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两人的生活
自诩没办法停下脚步的威廉在画展开幕式之后决定继续踏上旅途。
因为接下来很长时间都不会见面，所以他决定跟出差回来的韩雪和阿瑟见一面，在离开。
威廉把车钥匙递给韩雪，然后十分潇洒地说：“是，我要去冰岛看极光。”
韩雪呆呆第接过钥匙，然后转过头看阿瑟。
换句话说，家里就剩下她和阿瑟了，哦，还有奥斯陆！
布雷克因为工作原因，直接坐飞回去英国了，都没有到C市停留。
阿瑟微笑着对准备离开的威廉说：“要注意安全。”
威廉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问题。然后，他分别跟阿瑟和韩雪拥吻后，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
接下来，韩雪开始过上幸福的日子。
每天早上，她和阿瑟一起跑步，一起做早餐。接着，用过早餐后，他们有时候一起在书房看书，有时候去看海，日子过得宁静悠闲。
偶尔，韩雪梦中惊醒，惶恐这样美梦般的日子即将结束。
她甚至不敢问阿瑟，他打算什么时候回英国，抑或是不打算回去了。
这一天，吃过早餐之后，韩雪跟阿瑟去书房，正准备看书。她刚翻开第一页，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市“爸爸”。
她犹豫一会儿，接起电话。
“喂！”
“雪儿，最近怎样？身体还好吗？”爸爸问。
“挺好的，谢谢关心。”韩雪客气地说，就像两个不熟悉的人互相问候。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爸爸迟疑地问，“这个星期天是你奶奶的生日……你，可以过来吗？”
韩雪沉默了片刻，摇头说：“不了。”
“雪儿，”爸爸真诚地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而一家人，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闻言，韩雪讥笑。
的确，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可是她们是一家人吗？只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吧？他们仅仅以二分之一的血缘关系维系着脆弱的联系。
“没什么就挂电话了。”韩雪说完，自顾自挂断电话。
“雪儿……”
嘟嘟嘟——
韩雪挂断电话之后，视线下意识寻找阿瑟。
阿瑟从书本中抬起头，与韩雪四目相对，他眼神中流露着温柔和关切。
韩雪视线闪躲，避开阿瑟的目光后，起身走到窗边，躲在帘后面。
阳光半明半暗，洒落在她半身上，晦暗不清。
韩雪看着海平面，熟悉的波浪在涌动，夕阳坠落，夜晚将即。
“刚刚是我爸爸的电话。”韩雪开口说道。
韩雪知道，坐在书桌后面的阿瑟，肯定认真地听着。
“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跟你说过我的父母。”韩雪垂下眼帘说。
“嗯！”阿瑟轻轻应道。
“其实，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韩雪慢慢地说，“我对他们印象都不深刻了，就连我妈妈——我以为不会忘记的人，她的面容渐渐在记忆里模糊了——毕竟，她都离开我十几年了。”
“而我的爸爸——我以为痛恨的人，恨得不能忘记的人，如果这次我没回来，我都不知道，他早就变了，变成了陌生人一样——他不是我模糊记忆里的人，也不是我想象中的人。”韩雪摇头说：“就是——陌生人一样。”
阿瑟没有做声，他安静地等着韩雪说下去。
“我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事情，十分不真切，仿佛在做梦一样。”韩雪恍惚地说，“应该不是梦吧，好多画面都会重复上映，如果是梦，怎么会一直做这样的梦呢？”
韩雪说：“在叫夏洛特之前，我叫韩雪。在叫韩雪之前，我叫钟雪。韩雪有一个哥哥，叫做钟博。”
“钟家，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族。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只以为自己不讨喜，家里的奶奶、姑姑都不喜欢我。长大以后，才知道重男轻女与家世无关的，与接受教育水平无关——高知分子的钟家就是一个赤裸裸的证据。”
“我想，我也不喜欢她们的。”韩雪皱起眉头，说：“被人讨厌，被人不喜欢总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爸爸应该很爱妈妈的。可是婚姻不仅仅有爱，还有痛。不仅仅有夫妻关系，还有婆媳关系。”
“尤其后者，千百年来都没办法消灭的难题——他们最终也没有克服。于是，他们在我小时候决定离婚了。离婚后，我给了姓，跟着妈妈姓韩。后来，我们去了法国，遇见奥尔本，妈妈跟他集合，我跟威廉成为兄妹。直到……奥尔本和妈妈除了车祸，我和威廉送到福利院，再然后，我……就遇见你了。”
韩雪继续说：“我遇到你，是从过去到现在最幸运的事。”
韩雪咬了咬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能够爱上阿瑟，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夏洛特。”
阿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我可以叫你雪儿吗？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的名字。”
韩雪突然感到胸口一痛。
紧接着，韩雪感觉到阿瑟的手搭到她肩膀上，温暖和力量传递到韩雪心里。
韩雪忍不住握紧拳头，松开之后，她轻轻的、试探性地靠到阿瑟胸口。
阿瑟没有拒绝、没有推开韩雪。
他伸手搂住韩雪的肩膀，往他怀里拉了一下。
韩雪的脸贴近他的胸膛，规律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地响彻她的耳旁。
韩雪的呼吸都放慢了。
韩雪说：“我小时候很喜欢去幼儿园，我交到很多小朋友。”她说，“我很喜欢幼儿园的老师，最喜欢里面的秋千和滑梯。”
这可能是韩雪记忆里最好的东西了。
阿瑟轻轻地拍着韩雪的肩膀，稳定地、持续地。
“你要去看看吗？我的幼儿园。”韩雪忽然冲动地说。
可话脱口而出以后，她就后悔了。她连忙说：“还是算了……”
“好。”阿瑟温柔地点头，“我想去看看，你小时候喜欢的地方。”
韩雪呼吸都停了。
“其，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吧……可能现在都不在了。”
“那也去看看。就算它不再了，这个记忆里美好地方，也会有别的东西。”阿瑟说。
如果记忆中美好的东西不再了，还会有什么东西呢？韩雪想。
阿瑟说：“明天我们去找你小时候去过的地方吧。除了幼儿园，你还有别的想去的地方吗？那些——能让你开心的地方。”
韩雪抬起头看着阿瑟，她说：“我不知道。”
“那我们去找一下吧。”阿瑟笑着说。
阿瑟，我不知道呢？
明天可以找到什么——毕竟，光明之外，还有黑暗。
因为接下来很长时间都不会见面，所以他决定跟出差回来的韩雪和阿瑟见一面，在离开。
威廉把车钥匙递给韩雪，然后十分潇洒地说：“是，我要去冰岛看极光。”
韩雪呆呆第接过钥匙，然后转过头看阿瑟。
换句话说，家里就剩下她和阿瑟了，哦，还有奥斯陆！
布雷克因为工作原因，直接坐飞回去英国了，都没有到C市停留。
阿瑟微笑着对准备离开的威廉说：“要注意安全。”
威廉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问题。然后，他分别跟阿瑟和韩雪拥吻后，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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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韩雪开始过上幸福的日子。
每天早上，她和阿瑟一起跑步，一起做早餐。接着，用过早餐后，他们有时候一起在书房看书，有时候去看海，日子过得宁静悠闲。
偶尔，韩雪梦中惊醒，惶恐这样美梦般的日子即将结束。
她甚至不敢问阿瑟，他打算什么时候回英国，抑或是不打算回去了。
这一天，吃过早餐之后，韩雪跟阿瑟去书房，正准备看书。她刚翻开第一页，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拿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市“爸爸”。
她犹豫一会儿，接起电话。
“喂！”
“雪儿，最近怎样？身体还好吗？”爸爸问。
“挺好的，谢谢关心。”韩雪客气地说，就像两个不熟悉的人互相问候。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爸爸迟疑地问，“这个星期天是你奶奶的生日……你，可以过来吗？”
韩雪沉默了片刻，摇头说：“不了。”
“雪儿，”爸爸真诚地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而一家人，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闻言，韩雪讥笑。
的确，一家人没有过不去的坎，可是她们是一家人吗？只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吧？他们仅仅以二分之一的血缘关系维系着脆弱的联系。
“没什么就挂电话了。”韩雪说完，自顾自挂断电话。
“雪儿……”
嘟嘟嘟——
韩雪挂断电话之后，视线下意识寻找阿瑟。
阿瑟从书本中抬起头，与韩雪四目相对，他眼神中流露着温柔和关切。
韩雪视线闪躲，避开阿瑟的目光后，起身走到窗边，躲在帘后面。
阳光半明半暗，洒落在她半身上，晦暗不清。
韩雪看着海平面，熟悉的波浪在涌动，夕阳坠落，夜晚将即。
“刚刚是我爸爸的电话。”韩雪开口说道。
韩雪知道，坐在书桌后面的阿瑟，肯定认真地听着。
“我好像，从来没有认真跟你说过我的父母。”韩雪垂下眼帘说。
“嗯！”阿瑟轻轻应道。
“其实，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韩雪慢慢地说，“我对他们印象都不深刻了，就连我妈妈——我以为不会忘记的人，她的面容渐渐在记忆里模糊了——毕竟，她都离开我十几年了。”
“而我的爸爸——我以为痛恨的人，恨得不能忘记的人，如果这次我没回来，我都不知道，他早就变了，变成了陌生人一样——他不是我模糊记忆里的人，也不是我想象中的人。”韩雪摇头说：“就是——陌生人一样。”
阿瑟没有做声，他安静地等着韩雪说下去。
“我只是模模糊糊地记得一些事情，十分不真切，仿佛在做梦一样。”韩雪恍惚地说，“应该不是梦吧，好多画面都会重复上映，如果是梦，怎么会一直做这样的梦呢？”
韩雪说：“在叫夏洛特之前，我叫韩雪。在叫韩雪之前，我叫钟雪。韩雪有一个哥哥，叫做钟博。”
“钟家，是一个重男轻女的家族。当年，我年纪小，不懂事，只以为自己不讨喜，家里的奶奶、姑姑都不喜欢我。长大以后，才知道重男轻女与家世无关的，与接受教育水平无关——高知分子的钟家就是一个赤裸裸的证据。”
“我想，我也不喜欢她们的。”韩雪皱起眉头，说：“被人讨厌，被人不喜欢总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
“爸爸应该很爱妈妈的。可是婚姻不仅仅有爱，还有痛。不仅仅有夫妻关系，还有婆媳关系。”
“尤其后者，千百年来都没办法消灭的难题——他们最终也没有克服。于是，他们在我小时候决定离婚了。离婚后，我给了姓，跟着妈妈姓韩。后来，我们去了法国，遇见奥尔本，妈妈跟他集合，我跟威廉成为兄妹。直到……奥尔本和妈妈除了车祸，我和威廉送到福利院，再然后，我……就遇见你了。”
韩雪继续说：“我遇到你，是从过去到现在最幸运的事。”
韩雪咬了咬嘴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能够爱上阿瑟，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事。
“夏洛特。”
阿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
“我可以叫你雪儿吗？这好像是我第一次这么叫你的名字。”
韩雪突然感到胸口一痛。
紧接着，韩雪感觉到阿瑟的手搭到她肩膀上，温暖和力量传递到韩雪心里。
韩雪忍不住握紧拳头，松开之后，她轻轻的、试探性地靠到阿瑟胸口。
阿瑟没有拒绝、没有推开韩雪。
他伸手搂住韩雪的肩膀，往他怀里拉了一下。
韩雪的脸贴近他的胸膛，规律有力的心跳咚咚咚地响彻她的耳旁。
韩雪的呼吸都放慢了。
韩雪说：“我小时候很喜欢去幼儿园，我交到很多小朋友。”她说，“我很喜欢幼儿园的老师，最喜欢里面的秋千和滑梯。”
这可能是韩雪记忆里最好的东西了。
阿瑟轻轻地拍着韩雪的肩膀，稳定地、持续地。
“你要去看看吗？我的幼儿园。”韩雪忽然冲动地说。
可话脱口而出以后，她就后悔了。她连忙说：“还是算了……”
“好。”阿瑟温柔地点头，“我想去看看，你小时候喜欢的地方。”
韩雪呼吸都停了。
“其，其实没什么好看的吧……可能现在都不在了。”
“那也去看看。就算它不再了，这个记忆里美好地方，也会有别的东西。”阿瑟说。
如果记忆中美好的东西不再了，还会有什么东西呢？韩雪想。
阿瑟说：“明天我们去找你小时候去过的地方吧。除了幼儿园，你还有别的想去的地方吗？那些——能让你开心的地方。”
韩雪抬起头看着阿瑟，她说：“我不知道。”
“那我们去找一下吧。”阿瑟笑着说。
阿瑟，我不知道呢？
明天可以找到什么——毕竟，光明之外，还有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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