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为我骄傲
“第十场，青霄剑门宋誉对石鑫，宋誉胜！”
最终的结果宣布，宋誉拱手，“承让了。”
他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浅笑，静静地站在台上，法袍一如刚上台时干净整洁，看起来温润如玉，让人难以将刚刚的火海与他联系起来。
反观石鑫，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失神的低头跪在地上，汗液顺着脸颊落到地上，也落到他的巨斧上。
周围嘈杂的声音退去，石鑫只能听到自己一声又一声的心跳。
扑通、扑通。
震耳欲聋。
他看见锋利的斧刃，映射出狼狈的自己。
他输了。
这也太可笑了吧，比赛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他的武器甚至都没有碰到宋誉的衣角，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出的招式，根本没有用出来的机会。
在火焰扑向自己的时候，尽管心里已经做了许多建设，可最后一刻，石鑫还是畏惧了。
如果接下那一招，自己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那个家伙是怪物吗，他真的是金丹吗，这——就是青霄剑门吗？
宋誉缓步离开比试台，青霄剑门的弟子们欢呼着簇拥上来。
主持比赛的出窍期佛修收回自己的目光，怜悯地看向比试台上失魂落魄的石鑫和冲到他身边的石砍，低声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比试不允许伤人性命，但在宋誉攻击石砍的时候，他并未出手阻拦。
他能看出，宋誉在石砍出声前就已经做好了取消法术的准备。
使用这么大且高伤害的范围法术，一方面是震慑石鑫，浇灭他的战意，另一方面，是彰显自己的实力。
只能说石鑫运气不好，碰上了宋誉，否则，他或许还有机会争一争那三十人的名额。
没错，宋誉需要一个震撼的开场，让所有修士知道，这、就青霄剑门池陵仙尊的弟子。
池陵没有亲传弟子，宋誉作为他的首弟子，上一届宗门大比，因为闭关而没有参加，今日，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修仙界惊才绝艳的池陵仙尊，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
现在他们知道了。
“宋誉师兄好厉害！”
看着被簇拥着的宋誉，胥辰眼中闪着光。
宋誉彰显出来的绝对实力，看的他热血沸腾。
龙晔的战斗结束的太快，不仅是他的对手没有反应过来，台下观战的弟子也是，胥辰甚至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比赛就已经结束了。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龙晔师兄跟自己切磋的时候究竟放了多少水。
而宋誉师兄的比赛，就像他本人一样，优雅而又强大，那铺天盖地的火焰出现的时候，胥辰站在台下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太强了。
等他的修为到了金丹大圆满，是否能跟龙晔师兄和宋誉师兄一样强，还是像他们的对手一样？
明日就是自己的战斗了。
——
今晚是池陵仙尊负责对龙晔三人的训练，长榕在房间内闭关修炼。
灵气从外界源源不断的往长榕体内涌去，顺着经脉进行一遍又一遍的循环。
到了长榕这个修为，修炼成了最枯燥的事情。
每一日的修炼，就像是在将一抔土堆上平原，把一捧水归入海洋一样。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枯燥的过程。
大道难成。
修仙，并没有凡人想的那么轻易。
熟悉的气息在门外徘徊了很久，长榕修炼未停，直到敲门声传来，才睁开了双眼。
“师尊，您在吗？”
屋内亮着烛光，可龙晔师兄说师尊和池陵仙尊会对他们进行特训，胥辰犹豫了许久，还是上前敲了敲门。
他的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
门后站着长榕，橘色的烛光打在她身上，温暖而又让胥辰安心。
“师尊，明天就轮到我比试了。我睡不着。”他小声说着自己的不安。
胥辰半个身子藏在黑夜中，掩盖了因为羞涩紧张而泛红的脸颊。
看完宋誉的比赛，胥辰就直接回到了禅房，想要抓紧时间修炼，为明日的比试做准备。
可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着龙晔和宋誉的比试，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胥辰如今只是金丹前期，是此次青霄剑门参赛弟子中修为最低的。
今日他观战时，注意各位师兄师姐的修为虽然有所不同，但都是金丹后期或者大圆满，而他们的对手，无一不是金丹大圆满的修士。
这代表，他明日的对手，有很大的概率也是金丹大圆满。
他——能战胜对手吗？
抱着这样的不安与怀疑，胥辰来到了长榕屋外。
“先进来吧。”
长榕摸摸他的头，侧身让胥辰进去。
“来，先喝口茶。”
茶叶的清香氤氲，长榕将杯子推到胥辰面前，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先喝了一口。
“是朋友昨天刚送来的茶叶，味道不错，尝尝看。”
跟每次见面一样，计道研这次也带了不少储物戒给长榕，里面的东西杂七杂八，长榕今日无聊翻看的时候发现了这些茶叶。
是蓬莱的特产，清新凝神，适合现在的胥辰。
她知道胥辰现在的心情，曾经溯风也这样过。
茶水升腾着热气，但温度正好入口，带着一股暖意。
他小口的喝着茶水，心情渐渐地平静了些。
“在为明天的比试担心吗？”
咔哒一声，茶杯与桌面发出小声的碰撞，长榕浅笑看着胥辰。
“嗯……”
一下子被看出心中的担忧，胥辰不好意思的应道。
他不自觉的低下头，又立刻抬起来，但眼神飘忽，不敢放在长榕身上。
“为什么担心呢？”
指腹在杯沿上摩挲，长榕垂眸。
感觉到师尊没有在看自己，胥辰舒了口气，放松了不少。
听到长榕的话，眼中浮现出疑惑，“我的对手应该会是金丹大圆满的修士。”
他才是金丹前期，与对方相差三个小境界，担心是正常的吧。
“师尊今日去看龙晔师兄和宋誉师兄的比试了吗？龙晔师兄一拳就把对手击飞了，宋誉师兄的对手听说是个很厉害的散修，但是宋誉师兄比他更厉害，火海覆盖了整个比试台，一招就赢了。”
想起龙晔和宋誉的战斗，胥辰眼里又有了光，可很快又黯淡下去。
“明天就是我的比赛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
如果他的对手，是像龙晔师兄、宋誉师兄那样厉害的修士怎么办。
他肯定打不过的，他连龙晔师兄的拳影都不能完全看清，更别说赢得比赛。
“你总是喜欢乱想。”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然后便是温暖的重量。
“小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还是没有变。”
长榕温柔的抚摸着胥辰的发顶，语重心长地说道，“没必要去想这些，胥辰。赢，或者输，无外乎是两种不同的结果罢了。这一场比试，不会敲定你的整个人生，你无需太看重输赢。”
胥辰的茶杯已经空了，她提起茶壶又为他倒了一杯，声音和茶香交织在胥辰的耳边。
“明天就跟以往的每一个明天一样，终会成为你记忆中平淡的一部分。你的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比试，结果也不会再是简单的输与赢，而是生与死。”
她将温热的茶杯递给胥辰，后者沉默着接过。
“通灵秘境中，你表现的很好。当时你遇到的对手，不乏金丹大圆满，我看见你赢了。虽然赢得很艰难，但你还是赢了。”
“可那时我是借助地形的优势才赢的……”胥辰抱着茶杯，与杯中倒映出的自己对视，喃喃道。
“但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一个月前的自己，对吗？”
在龙晔的指导下，胥辰的战斗实力有了很大的提高。
或许他并没有感觉出来，但是长榕知道，他已经跟一个月前不一样了。
龙晔是个好老师，胥辰也是一个好的学生，他能很快明白龙晔想教他的东西，并且迅速学会。
“……是因为龙晔，你才会这么紧张吗？”
长榕突然问道。
胥辰握着杯子的手收紧，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
“我害怕，明天的对手，会像龙晔师兄一样厉害。”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长榕无奈。
龙晔在指导胥辰的同时，也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
“师尊您上次说，让我不要看轻自己，不要把龙晔师兄当做不可翻越的高山。但我现在，还没有做好翻越高山的准备。”
“
胥辰深吸一口气，毫不避让的与长榕对视，“师尊，我很看重这场比试，我是您的弟弟，我……我想赢，我想让您——为我感到骄傲。”
他说出来了。
他全部说出来了。
明天跟之前的每一个明天都不一样，也不会成为记忆中平淡的一部分。
二十年前的明天，他成为了青霄剑门的弟子，成为了师尊的徒弟。
他触碰到了光明，感受到了温暖。
他有了师尊，有了大师兄，有了可以期待的未来。
明天是他第一场真正的战斗，他不想输。
他做不到看淡输赢，至少明天的战斗，他做不到。
“师尊明天……可以去看我的比试吗，不管赢还是输，我都想让您看到。”
他眼中跳动着坚定的火焰，但长榕依旧能看出胥辰心中依旧有着忐忑与不安。
原来是这样。
她以为自己不去要求胥辰什么，就不会给他太大的压力，但是一直没有想过，或许胥辰，更想让自己对他有所要求。
这代表她的看重，她的期望。
他一直都想露出最好的一面给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所以才会在学不会法术的时候，答应了池陵仙尊的指导。
长榕一开始以为，胥辰只是没有安全感才会这样做，担心自己不够好会让她讨厌，她以为只要再纵容胥辰一点，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了。
但现在长榕明白了，胥辰原来只是，原来只是想让自己为他感到骄傲。
所以才会那么努力，所以才会那么想让自己看到他最好的一面。
“傻孩子。”
真是傻孩子。
心中所有的复杂，都化为一声轻叹。
“明天我会去的，所以胥辰——别让我失望。”
我的弟弟。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
窗外传来一声口哨，然后一个人影从窗户跳进了屋内。
“哟，姐弟情深啊。”
计道研转身合上窗户，然后坐在胥辰刚刚坐的地方，拿了个杯子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
“这不是我昨晚才给你的茶叶嘛，不错吧？蓬莱特产，我去找裴祁苍的时候顺便搞了点。”
“你怎么又来了。”长榕嫌弃地看着他。“今晚我可不会陪你喝了。”
昨晚上喝到天亮，计道研酩酊大醉被白榆背走，长榕没了睡意在院中练了三个时辰的剑。
“我还以为你要指点指点他，怎么直接让人走了呢？”计道研已经习惯长榕对自己的态度，毫不在意的拿着杯子一口又一口的往嘴里灌茶水。
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渴死他了。
“你不是都听到了？他的实力已经够了，只是心里有些紧张罢了。”长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我相信他明天会赢的。”
“嘿嘿，你知道我在外面偷听啊。”计道研嘿嘿一笑。
“连隐藏气息的法器都不带……说正事，来找我做什么？”
怕别人注意到计道研的气息，长榕布下隔绝气息和声音的法阵，蓝色的光圈漾开，笼罩住整个房间。
“是想跟我说你受伤的事情，还是小菩提境的事情？”长榕神色一凝。
计道研放下茶杯，趴在桌子上，脸被桌面挤得变形，连带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哎呀，小榕榕，我们说点开心的事情嘛。”
“你见过白榆了吧？觉得那孩子怎么样？”
“……挺不错的。”长榕想了想，回答道。
虽然只是双灵根，但性格沉稳坚韧，这样的人在修炼这条路上都能走很远。
“当然不错啦，那可是我的‘儿子’。”计道研笑着哼唧几声。
“我怎么没听那孩子叫你爹呢。”长榕凝重的神色放松下来，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计道研。“如果是来跟我炫耀儿子的话，那么你可以走了。”
“小榕榕好讨厌。”计道研嘟嘴。“好嘛，好嘛，说正经的——”
他突然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长榕，“——让他做你的徒弟，怎么样？”
最终的结果宣布，宋誉拱手，“承让了。”
他脸上挂着风轻云淡的浅笑，静静地站在台上，法袍一如刚上台时干净整洁，看起来温润如玉，让人难以将刚刚的火海与他联系起来。
反观石鑫，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他失神的低头跪在地上，汗液顺着脸颊落到地上，也落到他的巨斧上。
周围嘈杂的声音退去，石鑫只能听到自己一声又一声的心跳。
扑通、扑通。
震耳欲聋。
他看见锋利的斧刃，映射出狼狈的自己。
他输了。
这也太可笑了吧，比赛居然就这么结束了。
他的武器甚至都没有碰到宋誉的衣角，自己辛辛苦苦修炼出的招式，根本没有用出来的机会。
在火焰扑向自己的时候，尽管心里已经做了许多建设，可最后一刻，石鑫还是畏惧了。
如果接下那一招，自己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那个家伙是怪物吗，他真的是金丹吗，这——就是青霄剑门吗？
宋誉缓步离开比试台，青霄剑门的弟子们欢呼着簇拥上来。
主持比赛的出窍期佛修收回自己的目光，怜悯地看向比试台上失魂落魄的石鑫和冲到他身边的石砍，低声道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比试不允许伤人性命，但在宋誉攻击石砍的时候，他并未出手阻拦。
他能看出，宋誉在石砍出声前就已经做好了取消法术的准备。
使用这么大且高伤害的范围法术，一方面是震慑石鑫，浇灭他的战意，另一方面，是彰显自己的实力。
只能说石鑫运气不好，碰上了宋誉，否则，他或许还有机会争一争那三十人的名额。
没错，宋誉需要一个震撼的开场，让所有修士知道，这、就青霄剑门池陵仙尊的弟子。
池陵没有亲传弟子，宋誉作为他的首弟子，上一届宗门大比，因为闭关而没有参加，今日，是他第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
修仙界惊才绝艳的池陵仙尊，会教出什么样的徒弟？
现在他们知道了。
“宋誉师兄好厉害！”
看着被簇拥着的宋誉，胥辰眼中闪着光。
宋誉彰显出来的绝对实力，看的他热血沸腾。
龙晔的战斗结束的太快，不仅是他的对手没有反应过来，台下观战的弟子也是，胥辰甚至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比赛就已经结束了。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龙晔师兄跟自己切磋的时候究竟放了多少水。
而宋誉师兄的比赛，就像他本人一样，优雅而又强大，那铺天盖地的火焰出现的时候，胥辰站在台下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浪。
太强了。
等他的修为到了金丹大圆满，是否能跟龙晔师兄和宋誉师兄一样强，还是像他们的对手一样？
明日就是自己的战斗了。
——
今晚是池陵仙尊负责对龙晔三人的训练，长榕在房间内闭关修炼。
灵气从外界源源不断的往长榕体内涌去，顺着经脉进行一遍又一遍的循环。
到了长榕这个修为，修炼成了最枯燥的事情。
每一日的修炼，就像是在将一抔土堆上平原，把一捧水归入海洋一样。
这是一个漫长而又枯燥的过程。
大道难成。
修仙，并没有凡人想的那么轻易。
熟悉的气息在门外徘徊了很久，长榕修炼未停，直到敲门声传来，才睁开了双眼。
“师尊，您在吗？”
屋内亮着烛光，可龙晔师兄说师尊和池陵仙尊会对他们进行特训，胥辰犹豫了许久，还是上前敲了敲门。
他的话音刚落，门就打开了。
门后站着长榕，橘色的烛光打在她身上，温暖而又让胥辰安心。
“师尊，明天就轮到我比试了。我睡不着。”他小声说着自己的不安。
胥辰半个身子藏在黑夜中，掩盖了因为羞涩紧张而泛红的脸颊。
看完宋誉的比赛，胥辰就直接回到了禅房，想要抓紧时间修炼，为明日的比试做准备。
可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回想着龙晔和宋誉的比试，让他无法静下心来。
胥辰如今只是金丹前期，是此次青霄剑门参赛弟子中修为最低的。
今日他观战时，注意各位师兄师姐的修为虽然有所不同，但都是金丹后期或者大圆满，而他们的对手，无一不是金丹大圆满的修士。
这代表，他明日的对手，有很大的概率也是金丹大圆满。
他——能战胜对手吗？
抱着这样的不安与怀疑，胥辰来到了长榕屋外。
“先进来吧。”
长榕摸摸他的头，侧身让胥辰进去。
“来，先喝口茶。”
茶叶的清香氤氲，长榕将杯子推到胥辰面前，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先喝了一口。
“是朋友昨天刚送来的茶叶，味道不错，尝尝看。”
跟每次见面一样，计道研这次也带了不少储物戒给长榕，里面的东西杂七杂八，长榕今日无聊翻看的时候发现了这些茶叶。
是蓬莱的特产，清新凝神，适合现在的胥辰。
她知道胥辰现在的心情，曾经溯风也这样过。
茶水升腾着热气，但温度正好入口，带着一股暖意。
他小口的喝着茶水，心情渐渐地平静了些。
“在为明天的比试担心吗？”
咔哒一声，茶杯与桌面发出小声的碰撞，长榕浅笑看着胥辰。
“嗯……”
一下子被看出心中的担忧，胥辰不好意思的应道。
他不自觉的低下头，又立刻抬起来，但眼神飘忽，不敢放在长榕身上。
“为什么担心呢？”
指腹在杯沿上摩挲，长榕垂眸。
感觉到师尊没有在看自己，胥辰舒了口气，放松了不少。
听到长榕的话，眼中浮现出疑惑，“我的对手应该会是金丹大圆满的修士。”
他才是金丹前期，与对方相差三个小境界，担心是正常的吧。
“师尊今日去看龙晔师兄和宋誉师兄的比试了吗？龙晔师兄一拳就把对手击飞了，宋誉师兄的对手听说是个很厉害的散修，但是宋誉师兄比他更厉害，火海覆盖了整个比试台，一招就赢了。”
想起龙晔和宋誉的战斗，胥辰眼里又有了光，可很快又黯淡下去。
“明天就是我的比赛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
如果他的对手，是像龙晔师兄、宋誉师兄那样厉害的修士怎么办。
他肯定打不过的，他连龙晔师兄的拳影都不能完全看清，更别说赢得比赛。
“你总是喜欢乱想。”
头顶传来一声轻叹，然后便是温暖的重量。
“小时候就是这样，现在还是没有变。”
长榕温柔的抚摸着胥辰的发顶，语重心长地说道，“没必要去想这些，胥辰。赢，或者输，无外乎是两种不同的结果罢了。这一场比试，不会敲定你的整个人生，你无需太看重输赢。”
胥辰的茶杯已经空了，她提起茶壶又为他倒了一杯，声音和茶香交织在胥辰的耳边。
“明天就跟以往的每一个明天一样，终会成为你记忆中平淡的一部分。你的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比试，结果也不会再是简单的输与赢，而是生与死。”
她将温热的茶杯递给胥辰，后者沉默着接过。
“通灵秘境中，你表现的很好。当时你遇到的对手，不乏金丹大圆满，我看见你赢了。虽然赢得很艰难，但你还是赢了。”
“可那时我是借助地形的优势才赢的……”胥辰抱着茶杯，与杯中倒映出的自己对视，喃喃道。
“但现在的你，已经不再是一个月前的自己，对吗？”
在龙晔的指导下，胥辰的战斗实力有了很大的提高。
或许他并没有感觉出来，但是长榕知道，他已经跟一个月前不一样了。
龙晔是个好老师，胥辰也是一个好的学生，他能很快明白龙晔想教他的东西，并且迅速学会。
“……是因为龙晔，你才会这么紧张吗？”
长榕突然问道。
胥辰握着杯子的手收紧，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嗯了一声。
“我害怕，明天的对手，会像龙晔师兄一样厉害。”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长榕无奈。
龙晔在指导胥辰的同时，也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
“师尊您上次说，让我不要看轻自己，不要把龙晔师兄当做不可翻越的高山。但我现在，还没有做好翻越高山的准备。”
“
胥辰深吸一口气，毫不避让的与长榕对视，“师尊，我很看重这场比试，我是您的弟弟，我……我想赢，我想让您——为我感到骄傲。”
他说出来了。
他全部说出来了。
明天跟之前的每一个明天都不一样，也不会成为记忆中平淡的一部分。
二十年前的明天，他成为了青霄剑门的弟子，成为了师尊的徒弟。
他触碰到了光明，感受到了温暖。
他有了师尊，有了大师兄，有了可以期待的未来。
明天是他第一场真正的战斗，他不想输。
他做不到看淡输赢，至少明天的战斗，他做不到。
“师尊明天……可以去看我的比试吗，不管赢还是输，我都想让您看到。”
他眼中跳动着坚定的火焰，但长榕依旧能看出胥辰心中依旧有着忐忑与不安。
原来是这样。
她以为自己不去要求胥辰什么，就不会给他太大的压力，但是一直没有想过，或许胥辰，更想让自己对他有所要求。
这代表她的看重，她的期望。
他一直都想露出最好的一面给自己，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所以才会在学不会法术的时候，答应了池陵仙尊的指导。
长榕一开始以为，胥辰只是没有安全感才会这样做，担心自己不够好会让她讨厌，她以为只要再纵容胥辰一点，他就不会有这样的担心了。
但现在长榕明白了，胥辰原来只是，原来只是想让自己为他感到骄傲。
所以才会那么努力，所以才会那么想让自己看到他最好的一面。
“傻孩子。”
真是傻孩子。
心中所有的复杂，都化为一声轻叹。
“明天我会去的，所以胥辰——别让我失望。”
我的弟弟。
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
窗外传来一声口哨，然后一个人影从窗户跳进了屋内。
“哟，姐弟情深啊。”
计道研转身合上窗户，然后坐在胥辰刚刚坐的地方，拿了个杯子自顾自的给自己倒茶。
“这不是我昨晚才给你的茶叶嘛，不错吧？蓬莱特产，我去找裴祁苍的时候顺便搞了点。”
“你怎么又来了。”长榕嫌弃地看着他。“今晚我可不会陪你喝了。”
昨晚上喝到天亮，计道研酩酊大醉被白榆背走，长榕没了睡意在院中练了三个时辰的剑。
“我还以为你要指点指点他，怎么直接让人走了呢？”计道研已经习惯长榕对自己的态度，毫不在意的拿着杯子一口又一口的往嘴里灌茶水。
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渴死他了。
“你不是都听到了？他的实力已经够了，只是心里有些紧张罢了。”长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我相信他明天会赢的。”
“嘿嘿，你知道我在外面偷听啊。”计道研嘿嘿一笑。
“连隐藏气息的法器都不带……说正事，来找我做什么？”
怕别人注意到计道研的气息，长榕布下隔绝气息和声音的法阵，蓝色的光圈漾开，笼罩住整个房间。
“是想跟我说你受伤的事情，还是小菩提境的事情？”长榕神色一凝。
计道研放下茶杯，趴在桌子上，脸被桌面挤得变形，连带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含糊，“哎呀，小榕榕，我们说点开心的事情嘛。”
“你见过白榆了吧？觉得那孩子怎么样？”
“……挺不错的。”长榕想了想，回答道。
虽然只是双灵根，但性格沉稳坚韧，这样的人在修炼这条路上都能走很远。
“当然不错啦，那可是我的‘儿子’。”计道研笑着哼唧几声。
“我怎么没听那孩子叫你爹呢。”长榕凝重的神色放松下来，不以为然的瞥了一眼计道研。“如果是来跟我炫耀儿子的话，那么你可以走了。”
“小榕榕好讨厌。”计道研嘟嘴。“好嘛，好嘛，说正经的——”
他突然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着长榕，“——让他做你的徒弟，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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