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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仓库重逢

    快要接近山顶的时候,大飞透过密林间隙仿佛看到前方隐约有灯光。于是停下来,用夜视仪观察,发现山顶有一处岗哨,哨所里有两个匪徒。一个正坐在椅子上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看着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另一个正举着望远镜观察周边情况。既然有电脑,那就应该有网络,如果能够侵入他们的网络,肯定能找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大飞打开头盔电脑语音系统,向机器人助手小希轻声说:“小希,搜索到他们的网络信号”,耳机里传来小希的回答:“请稍等。”五秒钟之后,小希回答搜索不到任何本地网络信号。大飞小心翼翼地匍匐前进,往哨所方向移动,当小希搜索到信号的时候,大飞才停下来。这时候距哨所已经非常近了,大飞只能纹丝不动的趴在地上。接下来的工作就看小希的了。小希开始紧锣密鼓的破解网络密码。大飞则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哨所。

    这时,面前的草丛中,突然弹起一个像鹅颈一样的黑影。大飞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条眼镜蛇。虽然隔着玻璃眼罩,大飞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恐惧。只见它颈部两侧的皮皱向外膨胀,蛇头前后微微摆动,时不时的吐出他的信子。显然是大飞的突然造访无意间激怒了他。这时候大飞真想跟他说一声对不起,可惜跟他语言不通。所以大飞只能尽量保持原地不动,以免再次激怒他。僵持了一会儿之后,眼镜蛇那昂起的头,开始慢慢降低高度,大飞也慢慢松了一口气,看来他马上就要离开了,大飞心想。但是,不巧的是,小希就在这个时候成功破解了网络密码。大飞玻璃眼罩上显示的画面也由刚才的破解界面突然变成了网络首页界面,而这个首页显示的是一条比眼前这条更加凶猛的眼镜蛇。这下彻底把眼前的眼镜蛇激怒了,他瞬间喷射出两股毒液打在大飞的玻璃眼罩上,紧接着张着大嘴扑咬过来。大飞的视线已经模糊不清,他这个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下意识的快速伸出右手反击,恰好抓住了蛇的颈部,这条眼镜蛇想卷曲身体缠住大飞的胳膊。大飞见势不妙,迅速将蛇向身后甩出去。回头看去,那条眼镜蛇被他扔到了身后的一棵大树上。为了防止掉下来摔伤,眼镜蛇快速的用身体缠住了一根粗大的树枝。大飞看他一时半会也下不来,赶紧叫小希从匪徒的防御系统里下载了一张地图,然后匆匆撤退,远离眼镜蛇和哨所。

    大飞来到山脊的另一端,俯瞰山下,结合地图,了解地形和各个建筑物的位置。眼前看到的这片建筑群与地图上绘制的基本一致。大飞仔细查看了地图,发现这个岛虽然面积不大,但是防守严密,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有一处防空导弹阵地,同时,岛上还遍布岗哨。建筑设施也相当完善,岛的中心位置是一片宫殿模样的主体建筑群,岛的西侧有一个机场,岛的东侧有一个码头,码头上还有两个大型船坞,码头的附近还有几个物资仓库。看起来这里貌似是一个废弃的军事基地。岛的南面是一片开阔的海滩,北面是一道新月形的山岭,也就是大飞现在所处的位置。这道山岭就像展开的双臂环抱着中心的那片主体建筑群。大飞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宝船的位置。他推测,宝船应该就在码头附近的仓库里。小希根据地图上标注的岗哨位置规划了一条最安全的路线。大飞根据小希的导航,沿着山脊朝东下山,摸向码头。

    来到山脚下,前方隔着一条环山公路,不远处就是货运码头,码头上除了有两名持枪匪徒在警戒,别无他人。有一大一小两艘货船停靠在岸边,船上空着没有装载货物。一辆巡逻车正沿着公路缓慢地巡逻警戒。大飞等巡逻车走远,麻溜的沿着公路在密林间向西穿行,往仓库靠近。到了第一个仓库附近,大飞观察一番,发现仓库的大门上画了一个超大的白色圆圈,里面写着阿拉伯数字1,门口有持枪匪徒站岗放哨,这就是地图上标注的一号仓库。大飞绕到仓库后面,从残破的窗洞望进去,里面没有开灯,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他麻利的从窗洞钻进去,发现里面都是一排一排的货架。他打开头盔的灯光,把亮度调到最低,借着微弱的灯光,在里面走了一圈,让他大开眼界。货架上摆满了各种型号的枪支弹药等武器装备和各种无线电通信器材及配件。再往里走,尽是一些大飞从未见过的高科技武器装备。在仓库最里边的角落里,一个没有窗的小隔间里还摆满了各种维修工具。这个仓库里的物资足以支撑一场小规模的战役。可惜物资虽然丰富,但是没有大飞想找的东西。

    于是,大飞悄悄溜到二号仓库,这个仓库虽然亮着灯,但是门口却没有守卫,保险起见,大飞还是绕到仓库后面。他一开始对这个仓库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因为没有人把守,意味着里面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当他看到里面的情景,他先是一阵惊喜,接着又是一阵失落。因为他第一眼看到了那艘宝船的残骸,但是船上是空的,所有的珍宝都已经被转移,只有一些珍贵的瓷器碎片和从海底带上来的淤泥,海藻和贝壳散落在地上。透过窗玻璃上残破的洞口,大飞仔细的打量着这艘古沉船。虽然它只是一艘空船,但是还是给大飞带来了强烈的震撼。没想到900年前的祖先们已经能够制造出这么大的船。虽然在海底沉睡了这么多年,依然能够从他身上看出当年的雄姿,一定要找回当年船上的货物,连船带货一起送回泉州,大飞心想。

    正当大飞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感觉刚才好像看到有一个黑影在船上跳动,他又扭过头来,仔细看过去,原来是一只浑身黢黑的鸟在残破的甲板上啄食。铁嘴,这是大飞脑子里蹦出的第一个念头。但是不可能啊,他现在应该在新加坡吉宝港口的那艘打捞船上或者码头上才对啊!再仔细看看,大飞让小希把头盔显示器上的画面放大,果然是铁嘴。他那标志性的钛合金嘴就是他独一无二的标识,大飞激动的差点要跳起来。他再次仔细观察仓库内部,确认里边没有安装监控探头后,他迅速爬上窗台,从窗洞钻进去。他让小希收起头盔,头盔自动折叠藏在后背。

    大飞露出了他的脑袋,轻手轻脚的来到古船边。爬到船上,一边搜索,一边轻声叫铁嘴,铁嘴。当他走到船身的中段,发现铁嘴正从一块残破的船板后面探出头来看着他。当铁嘴看清这就是大飞的时候,兴奋的拍打着翅膀飞到大飞肩上,拿脑袋在大飞的耳边蹭来蹭去。大飞把铁嘴捧到手里轻声对他说:“总算找到你了,我的宝贝,你的孩子们呢?”铁嘴仿佛听懂了大飞的话,朝身后轻轻叫了两声,两只小乌鸦从船板后面蹦蹦跳跳来到大飞面前,他们现在已经羽翼丰满了。“黑莓呢?”大飞急切的问道,话音刚落,他才想起来,铁嘴听不懂他的话。

    他对小希说,把我的话翻译给他,小希惊讶的反问道:“不是吧,飞哥,你的那个鸟语翻译程序还没经过测试呢?准确度到底怎样都不知道,敢用吗?”

    “碰碰运气吧,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大飞回答。

    小希只好打开翻译程序,把刚才大飞问的那句话翻译给铁嘴听。铁嘴听到从大飞的设备里传出来的电脑合成的鸟叫声,一开始被吓了一跳,不过幸好在播放第二遍时他仿佛听懂了。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听到别的物种发出的鸟语,虽然语气听起来有点怪声怪气的,但是他勉强能听出来,意思好像是在问,孩子他妈呢?铁嘴低声朝着大飞轻叫了几声,见小希没反应,大飞就问小希他说什么?小希支支吾吾半天,才完整的说出一句话,“哦,他好像是在说这次出门走的比较急,没来得及带上她。”大飞听完松了一口气,在家就好。

    这时候,窗外有一束灯光掠过,大飞这时候才想起来,光顾着高兴呢,还是得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大飞环顾了一下这个空旷的仓库,发现仓库角落有一个小房间,便带着铁嘴和两个孩子钻到小房间里。这个小房间里没有亮灯,漆黑一片,相当安全。大飞告诉铁嘴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让他和两个孩子呆在这里,不要出去,等事情忙完,再来接他们回家。铁嘴告诉大飞,他想跟大飞一起出去,说不定还能帮上他的忙。因为两个孩子已经长大,学会了飞行和觅食。这个仓库里的食物足够他们吃上好几天,所以自己没必要呆在这里陪孩子,而且他如果长时间的呆在这里,也会觉得很无聊。虽然铁嘴很想跟大飞一起去,但是他最终也没能说服大飞。正当大飞准备离开的时候,大飞的右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墙上的一个开关,头顶上一盏灯被打开,散发出微弱的灯光。借着这灯光,他发现这个小屋靠墙边的一处地板上好像有一块可移动的盖板,盖板上还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锁,看起来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打开过的样子。

    大飞推测这是个地下通道的入口,它会通向哪里呢?这引起了大飞强烈的好奇,他抽出双节棍,撬开那把锁,掀开盖板,下面果然有个地下通道。大飞决定下去一探究竟,说不定能顺着地道打入黑鲨的老巢。但是在这之前,他嘱咐铁嘴不要乱跑,照顾好孩子们,并关上灯,打开小房间的门,让铁嘴带着孩子们继续去古船上觅食。然后转身戴上头盔,打开灯光,钻入通道,盖上盖板,让小希检测通道里的氧气含量,检测结果氧气含量偏低,但是基本可以满足人体轻度活动需求。正当他准备朝通道深处走去时,头顶上传来敲击盖板的声音,听起来像是铁嘴在啄盖板,大飞不得不回过头来,推开盖板,露出脑袋,铁嘴衔着一块瓷器碎片,站在他的脑袋前面。看见大飞,铁嘴放下口中的瓷器碎片,朝大飞叫了两声。“翻译”大飞向小希说道。

    “你是不是在找这个?”

    大飞很吃惊,“你怎么知道?”

    铁嘴回答:“我猜的。”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大飞急切的问。

    “当然!”铁嘴骄傲的答道。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大飞说道。

    “你也没问啊!”铁嘴回答。

    大飞改变主意,又从地道里爬上来。关上小屋的门,在小屋的中央投射出小希下载的那张地图,大飞想让铁嘴指出文物存放的位置。铁嘴让他们稍等,然后走出小屋,从仓库的窗口飞了出去。五分钟以后又飞了回来,用他那只大尖嘴在地图上给大飞指出了位置。那是主体建筑群中偏东南方向的一栋体量较大的建筑物,地图上标注名称为九号楼。大飞让小希在地图上做了标记。

    然后又让小希投射出他在船上和特使谈话的画,问铁嘴有没有见过这个人。铁嘴说在船上见过,但是来到这个岛上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他是谁?”铁嘴问。

    “联合国特使”大飞回答,“他跟我们一样,也是来保护这批文物的。”

    大飞接着推测说:“他肯定被关押在这个岛上的某一栋建筑物里,救他出去是我此行的第二个任务。”说完,大飞低头看看脚下的地道,心想,这个地下通道可能会串联起很多座建筑物,没准也能通向九号楼。但是一旦进入地下通道,就会迷失方向,复杂的地下通道,甚至像迷宫一样,所以有必要摸清这个地下交通体系的结构,这样也许能更快更安全的到达九号楼。大飞开始考虑,刚才遇到的第一个仓库在东侧,脚下这个通道又是东西走向的,那么,顺着这个通道往东走,肯定能走到第一个仓库。那里有他需要的所有东西。想到这里,大飞带着铁嘴和两只小乌鸦钻进通道,顺着通道往东走去。

    没走多远,果然遇到了一个楼梯。大飞爬上去,但是盖板打不开。大飞脱掉一只飞行靴,切换为切割模式,飞行靴瞬间变成了一台火焰切割机,喷出一圈蓝色高温火焰,三秒钟切出一个圆形的洞口。盖板外面的一把生锈的铁锁同时被融化。推开盖板,上来后发现,这正是刚才他看到的那个维修间。推门出去,满仓库的装备,随便挑选。大飞找了几个最小号的定位追踪器和一些配件,回到修理间,做了一个脚环和一个灯珠,套在铁嘴的一只脚上。他要求铁嘴在地下通道里飞一圈,这样它的飞行轨迹就会在小希的电子地图上呈现出来,这个轨迹就是地下通道的体系图。根据这个体系图,就可以轻松地设置导航路线,从而利用地下交通体系神不知鬼不觉的快速到达想去的任何一栋建筑物。但是铁嘴觉得他的两个孩子更擅长执行这样的任务,因为他们的体型更小,更适合在狭小空间里灵活飞行。大飞看到两只小乌鸦非常积极的争取,就做了第二只脚环和灯珠,每人一个。调试信号正常后,两只小乌鸦迫不及待地钻进地道飞了进去。

    漆黑的地道里,两只灯珠发着微弱的绿光,远远看去,像两只萤火虫。在小希投射出的地图影像上,两个红点拖着长长的轨迹开始在地图上描绘出这个地下通道。只见这两个红点时而分开,时而合并,在地图上快速移动。半个小时以后,整个地下通道的样貌在地图上完整清晰的呈现出来。正如大飞预料的那样,这个地下通道几乎把这个岛上所有的大型建筑物一个不落的串了起来,包括九号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