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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楔子

    序

    世人只知逍遥游,不知何为真逍遥。

    问求仙师何处有,一厨一钓淮河上。

    迎客松下双童子,白州城内员外郎。

    姑苏桥下老疯子,佛堂后庭一和尚。

    国子监中老儒生,南朝龙庭太上皇。

    雁门关里西北望,漠北横河有贪狼。

    前尘往事皆已了,今朝风流少年郎。

    南朝刘宋年间,天下大乱,兵戈四起。百姓流离失所,怨声哀道,朝堂之上百官人人自保,皇子之间勾心斗角,同室操戈,互相残杀。祖帝始料未及。最终心灰意冷,不问世事。前四二二年,祖帝崩,谥号武帝,葬于初宁陵。四二四年,三皇子刘义隆继位,年号元嘉。

    洞庭湖,古称云梦、九江和重湖,处于长江中游荆江南岸,洞庭湖之名,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因湖中洞庭山(即今君山)而得名。自古就是隐士喜居之所,今日湖面微波粼粼,蓝绸子般的湖水一直伸到远处的深山里,淡淡的雾气笼罩在湖面之上,隐约间湖面上有只小船,坐着一个钓叟。一阵清风吹过,湖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人,背着口铁锅,叼着根旱烟枪,吧唧吧唧的抽着。烟雾翻腾着,湖面的雾仿佛跟着大了几分,越发看不到两人的身影。这人又抽了几口率先打破沉默,说:老钓头,百年过去了,祖帝辞世,天下大乱,江湖动荡,还记得当年大家一块定的约定吗?时间快到了,准备准备吧,我们也要出发了。逍遥游逍遥游,这次也该见分晓了。那钓叟仿佛没听到来人的话还是一动不动端坐在那,这时,鱼钩动了一下,只见老者轻抬鱼竿,顺着鱼线望去,一尾金色锦鲤在鱼钩那端活蹦乱跳,钓叟把鱼放入鱼篓,动了动嘴唇说道:慌什么,都一把年纪了,赶着去投胎啊,吃完这顿再走,这尾锦鲤我都在这等了十天了,一般人还没这口福呢,老锅头,咱们多久没见了,正好尝尝你的厨艺有没有生疏,我这还有两瓶桃花酿,这可是从桃花坞那个老鬼那讨来了,今天咱们俩刚好喝一个。老锅头听了没在说什么,放下铁锅,也没见他生火烧水,猛吸一口烟,对着铁锅轻轻吹了口气,烟枪口的火星轻飘飘的到了锅底,倏然间锅底一片通红,又见他伸手一抓,一个水团洒向锅里,又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些佐料放入锅中,抽出一把厨刀对着锦鲤挥了一刀,把鱼放进锅中,一会船上传来了阵阵香气。两个老翁席地而坐,一会的功夫锅里就见底了,老锅头喝完最后口酒吧唧吧唧嘴,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这桃花酿的味道没变啊。而我们却老了。老钓头哼了一声,说道:老锅头,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纪了,还学那些个书生在那感慨,我都替你丢人。头顶传来一声鸽叫,钓叟伸手接过鸽子,解下鸽子脚上的小竹筒,取出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三个字兰陵渡,钓叟抬头对着抽着旱烟的老汉说:老锅头,老地方。老锅头听完磕了磕旱烟枪说:你先走吧,三日后老地方见,我去见一下家里那几个娃娃,这一去不知是生是死,总要把家里的事安排一下。说完不待钓叟回话一脚踏出水面,在看去人已经越飘越远,两三步已经消失在远处的山林间,眨眼间已经看不到身影。钓叟收回视线也不见划船,小船就朝着远方游去。湖上雾气越来越大,一片寂静,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山林间只剩下几只小鸟的叫声划过湖面,然后又变的无声。

    同一时间迎客松下的小亭里两个小童子在下棋,青衣执白,黑衣执黑,只见这青衣少年脸如桃杏,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之姿,瞳仁灵动,可爱万分。黑衣少年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淡紫色的眼眸里藏着清冽与魅惑,眼角轻佻,仿若花色,稍不注意,就能勾人魂魄,美到极致。棋局正下到胶着的时候,一声鸽叫打断了两人的思路,青衣接下鸽子打开竹筒跟两个老者的碰到的情况一样,一张纸条上也是那三个大字,兰陵渡。青衣叹了口气,说:兄长,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还是躲不过啊。黑衣说道:都是命,弟弟,咱们走吧,可怜了这盘棋局,下了十年还是没分出胜负,如果有机会咱们回来在一决高下。两人眼中的沧桑和童稚的外表格格不入偏偏又出现在两人身上,也是奇怪。不见两人有何动作,眨眼间已到山脚下朝着远方行去,小亭里一阵风吹过,如果这时有人在小亭就会看到,两个人的影子慢慢淡去。

    同一时间远在白州城的一户姓贾的员外,给家人交代了一下要好生看好家,一个人默默朝城外走去,姑苏城外的一个老疯子被一声鸽叫吵醒,意犹未尽的大骂道:别叫了,再叫就拿你炖汤喝了,我老叫花好几天都没吃肉了。说完伸手掏了掏自己怀中拿出一个虱子放到嘴里,挪了挪身子,嘟囔道:特娘的,催命的来了,我老叫花走了走了。话一说完就看不到人影了,仿佛这姑苏城从来都没来过这一号人一样。佛堂后院的厅堂里有个和尚道了一声阿弥陀佛,对一旁的小沙弥说道:你一会告诉师弟就说我慧觉去了,不用挂念,好好研习佛经,争取早日修成大乘佛法。国子监中一个老儒生,一早就站在大树下看着树上的树叶,一动不动眼看已是晌午,一个白衣青年也在旁边站着,只见这青年乌黑的长发一泻而下,很是奇怪,寻常男子披头散发,总免不了要带几分疏狂的味道,可他这样反而清雅以极,全无半分散漫,直让人觉得天底下的英俊男子合该似他这般披散着头发,才称得上是美男子。老者突然说了一句话:看懂了吗?青年咧了咧嘴说:看懂了也没看懂。老者听了这句话,仰天大笑说道:那就继续看,什么时候看懂了你就学成了,吾道不孤啊。青年撇了撇嘴说:早去早回啊,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再回头看去,哪里还有老者的身影,仿佛刚刚没有人站在那里一样。

    初宁陵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个地方了,陵旁有间茅草屋,一个老者像往常一样在默默的打扫着这条道路,除了祭祖这里平时无人出入,老者长相普通,是那种放在人群里都会被人遗忘的人,老者擦了擦汗,放下扫帚,自言自语道:老喽老喽,不比当年了,看来已经过了太久,已经没人记起我的名字了,摸了摸身边那匹老马,说道:老伙计,辛苦你了,再陪我走一遭吧。那匹老马用头蹭了蹭老者,老者骑上老马,慢悠悠的走出山道,向前走去。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从雁门关外望去,旌旗猎猎,兵戈林立,一股肃杀之气萦绕在关口久久不能散去,城墙之上站着一个老者,虽是老者,却精神抖擞,身材魁梧,和旁边的将士对比如若一个小巨人,他就是雁门关的一座大山,战神西北望,因为他的存在,关外的胡人也只能对中原的良田美酒,佳人美玉望而兴叹,不敢逾越一步。今日老者已经站在这里半天,随后对身边一个白袍小将说道:文玉,老夫要出去一趟,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三军暂时由你接管,不要放松警惕,时刻保持备战状态。白袍小将上前一步道:末将领命。老者又摸了摸墙上的青砖,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走下城墙,走进关内向远方走去。

    漠北地处关外,土地贫瘠,黄沙遍地,一阵风过,连蓝天都被遮挡在这片风沙之下,在这种残酷的环境里,居住着一群人。他们便是胡人。祖祖辈辈都想踏入中原,享受良田,为了生存,他们在与大自然抗争着,他们的首领叫贪狼。阿大,你叫我什么事。在王帐之中,有个少年跪地朝着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说道。男人没有转身,对他说:耶律颜赤,阿大要出趟远门,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要维护好部落秩序,你已成年,就当是对你的磨炼吧。少年抬起头,右手捶胸道:绝不辜负父皇使命。男人没有回话,走出王帐,走向关内的方向,很快就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