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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拜耳瑞从军情处出来,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四处张望,看见了一辆深绿色的越野车稳稳地停在他的面前,他坐上副驾驶,左边是一位穿着墨绿色军装的女性。还不等他开口,那位女性就率先发问。

    “怎么样?”

    “有些奇怪,他们突然要求我到边区报到,但现在这个时期,”他敲了敲车窗,外面一辆又一辆的皮卡载着士兵连成一线,天空运输军用物资的超重型运输机不停发出震天的呼啸声,以及徘徊巡逻的那18米高的钢铁巨人--机动骑兵。

    “突然的部队调动和军事演习不免让人猜测和吸血鬼的战争又要来临了,但为什么偏偏要把我调往最不可能成为战场的北方防线呢?”

    “这件事要和爷爷说吗?”

    “从他们的语气来看,这件事应该是经过总理处审核的,老爷子应该是知道的。”女性点了点头,笔直地开向联邦首府郊外一处古宅。

    一路上可以看见穿着各式军装的军人,武器的样式也大不相同,毕竟这支军队就是拼凑起来的啊。联邦成立不过八年,而之前也一直处于画地而治的状态,即使是对吸血鬼的反抗也无法将他们团结到一起。

    呵,当然了,在过去千百年的血族王朝中,欺压与统治平民的也是他们,推翻吸血鬼后建立联邦压榨人类的亦是他们。人类还尚未真正击垮“吸血鬼”呢。

    思绪飘飞之际,车子已然稳稳地停在古宅门前,拜耳瑞下了车,“你就在车上等我吧,我去和老爷子交代下,很快就回来。”

    拜耳瑞正欲踏入院门,身子被身后那人拽在原地,他无奈地回头看向她,只见女性面无表情地吐出简短而强势的三个字。

    “我也去。”

    拜耳瑞很清楚自己拗不过她,只能一起推开门走进屋内。穿过大厅,从邻近庭园的走廊走过,推开书房的木门,一位须发斑白精神震朔的老人正戴着眼镜检查手里的文件,老人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收起文件装入文件袋,只是淡淡地说:“回来了。”

    “啊,不过很快就得走了。爷爷你知道的吧,我要被调到北方基地。”

    老爷子站了起来,从整整齐齐的柜子里拿出一个漆黑坚硬的箱子,连同文件袋一起交给了拜耳瑞身后的女性。

    “我家不成器的孙子就拜托你了,鸣澈。”

    拜耳瑞早先在军情处接受任务时就得知她也是陪同一员,心里早就嘀咕估计是自己爷爷滥用职权调动的。

    “小瑞,到那边后爷爷就没法再帮你善后了,以后做事一定要谨言慎行,联邦内部派系混杂,想要在乱世中生存,唯一的方法就是保持距离,冷静看待问题,透过现象观察本质。”老人拍打着拜耳瑞的双肩,将自己胸前的两枚黑金勋章挂在他的胸口,看着已经19岁的孙子脸上闪过一副隐藏着忧伤的微笑。

    “去吧,别丢了你老子和我的脸,但也不要做不值得付出不等代价的事,没有什么比得上生命。”

    拜耳瑞虽觉得今天的老爷子态度暧昧,但只觉得是平日里唠叨的另一种方式,自从父亲死后,爷爷再也不像以前那个挥斥方遒的将军了,父亲和爷爷都被新政府授予民族英雄称号,但授勋的那天,我看到的却是爷爷破败寂寞的神情。爷孙俩坐在书房的两把木椅上,鸣澈去收拾两人的行李,书房里氛围有些冷清,拜耳瑞正想说些什么打破沉默,一个穿着红褐色军服的人敲门入内,拜耳瑞虽然没见过他,但从他轻车熟路地走到爷爷耳边悄声低语,应该是军情处的事务吧。

    “小瑞,你们提前出发吧,记住我说的话。”

    不知是否和那人传来的信息有关,老爷子突然要求拜耳瑞他们立即启程,二人带着行李走出了大院,拜耳瑞回头看向宅子,目光越过自己的房间飘向天空,乌云从远方的天空滚滚袭来,一场大雨正在其中酝酿。两人刚上路,大雨倾泼在了柏油路上,车上的雨刷不停的工作也只能让可见度维持在刚好可以行驶的速度上,拜耳瑞透过车窗看向玻璃上的水痕,“看来提前出发是个正确的选择,我们的确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路上了。”

    拜耳瑞看了下表,嘱托了下鸣澈到达目的地之前叫醒他,就压低了帽檐,休息了起来,他要在火车上完成他的准备工作,这是他的计划。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没到文件上的指定地点,他揉了揉眼睛,拿出文件再次浏览一边,文件上简略的只有几行字,唯一的指示就是前往一个地点——圣环三车站。

    明明雨势已经变小了,但他们的前进速度似乎变得缓慢了不少,明明车子没问题,走的也是旧血族统治时期修建的公路,抛开对吸血鬼的厌恶,他们建造的建筑设施质量还是有保障的,而这这座被废弃使用的圣环三车站其实是因为征用做军事干线所以被摘离民用铁路线路。忽然,车子慢慢停了下来,在雨雾之中,拜耳瑞听见天空中尖锐而悠长的长鸣,那是他在军官学校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机动骑兵,联邦现役三代机,“飞连云”的巡航模式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特殊声响。

    “鸣澈,怎么回事?”拜耳瑞这时才明白是鸣澈故意降低了速度,将部分动力分给了光学迷彩,为什么会有飞连云在这边巡逻?

    “事情原委我也不清楚,只是爷爷嘱托我要保护你,还有要注意路上的机动骑兵。”

    这件事越来越奇怪了,按理说自己是按照联邦军情处的指示前往北方基地报到,但自己这样一个小小少尉又有什么价值被上头指派飞连云来搜索呢?难不成这架飞连云不是从联邦首府军区过来,是其他军区?

    一个可能在他的脑海怦然诞生,“也许那架飞连云不是来找我们,而是因为某件事路过这里。”

    正说完这句话,一道刺眼的光穿过雨雾铺在他们的车上,来者越来越近,拜耳瑞有些紧张,不自觉拉开了枪上的保险,待来车停在距离他们十米处的位置时,一个身影从车上下来了,那人用他熟悉的声音向他们打着招呼。

    “我看你们这么久还没到,所以过来接你们。好久不见了,拜耳瑞少尉,鸣澈少尉。”

    那人走至眼前,摆出一个跨站双手负立的姿势,这个身形曾陪伴了他们在军官学校的四年时光,也是这个人造就了如今的他们。

    拜耳瑞和鸣澈立即下车立正行礼,“好久不见,顾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