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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灭门

    李弋阳收拾好情绪,将医书放于自己怀中,便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往外边走去。

    他不想惊动木子清与孙思辰,想着自己一人外出。

    此次前往的目的地仍是林府,上次他同洛花离一同去了一次,却被人拒之门外;如今等待着解药的到来,既然无事,且血疫之事已经消散,李弋阳便想着再去一次,寻得个结果。

    虽身在洛府,但这一路走来洛府的下人对李弋阳都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怠慢。

    李弋阳走出洛府,一路上也未见熟人,他便走到门前守卫处,询问道:“这位大哥,不知林府怎么走?”

    守卫见着李弋阳走来,身杆挺得笔直,一脸严肃,回道:“小师傅,顺着这条路走到尽头,而后左拐,走到第一个路口后右拐,往前走便能见着林府。”

    李弋阳行礼多谢,便离开洛府。

    血疫消散之后,原本寂寥的道路上也热闹起来。李弋阳自然将自己那醒目的光头包了起来,生怕惹来什么麻烦,毕竟先前已然见识过了。

    道路两侧已有些小贩贩卖各式商品,两侧最热闹的当属那中药店铺。血疫一事,虽没有后遗症,但对于年幼年长者而言,当真是诱发剂,其他病症接踵而来。

    买药,便成了当务之急;更有甚者,开始囤积药材,深怕血疫席卷而来。

    没有多少人知道治疗血疫的药材是什么,他们买的,也只是个心安罢了。

    李弋阳无奈叹息着,看着“济生堂”、“德和药铺”......这些药材商铺挤满了人,只觉着甚是可怜。

    李弋阳没有过多逗留,他顺着守卫说的路线,行了两炷香时间,便到了林府门口。

    李弋阳上前敲响铜环,“咚咚咚”三声响起,他便向后退了数步,等待着开门。

    可等了一会儿,也未见有人前来开门。于是李弋阳再次敲了数下,声响更大,引得路上行人皆侧目而视。

    “没人么?”李弋阳等了许久,仍是没有人将门打开。

    “如今血疫都消失了,这林家的人怎会依旧蜷缩府内,竟连访客都不搭理了?”

    李弋阳疑虑渐起,他走进了些,试图推开门,但府门被反锁,依靠李弋阳的蛮力,自然无法打开。

    李弋阳不由得叹气,他无奈地摇头,准备离开。

    两次无果,莫非真是上天捉弄,连师傅的半点消息都不给么?

    而就在他走出两步后,“咚咚......”的声音响起,好似有人从里敲着府门。

    “咯呲咯呲......”

    有人正在拉着门闩,摩擦声轻微而尖锐,很是缓慢。

    “啪嗒!”

    门闩掉落地面,清脆响耳。

    李弋阳连忙转头上前,可门并未打开,那印象当中的下人脑袋也未探出来。

    李弋阳顿感不妙,上前用肩抵门,用力推开了府门。可府门才开了道缝,一股殷红的血液便顺着缝隙缓缓流出。

    李弋阳瞪大了眼睛,全身鸡皮疙瘩暴起,顿时呆滞原地,无法言喻。

    “这是怎么了?”

    李弋阳的手微微颤抖,眼神飘忽不定,不敢再继续开门。

    “洛城主!要通知洛城主!”

    李弋阳艰难地吞咽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便慌忙地朝着原路返回洛府。

    ......

    月池神色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院子的尸体。

    地上,树上,墙上,水中......皆是血液!

    林府上下所有的人,皆被人一剑割了喉,命丧于此。

    月池接到洛白凌的通知后,原以为有人谎报,毕竟洛水城井然有序,即使有不法之徒,也不敢张扬造次。

    可他来到林府之后,便只觉天塌地陷。

    “怎会?怎会如此?怎么有人敢在洛水城行灭门之事。”

    月池喃喃道,他站在林府门口,环顾前方地狱景象,内心怒意渐长。

    洛水城在被洛白凌接手的十年时间里,别说是杀人的事,就是那打架斗殴之事都极少发生。今日林府被杀满门,此等穷凶极恶之事,若不揪出凶手,如何才能平息民愤。

    洛白凌已然在场,他走在尸海血泊之中,即使衣物沾染血液,也全然不顾。他一个个探着气息,盼望留有活口。

    可未有一人气息尚存,所有人皆被一剑封喉,失血而亡。

    洛白凌脸色阴冷不已,一双染血之手紧紧握拳,丝毫没了往日书生之气。

    李弋阳蹲在门口的角落之中,神色暗淡无光,身子微微颤动,他不愿去看那些躺在地上的人。他只等着洛白凌喊一句“还有气息”,他便冲进去医治。

    只是事与愿违,李弋阳未等到洛白凌的话,也知林府上下的人,皆已身亡。

    洛白凌语气冷漠,对月池问道:“可有思绪?”

    月池检查完数具尸体,回道:“凶手剑术卓越,伤口深度皆为二寸,断了气道,使之无法发声。而这院内七人,屋内十三人,断喉时间不超五息,皆为一人所杀。凶手有惊雷之势加之臻至化境的剑法,才能做到。”

    “谁有如此武功?”

    月池沉思了良久,才说道:“此等高手并不多,剑痴桦不败,珞瑜阁任乙箴,寂九剑慕司礼......只是这些前辈,在江湖之中威望极大,断不可能行此等卑鄙下作,穷凶极恶之事。”

    “林家之人,乐善好施,行商多年无劣迹,并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既未结仇,又无富财,何以惹得灭门之祸?”

    月池不得其解,但洛白凌的目光如炬,正声道:“不必多言,既然凶手实力高绝,即使不是你所说的这些人,那他们也必然知其一二。这些高手,如何才能交涉上?”

    “这些前辈大多踪迹飘忽不定,只有那珞瑜阁任乙箴,在那天朝景州珞瑜阁中。”

    “月池,即日起,你便驾车去那珞瑜阁,求见任乙箴,将此地灭门之事讲述于他。若能求得凶手线索便是最好不过,若不得......”洛白凌神情稍显沮丧,他也知道这一行的结果可能并不理想,于是继续说,“也不强求。”

    “可如今形势严峻,凶手仍有可能在洛水城。现不知凶手目的,洛城主您也有危险的。”

    “无事,若真是冲着我来的,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李弋阳在一旁听了许久,二人的交谈,一字一句皆入了他的心中。

    李弋阳眼角低垂,颤颤巍巍地拿出那本《解论》,喃喃道:“他(她)是冲着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