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剑客
六月，缘分的开始。苏梦醒踏入江湖，先遇到了会与自己纠缠一生的女人，后遇到与自己纠缠一生的男人。
一切公务交割妥当，知府的管家暗中塞给他们每人一两纹银，苏梦醒认出前夜快马来华阴送文书的便是这个知府管家。知府管家对他们作揖说：“府台大人要务繁忙，各位兄弟辛苦，聚贤楼已为六位备下酒席，吃完后在长安随处转转，等府台大人给华阴县回书，不忙回去。”
聚贤楼就开在了衙门正对大街的拐角，小二将他们引入雅间，为他们提前准备的酒席颇为丰盛，华阴县绝无这等好菜肴，上好的老汾酒管够可敞开喝，其他五个衙役喝的酩酊大醉。唯独苏梦醒只品了两盅，就谎称不胜酒力，不再饮用。
聚贤楼本多接待往来长安府公门中人，老板也见多了公人喝醉，按惯例送回长安驿馆。苏梦醒借此机会，也在长安城闲逛。虽说他是长安下辖县城人士，跟长安近在咫尺，其实能来长安的机会甚少。刚才在酒楼吃饭吃的羊肉有奇香，问的小二才知加了西域胡椒与胡盐烹制，便问明了西域调料卖处，用刚得的赏银买了珍贵的西域调料品，欲带回家孝敬父母。
市井繁华处，有一处华山武馆门口人头撺动，多人围观喝彩。苏玉伯曾经为苏梦醒介绍过周边武林门派，华山派算是甘陕正道。在华山附近，有多家华山开设武馆收徒授艺，均挂牌华山武馆。而江湖各大门派在西北分舵中，多有华山派培养的武者。华山派实为西北盘根错节成了一张很庞大的江湖关系网。
“好！好！”
苏梦醒挤到前排，看到一个白衣青年，约莫二十岁，双手抱剑立于华山武馆门口。地上两个黑衣青年在地上抱腿翻滚。苏梦醒看的出来，这两人只是被人扫踢脚踝，静养十日便好。
只听那年轻人说：“你们馆内真无高手了么？”
“凌云峰，你闹够了吗？你一月内连踢我华山十家武馆，掌门看在你是长风镖局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真当我华山派无人么？”
那年轻人说：“我不是来踢馆，而是真心拜师学艺。只要你们有人能击败我，我立时拜入你华山门下。”
一个黑衣中年人怒喝：“好目中无人。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你这个无知后辈。”
凌云峰说：“感谢赐教，请问师傅高姓大名。”
“我乃本馆拳脚总教头赵申。我来领教你的拳脚功夫。”
凌云峰把剑放下，双手作揖，说声：“请。”
赵申大喝一声，两拳虚晃，一掌拍下，凌云峰连退三步。赵申再抢两招，凌云峰再退两步。
“赵师傅真棒！”武馆及围观者看到赵申逼得凌云峰步步后撤，纷纷喝彩，苏梦醒看得明白，赵申掌上功夫了得，当有开碑裂石的功力，但凌云峰步法胜他甚多，当已立不败之地，只是还未看出他手上斤两。
“你打不打？光跑作甚！”赵申连出十招，凌云峰连退十余步，他一身力气全像打在棉花里。
凌云峰笑着说：“赵师傅，我敬你是前辈已让你十招，我要出招了，请小心！”
凌云峰突然上步，以指为剑取赵申面门，赵申完全没反应过来，两根手指已抵着他双目停下。
“啊啊啊！”赵申一路狂叫，连出数拳，均扑空，凌云峰又一指，手指停在了他咽喉。赵申方寸大乱，出拳已无章法，凌云峰欺身而入，掌刀连戳赵申肋下，腰间，大腿根，后膝，招招点到为止。
凌云峰速退几步，脱离战斗，双手作揖说：“承让！”
赵申一跺脚，说：“罢了罢了，我没脸做这个教头了，我跟馆主说让你来做。”
凌云峰说：“赵教头，拳怕少壮，非你拳不精，而是我比您年轻二十，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既然这里没有可学的，那凌某今日告辞了。”凌云峰分开人群缓缓离开。
“这就打完了？”“没劲没劲，像唱戏一样在身上摸两下就不打了。”“散了，散了吧。”这种云里雾里的过招没有一方被殴倒在地，围观者自是看得非常不过瘾。
苏梦醒看清了凌云峰根本就不会什么拳法，步为剑步，掌为剑锋，以手代剑而已。早听父亲说过长安城内高手众多，今天刚一出门便遇到这样一个同龄高手，不由得想结交一番。苏梦醒尾随着凌云峰，跟他进了冷巷，应该说是凌云峰发现了他故意把他引入了冷巷。
凌云峰在冷巷中站定了，回身说：“朋友，有何指教。”
“想请教一下您的高招！”
“你是华山派来找回场子的吗？”
“非也，仅是刚才见阁下手段高明，想简单切磋武学一下而已。”
“哦，你也有这般兴致。来来。”
凌云峰放下剑，苏梦醒也放下调料包。两人越走越近，直至一个身位，凌云峰出指，苏梦醒以右掌作勾搭住了他的手腕，凌云峰伪收实放暗运内力往前冲，一指击中苏梦醒胸口，而苏梦醒左手同时也切到了凌云峰咽喉。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两招便分出了胜负，竟是同赴黄泉。
凌云峰笑着说：“好啊，出门三月，终于有人能与我平手。我们再来。”
苏梦醒笑说：“不用比了，我们再怎么交手结果都是同生共死，不如一起吃酒去。”
两人再次上了聚贤楼。
苏梦醒和凌云峰碰杯喝酒。苏梦醒说：“未请教！”
“长风镖局凌云峰。”
“华阴捕快苏梦醒。”
凌云峰说：“哦，兄弟这等身手在华阴小县当捕快屈才了。来我长风镖局如何，月银少说也是你现在三倍。”
苏梦醒笑道：“兄弟说笑了，你也不像走镖之人么。”
凌云峰一边喝着老汾酒，一边磕着盐水毛豆，说：“父亲的镖局，我家兄弟八个，我排老七。大哥内定接班，我此生只求剑法造诣通神，走他个鸟的镖。”
酒过三巡，凌云峰提出了个想法。“你我兄弟投缘，不如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苏梦醒在家时听得父亲说行走江湖一定要广交朋友少结仇家，见对方为正派镖局的人，当即同意了结拜。两人在城隍庙磕头上香结的兄弟，凌云峰年长苏梦醒岁余，便为兄长。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几块羊肉、一两赏银，就让两个本不相干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
一切公务交割妥当，知府的管家暗中塞给他们每人一两纹银，苏梦醒认出前夜快马来华阴送文书的便是这个知府管家。知府管家对他们作揖说：“府台大人要务繁忙，各位兄弟辛苦，聚贤楼已为六位备下酒席，吃完后在长安随处转转，等府台大人给华阴县回书，不忙回去。”
聚贤楼就开在了衙门正对大街的拐角，小二将他们引入雅间，为他们提前准备的酒席颇为丰盛，华阴县绝无这等好菜肴，上好的老汾酒管够可敞开喝，其他五个衙役喝的酩酊大醉。唯独苏梦醒只品了两盅，就谎称不胜酒力，不再饮用。
聚贤楼本多接待往来长安府公门中人，老板也见多了公人喝醉，按惯例送回长安驿馆。苏梦醒借此机会，也在长安城闲逛。虽说他是长安下辖县城人士，跟长安近在咫尺，其实能来长安的机会甚少。刚才在酒楼吃饭吃的羊肉有奇香，问的小二才知加了西域胡椒与胡盐烹制，便问明了西域调料卖处，用刚得的赏银买了珍贵的西域调料品，欲带回家孝敬父母。
市井繁华处，有一处华山武馆门口人头撺动，多人围观喝彩。苏玉伯曾经为苏梦醒介绍过周边武林门派，华山派算是甘陕正道。在华山附近，有多家华山开设武馆收徒授艺，均挂牌华山武馆。而江湖各大门派在西北分舵中，多有华山派培养的武者。华山派实为西北盘根错节成了一张很庞大的江湖关系网。
“好！好！”
苏梦醒挤到前排，看到一个白衣青年，约莫二十岁，双手抱剑立于华山武馆门口。地上两个黑衣青年在地上抱腿翻滚。苏梦醒看的出来，这两人只是被人扫踢脚踝，静养十日便好。
只听那年轻人说：“你们馆内真无高手了么？”
“凌云峰，你闹够了吗？你一月内连踢我华山十家武馆，掌门看在你是长风镖局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你真当我华山派无人么？”
那年轻人说：“我不是来踢馆，而是真心拜师学艺。只要你们有人能击败我，我立时拜入你华山门下。”
一个黑衣中年人怒喝：“好目中无人。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你这个无知后辈。”
凌云峰说：“感谢赐教，请问师傅高姓大名。”
“我乃本馆拳脚总教头赵申。我来领教你的拳脚功夫。”
凌云峰把剑放下，双手作揖，说声：“请。”
赵申大喝一声，两拳虚晃，一掌拍下，凌云峰连退三步。赵申再抢两招，凌云峰再退两步。
“赵师傅真棒！”武馆及围观者看到赵申逼得凌云峰步步后撤，纷纷喝彩，苏梦醒看得明白，赵申掌上功夫了得，当有开碑裂石的功力，但凌云峰步法胜他甚多，当已立不败之地，只是还未看出他手上斤两。
“你打不打？光跑作甚！”赵申连出十招，凌云峰连退十余步，他一身力气全像打在棉花里。
凌云峰笑着说：“赵师傅，我敬你是前辈已让你十招，我要出招了，请小心！”
凌云峰突然上步，以指为剑取赵申面门，赵申完全没反应过来，两根手指已抵着他双目停下。
“啊啊啊！”赵申一路狂叫，连出数拳，均扑空，凌云峰又一指，手指停在了他咽喉。赵申方寸大乱，出拳已无章法，凌云峰欺身而入，掌刀连戳赵申肋下，腰间，大腿根，后膝，招招点到为止。
凌云峰速退几步，脱离战斗，双手作揖说：“承让！”
赵申一跺脚，说：“罢了罢了，我没脸做这个教头了，我跟馆主说让你来做。”
凌云峰说：“赵教头，拳怕少壮，非你拳不精，而是我比您年轻二十，胜之不武，胜之不武！”
“既然这里没有可学的，那凌某今日告辞了。”凌云峰分开人群缓缓离开。
“这就打完了？”“没劲没劲，像唱戏一样在身上摸两下就不打了。”“散了，散了吧。”这种云里雾里的过招没有一方被殴倒在地，围观者自是看得非常不过瘾。
苏梦醒看清了凌云峰根本就不会什么拳法，步为剑步，掌为剑锋，以手代剑而已。早听父亲说过长安城内高手众多，今天刚一出门便遇到这样一个同龄高手，不由得想结交一番。苏梦醒尾随着凌云峰，跟他进了冷巷，应该说是凌云峰发现了他故意把他引入了冷巷。
凌云峰在冷巷中站定了，回身说：“朋友，有何指教。”
“想请教一下您的高招！”
“你是华山派来找回场子的吗？”
“非也，仅是刚才见阁下手段高明，想简单切磋武学一下而已。”
“哦，你也有这般兴致。来来。”
凌云峰放下剑，苏梦醒也放下调料包。两人越走越近，直至一个身位，凌云峰出指，苏梦醒以右掌作勾搭住了他的手腕，凌云峰伪收实放暗运内力往前冲，一指击中苏梦醒胸口，而苏梦醒左手同时也切到了凌云峰咽喉。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两招便分出了胜负，竟是同赴黄泉。
凌云峰笑着说：“好啊，出门三月，终于有人能与我平手。我们再来。”
苏梦醒笑说：“不用比了，我们再怎么交手结果都是同生共死，不如一起吃酒去。”
两人再次上了聚贤楼。
苏梦醒和凌云峰碰杯喝酒。苏梦醒说：“未请教！”
“长风镖局凌云峰。”
“华阴捕快苏梦醒。”
凌云峰说：“哦，兄弟这等身手在华阴小县当捕快屈才了。来我长风镖局如何，月银少说也是你现在三倍。”
苏梦醒笑道：“兄弟说笑了，你也不像走镖之人么。”
凌云峰一边喝着老汾酒，一边磕着盐水毛豆，说：“父亲的镖局，我家兄弟八个，我排老七。大哥内定接班，我此生只求剑法造诣通神，走他个鸟的镖。”
酒过三巡，凌云峰提出了个想法。“你我兄弟投缘，不如结拜为异性兄弟如何。”
苏梦醒在家时听得父亲说行走江湖一定要广交朋友少结仇家，见对方为正派镖局的人，当即同意了结拜。两人在城隍庙磕头上香结的兄弟，凌云峰年长苏梦醒岁余，便为兄长。
命运就是这么奇妙，几块羊肉、一两赏银，就让两个本不相干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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