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出关
锦城是计道研的大本营，他一手建立的锦城商行以此为中心向外辐射，拓展业务，而随着锦城商行的城里，原本只是位于末流的锦城也变成了修仙界重要的交通枢纽。
锦城商会中，计道研正在伏案批改账本，翠绿色的发带垂到脸颊边，牵引出一股痒意，他却空不出手将其拂到一边。
几名中年男人站在他的面前进行汇报。
“会长，第一批灵药与法器已经运输到芥一城了，我们的商队正在返回锦城的路上。”
“会长，药田一切正常，可以保证第二批灵药的供给。”
“会长，武大师与白大师在研制如何更加高效的锻造法器上取得了突破，目前法器的锻造速率是之前的一点五倍。”
“会长，因为姬焱向修仙界宣战一事，原定于下个月举办的大型拍卖会是否要延期？”
“会长……”
“会长……”
计道研一手翻阅账本一手批改，动作干脆利落，同时还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
“第二批不用急，那些大宗门内部也有不少存货，先看看战斗状况再进行决定，让芥一城那边的人机灵点，有什么事立刻汇报给我。”
“药田跟法器的产出保持正常运行，不能耽误了正常的生意。”
“拍卖会是下个月几号？提前到这个月月末，打听打听锦城附近哪些宗门没去芥一城，安排一批对他们有吸引力的货物。”
一本账本批改完成，计道研舒了口气，变了变坐姿，一直绷直的身体放松下来。
“既然不想去芥一城出力，那就多出点钱吧。”
这些年那些家伙可没少借着自己的东风发展宗门，现在该让他们表现的时候畏畏缩缩，不狠狠宰一刀怎么行。
不过修仙界是不是太依赖五大宗门了？
计道研早就发现，修仙界的各宗门对于五大宗门的推崇和依赖有些高的过分了，而五大宗门也太有责任感了。
具体表现为，此次自己供应的所有灵药与法器都是五大宗门出灵石买下来的，然后无偿发放给前去帮忙的修士。
计道研认为，修仙界是大家的，姬焱对修仙界宣战是对整个修仙界的修士的利益产生了损坏，那么大家都应该有灵石出灵力，有力出力，可五大宗门却将所有的事情大包大揽，以一种义不容辞的姿态站在了整个修仙界的最前面。
这样对于那些中小型宗门及散修，长时间下来难道不会让他们形成“反正天塌下来有五大宗门顶着跟自己无关”的心态吗？
虽然五大宗门也发出了召集，但响应的大多数都是五大宗门的附属宗门，像是锦城附近去的那些，除了一个宗门之外，其余都是五大宗门的附属宗门。
总是这样可不行啊……
计道研总有一种五大宗门垮了整个修仙界就会没救了的感觉。
没有一样事物是亘古不变的，即便是修仙界最强的青霄剑门，内部不也出现那样的令人作呕的家伙么。
修仙界可不能一直是五大宗门说了算，一超多强赶不上百花齐放啊。
计道研有条不紊的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吩咐下去，又跟几名管事确定了锦城商会接下来五年的发展方向，便让他们离开了。
身边的侍从已经将刚刚批改完成的账本收起，拿了一本新的摆在了计道研的桌面上。
计道研痛苦地将账本翻开。
家大业大，真是一种甜蜜的的烦恼啊。
要不是因为这些东西，自己也不用从青霄剑门回来了。
计道研从来没有设想过佟文居然还活着。
少年当着他跟长榕的面失去了呼吸，是他一铲子一铲子的挖了一个坑，亲自把人埋了下去。
几个月之前他还通过裴祈苍劝长榕放下佟文，结果几个月之后就收到佟文复活的消息。
糟糕，要是让小文知道自己阴了长榕一把，让她把流霞仙给了裴祈苍，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应该不会，毕竟小文已经没了情感。
计道研看到这里的时候呼吸一窒，忍不住将信纸反扣在桌面上，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成为鬼修是有代价的，要么失去记忆，要么失去情感。
计道研说不清自己是更想让佟文成为前者还是后者。
如果没有了记忆，那么他的小文还是原来的小文吗？
三个人的过去，却只有两个人记得，曾经的喜悦与苦涩，都遗忘在了过去。
但没有情感是什么样子？
记得一切，却再也无法从中体会到曾经的心情。
计道研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信继续读下去。
暝一尊上救了佟文的事，暝一尊上利用佟文引长榕去鬼界的事，暝一尊上说她身上有四界因果让她杀了姬焱的事……
在信的最后，长榕写到，她想让计道研带佟文离开青霄剑门，让他不要参与到修仙界与姬焱的战斗中。
她承受不住再一次看见佟文在自己面前死去了。
计道研也承受不住。
他立即动身前去青霄剑门，结果到了，又听自己埋在青霄剑门中的眼线说长榕闭关了。
计道研：？
这个时候你闭个什么关？
还有小文，你不是鬼修吗？
怎么跟那个华容仙尊在一起整天种地？
计道研急着见佟文，也顾不得青霄剑门的人知道自己跟长榕的关系了，直接亮明身份让守在门口的青霄剑门弟子带自己去见了青元掌门。
“当年的事情，多谢你。”青元掌门一上来就这么说道。
计道研迷茫了一瞬。
当年？他跟青元掌门有什么当年？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旋即他反应过来，脸上的客气礼貌变成了冰冷。
“我是为了长榕才那么做罢了。”
当时计道研带着佟文的尸体离开，路上碰到一个青霄剑门的弟子，看他去的方向跟看见佟文时惊恐的表情，计道研就知道他是参与者。
然后就是下毒威胁，让他去跟青元掌门坦白自己做的事。
当时那么做纯粹是怕长榕干的太过火死在了青霄剑门，怒火上来时只想杀杀杀，能理智上来时又觉得这样不行。
虽然杀掉那些渣滓计道研感觉自己做的很对，但也得让青霄剑门知道他们这么做师出有名，顺便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最重要的是饶长榕一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自己只是一个弱小的元婴修士，在青霄剑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自己已经努力救了，但队友该卖就得卖，如果长榕还是死在了青霄剑门，自己一定找机会为他们报仇的。
青元掌门感谢计道研，一是因为他让那名弟子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真相，二是为青霄剑门输送了长榕这个人才。
“佟文正在药峰，堂邰，你带计会长去药峰。”
青元掌门让自己的大弟子宋计道研去找佟文。
有一个词语，叫做近乡情怯。
明明十分渴望着见到佟文，但是当对方的身影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计道研反而踌躇不前。
敬堂邰把计道研送到药峰就走了，在药峰弟子的指引下计道研来到了药圃。
看蹲在那里的背影就知道是佟文，跟记忆中一模一样。
但计道研又清清楚楚的知道，现在的佟文已经跟曾经的佟文不一样了。
这边计道研在做着各种心理准备，前方的佟文突然转过了头。
“啊，研哥。”
他抬手跟计道研打招呼。
毫无波澜的语气与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计道研心中一痛。
最佟文死后，他与长榕都十分自责。
如果他们多关注一点佟文，或许他就不会遭受这样的事情。
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想法是毫无意义的，只会加深自己的痛苦，但总是会忍不住去这样想。
出生，死亡。
他跟长榕见证了佟文生命的从有到无。
当初决定收养白榆之后，计道研害怕曾经发生在佟文身上的事情会再次发生，所以才会对白榆不闻不问，只给他一个优渥的生活却很少接触对方。
直到白榆敲开了他的心房，也是那个时候，计道研才彻底从佟文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尝试接纳新的存在。
而长榕，或许是因为那个叫溯风的孩子。
那个孩子有着跟佟文很相似的气质。
他整理好心中突然涌上的情绪，扯出一抹笑意，“小文，好久不见。”
跟没有情感的人怎么交流？
计道研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
既然佟文无法辨别与体会到别人的情感，那就直白的用语言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他好了。
按照这样的办法实施起来，计道研意外的发现跟佟文聊天的时候比之前还要流畅许多。
至少现在的佟文不会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而隐瞒自己受到的不公。
计道研在青霄剑门一待就是半月，半月之后，无极刃战败，被姬焱手刃，后者向修仙界正式宣战，扬言三月后带人攻打。
计道研：……好家伙。
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真的能看到这妄想种统一世界的桥段。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战争财最好发？
计道研得知五大宗门会议要在青霄剑门开，于是跟青元掌门毛遂自荐，用无偿提供一大批灵药跟法器换来一个采购名额。
解释一下就是，姬焱与修仙界战斗中所需的灵药、法器，五大宗门会从锦城商会采购。
当然不会只有锦城商会，他就算想发战争财也要保持锦城商会原本的生意，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是绝对不行的。
而且有财大家一起发，这样被眼红的风险也能分散一下。
既然要安排灵药与法器的事情，那么计道研也不能留在青霄剑门了。
按照长榕的想法，走之前他问佟文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走。
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
“我想帮助榕姐，研哥不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榕姐吗？”佟文这样说道。
真是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啊。
“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计道研嘱咐道。
“研哥放心，我现在已经很强了。”没有感情的佟文完全不会拥有要顾及某人自尊心这样的想法，“我比研哥要强十几倍，所以研哥不用担心我。”
计道研：……你开心就好:）
“会长……会长……”
身边侍从的呼唤将计道研从回忆中拉出来。
“怎么了？”他叹了口气，认命的转头。
“半个时辰后还有要给宛城那边的掌事开会，会长您还没有用午膳……”侍从尽职尽责的提醒道。
“啊……”计道研头疼的看着面前还没有批改完的账本。
半个时辰后就要用，自己还有两本没有看完。
“不吃了，反正我是修士。”计道研面无表情的说。
打工人是没有资格吃饭的。
——
长榕出关的时候，姬焱已经跟五大宗门打了一个月了。
一开始青流峰的弟子以为那是天空上的火烧云，后来发现真的是“火烧云”，字面意思上的那种。
虽然建成小竹楼的青玉竹水火不侵，但是里面的家具跟长榕身下的摇椅做不到这一点。
在一片灰烬中看着自己造成的火灾现场，长榕沉默了。
虽然实力提升是好事，但自己在这个时间闭关显然不大合适。
不知道现在局势如何。
用清尘诀处理掉现场，长榕推开屋门，神识扫了一遍青流峰，发现自己本就为数不多的弟子少了四分之一。
以前自己出关就能看到的溯风也不在青流峰。
长榕：？
不会姬焱已经跟修仙界打起来了吧，自己的弟子都抓去当壮丁了？
长榕急急忙忙御剑赶到鉴心峰，然后在路上碰见了同样刚刚出关的池陵。
察觉到池陵身上的气息已经是化神中期了，长榕朝对方点头示意，“好巧，你也今天出关。”
见到长榕，池陵眼中浮上笑意，“恭喜你晋升到化神中期了。”
“同喜同喜。”长榕回道，同时内心腹诽。
青霄剑门六个峰主，两个闭关，一个是掌门不能去浅显，一下子直接砍了二分之一的战力。
“我要去鉴心峰，你也是？”她问池陵。
“嗯，顺路，一起吧。”
*这几章的时间线都是错乱的，正确的时间线是长榕池陵闭关后六个月，姬焱已经与修仙界开战了。而本章是长榕闭关两个月后（白榆送信+计道研赶路+待在青霄剑门一起玩），姬焱才刚刚宣战，说三个月后进攻，所以长榕醒来时已经打了一个月了
*计道研是真的没办法才卖队友的，如果青元掌门想为了掩盖宗门的错误而对他们灭口的话，长榕跟计道研毫无反抗之力，所以不如卖队友自己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溯风/白榆：所以我们是代餐？
锦城商会中，计道研正在伏案批改账本，翠绿色的发带垂到脸颊边，牵引出一股痒意，他却空不出手将其拂到一边。
几名中年男人站在他的面前进行汇报。
“会长，第一批灵药与法器已经运输到芥一城了，我们的商队正在返回锦城的路上。”
“会长，药田一切正常，可以保证第二批灵药的供给。”
“会长，武大师与白大师在研制如何更加高效的锻造法器上取得了突破，目前法器的锻造速率是之前的一点五倍。”
“会长，因为姬焱向修仙界宣战一事，原定于下个月举办的大型拍卖会是否要延期？”
“会长……”
“会长……”
计道研一手翻阅账本一手批改，动作干脆利落，同时还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
“第二批不用急，那些大宗门内部也有不少存货，先看看战斗状况再进行决定，让芥一城那边的人机灵点，有什么事立刻汇报给我。”
“药田跟法器的产出保持正常运行，不能耽误了正常的生意。”
“拍卖会是下个月几号？提前到这个月月末，打听打听锦城附近哪些宗门没去芥一城，安排一批对他们有吸引力的货物。”
一本账本批改完成，计道研舒了口气，变了变坐姿，一直绷直的身体放松下来。
“既然不想去芥一城出力，那就多出点钱吧。”
这些年那些家伙可没少借着自己的东风发展宗门，现在该让他们表现的时候畏畏缩缩，不狠狠宰一刀怎么行。
不过修仙界是不是太依赖五大宗门了？
计道研早就发现，修仙界的各宗门对于五大宗门的推崇和依赖有些高的过分了，而五大宗门也太有责任感了。
具体表现为，此次自己供应的所有灵药与法器都是五大宗门出灵石买下来的，然后无偿发放给前去帮忙的修士。
计道研认为，修仙界是大家的，姬焱对修仙界宣战是对整个修仙界的修士的利益产生了损坏，那么大家都应该有灵石出灵力，有力出力，可五大宗门却将所有的事情大包大揽，以一种义不容辞的姿态站在了整个修仙界的最前面。
这样对于那些中小型宗门及散修，长时间下来难道不会让他们形成“反正天塌下来有五大宗门顶着跟自己无关”的心态吗？
虽然五大宗门也发出了召集，但响应的大多数都是五大宗门的附属宗门，像是锦城附近去的那些，除了一个宗门之外，其余都是五大宗门的附属宗门。
总是这样可不行啊……
计道研总有一种五大宗门垮了整个修仙界就会没救了的感觉。
没有一样事物是亘古不变的，即便是修仙界最强的青霄剑门，内部不也出现那样的令人作呕的家伙么。
修仙界可不能一直是五大宗门说了算，一超多强赶不上百花齐放啊。
计道研有条不紊的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吩咐下去，又跟几名管事确定了锦城商会接下来五年的发展方向，便让他们离开了。
身边的侍从已经将刚刚批改完成的账本收起，拿了一本新的摆在了计道研的桌面上。
计道研痛苦地将账本翻开。
家大业大，真是一种甜蜜的的烦恼啊。
要不是因为这些东西，自己也不用从青霄剑门回来了。
计道研从来没有设想过佟文居然还活着。
少年当着他跟长榕的面失去了呼吸，是他一铲子一铲子的挖了一个坑，亲自把人埋了下去。
几个月之前他还通过裴祈苍劝长榕放下佟文，结果几个月之后就收到佟文复活的消息。
糟糕，要是让小文知道自己阴了长榕一把，让她把流霞仙给了裴祈苍，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应该不会，毕竟小文已经没了情感。
计道研看到这里的时候呼吸一窒，忍不住将信纸反扣在桌面上，让自己先冷静下来。
成为鬼修是有代价的，要么失去记忆，要么失去情感。
计道研说不清自己是更想让佟文成为前者还是后者。
如果没有了记忆，那么他的小文还是原来的小文吗？
三个人的过去，却只有两个人记得，曾经的喜悦与苦涩，都遗忘在了过去。
但没有情感是什么样子？
记得一切，却再也无法从中体会到曾经的心情。
计道研颤抖着手拿起桌上的信继续读下去。
暝一尊上救了佟文的事，暝一尊上利用佟文引长榕去鬼界的事，暝一尊上说她身上有四界因果让她杀了姬焱的事……
在信的最后，长榕写到，她想让计道研带佟文离开青霄剑门，让他不要参与到修仙界与姬焱的战斗中。
她承受不住再一次看见佟文在自己面前死去了。
计道研也承受不住。
他立即动身前去青霄剑门，结果到了，又听自己埋在青霄剑门中的眼线说长榕闭关了。
计道研：？
这个时候你闭个什么关？
还有小文，你不是鬼修吗？
怎么跟那个华容仙尊在一起整天种地？
计道研急着见佟文，也顾不得青霄剑门的人知道自己跟长榕的关系了，直接亮明身份让守在门口的青霄剑门弟子带自己去见了青元掌门。
“当年的事情，多谢你。”青元掌门一上来就这么说道。
计道研迷茫了一瞬。
当年？他跟青元掌门有什么当年？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旋即他反应过来，脸上的客气礼貌变成了冰冷。
“我是为了长榕才那么做罢了。”
当时计道研带着佟文的尸体离开，路上碰到一个青霄剑门的弟子，看他去的方向跟看见佟文时惊恐的表情，计道研就知道他是参与者。
然后就是下毒威胁，让他去跟青元掌门坦白自己做的事。
当时那么做纯粹是怕长榕干的太过火死在了青霄剑门，怒火上来时只想杀杀杀，能理智上来时又觉得这样不行。
虽然杀掉那些渣滓计道研感觉自己做的很对，但也得让青霄剑门知道他们这么做师出有名，顺便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最重要的是饶长榕一命。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自己只是一个弱小的元婴修士，在青霄剑门这个庞然大物面前根本不够看的。
自己已经努力救了，但队友该卖就得卖，如果长榕还是死在了青霄剑门，自己一定找机会为他们报仇的。
青元掌门感谢计道研，一是因为他让那名弟子告诉了他们事情的真相，二是为青霄剑门输送了长榕这个人才。
“佟文正在药峰，堂邰，你带计会长去药峰。”
青元掌门让自己的大弟子宋计道研去找佟文。
有一个词语，叫做近乡情怯。
明明十分渴望着见到佟文，但是当对方的身影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计道研反而踌躇不前。
敬堂邰把计道研送到药峰就走了，在药峰弟子的指引下计道研来到了药圃。
看蹲在那里的背影就知道是佟文，跟记忆中一模一样。
但计道研又清清楚楚的知道，现在的佟文已经跟曾经的佟文不一样了。
这边计道研在做着各种心理准备，前方的佟文突然转过了头。
“啊，研哥。”
他抬手跟计道研打招呼。
毫无波澜的语气与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计道研心中一痛。
最佟文死后，他与长榕都十分自责。
如果他们多关注一点佟文，或许他就不会遭受这样的事情。
他们都知道这样的想法是毫无意义的，只会加深自己的痛苦，但总是会忍不住去这样想。
出生，死亡。
他跟长榕见证了佟文生命的从有到无。
当初决定收养白榆之后，计道研害怕曾经发生在佟文身上的事情会再次发生，所以才会对白榆不闻不问，只给他一个优渥的生活却很少接触对方。
直到白榆敲开了他的心房，也是那个时候，计道研才彻底从佟文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尝试接纳新的存在。
而长榕，或许是因为那个叫溯风的孩子。
那个孩子有着跟佟文很相似的气质。
他整理好心中突然涌上的情绪，扯出一抹笑意，“小文，好久不见。”
跟没有情感的人怎么交流？
计道研在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
既然佟文无法辨别与体会到别人的情感，那就直白的用语言把自己的心情告诉他好了。
按照这样的办法实施起来，计道研意外的发现跟佟文聊天的时候比之前还要流畅许多。
至少现在的佟文不会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而隐瞒自己受到的不公。
计道研在青霄剑门一待就是半月，半月之后，无极刃战败，被姬焱手刃，后者向修仙界正式宣战，扬言三月后带人攻打。
计道研：……好家伙。
他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真的能看到这妄想种统一世界的桥段。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战争财最好发？
计道研得知五大宗门会议要在青霄剑门开，于是跟青元掌门毛遂自荐，用无偿提供一大批灵药跟法器换来一个采购名额。
解释一下就是，姬焱与修仙界战斗中所需的灵药、法器，五大宗门会从锦城商会采购。
当然不会只有锦城商会，他就算想发战争财也要保持锦城商会原本的生意，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是绝对不行的。
而且有财大家一起发，这样被眼红的风险也能分散一下。
既然要安排灵药与法器的事情，那么计道研也不能留在青霄剑门了。
按照长榕的想法，走之前他问佟文要不要跟自己一起走。
意料之中的被拒绝了。
“我想帮助榕姐，研哥不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帮助榕姐吗？”佟文这样说道。
真是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啊。
“那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计道研嘱咐道。
“研哥放心，我现在已经很强了。”没有感情的佟文完全不会拥有要顾及某人自尊心这样的想法，“我比研哥要强十几倍，所以研哥不用担心我。”
计道研：……你开心就好:）
“会长……会长……”
身边侍从的呼唤将计道研从回忆中拉出来。
“怎么了？”他叹了口气，认命的转头。
“半个时辰后还有要给宛城那边的掌事开会，会长您还没有用午膳……”侍从尽职尽责的提醒道。
“啊……”计道研头疼的看着面前还没有批改完的账本。
半个时辰后就要用，自己还有两本没有看完。
“不吃了，反正我是修士。”计道研面无表情的说。
打工人是没有资格吃饭的。
——
长榕出关的时候，姬焱已经跟五大宗门打了一个月了。
一开始青流峰的弟子以为那是天空上的火烧云，后来发现真的是“火烧云”，字面意思上的那种。
虽然建成小竹楼的青玉竹水火不侵，但是里面的家具跟长榕身下的摇椅做不到这一点。
在一片灰烬中看着自己造成的火灾现场，长榕沉默了。
虽然实力提升是好事，但自己在这个时间闭关显然不大合适。
不知道现在局势如何。
用清尘诀处理掉现场，长榕推开屋门，神识扫了一遍青流峰，发现自己本就为数不多的弟子少了四分之一。
以前自己出关就能看到的溯风也不在青流峰。
长榕：？
不会姬焱已经跟修仙界打起来了吧，自己的弟子都抓去当壮丁了？
长榕急急忙忙御剑赶到鉴心峰，然后在路上碰见了同样刚刚出关的池陵。
察觉到池陵身上的气息已经是化神中期了，长榕朝对方点头示意，“好巧，你也今天出关。”
见到长榕，池陵眼中浮上笑意，“恭喜你晋升到化神中期了。”
“同喜同喜。”长榕回道，同时内心腹诽。
青霄剑门六个峰主，两个闭关，一个是掌门不能去浅显，一下子直接砍了二分之一的战力。
“我要去鉴心峰，你也是？”她问池陵。
“嗯，顺路，一起吧。”
*这几章的时间线都是错乱的，正确的时间线是长榕池陵闭关后六个月，姬焱已经与修仙界开战了。而本章是长榕闭关两个月后（白榆送信+计道研赶路+待在青霄剑门一起玩），姬焱才刚刚宣战，说三个月后进攻，所以长榕醒来时已经打了一个月了
*计道研是真的没办法才卖队友的，如果青元掌门想为了掩盖宗门的错误而对他们灭口的话，长榕跟计道研毫无反抗之力，所以不如卖队友自己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溯风/白榆：所以我们是代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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