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记忆（三）
“慕海？”冬魄惊叫道，显然谁都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只见慕海快速地往上跑去，不久传来一声关门的巨响，在深夜的走廊上显得尤其明显，宇洋都被吵醒，从房间里出来询问出了什么事，安抚受惊的儿子再次睡下，她来到慕海的房间门口，尝试与女儿解释，结果可想而知，门被反锁了不说，甚至还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声音，拒绝任何沟通。
默默流下眼泪的冬魄，转身看到走廊那端的男人，他逆光站在楼梯的边缘，眼神愧疚地盯着她，两人相视且静默了一会儿，拉长的身影渐渐开始扭曲，忽然间天旋地转，顶灯棱镜的光耀照射到她眼中，似乎一切都倒转了过来，等她再次回神，发现自己孤身一人站在走廊上，呼出的空气都感觉凝结住了。
幸好不久她又能自主动活动，伸手擦了擦眼泪，内心还是混乱一片，原本只是好奇，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番景象。嘴唇上的余韵似乎还未消失，相比之前唯一有过的经验——那种蜻蜓点水的短暂接触，这种长时间的纠缠，并充斥着复杂、说不清楚的情绪的亲吻，完全是一种陌生的体验。
阿萨居然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情史，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可能……那男人实在和冬晋阳长得实在太像了，又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简直就是完美的代替品吧？嗯……那么，那个男的到底是谁呢？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又开始红了，幸好只是记忆而已，她安慰自己道，假如和冬飓这样对峙，她肯定会先把他撂倒，然后赶紧离开现场吧？
摇了摇头，把纷乱的歪点子从脑袋里赶走，集中注意力回到正事上来，她端正态度，仔细回想起的那个男人的长相与衣着，似乎除了和冬晋阳有几分相似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可是……，她总觉得这人和冬飓有些什么联系，但肯定和那些暧昧的事情无关，……到底是什么呢？
越想越是头疼，这种需要推理的事情实在太费精力了，要是冬启迪在就好了，他肯定马上就能发现异常，唉——不知道慕海之后如何了。
就像能读出她的想法一样，四周的环境又开始变化了，室内的光开始转冷，天色逐渐亮了起来，紧接着四周的墙纸开始褪色，走廊上的摆设纷纷变换样貌，慕海的门牌也从简单的拼音字符变成自制涂鸦，直到停在用荧光绿涂着‘禁止进入’的海报前，其中流行歌手的脸被切分开来，露出赤红的双眼盯着她。
冬魄被那双眼吓了一跳，不小心用手按了上去，似乎想要遮住那种不安地凝视，没想到却把门给推开了。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而来，大量的白烟倾泻而出，她捂住口鼻，见那雾气中伴随着忽明忽暗的绿光，等雾气逐渐消散后，映入眼帘的是占了一大半空间的圆形薄膜罩，里面包裹着几十个蛋形的设备，最小的只有鸽子蛋大，最大的却有半人高，它们错落有致地立在矮桌上，外壳闪烁着绿莹莹的光。
见里面并没人，她猜想慕海一定是着急出去，门都没有关严实吧。
犹豫了一会儿，好奇心还是驱使她来到罩子前，刚接触到薄膜罩的边缘，感觉有一股外力挡住了自己，无法再前进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迎面而来，她盯着那薄膜看了一会，发现这很像阿萨的治疗舱，只不过材料要轻薄一些，如果找不到开口的话，很难依靠蛮力进入——它会制造一种磁场，防止外力干涉内部的情况。
“你怎么进来的？”她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责怪道。
一听到这声音，冬魄就进入了某种演出状态，熟悉的感觉告诉她，又要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了。
回头一看，苗条消瘦、被拉高了几寸的慕海映入眼帘，她一身宽松的奇装异服显得更加瘦削，头发被染成渐变绿，右边被剃得非常短，露出耳朵上一排长长的黑色耳环，墨绿色的嘴唇像中毒了一样，而那眼睫毛长得似乎能夹死苍蝇，就连她的眼睛也变了颜色，眼白变得漆黑，而瞳孔发着暗红的眩光，整个脸上夸张的妆容更不用说，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表情是否真的冷落冰霜。
“门没关……我只是进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整理下的。”冬魄有点不自然地回道，显然被她的妆容吓了一跳。
“不需要。”她冷淡地回答，但声调比之前低了许多。
“嗯，你……这是去参加化妆聚会啊！我怎么没见到宇洋……也打扮起来。”镇定下来后，她见慕海如此态度，便马上转移了话题。
“哼——私人聚会关他什么事。”慕海低估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直径走向衣柜，在里面翻找出一顶黑色的蕾丝帽子，站在镜子前摆弄着造型。
“这是模仿的哪个角色啊，看上去挺……特别的，呃……你试着往那边戴戴，不……另外一边……”
“我知道！”
“好的，好的，嗯……车库有你的新快递套盒，才送到的。”
“先放着吧。”慕海随口回答道，她戴好帽子就离开了房间，出去后，一脸不耐烦地等在门口，假装检查那修长的黑色美甲是不是有瑕疵，脚还不停踩着地面，但眼睛却始终不曾与冬魄有什么交汇，完全不想再与她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好，好吧。”冬魄尴尬地笑了笑，磨蹭地出了房间，她一直盯着身高快和自己齐平的女儿，还想找些什么其他的话题。
可慕海一把关上了门，确认了好几次门被关严实了，才从冬魄的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冲到楼下。
冬魄跟上她的脚步来到楼梯口，但并没有下楼，只藏着身影往下看。
只见慕海已经打开了大门，外面站着一个打扮差不多的男孩子，他身材高挑，短发被染成渐变色黄，脸上带着银色的舞会面具，看不出长相，慕海取笑过他的扮相后，两人斗了几句嘴，随后便相拥在了一起，如胶似漆地亲吻了很长时间，直到她与楼上的冬魄对上了眼，显然她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眼神里有种故意的挑衅，不久，她便大方地牵着那男孩的手离开了。
冬魄彻底傻眼了，在她能恢复正常行动之后，立刻跑下楼往窗外窥探，可不知怎么的，外面除了绿油油的草皮之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可能阿萨并没有在追上去看，所以这段记忆就到此为止了……好吧，她压根没想到慕海会是变成这样！或许……是发脾气的时候有几分相似，所以阿萨才会误认为自己能和她成为朋友吧？看看那身装扮啊！这是参加什么聚会才要打扮成……一个魔鬼呢？简直无法理解！
想到这里，冬魄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大概被阿萨刚才忧郁的心情所影响，浑身的不自在，大口地深呼吸了几口气，她四下走了一会，想分散下注意力。
来到客厅后，她发现这里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原先活泼的青绿色窗帘被换成深紫色，地毯也换成了深红色，玩具都收了起来，摆上了一些古代花瓶和雕像，四处整理得井井有条，气氛优雅怡然，但也充满沉闷的气氛。
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发着呆，心里却还在想慕海与阿萨之间的矛盾。
没可能因为那个男人怄气这么长时间吧，感觉都过去五六年了，难道是……失去父亲之后的过度悲伤，所以换了一个人？还是简单的青春叛逆期呢？中间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一下给跳了这么远，唉……这样体验记忆真有些不靠谱啊。
只见慕海快速地往上跑去，不久传来一声关门的巨响，在深夜的走廊上显得尤其明显，宇洋都被吵醒，从房间里出来询问出了什么事，安抚受惊的儿子再次睡下，她来到慕海的房间门口，尝试与女儿解释，结果可想而知，门被反锁了不说，甚至还传出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隔绝了与外界的一切声音，拒绝任何沟通。
默默流下眼泪的冬魄，转身看到走廊那端的男人，他逆光站在楼梯的边缘，眼神愧疚地盯着她，两人相视且静默了一会儿，拉长的身影渐渐开始扭曲，忽然间天旋地转，顶灯棱镜的光耀照射到她眼中，似乎一切都倒转了过来，等她再次回神，发现自己孤身一人站在走廊上，呼出的空气都感觉凝结住了。
幸好不久她又能自主动活动，伸手擦了擦眼泪，内心还是混乱一片，原本只是好奇，没想到却看到这样一番景象。嘴唇上的余韵似乎还未消失，相比之前唯一有过的经验——那种蜻蜓点水的短暂接触，这种长时间的纠缠，并充斥着复杂、说不清楚的情绪的亲吻，完全是一种陌生的体验。
阿萨居然有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情史，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可能……那男人实在和冬晋阳长得实在太像了，又在她最脆弱的时候出现，简直就是完美的代替品吧？嗯……那么，那个男的到底是谁呢？
一想到这里她的脸又开始红了，幸好只是记忆而已，她安慰自己道，假如和冬飓这样对峙，她肯定会先把他撂倒，然后赶紧离开现场吧？
摇了摇头，把纷乱的歪点子从脑袋里赶走，集中注意力回到正事上来，她端正态度，仔细回想起的那个男人的长相与衣着，似乎除了和冬晋阳有几分相似之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可是……，她总觉得这人和冬飓有些什么联系，但肯定和那些暧昧的事情无关，……到底是什么呢？
越想越是头疼，这种需要推理的事情实在太费精力了，要是冬启迪在就好了，他肯定马上就能发现异常，唉——不知道慕海之后如何了。
就像能读出她的想法一样，四周的环境又开始变化了，室内的光开始转冷，天色逐渐亮了起来，紧接着四周的墙纸开始褪色，走廊上的摆设纷纷变换样貌，慕海的门牌也从简单的拼音字符变成自制涂鸦，直到停在用荧光绿涂着‘禁止进入’的海报前，其中流行歌手的脸被切分开来，露出赤红的双眼盯着她。
冬魄被那双眼吓了一跳，不小心用手按了上去，似乎想要遮住那种不安地凝视，没想到却把门给推开了。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而来，大量的白烟倾泻而出，她捂住口鼻，见那雾气中伴随着忽明忽暗的绿光，等雾气逐渐消散后，映入眼帘的是占了一大半空间的圆形薄膜罩，里面包裹着几十个蛋形的设备，最小的只有鸽子蛋大，最大的却有半人高，它们错落有致地立在矮桌上，外壳闪烁着绿莹莹的光。
见里面并没人，她猜想慕海一定是着急出去，门都没有关严实吧。
犹豫了一会儿，好奇心还是驱使她来到罩子前，刚接触到薄膜罩的边缘，感觉有一股外力挡住了自己，无法再前进了，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迎面而来，她盯着那薄膜看了一会，发现这很像阿萨的治疗舱，只不过材料要轻薄一些，如果找不到开口的话，很难依靠蛮力进入——它会制造一种磁场，防止外力干涉内部的情况。
“你怎么进来的？”她背后一个冰冷的声音责怪道。
一听到这声音，冬魄就进入了某种演出状态，熟悉的感觉告诉她，又要失去身体的控制权了。
回头一看，苗条消瘦、被拉高了几寸的慕海映入眼帘，她一身宽松的奇装异服显得更加瘦削，头发被染成渐变绿，右边被剃得非常短，露出耳朵上一排长长的黑色耳环，墨绿色的嘴唇像中毒了一样，而那眼睫毛长得似乎能夹死苍蝇，就连她的眼睛也变了颜色，眼白变得漆黑，而瞳孔发着暗红的眩光，整个脸上夸张的妆容更不用说，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表情是否真的冷落冰霜。
“门没关……我只是进来看看……有什么需要整理下的。”冬魄有点不自然地回道，显然被她的妆容吓了一跳。
“不需要。”她冷淡地回答，但声调比之前低了许多。
“嗯，你……这是去参加化妆聚会啊！我怎么没见到宇洋……也打扮起来。”镇定下来后，她见慕海如此态度，便马上转移了话题。
“哼——私人聚会关他什么事。”慕海低估一声，看都没看她一眼就直径走向衣柜，在里面翻找出一顶黑色的蕾丝帽子，站在镜子前摆弄着造型。
“这是模仿的哪个角色啊，看上去挺……特别的，呃……你试着往那边戴戴，不……另外一边……”
“我知道！”
“好的，好的，嗯……车库有你的新快递套盒，才送到的。”
“先放着吧。”慕海随口回答道，她戴好帽子就离开了房间，出去后，一脸不耐烦地等在门口，假装检查那修长的黑色美甲是不是有瑕疵，脚还不停踩着地面，但眼睛却始终不曾与冬魄有什么交汇，完全不想再与她多说一句话的样子。
“好，好吧。”冬魄尴尬地笑了笑，磨蹭地出了房间，她一直盯着身高快和自己齐平的女儿，还想找些什么其他的话题。
可慕海一把关上了门，确认了好几次门被关严实了，才从冬魄的身边擦身而过，头也不回地冲到楼下。
冬魄跟上她的脚步来到楼梯口，但并没有下楼，只藏着身影往下看。
只见慕海已经打开了大门，外面站着一个打扮差不多的男孩子，他身材高挑，短发被染成渐变色黄，脸上带着银色的舞会面具，看不出长相，慕海取笑过他的扮相后，两人斗了几句嘴，随后便相拥在了一起，如胶似漆地亲吻了很长时间，直到她与楼上的冬魄对上了眼，显然她一点也不担心被发现，眼神里有种故意的挑衅，不久，她便大方地牵着那男孩的手离开了。
冬魄彻底傻眼了，在她能恢复正常行动之后，立刻跑下楼往窗外窥探，可不知怎么的，外面除了绿油油的草皮之外，一个人影也没有。
可能阿萨并没有在追上去看，所以这段记忆就到此为止了……好吧，她压根没想到慕海会是变成这样！或许……是发脾气的时候有几分相似，所以阿萨才会误认为自己能和她成为朋友吧？看看那身装扮啊！这是参加什么聚会才要打扮成……一个魔鬼呢？简直无法理解！
想到这里，冬魄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大概被阿萨刚才忧郁的心情所影响，浑身的不自在，大口地深呼吸了几口气，她四下走了一会，想分散下注意力。
来到客厅后，她发现这里已经和之前完全不同了，原先活泼的青绿色窗帘被换成深紫色，地毯也换成了深红色，玩具都收了起来，摆上了一些古代花瓶和雕像，四处整理得井井有条，气氛优雅怡然，但也充满沉闷的气氛。
她坐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灯发着呆，心里却还在想慕海与阿萨之间的矛盾。
没可能因为那个男人怄气这么长时间吧，感觉都过去五六年了，难道是……失去父亲之后的过度悲伤，所以换了一个人？还是简单的青春叛逆期呢？中间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一下给跳了这么远，唉……这样体验记忆真有些不靠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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