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个微微胖的女驻唱歌手

    今晚我依然选择来到餐饮街，今天中午特别热，秋老虎发威，耀眼的阳光穿过泛黄的银杏叶，大地上枝影斑驳，下午依然秋阳杲杲，温暖明媚，如此美好的一天，晚上估计会有不少人出来聚餐吧。

    从公司去餐饮街很快，到达后，我停下电动车，静静看着前方，我看到了鲜见的一幕。

    餐饮街上，有位姑娘拖着音响，背着吉他，穿行在一桌桌食客其中，她穿一身黑色夹克，牛仔裤，中等个子，微微胖。

    “先生，让我为您唱一首歌吧？”她问着经过的桌前。

    或是不屑，或是没有恶意地拒绝，或是微笑但是一言不发。

    有位穿休闲西装的中年人叫下来这位姑娘。

    “你都会唱什么歌？”他问。

    “您看，都在这里。”她忙不迭翻出背包里塑封的歌单，“这些我都会，如果有其他的，我也可以试一下。”她一边说一边鞠躬，眼睛紧盯着中年人。

    中年人桌上一共有四个人，其他三人或是抽烟，或是闷头不语。

    “可以试一下‘可可托海牧羊人’吗？”他问，

    “嗯嗯，可以。”姑娘点点头，说道：“100元三首，您可以再选择两首。”

    “不用了，你可以唱这首歌三遍。”中年人说道。

    “嗯，”姑娘答应一声，把音响放好，按下电源键，调了一下吉他音，很不好意思说道：“音响小点声音，我怕有人过来驱赶。”

    中年人点点头。

    女孩弹起前奏，开始歌唱。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

    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

    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

    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

    她的声音略有低沉，沙哑，有张惠妹的嗓音，我觉得她唱张惠妹的歌一定很好听，她在唱这一首貌似只有六七十年代才有人喜欢的如《康定情歌》一样的边塞歌曲，我以前对这首歌不以为意的，如今听起来，却是那么百转千肠，柔情万分。

    “毡房外又有驼铃声声响起

    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你

    再没人能唱出像你那样动人的歌曲

    再没有一个美丽的姑娘让我难忘记”

    不知不觉，我觉得自己有些迷失了，今年3月，我曾在重庆街头吃饭，也曾有歌手路过，我们点了几首歌，那位男歌手带着点高傲，不过唱歌很好，在中间伴奏响起他还会拨弄手机快进，可能只是为了多唱几首歌，当时我的感觉不太高，如今却迷失在这位姑娘略带苍凉、沧桑的歌声里。

    我连忙百度一下这首歌，都忘记了自己今晚的代驾任务。

    “……《可可托海的牧羊人》描述了一个爱情故事：失去丈夫的养蜂女带着两个孩子，在可可托海受当地人欺负，年轻的牧羊人挺身守护母子三人，两人擦出爱情火花。养蜂女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悄无声息地离开，托人告诉牧羊人她已远嫁。转眼深秋，可可托海草黄水枯，不适合牧羊，牧羊人却不愿离开，在那里等待他的爱人。该曲主要的思想还是迫于现实压力不能终成眷属的情侣、为对方着想编造的善意谎言、忠贞的等待与守候……”

    我抬起头，那位姑娘已经深情唱完了第三遍，中年人仿佛沉浸其中。

    我的手机在震动，来订单了，我拿出手机一看，倒不是这里，在前方2公里处，得了，准备离开吧，我整理一下行头，骑行十几米，然后回头看一下。

    身后的十字路口车来车往，两边的商铺灯红酒绿，音乐与碰杯声此起彼伏，这位姑娘独自站在路口，灯光下她的黑色上衣熠熠生辉，已经再没有人听她唱歌，她是要过马路到对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