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斗关生
空气中弥漫着野兽接近的气息，地面传来轻微震动。
来了！
几乎能看见关生那张颇具哥特风格的“雕塑脸”。金不换攥紧拳头，手心里直冒汗。
“一，二……”
他默默计数，当数到“三”的时候，浓雾中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是怪人跌进沼泽地的动静。
他中招了！
金不换欣喜不已。这是他发现的天然陷阱，兴许能暂时困住怪人。
金不换转身拉住乔小姐，“我们走！”
话音刚落，背后却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沼泽地的表面好像被烈日晒化的沥青，翻卷起黑色的泡沫。
湖底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吼叫，“乔婉儿，你真要弃我于不顾吗！”
金不换浑身一凛，面前拂过一阵劲风，迷雾中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
是一个庞然大物。
裸露在外的巨大獠牙已经无法判断他是否还是个人形，黑色的手臂健硕有力，双肩凸起，仿佛从佛经里走出来的妖魔。
这便是罗刹的本相！
金不换瞠目结舌，但随即反应过来，“逃！”
妖魔发出一声怒吼，掌风向他拍去。
不好！
金不换连忙松开乔小姐，胸口被一股狂风击中，整个人向后跌倒，跟着喷出一口鲜血。他支撑着要站起来，可整个人好像散架一般不听使唤。
这时，他看到妖魔把手伸向乔婉儿。急忙大吼，“别碰她！”踉跄着冲上去，身体弹起，右腿踢向妖魔的脑袋。
邦！
却感到一阵剧痛从脚底爬上脚踝，妖魔的皮肤坚硬好似岩石。
反之，妖魔不痛不痒，跟打蚊子似的挥出手臂。身上黑色的鳞甲像是鱼鳃在不断开合，锋利犹如刺刀，割裂着触碰他的一切。
鲜血迸溅。
“平时都说我皮糙肉厚，今天是遇见正主了！”眼见要被打中要害，金不换不敢正面迎击，一个翻身落地，躲闪过去。
妖魔不胜其扰，“别插手我们的事！”
他抬脚踢出，一下在湿地上踩出一个深坑。金不换却不见踪影。妖魔奇怪，转头寻找。谁知眼前红影一晃，金不换又闪现在他的身侧，右拳上勾。
然而，妖魔并没有躲闪。不，是根本没打算理会这一拳。
金不换心有不甘，就是要来个硬碰硬。
他的拳面生风！
咯吱！
谁知触到妖魔的下巴，指尖立刻传来阵阵酸麻。金不换痛叫起来，整个人在地上打滚。
怪人的手掌又扇过来。
金不换不及躲闪。对方一掌袭来，直感到两耳生风，身体向一边翻滚。眼前是一阵发黑，一会儿又生白光，直打得他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不行，我得反击！金不换奋力摇头，还要挣扎着站起来，谁知双腿却止不住打颤。
“怎么回事？我为何在发抖？”
金不换没有意识到，他的心此刻被恐惧萦绕，身体也下意识做出退怯的反应。耳边响起妖魔的一声怪叫，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正不知所措，一道蓝色的身影翩然而至。
……
……
乔、乔小姐？
金不换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的身躯在庞然大物面前犹如献祭给诸神的羔羊，弱小得不堪一击。但这个坚强的女子依然挡在他面前，抬头望着妖魔。
“关生，他只是一个孩子。放过他吧！”乔婉儿示弱，“只要你不再伤人，什么要求我都应你！”
妖魔果然听话，放下拳头，复又恢复成人形，神情激动，“婉儿，你答应我啦？”
乔婉儿含泪点头。她忽然感到手臂一紧，是被关生抓住了。不由得害怕，“你要做什么？”
关生凑过来。
他挨得很近。近得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
关步青轻声道：“我信你。”突然露出尖牙，向她的脖子咬去！
金不换顿时感觉胸口一收，像是心脏被人紧紧捏住、挤压，难受到喘不过气来。
乔婉儿感觉到一阵刺痛，身体里的血液瞬间都朝一个方向流去。渐渐的，她的四肢酸麻，眼前一黑，倒在关生怀里。
后者抚摸她的长发，眼中是无限温柔，“婉儿，等一切结束，我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放下爱人，转眼却看到金不换站在跟前，面色阴沉。
“你为何要害她？”金不换捏紧拳头，指节咯吱作响。
“我们的事情岂容你来置喙？”
金不换大吼一声，跟发疯似的朝关生扑过去，双拳在他的脸上不断捶打，“她是在救你，你却要害她！”
关生受到莫大屈辱，“黄毛小儿也敢打我！”身形陡然变化，再次变成妖魔的丑陋模样。
金不换一拳击出，指节迸出鲜血。
这让妖魔更加兴奋。
“很痛吧！”妖魔嗤笑。
然而不等他得意片刻，金不换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拽住那两颗裸露在外头的獠牙，用力拉扯。
妖魔的狂笑随即变成哀嚎，脑袋本能地左右甩动。但任凭他做何种努力，对方仍是不肯松手，加上每每动弹一下，獠牙就会受到牵制，更加深一分痛楚。
“松手！”妖魔吼叫着突然拔足狂奔。
金不换感觉怪物的力量陡增，一下子抵挡不住，身体也被带动着不住后退，硬是在湿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绝不放手！他在心里呐喊。
背后是一棵大树。盘根错节，深入土壤。
金不换一个激灵，用后腿抵住树干，然而怪物力气实在太大，只要再向前一步就能把他压成肉泥。
不成，我得想个办法！金不换猛的松手，翻身攀上大树。
妖魔没料到对方来这一下，收不住力，一头撞在树上。等反应过来，金不换已经跃到半空。
“给我下来！”
妖魔也跟着跃起，利爪伸出，誓要把他抓成碎片。
而金不换要等的便是这一刻！他偏身避开妖魔的利爪，同时双手如闪电般递出，一把拽住对方的獠牙。
又来！妖魔惊愕！
“我就是要跟你的牙干上！”金不换低吼一声，飞速向地面落去。
妖魔感到一阵大力拖拽，脑袋不住后仰，连带着身躯也跟着坠落。
“你要做什么？”
妖魔惊惶，眼球不安地转动着。此刻身在空中竟是半点反抗不得。
他很快知道了结果。
噗嗤！两颗獠牙被生生拽下！
……
……
金不换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鲜血。虽然痛楚，可他转头看向妖魔，不禁笑了。后者被拔了獠牙，正嚎叫不止。淋漓鲜血四处迸溅，惨兮痛兮，凄惨异常。
“很痛吧？你的獠牙一时半会儿怕是长不出来了。”金不换趁机嘲讽，“没想到你的血也是红色的。”
妖魔更是愤怒，利爪伸出。
金不换只是嘴上逞能，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小子！”
危急时刻，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柄长剑飞来，吃的一声，剑身没入妖魔的胸口。
金不换认得剑柄上的花纹，是洪爷的拐杖！
妖魔嘲笑，“子弹都对我无用，更何况一把普通的剑……”话没说完，他突然口喷鲜血，颓然跪在地上。
关生这才心生恐惧，怎么回事？
“的确，寻常刀剑根本伤不了你。”一道清癯的身影随之出现，正是洪爷。他徐徐说道：“只可惜，这是一把专门克制妖魔的剑。”
老头的眼神落在金不换身上，“还撑得住吗？”
“死不了。”金不换被血呛得咳嗽不止，“乔小姐，咳咳，她怎么样？”
洪爷伸手试探她的气息，“不碍事。”
“洪爷小心！”金不换忽然大喊。
没想到妖魔挣扎着依然不肯放弃，胸口上还插着利刃，步履蹒跚着来到洪爷背后。
魔爪伸出，对准老头的心脏！
“你早该往生，何必执着？”洪爷叹气，蓦地转身，握住手柄，将长剑刺得更深。
心脏骤然停滞。
关生颓然倒地。眼中无他，嘴里念叨，“婉儿……”
想要触碰昏睡中的爱人，正如他放不下的执念。可是再也触不到了，他的身躯像是遭到风蚀的土壤，化作沙尘渐渐消散。
洪乙把长剑收入拐杖，“安心去吧，生者会明白你的心意。”
一道阳光撒进鬼林，再也不见罗刹的踪影。
来了！
几乎能看见关生那张颇具哥特风格的“雕塑脸”。金不换攥紧拳头，手心里直冒汗。
“一，二……”
他默默计数，当数到“三”的时候，浓雾中忽然传来“咚”的一声巨响，是怪人跌进沼泽地的动静。
他中招了！
金不换欣喜不已。这是他发现的天然陷阱，兴许能暂时困住怪人。
金不换转身拉住乔小姐，“我们走！”
话音刚落，背后却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沼泽地的表面好像被烈日晒化的沥青，翻卷起黑色的泡沫。
湖底发出一阵毛骨悚然的吼叫，“乔婉儿，你真要弃我于不顾吗！”
金不换浑身一凛，面前拂过一阵劲风，迷雾中现出一个黑色的身影。
是一个庞然大物。
裸露在外的巨大獠牙已经无法判断他是否还是个人形，黑色的手臂健硕有力，双肩凸起，仿佛从佛经里走出来的妖魔。
这便是罗刹的本相！
金不换瞠目结舌，但随即反应过来，“逃！”
妖魔发出一声怒吼，掌风向他拍去。
不好！
金不换连忙松开乔小姐，胸口被一股狂风击中，整个人向后跌倒，跟着喷出一口鲜血。他支撑着要站起来，可整个人好像散架一般不听使唤。
这时，他看到妖魔把手伸向乔婉儿。急忙大吼，“别碰她！”踉跄着冲上去，身体弹起，右腿踢向妖魔的脑袋。
邦！
却感到一阵剧痛从脚底爬上脚踝，妖魔的皮肤坚硬好似岩石。
反之，妖魔不痛不痒，跟打蚊子似的挥出手臂。身上黑色的鳞甲像是鱼鳃在不断开合，锋利犹如刺刀，割裂着触碰他的一切。
鲜血迸溅。
“平时都说我皮糙肉厚，今天是遇见正主了！”眼见要被打中要害，金不换不敢正面迎击，一个翻身落地，躲闪过去。
妖魔不胜其扰，“别插手我们的事！”
他抬脚踢出，一下在湿地上踩出一个深坑。金不换却不见踪影。妖魔奇怪，转头寻找。谁知眼前红影一晃，金不换又闪现在他的身侧，右拳上勾。
然而，妖魔并没有躲闪。不，是根本没打算理会这一拳。
金不换心有不甘，就是要来个硬碰硬。
他的拳面生风！
咯吱！
谁知触到妖魔的下巴，指尖立刻传来阵阵酸麻。金不换痛叫起来，整个人在地上打滚。
怪人的手掌又扇过来。
金不换不及躲闪。对方一掌袭来，直感到两耳生风，身体向一边翻滚。眼前是一阵发黑，一会儿又生白光，直打得他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不行，我得反击！金不换奋力摇头，还要挣扎着站起来，谁知双腿却止不住打颤。
“怎么回事？我为何在发抖？”
金不换没有意识到，他的心此刻被恐惧萦绕，身体也下意识做出退怯的反应。耳边响起妖魔的一声怪叫，他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正不知所措，一道蓝色的身影翩然而至。
……
……
乔、乔小姐？
金不换注视着她的背影。
她的身躯在庞然大物面前犹如献祭给诸神的羔羊，弱小得不堪一击。但这个坚强的女子依然挡在他面前，抬头望着妖魔。
“关生，他只是一个孩子。放过他吧！”乔婉儿示弱，“只要你不再伤人，什么要求我都应你！”
妖魔果然听话，放下拳头，复又恢复成人形，神情激动，“婉儿，你答应我啦？”
乔婉儿含泪点头。她忽然感到手臂一紧，是被关生抓住了。不由得害怕，“你要做什么？”
关生凑过来。
他挨得很近。近得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
关步青轻声道：“我信你。”突然露出尖牙，向她的脖子咬去！
金不换顿时感觉胸口一收，像是心脏被人紧紧捏住、挤压，难受到喘不过气来。
乔婉儿感觉到一阵刺痛，身体里的血液瞬间都朝一个方向流去。渐渐的，她的四肢酸麻，眼前一黑，倒在关生怀里。
后者抚摸她的长发，眼中是无限温柔，“婉儿，等一切结束，我们便能永远在一起了。”
他放下爱人，转眼却看到金不换站在跟前，面色阴沉。
“你为何要害她？”金不换捏紧拳头，指节咯吱作响。
“我们的事情岂容你来置喙？”
金不换大吼一声，跟发疯似的朝关生扑过去，双拳在他的脸上不断捶打，“她是在救你，你却要害她！”
关生受到莫大屈辱，“黄毛小儿也敢打我！”身形陡然变化，再次变成妖魔的丑陋模样。
金不换一拳击出，指节迸出鲜血。
这让妖魔更加兴奋。
“很痛吧！”妖魔嗤笑。
然而不等他得意片刻，金不换突然伸出双手，紧紧拽住那两颗裸露在外头的獠牙，用力拉扯。
妖魔的狂笑随即变成哀嚎，脑袋本能地左右甩动。但任凭他做何种努力，对方仍是不肯松手，加上每每动弹一下，獠牙就会受到牵制，更加深一分痛楚。
“松手！”妖魔吼叫着突然拔足狂奔。
金不换感觉怪物的力量陡增，一下子抵挡不住，身体也被带动着不住后退，硬是在湿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绝不放手！他在心里呐喊。
背后是一棵大树。盘根错节，深入土壤。
金不换一个激灵，用后腿抵住树干，然而怪物力气实在太大，只要再向前一步就能把他压成肉泥。
不成，我得想个办法！金不换猛的松手，翻身攀上大树。
妖魔没料到对方来这一下，收不住力，一头撞在树上。等反应过来，金不换已经跃到半空。
“给我下来！”
妖魔也跟着跃起，利爪伸出，誓要把他抓成碎片。
而金不换要等的便是这一刻！他偏身避开妖魔的利爪，同时双手如闪电般递出，一把拽住对方的獠牙。
又来！妖魔惊愕！
“我就是要跟你的牙干上！”金不换低吼一声，飞速向地面落去。
妖魔感到一阵大力拖拽，脑袋不住后仰，连带着身躯也跟着坠落。
“你要做什么？”
妖魔惊惶，眼球不安地转动着。此刻身在空中竟是半点反抗不得。
他很快知道了结果。
噗嗤！两颗獠牙被生生拽下！
……
……
金不换重重摔在地上，眼前一黑，吐出一口鲜血。虽然痛楚，可他转头看向妖魔，不禁笑了。后者被拔了獠牙，正嚎叫不止。淋漓鲜血四处迸溅，惨兮痛兮，凄惨异常。
“很痛吧？你的獠牙一时半会儿怕是长不出来了。”金不换趁机嘲讽，“没想到你的血也是红色的。”
妖魔更是愤怒，利爪伸出。
金不换只是嘴上逞能，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小子！”
危急时刻，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一柄长剑飞来，吃的一声，剑身没入妖魔的胸口。
金不换认得剑柄上的花纹，是洪爷的拐杖！
妖魔嘲笑，“子弹都对我无用，更何况一把普通的剑……”话没说完，他突然口喷鲜血，颓然跪在地上。
关生这才心生恐惧，怎么回事？
“的确，寻常刀剑根本伤不了你。”一道清癯的身影随之出现，正是洪爷。他徐徐说道：“只可惜，这是一把专门克制妖魔的剑。”
老头的眼神落在金不换身上，“还撑得住吗？”
“死不了。”金不换被血呛得咳嗽不止，“乔小姐，咳咳，她怎么样？”
洪爷伸手试探她的气息，“不碍事。”
“洪爷小心！”金不换忽然大喊。
没想到妖魔挣扎着依然不肯放弃，胸口上还插着利刃，步履蹒跚着来到洪爷背后。
魔爪伸出，对准老头的心脏！
“你早该往生，何必执着？”洪爷叹气，蓦地转身，握住手柄，将长剑刺得更深。
心脏骤然停滞。
关生颓然倒地。眼中无他，嘴里念叨，“婉儿……”
想要触碰昏睡中的爱人，正如他放不下的执念。可是再也触不到了，他的身躯像是遭到风蚀的土壤，化作沙尘渐渐消散。
洪乙把长剑收入拐杖，“安心去吧，生者会明白你的心意。”
一道阳光撒进鬼林，再也不见罗刹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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