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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法医陈安安

    “我当然认识,她是个记者,当年倩倩被欺负的事情就是被她曝光的。”老板娘抽泣。

    “我听说倩倩就是被大众舆论逼死的。”雷天明冷笑,“所以你当年怀恨在心,用残忍的手段杀了她!”

    温梅震惊,“不,我即便恨她,可不至于要害死她!”

    雷天明还要说话,却被小林推搡一下,“怎么了?”谁知看到站在门口的年轻女子,他顿时结巴了,“陈,陈,陈安安?”

    陈安安直直的闯进来,一把抓起老板娘的右手。

    后者的食指看起来不太自然。

    陈安安毫不客气地发问:“食指伸不直,受过伤?”

    温梅把手抽回来,脸上露出被戳到短处的尴尬,“七年前在制糖厂工作的时候压到的,之后就这样了。医生诊断我右手伤筋,不能长时间提重物,更离不开止痛片。”

    她叹了口气,“那时候我没法上班,生活上都是靠姐姐帮衬着,工厂里又正好缺人,为了补贴家用,小侄女就主动提出要去制糖厂上班。这些事情我当年的同事都可以作证。”

    “止痛片吃多久了?”陈安安的语气不为所动,依旧冷冰冰的。

    “大概有一、两年吧。后来断了药,但时不时会复发。”

    “最近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

    “一周前,最近发作得厉害,所以我一直把药片带在身上。”温梅把随身携带的止痛片拿出来给她看。

    陈安安走到雷天明跟前,拿起审讯记录扫了两眼。

    也没说话,可雷天明一见到她就立马心虚起来,赶紧笑脸迎上去,“安安,你不是在休假嘛,怎么提早回来了?”

    “雷天明,这么大案子也不通知我,还好我及时赶回来,否则你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陈安安锐利的眼神逼得雷天明后退两步,他赶紧拉出小林来做挡箭牌,“诶,我正准备叫小林通知你,对吧?”

    后者只好接话,“对对对。”

    陈安安刀子似的目光这才缓和下来。她转而打量起门口的古典美人,可只是比较了一眼,就不自觉自惭形秽起来。

    “眼波流转,顾盼生姿。”这八个字她原以为只有书里才有,如今见到叶瑛,才知道世间有这样的妙人。

    陈安安忍不住好奇,“她是谁?”

    “她叫叶瑛,是林溪的挚友,是来协助我们查案的。”雷天明连忙回答。

    “原来是这样。”陈安安点点头,走过去问候,“你好,我姓陈,是这里的法医,叫我安安就行了。”

    “你好。”叶瑛报以微笑。

    “你们过来一下吧。”打招呼完毕,陈安安向雷天明和小林挥挥手。

    “审讯还没结束……”

    小林还没说完,却被陈安安一句话给堵回去了,“这种毫无意义的审讯先放一边吧。”

    小林不满的撇撇嘴,没有说话。

    雷天明挑眉,“你有结论了?”

    “验尸结果出来了。”

    陈安安走在前头,也没介意叶瑛跟上来。

    推开办公室大门,整洁的桌上放着一摞资料和相关证物。

    叶瑛不禁有些好奇,偷偷问小林,“你们好像很怕她似的。”

    “唉,叶小姐你不知道,她可是冯副镇长的手下亲信邵先生推荐进来的人,不捧着点能行嘛。”小林的话里带刺。

    “多嘴。”雷天明瞪了小林一眼,小声责怪。他转头问陈安安,“结果怎么样?”

    陈安安正色,“很奇怪。”

    “奇怪?”

    “先说费郊吧。我在他的血液里发现大量麻醉性致幻剂,说明他在死前曾经大量饮用过相关毒品,虽然我不清楚他是出于自愿还是被胁迫。如果是后者,那凶手的目的就是要他失去反抗能力。这点和赵军的情况类似,凶手也是在他晕厥后才动的手。”

    嗯?雷天明发觉不对,“林溪的验尸报告我有看过,除了脖子上有勒痕外,林记者生前并没有过多的挣扎迹象,她咽喉处的伤口平滑,是被人用利器割开咽喉致死,而且体内没有检测出麻醉药物。”

    陈安安点头,“你说得没错,死者伤口平滑。能用蛮力把人勒晕、再割开其咽喉的手段,绝对是个老手。而老板娘七年前右手伤筋,别说动刀子了,怕是连拿筷子都困难。”

    “可就算女记者的案子跟她没关系,但并不能表明费公子和老赵的命案和她无关。”小林坚持,“老板娘她正因为右手伤筋,所以无法正面和老赵、费公子对抗,所以就选择弄晕他们后再下手。”

    “你也承认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了。”陈安安光洁的脸上露出一丝好笑的神情,“我们从死亡时间来分析一下,赵军是在两天前,也就是8月18号的凌晨1点死亡的。而费郊的死亡时间是16号凌晨2点左右。这表示费郊才是第一个被害人。”

    陈安安语气冷静,末了又加上一句,“他是被致幻剂放倒的。”

    “没错啊。”小林点点头。

    没想到陈安安话锋一转,“试问作为一个有明确杀人目标的凶手,你会用最吃力不讨好的方式去杀人吗?”

    小林有些拐不过弯来,“什么意思?”

    “为什么杀死费郊要用致幻剂,但到赵军这里就用了铁锹?”陈安安步步紧逼,“赵军虽然年纪大了,却是个保安团出身的老警察,身手绝不可小觑。如果我是凶手,右手还有伤,为了保险起见一定会再用致幻剂来放倒目标,而不是用最费力的铁锹!”

    “这样想的确很奇怪。”雷天明回应,“难道温梅真的是冲动伤人?割喉案凶手是另有其人?”

    陈安安笑了,“其实,要证明温梅说的话是否属实,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找到她当天见到的女孩。”

    “头儿,我这就派人去找。”小林反应过来,忙跑出去。

    “我话还没说完呢。”陈安安摇头。

    “这是什么东西?”雷天明注意到桌上还有一个包裹,是从陈安安的家里寄出来的,“这次你回去又有什么新发现?”

    “观察力有进步嘛。”陈安安终于露出一丝笑意,从包裹里拿出一叠旧报纸,“休假期间我搜集了当年割喉案的相关报道和传闻。综合来看有以下几个特征。凶手至少能徒手放倒一个年轻女性,且心思缜密,极为谨慎,专挑被社会忽视、又容易招惹麻烦的群体下手。”

    “被社会忽视的女性?”叶瑛插话。

    “妓女。”陈安安说话的时候明显吞咽了一下,仿佛鼓足很大的勇气。

    “既然这案子由来已久,难道就没有被害人的同行见过凶手?”叶瑛奇怪。她翻阅旧报纸,正好翻到林溪的报道:

    被害人身穿一件青色薄衫,围着一条白色丝巾。她披头散发,脸上的胭脂都化开了,显得有些可怖。

    陈安安皱眉,“这些女子每天要接触很多客人,而且都是单独接触,发生口角也是在所难免,就算被杀,可是嫌疑人太多,根本叫人无从入手。这也是为什么多年来抓不到凶手的原因。”

    雷天明翻阅旧报纸,上面不是有钱少爷家的风流韵事,就是社交名嫒的花边新闻,凶杀案只占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专找女性下手的话,那费公子、老赵的死岂不是很突兀?”雷天明反应过来。

    “这正是我想说的,七年前直到林记者为止,割喉案的凶手一直都没有打破他的所谓’规则’。”

    或许是怕叶瑛不高兴,陈安安特地加上一句,“我无意冒犯,虽然你的朋友是个记者,但也符合招惹麻烦这个条件,也就是说即便被杀,警察也可能因为她的仇家太多而无法精准定位到凶手。”

    “那为什么七年后他会改变作案手法?”雷天明质疑,“我是说他一开始可以徒手杀人,现如今却改用麻醉剂。”

    “改变作案手法?你是建立在凶手是同一个人的假设上。”陈安安好笑,“我更倾向于另一种假设,如今的这个凶手在割喉放血,以及摆放死者的方式有向割喉案杀手致敬的意思,可他到底只是一个模仿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