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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黑衣男子

    嗵嗵~

    嗵嗵~

    一处不知名的荒野山道上一匹黑色骏马疾驰在夕阳下,马蹄声如乐曲中的鼓点,极有节奏地回荡在这荒无人烟的旷野中。

    扬起一路尘土。

    马背上坐着一位一身黑衣的男子,此男子外貌俊逸,只看面相最多二十来岁的少年模样。

    被头发半遮着的幽深黑眸里满是淡漠,似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泛起涟漪。

    背上斜背着个用黑布包裹着的东西,看着好似是一把刀的模样。

    马鞍上坠着一黑布包裹,在疾驰的颠簸之中跟着节奏摇晃着。

    一人一马都一身黑,在这荒无人烟的旷野上朝着一个方向坚定不移的向前奔跑着。

    在某一刻,快马路过一条岔路之时,马背上的黑衣男子似是在疾驰而过的风中闻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息,让他不经意的皱了皱鼻,旋即提起手里的马缰绳勒马停了下来。

    他那淡漠的一点表情也没有的脸上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丝迟疑。

    黑衣男子没有迟疑多大会儿,利落的控制着身下的黑马转身回到了刚刚经过的岔路小道边。

    只见这条小道蜿蜒曲折着往不远处的山丘上而去,因山岭阻挡了视野,没能知道到底通向哪里。

    男子在路口似是确认了些什么,直接打马走上小道往山上而去。

    翻过山丘没走多远他便看到了一条小溪,而脚下的山道也正好沿着溪水沟蜿蜒而去。

    沿着小溪往下望去视线的尽头是一座小山村,远远的能够看到一座座房屋静悄悄地趴卧在远处的小溪旁。

    而奇怪的是天边夕阳已经快要散发完余辉了却不见这座小山村里哪家飘起炊烟。

    他夹了夹马腹加快速度往小山村而去。

    等来到村口,他勒住马缰停下,一翻身利索的从马上跳下。

    视线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小山村。

    这座小村庄不仅没有一家飘出炊烟就连鸡鸣狗吠声都没有一丝,安静的出奇,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座荒废已久没人生活的荒村。

    可他很确定的知道这不是一座没人居住的荒废村子,至少在不久前还不是。

    黑衣男子一跳下马来直接扯下了背上包裹着东西的黑布,当黑布被扯下,那背上背着的赫然是一把刀。

    随手丢下刚被他扯下来的黑布抬脚走向了这个安静的有些反常的村子。

    一踏进村没走几步男子便在一处民居的门口周围看到了几具或是面带惊恐或是痛苦的满身血迹斑斑的尸体。

    这几具尸体有老有人,显然是这处房屋的主人一家。

    尸体上的伤口像是什么猛兽用爪子之类的部位攻击造成的,可再看那伤口处隐隐散发着的黑气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看到眼前这几具惨死的尸体男子那古井无波的脸上依旧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依然淡漠平常,只是冷冷看了一眼不做停留往村子深处走去。

    随着他一步步深入,看到的尸体也越来越多,有的死在自家门前,也有的死在道路两旁,更有的是死在自家的床上或房间里。

    死状也大差不差,甚至有几个看着是被吸干了一身的血液,尸体看着干瘪诡异。

    男子在这不大的小村子里大致的搜寻了一番,确定无一活口,就连村里的狗和所有家养的牲畜都死了个干净,真的是鸡犬不留啊。

    见整个村子已然没有幸存者,天也差不多要黑了,男子回身走回村口,把马拉到小溪边拴好,让马在这里喝水吃草。

    解下马鞍上的包裹然后准备到村口旁那破败不堪的土地庙中休息并等上一夜。

    来到土地庙门前刚准备走进去,就发现门口零星散落着几滴已经干涸的血。

    男子淡淡的看了看两边那破败的就快散架木门,只见左边的木门上贴着一张有些残破的画,而奇怪的是那画上隐约间能看出居然画的是一头黑驴。

    他也就只是留意了一下,奇怪为什么庙门上会贴着这么一张画,视线没做过多停留,继而抬腿走进了土地庙。

    进到庙里准备找个地方坐下休息之时发现这土地庙里的角落躺着一具面朝下趴卧着的尸体,这应该就是在门口留下的血迹的主人。

    之间那尸体背上几道似是利爪划过的伤口深黑发紫冒着黑血。

    男子也没有多在意,村子里那么多死状诡异的尸体都没能让他有半点儿表情变化,更别说这庙里只有一具。

    他毫不在意的来到一处堆着草垛的角落放下手里包裹盘膝而坐,准备过上一夜再继续赶路。

    可不经意间男子发现那不远处的尸体手指好像动了一下,他五识极为灵敏,不管多么轻微的动静都没法瞒过他的感知。

    确定了那以为的尸体确实是还有动静,男子立马起身来到尸体前,俯身抓起其手臂一探脉搏,发现还有微弱的跳动。

    将其翻过身来,发现是一十七八岁模样脸色苍白的清秀少年,探了探鼻息,呼吸很是微弱。

    如果不是男子恰巧发现了他不然过不了多久这少年也差不多该断气了。

    确定了这少年还有能抢救的可能,黑衣男子又将他翻过去成趴卧的姿势,准备看看他这背上的伤口。

    撕开少年背上那浸透鲜血已呈布条状的衣服,才看清楚有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伤口上还散发着黑气,连就快流干了的血液也已然是黑色的了。

    看着这诡异的伤口,男子想了想然后利索的抬手抽出背上的黑刀在自己左手手掌上轻轻划了一刀,下一秒收刀入鞘。

    然后把自己手上流出的血液一点点滴在了少年背上的伤口上。

    奇怪的是那黑衣男子的血液滴在那本还冒着黑血呈黑紫状的伤口上的瞬间黑色渐渐退去,伤口慢慢一点点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直到所有的伤口都恢复正常,流出来的血液也变正常以后男子起身来到自己的包裹旁。

    翻开包裹从里面翻出两个小瓷瓶和一卷白色绷带,继而起身准备给那少年包扎伤口。

    或许是翻的急了些,拿绷带时从包裹里滚落出一个漆黑木盒,他虽然看到了却也没在意,只是视线在那木盒上停留了一秒便直接转身而去。

    他在手中的其中一个瓷瓶中抹出一点药膏,然后均匀的涂抹在少年背上的伤口上。

    然后把趴卧着的少年扶坐起来直接撕掉他身上的上衣,熟练的用绷带包扎处理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就利落的完成了包扎,然后扶着少年侧过身右手在他下巴间处轻轻一抚,咔吧一声直接将其下巴卸了下来。

    拿过另一个瓷瓶从中倒了一枚不知道是什么的黑色丹药出来,直接塞进了少年嘴里,察觉少年已吞下丹药又轻松一抚刚刚被他卸下来的下巴,又咔吧一声下巴恢复原位。

    干净利落的处理好少年的伤,男子起身从外面找了些枯树枝回来准备生把火,此刻庙外的天已然是黑了下来。

    不久噼里啪啦的篝火在这间不大的破败小庙中燃起,篝火旁的草垛上趴着刚刚被包扎好的少年,赤着上身正头朝着篝火的方向趴着,一旁的黑衣男子也不说给他找件衣服披着。

    摇曳的火光忽明忽暗的照在黑衣男子那万年不变的淡漠脸庞,此刻他正在篝火旁楞楞的端详着手里的漆黑木盒,表情依旧冷漠。

    “啪嗒~”

    不知道就这么看了多久,终于男子打开了手中的木盒,借着篝火带来的光亮正好能够看清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只牛玲大小的古朴青铜铃铛。

    看着手中盒子里这只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的铃铛,男子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也没说继续把它从盒子中拿出来仔细端详一二,眼神空洞着似是在回想很久远的记忆。

    黑衣男子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动作一动不动,整个夜晚除了面前的篝火燃烧的声音就只有一旁趴在草垛上的少年的呼吸在一点点从微弱恢复正常。

    而呆坐着望着手里物件的黑衣男子的呼吸却微不可闻,好似没有这个人一般。

    “呃~”

    这样的氛围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篝火也已经燃尽,就在某一刻一旁的少年可能是因为寒冷亦或者是因为背部伤口的疼痛,无意间传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吟。

    这才将黑衣男子从沉思中拉回神来,他抬头看了看黑暗中依旧趴在草垛上的少年,见他又没了动静,反而是本来微弱的呼吸开始趋于平常,也就没在管,而是抓起一旁之前剩余的枯树枝加进只剩火星子的篝火中。

    没一会儿黑暗中的小庙里又燃起了熊熊的篝火。

    男子又开始发呆,气氛又突然的安静了下来。

    “唏律律~~”

    突然,安静的庙外黑夜里远远传来一声马的惊叫声,小溪边吃草的黑马似是遇到了什么让其恐惧的东西。

    火堆旁发愣的黑衣男子一听到这叫声立马迅速将手里的木盒往怀里一塞,拔下后背上一直未曾卸下的黑刀起身飞速冲出了小庙。

    他似是知道外面黑马所遇到的是什么东西,更像是个等待已久的猎手,察觉猎物出现便义无反顾的冲向了猎物。

    尽管黑衣男子冲出来的速度已然不是正常人的速度,但还是没能及时赶上,他还没冲到小溪边,拴马的地方就传来了黑马的一声似是惊恐又似是哀鸣的叫声,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等他冲到小溪边就只见那陪他奔行了一路的黑马赫然已经躺在地上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剩四肢无力的挣扎抽搐着,已然是活不成了。

    黑衣男子持刀飞速来到马的身边一看,那黑马的脖子上和肚子上都被划出了一条条长长的伤口,马肚子上的伤口更是流出了一地的内脏。

    而从脖子处的伤口上那熟悉的黑气与黑血,不用想也知道和白天那满村子的死人身上的伤毫无二致。

    “呼~”

    就在黑衣男子只呼吸间被马身上的伤口吸引注意,背后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尖锐的破风声。

    听到背后这突如其来的破风声,男子没有的回头,而是表情淡定毫不犹豫的侧身横过手中的刀向背后斩去。

    “铛~”

    只见黑夜里火花四溅,他手中的黑刀正好挡住黑暗中攻击而来的一只手爪,长长的漆黑指甲锋利的让人不寒而栗。

    奇怪的是那分明是一只人的手却能和男子手中的刀大力碰撞而不受伤,反而传出金属撞击般的声音,更是能与刀碰撞出火星子。

    “吼~”

    感觉到自己无往而不利的攻击被挡下,那黑暗中的东西愤怒的吼叫了一声。

    虽然四周一片黑暗,可黑衣男子那异于常人的目力能很清晰的看到对面正在怒吼的是什么东西。

    那赫然是一只只有古墓里才会出现的僵尸,行里人一般都叫这种东西为粽子。

    它那满身腐烂的皮肤干瘪的包裹在骨架上,尖利的獠牙枯黄的排列在暴露在外的牙床上,看着一口下去不是死就是得残。

    头上稀疏的毛发坚韧不拔的依旧凌乱扎在皱巴巴的头皮上。

    被岁月腐蚀了不知多少年的衣服已然破烂不堪,却还倔强的包裹着那一身的烂肉。

    而黑衣男子看清楚眼前这屠了一整个村子的僵尸,面上依旧不为所动,见那家伙怒吼着又一次举爪向他拍来,他也毅然提刀向前劈砍而去。

    就这样,在这个安静异常的夜里,只有小溪边不时传出金铁撞击声和若隐若现的火花。

    “哧~”

    激烈打斗中,黑衣男子迅速躲过那僵尸的利爪,转身从背后狠狠给它来了一刀。

    “吼~”

    那僵尸愤怒的吼叫了一声,转身挡下黑衣男子的又一刀,然后一跳,跳出了数米远,躲开黑衣男子能攻击到的范围。

    黑衣男子见它跳开,以为它还会攻过来,便横刀准备再与它打上一场,结果……

    结果那僵尸居然转头就跑了,一点回头再来一场的自觉都没有,两个蹦跳间直接在黑衣男子视野中消失在黑夜里。

    见它蹦跳着往村子后山的方向跑去,他也没有犹豫直接追了上去。

    寻着黑暗中的痕迹追了一阵之后,便在村子后山上的某处隐秘的地方发现了一个不大的盗洞,而那僵尸的踪迹也在这洞口前消失。

    黑衣男子没有做丝毫犹豫,也直接提刀钻了进去。

    黑暗中的小山村又一次陷入了寂静,只有小溪边那奄奄一息的黑马还时不时抽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