：即便‘火枭基地’将这里打造得如此宏伟，但它们的根源依旧来自于人类。身为一个元民，他竟然理解了航民。
或许那一切都来源于历史上那些无比自大，无比傲慢，甚至试图与真正的神明肩并肩的无知伟人。
他有太多的疑问想去询问‘元’，但那些重要吗？
不重要，因为‘元’也只是人类造物而已。这一刻的感悟，与先前面对方胜利说的那些怨言不同。这一刻，他真正地感受到了为什么‘人’才能是主角。
他在这一刻甚至都不想成为一个神。
他只想成为一个伟人。
一个创造文明的短暂而辉煌的伟人，一个铭记于人类历史之中的伟人，一个在现实世界中创造属于自己的极端文明的‘无知的伟人’。
眼前再多的困惑都不重要，因为‘火枭’终归会解答这一切。
在虚拟世界中，什么都是他的。
他可以肆意妄为，‘元’也会配合着他表演。
但眼下的这一切，全都不属于他。
这一刻，无比复杂的情绪在脑海中此起彼伏，最终凝聚成两个字：忠诚。
————————————————————————————————————————
荧惑蛇巢：挖掘区
太攀蹲在扶梯处，思来想去都觉得已经不能再等方胜利了。
面对几乎无解的焮海，他无能为力。
如今有了‘小菜花’，他不得不赌一把。
他决定独自跑去生活区。
至于‘小菜花’，他只能选择让一切都交给命数。如果她跑进焮海，或者活活饿死在这里，只能说她确实跟先蛇会无缘。
太攀深吸一口气。
随后，一坨晶莹剔透地红灰色‘风滚草’朝着东边滚去。
当然，除了他，还有飞行的‘豆沙’以及数百根在空中摇曳飞行的‘蛇灯’。
他在哪里，蛇巢的灯光就在哪里。
那焮海在太攀的脚下，在灯光的照射中，泛起一阵阵转瞬即逝的涟漪。
太攀，也没有在意这些极为不重要的变化。
——————————————————————————————————————————
“这里真是无聊死了，一点乐趣都没有。”
“元啊，你能出来一下吗？”
“至少告诉我能做些什么嘛！”
王锦儿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蛇卵。
“你是元嘛？”
蛇卵并没有给出任何反应，只是默默地贴在天花板上盯着王锦儿。
“给我点装备啊，或者弄个超能力都行。再不济，来几个怪兽打一打也好。”
王锦儿自言自语地说着话。
突然，她想到这浮出焮海的休息间有接近20个房间。自己不如去逛一逛。
走在钢铁长廊上，蛇卵悄无声息地跟着她。
王锦儿按下了一间房地开门按钮。
看着床上躺着的红人。
“你们是还没有传送过来的元民？”
王锦儿好奇的打量着，并用手碰了碰。
“好硬啊，丑不拉几的。”
“哎呀，好想回我的小元世界啊。那里被我打造得那么漂亮，我来这里干什么？”
“地球毁灭也跟我没关系啊！”
“真无聊。那太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咦，你们是NPC嘛？怎么胸腔还有起伏啊？”
“看来你们应该是NPC了，我得等你们醒来，然后你们再告诉我任务嘛？”
“天啊，真是一种折磨。”
“不过，开始就感觉怪怪的。终于想起来了，那种感觉叫痛感。为什么我那里会感觉好痛啊？”
“难道我这个角色有什么特殊的经历？”
“哎，何必呢？把痛感调得这么高，人不会死的话，不是更容易拯救地球嘛？”
“你们快点醒来安排任务吧！我真的会无聊死去。”
“算了，只能去找那个太攀了。真是难受，一想到那种感觉叫痛感，它就越来越痛。”
“我都感觉自己走不太动路了。”
王锦儿一边搓着下体，一边步履蹒跚的张开双腿，走到扶梯处，随即目瞪口呆。
此时，所有的蛇灯都已经随太攀离开。
偌大的空间一片寂静黝黑，仅有长廊内的灯光照出门框，射在扶梯上流到焮海中。
更射在了王锦儿光秃秃的脑袋上。
“太攀！”
“红西瓜老头！”
“坏家伙！”
“你有退出这里的方法告诉我呀！”
“怎么一个人就退出了啊？关键是还把灯给关了！”
“哎，算了，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咱们元民也没几个能为别人着想的。”
“真怀念我的地球和男宠们。他们都比元民们团结友爱。”
“大元宇宙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念叨完，王锦儿又慢慢走回了休息间。
“只能等你们这群NPC醒来了。”
“哎！”
——————————————————————————————————————————
焮海之下
方胜利的身体已经彻底如同镶嵌在红水晶之中的标本。
‘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们几乎都已经填满了我的身体。’
‘但我竟然没有死亡。’
‘为什么我还有意识存在？’
‘我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它们。’
‘它们如...如...水？...它们就像水一般，无比轻柔地滑过我大脑皮层的每一条褶皱。但它们又填满了我的整个头颅。’
‘它们又想质地极端绵软的毛刷，在粉刷着我的头骨。’
‘我能感受到它们从我的耳膜穿过，但它们又填满我的整个耳蜗。’
‘它们在不停的穿过，却又处于一种填满的状态。’
‘我没感觉到它们在我体内留下了什么，但它们却已经滑进了我的每一个器官。’
‘我甚至能感受到，它们进入了我每一根汗毛的‘体内’’
‘但它们又并没有破坏我的任何器官。’
‘但我又能感受到它们已经进入了我的血管，甚至是我眼球上的血管。’
‘但那不是一种钻入的感觉，而更像是渗透进我的血管。’
‘它们毫无规律可循。’
‘这绝对不会是焮矿。’
‘不能按照常理来理解它们。’
‘它们是有行为逻辑的。’
‘它们在干什么？’
‘我的皮肤已经精疲力竭。’
‘我的皮肤在告诉我，它们拼死抵抗，但一切都毫无意义。’
‘液体？’
‘为什么没有温度的概念？’
‘对了，温度呢？’
‘从开始到现在，我和太攀，都没有在意过焮海的温度。’
‘这是为什么？’
‘当我们第一时间触碰它，我们想到它的特质，却都遗忘了它的温度。’
‘它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它的‘温度’会消失？甚至是从我们身上，我们脑海中消失？’
‘为什么我们会遗忘如此重要的东西？’
‘它的目的不会是杀死我。’
‘那么它到底想干嘛？’
‘我身体的所有部位，只有皮肤还试图反抗。’
‘我的大脑已经被吓得晕死了过去，我的心脏停止了跳动。’
‘我的血液甚至都停止了流动。’
‘时间静止了?’
‘那我到底是在哪里思考这些问题？’
‘我已经完全没有了成像的能力。’
‘我甚至都想不到它们是红色的，如水晶般的流体。’
‘它们先前在我‘脑海’中的样子，已经彻底在我脑海中消失。’
‘我能够记住的，仅仅只有，红色如水晶般的流体。’
‘但，我想不到。’
‘我的脑海里到底是什么？’
‘我也无法对我的身体发出任何指令。’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皮肤彻底放弃。谢谢你，我的皮肤。’
‘你已经尽力守住我最后的尊严了。’
‘但如今我们都已经无能为力。’
‘希望，你能感受到。’
‘我们，放弃吧。’
‘我不会再思考任何问题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本就不该再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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