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见鬼
秃~~砰!
尖锐但不刺耳的刹车声，以及其后伴随的撞击闷响，瞬时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正值夜幕初降，天光还在，路灯未亮，放眼望去，世界已然褪了色彩。
路口一侧，车祸发生的地方，能模糊看见一个被撞的倒霉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倒霉蛋确实倒霉，他死了，死因嘛：车来了，他也来了，互相看见了，都刹车了，晚了。
半月东升，人魂西去，这不是小事，即使再冷淡的路人，也会看上两眼，分析一下出事的原因，心中有个谱，默默表个态。
比如说：看，这就是闯红灯的下场！
这么义正辞严的话，只是想想，都充满了犀利的警示意味。
只不过，这次的事故没能那样深刻的教育他们。
这次车祸，是一辆单排小货车自东而来，在路口右拐往北，而被撞的电动车自北而来左转向东，准备到非机动车道逆行，跟红绿灯关系不大。
当然，这跟路人关系更不大，大家该走走，该停停，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今日此时此地的主角，两轮电动车车主，还躺在地上不嫌凉，至于旁边打电话，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慌愤的货车司机，冷汗都下来了。
死者名叫高志方，性别男，今年34岁，事发时，刚从上班的地方出来没多久，还没到家呢，这就上了天。
今夜，他并非没戴头盔，但是两轮的，被四轮撞，运气不好，磕碰到要害，也只能被迫离世。
撞击发生的那一刻，高志方也是悔恨交加、恐惧相随，在摔飞后感觉着碰撞的力度和部位，最先想的，就是掏出手机，给家里发信息：娘，我可能回不去了！
只是，想归想，现实不允许，他动不了了。
那会儿，身体多处麻木疼痛，记得当时还睁着眼，眼前是黑乎乎的地面，本想用胳膊撑着坐起来，胳膊却不听使唤。
想蹬蹬腿，却没有力气，高志方心中惊惧：要完...卧槽槽槽疼...！
随即他就晕死了过去。
这几天心情不好，还加班，天都黑了，谁知道就车祸了，本就糟糕的生活，这下完了。
恩...怎么还没完？
我记得脑子里黑一次了，没死？
高志方记得，自己被撞了，感觉不妙，想报个信留个言，却止步于想的时候，很快就有剧痛涌来，痛到麻木，意识一懵，就啥也不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回事？
晕了又醒了？好吧，没死也好。
高志方自我安慰着，心有余悸，都怪自己不想等红灯过去再到马路对面，心急那半分钟，也怪自己逆行不看转弯车，现在惨了...咱就说，心情不好容易倒霉。
一通自我检讨，又想到这次事故之后不乐观的连锁反应，悲哀的情绪汹涌而出。
虽然没死，终究是出了事。
片刻，高志方强行压下心伤，鼓起勇气感知身体的情况，准备迎接可怕的疼痛，但是，感官传来的空虚反馈却令他费解。
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似乎全身麻木无力，眼皮都睁不开。
唔，身体有点胀...
过了一会，胀的感觉还没消失，高志方眼前出现了光亮。
也是此刻，他找到了自己眼睛的位置，但是他不敢尝试睁眼，因为那光，就像是把很亮很亮的灯泡放在了他眼前，很是刺目。
两种不适的感觉持续着，时间或许过了很久，讨厌的光首先逐渐暗淡，然后体胀感也减弱了很多，不过此时的高志方没有喜悦的念头。
因为他感应了好久，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呼吸带来的感觉，还有四肢、背部等等的触觉。
按说，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医院的床上，刚才强光的照射，应当是手术室的灯光...
还有听觉，自己到现在一点声音都没听见，这...到底是脖子以下全瘫还是救不活了？
好害怕......
恐惧了许久，高志方眼前又刺目了起来，接着他感觉自己炸了，随即失去了意识。
...唔，有点胀...
意识又回归的高志方，心情低沉了许多，或许他真的活不成了，现在，只是没死透而已。
刚才那一下，可能是医生或者护士在正常抢救，但也可能，是抬尸人在粗暴的干活！
......
良久，正当绝望的高志方在默默品尝苦涩的时候，他突兀的感觉到了自己的一条手臂，此时那里正有轻微的触觉传来。
慢慢的，以那条手臂为源点，他感应到了自己的肩，自己的脖子，自己的头，还有自己的背、腰、臀...
知觉恢复的不是很快，传递来的触感也不够强烈，不过高志方已经很惊喜了，心情也开始振奋起来。
就在这充满希望的期待中，高志方的眼前再一次光芒刺目，不过很快的，耀眼的光退去，眼前又恢复到了正常光线的样子。
“小伙子，醒醒。”
突然，一声浑厚男性的呼唤响起在体内。
对，就是体内！
高志方确信，这声音，不是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倒像是从自己胳膊那里传过来的。
惊诧驱使下，他尽力睁开感应到的眼睛部位，却没有传来眼皮翻开的反馈，但是，高志方觉得，眼睛已经睁开了。
不过...自己可能是瞎了。
眼前的景象就像下了雾，一张人脸就在近前，模糊不清不说，雾是青蒙蒙的，人脸是蓝莹莹的泛着微光，眼珠也是青蓝之色。
麻麻的，怎么跟鬼似的？车祸把我的眼睛撞成青光眼了吗？不对，青光眼不这样吧，色盲了？
不过，看着倒真跟个鬼似的！
“医生，我...”
小心的说了三个字，高志方停下了，说话的感觉不对，自己似乎张嘴了，又似乎没张嘴，感应比较模糊。
而且，自己说出去了没有？还是只发出了蚊子般的低语？
“小伙子，我不是医生。”
陷入自我怀疑的高志方，再次听到了对面男性的声音，从自己右胳膊传来。
真踏马的怪。
“那你是谁？”
高志方也发现了，自己说话虽然异常，却并不困难，不用小心翼翼，跟电视上快死了似的演员那样说话。
“我是谁你先不用关心，你先关心自己吧。”
对面鬼脸似的男人嘴巴开合，声音就诡异的传了过来，说的话还让人心生不妙。
我怎么了？
下意识的寻思着，高志方慢慢低头，看到一个似喷砂玻璃样的身体，朦朦胧胧，伸手去摸，这触感......
“你干嘛？！要摸摸你自个。”大声呵斥中，对面的男人放开了抓着高志方右臂的手，后退一步，头微偏。
“噢，不好意思。”怎么感觉我这眼睛，跟个半成品的透视眼似的？
把刚刚摸过男人的左手举到眼前，那是一个不正常颜色的手掌，表面覆盖了一层略有微光的皮，很薄，内里青雾淡淡，晃一晃，雾气如水般晃动。
目光移向胳膊、肩膀、胸腹、右手臂，接着又弯腰，观察自己的两条腿。
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样变成了青雾蒙蒙的样子，触摸上去，丝滑软绵绵......
这一刻，高志方震惊！
抬眼四望，半米以外都是青雾氤氲，一米以外已经什么都看不到，就是自己的脚，不弯腰低头，也会隐没在雾气中。
抬头望天，眯眼，只见半米之外的雾中，那里有个半圆形的发光体，有些刺眼。
再看向在雾中若隐若现的男人，高志方上前两步，却差点扑倒在他的身上。
自己的腿...还有地面的反馈，以及其它异常的体感，让他走路都不利索了。
“大哥，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高志方紧张的盯着对面的男人，就怕他说：欢迎来到地府。
这是个中年男性，穿的比较单薄，头发略长，也看不出是什么时髦的打扮，让人安心的是，他没有带着高高尖尖的帽子。
在现在的高志方眼里，这个男人也是一身青，薄瓷般的小透明，脑袋蓝光外散，眼白眼珠一个色，貌似跟自己一个系列。
寂静中，只见男人举起左手，停在胸前，食指中指并拢斜上伸出，看高志方没动静，还往上晃了晃。
“大哥，我不抽烟，没烟。”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高志方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要不是眼前有个人，就现在的情况，他觉得自己肯定在梦里。
就这么沉默了两秒，高志方看见男人的嘴动了，不过却没有声音，然后就见他伸着的指头，点在了自己胸前衣服上。
“小伙子，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略显平静的话语，从胸口传来，高志方先惊后惧：你这样说，那就是有了啊！
“鬼？大...大哥，你别吓唬我，我胆小！”
别说，男人提到鬼这种东西，高志方一联想，还真觉得对面像个鬼，青蓝的面庞，无珠的眼，看起来瘆人的很。
哦，他还在笑！！！
莫非他不是开玩笑，他就是鬼？
那自己是打还是逃？要是被抓住他是不是要掐死自己？
默默低头，瞄了眼胸前的手，还没有变成可怕的鬼爪形态。
那会不会是掏心？
正胡思乱想间，声音传来：“没吓唬你，你现在就是个鬼。”
“啥？我？我是鬼？我......死了？”
“你肯定是死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我，看看周围，你再想想，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我跟个小货车撞了，就...就这么死了？不再抢救一下了，我钱还没花完，我...我还没娶老婆，明天还得上班，我要不去，他们不就都知道我死了啊...啊......”
男人抵在高志方胸前的手指悄悄撤了回来，年轻人的崩溃，他能理解，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听那些神经错乱的疯话。
尖锐但不刺耳的刹车声，以及其后伴随的撞击闷响，瞬时吸引了路人的注意力。
这是一个十字路口，正值夜幕初降，天光还在，路灯未亮，放眼望去，世界已然褪了色彩。
路口一侧，车祸发生的地方，能模糊看见一个被撞的倒霉蛋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倒霉蛋确实倒霉，他死了，死因嘛：车来了，他也来了，互相看见了，都刹车了，晚了。
半月东升，人魂西去，这不是小事，即使再冷淡的路人，也会看上两眼，分析一下出事的原因，心中有个谱，默默表个态。
比如说：看，这就是闯红灯的下场！
这么义正辞严的话，只是想想，都充满了犀利的警示意味。
只不过，这次的事故没能那样深刻的教育他们。
这次车祸，是一辆单排小货车自东而来，在路口右拐往北，而被撞的电动车自北而来左转向东，准备到非机动车道逆行，跟红绿灯关系不大。
当然，这跟路人关系更不大，大家该走走，该停停，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今日此时此地的主角，两轮电动车车主，还躺在地上不嫌凉，至于旁边打电话，面无表情实则心中慌愤的货车司机，冷汗都下来了。
死者名叫高志方，性别男，今年34岁，事发时，刚从上班的地方出来没多久，还没到家呢，这就上了天。
今夜，他并非没戴头盔，但是两轮的，被四轮撞，运气不好，磕碰到要害，也只能被迫离世。
撞击发生的那一刻，高志方也是悔恨交加、恐惧相随，在摔飞后感觉着碰撞的力度和部位，最先想的，就是掏出手机，给家里发信息：娘，我可能回不去了！
只是，想归想，现实不允许，他动不了了。
那会儿，身体多处麻木疼痛，记得当时还睁着眼，眼前是黑乎乎的地面，本想用胳膊撑着坐起来，胳膊却不听使唤。
想蹬蹬腿，却没有力气，高志方心中惊惧：要完...卧槽槽槽疼...！
随即他就晕死了过去。
这几天心情不好，还加班，天都黑了，谁知道就车祸了，本就糟糕的生活，这下完了。
恩...怎么还没完？
我记得脑子里黑一次了，没死？
高志方记得，自己被撞了，感觉不妙，想报个信留个言，却止步于想的时候，很快就有剧痛涌来，痛到麻木，意识一懵，就啥也不知道了！
那，现在怎么回事？
晕了又醒了？好吧，没死也好。
高志方自我安慰着，心有余悸，都怪自己不想等红灯过去再到马路对面，心急那半分钟，也怪自己逆行不看转弯车，现在惨了...咱就说，心情不好容易倒霉。
一通自我检讨，又想到这次事故之后不乐观的连锁反应，悲哀的情绪汹涌而出。
虽然没死，终究是出了事。
片刻，高志方强行压下心伤，鼓起勇气感知身体的情况，准备迎接可怕的疼痛，但是，感官传来的空虚反馈却令他费解。
他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似乎全身麻木无力，眼皮都睁不开。
唔，身体有点胀...
过了一会，胀的感觉还没消失，高志方眼前出现了光亮。
也是此刻，他找到了自己眼睛的位置，但是他不敢尝试睁眼，因为那光，就像是把很亮很亮的灯泡放在了他眼前，很是刺目。
两种不适的感觉持续着，时间或许过了很久，讨厌的光首先逐渐暗淡，然后体胀感也减弱了很多，不过此时的高志方没有喜悦的念头。
因为他感应了好久，也没有察觉到自己呼吸带来的感觉，还有四肢、背部等等的触觉。
按说，自己现在应该是在医院的床上，刚才强光的照射，应当是手术室的灯光...
还有听觉，自己到现在一点声音都没听见，这...到底是脖子以下全瘫还是救不活了？
好害怕......
恐惧了许久，高志方眼前又刺目了起来，接着他感觉自己炸了，随即失去了意识。
...唔，有点胀...
意识又回归的高志方，心情低沉了许多，或许他真的活不成了，现在，只是没死透而已。
刚才那一下，可能是医生或者护士在正常抢救，但也可能，是抬尸人在粗暴的干活！
......
良久，正当绝望的高志方在默默品尝苦涩的时候，他突兀的感觉到了自己的一条手臂，此时那里正有轻微的触觉传来。
慢慢的，以那条手臂为源点，他感应到了自己的肩，自己的脖子，自己的头，还有自己的背、腰、臀...
知觉恢复的不是很快，传递来的触感也不够强烈，不过高志方已经很惊喜了，心情也开始振奋起来。
就在这充满希望的期待中，高志方的眼前再一次光芒刺目，不过很快的，耀眼的光退去，眼前又恢复到了正常光线的样子。
“小伙子，醒醒。”
突然，一声浑厚男性的呼唤响起在体内。
对，就是体内！
高志方确信，这声音，不是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倒像是从自己胳膊那里传过来的。
惊诧驱使下，他尽力睁开感应到的眼睛部位，却没有传来眼皮翻开的反馈，但是，高志方觉得，眼睛已经睁开了。
不过...自己可能是瞎了。
眼前的景象就像下了雾，一张人脸就在近前，模糊不清不说，雾是青蒙蒙的，人脸是蓝莹莹的泛着微光，眼珠也是青蓝之色。
麻麻的，怎么跟鬼似的？车祸把我的眼睛撞成青光眼了吗？不对，青光眼不这样吧，色盲了？
不过，看着倒真跟个鬼似的！
“医生，我...”
小心的说了三个字，高志方停下了，说话的感觉不对，自己似乎张嘴了，又似乎没张嘴，感应比较模糊。
而且，自己说出去了没有？还是只发出了蚊子般的低语？
“小伙子，我不是医生。”
陷入自我怀疑的高志方，再次听到了对面男性的声音，从自己右胳膊传来。
真踏马的怪。
“那你是谁？”
高志方也发现了，自己说话虽然异常，却并不困难，不用小心翼翼，跟电视上快死了似的演员那样说话。
“我是谁你先不用关心，你先关心自己吧。”
对面鬼脸似的男人嘴巴开合，声音就诡异的传了过来，说的话还让人心生不妙。
我怎么了？
下意识的寻思着，高志方慢慢低头，看到一个似喷砂玻璃样的身体，朦朦胧胧，伸手去摸，这触感......
“你干嘛？！要摸摸你自个。”大声呵斥中，对面的男人放开了抓着高志方右臂的手，后退一步，头微偏。
“噢，不好意思。”怎么感觉我这眼睛，跟个半成品的透视眼似的？
把刚刚摸过男人的左手举到眼前，那是一个不正常颜色的手掌，表面覆盖了一层略有微光的皮，很薄，内里青雾淡淡，晃一晃，雾气如水般晃动。
目光移向胳膊、肩膀、胸腹、右手臂，接着又弯腰，观察自己的两条腿。
自己身上的衣服，一样变成了青雾蒙蒙的样子，触摸上去，丝滑软绵绵......
这一刻，高志方震惊！
抬眼四望，半米以外都是青雾氤氲，一米以外已经什么都看不到，就是自己的脚，不弯腰低头，也会隐没在雾气中。
抬头望天，眯眼，只见半米之外的雾中，那里有个半圆形的发光体，有些刺眼。
再看向在雾中若隐若现的男人，高志方上前两步，却差点扑倒在他的身上。
自己的腿...还有地面的反馈，以及其它异常的体感，让他走路都不利索了。
“大哥，我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高志方紧张的盯着对面的男人，就怕他说：欢迎来到地府。
这是个中年男性，穿的比较单薄，头发略长，也看不出是什么时髦的打扮，让人安心的是，他没有带着高高尖尖的帽子。
在现在的高志方眼里，这个男人也是一身青，薄瓷般的小透明，脑袋蓝光外散，眼白眼珠一个色，貌似跟自己一个系列。
寂静中，只见男人举起左手，停在胸前，食指中指并拢斜上伸出，看高志方没动静，还往上晃了晃。
“大哥，我不抽烟，没烟。”四周死一般的寂静，高志方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要不是眼前有个人，就现在的情况，他觉得自己肯定在梦里。
就这么沉默了两秒，高志方看见男人的嘴动了，不过却没有声音，然后就见他伸着的指头，点在了自己胸前衣服上。
“小伙子，你相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略显平静的话语，从胸口传来，高志方先惊后惧：你这样说，那就是有了啊！
“鬼？大...大哥，你别吓唬我，我胆小！”
别说，男人提到鬼这种东西，高志方一联想，还真觉得对面像个鬼，青蓝的面庞，无珠的眼，看起来瘆人的很。
哦，他还在笑！！！
莫非他不是开玩笑，他就是鬼？
那自己是打还是逃？要是被抓住他是不是要掐死自己？
默默低头，瞄了眼胸前的手，还没有变成可怕的鬼爪形态。
那会不会是掏心？
正胡思乱想间，声音传来：“没吓唬你，你现在就是个鬼。”
“啥？我？我是鬼？我......死了？”
“你肯定是死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我，看看周围，你再想想，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之前...我跟个小货车撞了，就...就这么死了？不再抢救一下了，我钱还没花完，我...我还没娶老婆，明天还得上班，我要不去，他们不就都知道我死了啊...啊......”
男人抵在高志方胸前的手指悄悄撤了回来，年轻人的崩溃，他能理解，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听那些神经错乱的疯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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