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春日节
陵游很敏锐地意识到了他的情绪不佳，晚餐后在图书室时，才找到机会问他，“你今日自从进了文渊阁就性质不高，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我实在是不大喜欢侏儒这个种族，真是搞不懂，外头这是什么风气，到处都是侏儒和侏儒族的奴隶，听说就连王宫里也有许多侏儒仆人，让这些丑陋、肮脏的侏儒在身边服务，真是叫人反胃。”鹰找难得发火，他向来是好脾气的，对下人也不会粗鲁，但现在他显然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也十分莽撞。
陵游之前并不知道他的这一禁忌，不过想起鹰塔也是这样，好像也不显得奇怪了，于是他安慰道：“别上火鹰找，既然如此眼不见为净就好，听说你过几年就会正式接手家族的生意了，到时候你想雇佣谁都行。”
鹰找摇摇头：“陵游，你这个人还真是好脾气，怎么能对那样卑劣丑陋的种族也能和颜悦色的呢。”
陵游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样讨厌侏儒一族？”
“不只是我而已，哪个北洲人会喜欢侏儒，这帮南方来的阴谋家，当年北洲的人族接纳了他们，就像收留了一窝子可憎的老鼠，他们抢夺人族的生意和工作，精于算计，我们家十年前被一个侏儒商人坑得险些破产，自那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和他们做生意了，那帮子贵族，表面光鲜，内里其实都快穷得支付不起他们奢华的生活了，所以才会雇佣或者买卖便宜的侏儒，不然，有哪个体面人会选择这样丑陋的仆人呢。”
陵游从他不满的喋喋不休中直观地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厌恶，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同他辩论什么，只是安静地听完了他的抱怨，等他消了气，再和他聊了几句别的，便找借口上楼休息去了。
鹰找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在某些方面又出奇的敏锐，很快察觉陵游对这一话题并不感兴趣，也是，他记忆全无，个性也是十分包容，自然不会存在偏见什么的，这反倒衬得鹰找有些偏激了。鹰找变也收了话头，同他聊了些别的便各自休息去了。
眼看春日节将至，鹰找有意让忙于准备考试的二人放松一下，便提议带他们到内城逛逛，就算是鹰鸣也很难拒绝这样的提议。
春日节是北洲最为重要的节日，意味着漫长的冬日终于走到尽头，春天就要来到，长达三天的庆典在各个城池举行，街上挂满了彩灯，绸缎和鲜花，各种小贩推车出来叫卖，大街上也能看到许多卖艺人的表演。
春日节的第一天往往是最热闹的，城中燃起巨大的篝火，预示着冰雪消融，春暖大地，家家户户举起火把，走在街道上，热闹非凡。鹰家也不能免俗，一齐入城参与庆典，父母长辈会去王宫广场参与庆典大会，孩子们则在兄长的带领下四处游逛。
陵游第一次参加春日节，只觉得热闹极了，他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但或许是因为充满喜悦的气氛，挤在人群中举着榉木火把好像也不那么叫人难以忍受了。
鹰找充分展现了长兄的可靠，他以及胡安领着鹰家的小辈们在城中游玩，因为内城街道较为狭窄，不允许巨人和坐骑马车进入，两人带孩子有些吃力，好在孩子们不算闹腾，像陵游和鹰鸣这样的少年少女也不需要人照顾，倒也还能应付。因为孩子们一直吵着买这买那的，鹰找没空去管鹰鸣和陵游，便给了他们钱让他们自己玩去。鹰鸣习惯了独来独往，很快就自己逛去了，陵游便循着记忆去了文渊阁，发现那里拥挤得吓人，便转身离开。
随着人流，陵游一路走到了朱雀大街，这是霜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也是外族人的聚居区，两道旁的商铺鳞次栉比，数不清的小贩推着车叫卖，南边来的卖艺人玩着喷火的把戏，驯兽师赶着批满绸缎的奇珍异兽表演滚绣球，玩杂耍的，唱戏的，舞刀弄枪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除却人族和侏儒，其他来自各个洲的不同的种族挤在大街小巷，长角的，长尾巴的，有翅膀的，有鳞片的，冬天一过，这群人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纷纷回到了工作之中。
陵游头回见到这么多不同的种族，十分新奇，他仔细观察着，试图找出和自己长相相似的种族，他很快看到不少黑发棕发的人，有些是红眼睛，有些是绿眼睛，也有不少和他很像的种族，但他也不确定那是否是他的族人，上前搭话才发现他们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陵游有些失望，通过九洲杂记，他猜测自己可能是中洲人，但刚刚问了一圈中洲人，发现那群人没有和他说一门语言的，有说通用语的，有说自己种族的语言的，但没有一个人会说他会的那门语言，也就是说，他要么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小族群，要么根本不属于这里。
虽然如此，他本来也就对找到自己出身的事不抱什么希望，打听了一圈没有收获，便掉头往回走了，远远瞧见有人表演杂技，觉得挺有意思，便挤过去看，不巧撞上一个人，他赶忙道歉，一抬头看见一个戴着红色鬼面的人，个子同他差不多，身边还围了几个高大的男子，皆带有各式鬼面。这群人身穿黑袍，从头遮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在连朔国，黑色乃是贵族之色，这帮人显然身份尊贵，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小心点，走路长眼。”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健壮，梳着发髻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陵游打量了一番，那个鬼面人年纪看起来不大，衣着华丽，一看就是贵族公子，身边的那群大汉大概也是侍卫或者家仆，如鹰找所说，这城中达官贵人，王宫贵族遍地都是，他不想惹麻烦，便低头让开，等那帮人走了，也没了兴致看杂耍，便往广场处走去。
因是正午，街上人正多，接踵摩肩，简直寸步难行，陵游个子不算矮，但毕竟还是个少年，在高大的北洲人之间像是森林中的小灌木，好不容易到了广场篝火处，发现鹰找早等在那儿了，别人却都不在，他走过去，鹰找见是他还挺高兴，道：“女眷们结束典礼后就带着孩子们逛街去了，父亲他们去探望熟人，我不想和女眷一起，就在附近闲逛了，你怎么不去街市逛逛？”
“我刚从朱雀街回来，人太多了。”
“也是，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当对逛街不怎么感兴趣，那我们去白虎街逛逛吧，那儿有马市，也有卖灵宠的。”
二人行至白虎街，路遇卖面具的小商贩，陵游看见他摊位上熟悉的红色鬼面，便想起刚刚撞见的一行人，又注意到那摊主红头发皮肤黝黑，应当是南洲来的。鹰找见他目光落在面具上，还以为他喜欢，大手一挥买了两个面具，将其中一个递过来，道：“刚刚就看你盯着，喏，带着玩。”
陵游接过，鹰找给他选的是个红白相间的兽面，木头的面具用几绺白色毛发装饰，不像鬼面那样吓人，反倒有几分可爱，他自己则戴上了个青面獠牙的鬼面。不用想就知道是鹰找故意为之，美其名曰小孩就该戴些可爱的东西，实则就是想逗弄孩子，陵游倒也不是真心想要什么鬼面面具，随意地将面具戴在头顶。鹰找见他没什么反应，自觉无趣，一路上倒是遇上不少带着面具的人，大多是年轻人还有孩子，鬼面倒是挺受欢迎，男孩们纷纷戴着各色鬼面追逐游戏。
二人一路又买了些零碎东西，终于到了马市，说是马市，其实各色灵兽都有，一开春南边来的灵兽贩子也都进城做生意，故而十分热闹，各色的帐篷里栓了高矮胖瘦各色灵兽，笼子里关着獠牙利爪的野兽。
北洲的马多是从长毛野马驯化来的，一身雪白的长毛，适合在冰天雪地里生存，蹄子宽大，适合在冰面上行走，但是这种马不擅长奔跑，所以一般是用来拉马车或者驼货物。像鹰家这样，拉货或者运输，一般是用冰原熊或者大角鹿，而贵族们则偏爱用更加稀有漂亮的独角兽作为坐骑。南边来的马速度更快，这些年才在贵族中流行起来。至于灵宠，种类就更加繁多了，走兽、飞鸟还有游鱼，应有尽有，有些灵宠开过灵智后，能听懂人言，十分聪明驯顺，价格也高昂得多。
不过这些对于鹰家大少爷来说根本无需烦恼，鹰家不缺钱，也养了不少护宅灵宠，鹰找向来爱好驯养猛禽，来马市自然是想挑一只。
“去岁我父亲养的那只海东青死了，一直没再养，过些日子就是父亲生辰，我打算给他挑一只，你喜欢什么也尽管挑吧，我付钱。”
鹰找径直去了卖猎鹰的帐篷，陵游有些好奇地看着帐篷里稀奇古怪的灵兽，大部分他在九洲灵兽图鉴上见过，都是些常见的灵兽，珍稀些的像荒原狼这类的，也不是很难找到，他看了一圈，没看见什么有意思的，正打算去找鹰找，忽然看见一群熟悉的黑衣人，正是他之前撞到的那群人，领头的那个矮个子正在和一个灵兽贩子讲价，正是他撞到的那个鬼面少年。
“没什么，就是我实在是不大喜欢侏儒这个种族，真是搞不懂，外头这是什么风气，到处都是侏儒和侏儒族的奴隶，听说就连王宫里也有许多侏儒仆人，让这些丑陋、肮脏的侏儒在身边服务，真是叫人反胃。”鹰找难得发火，他向来是好脾气的，对下人也不会粗鲁，但现在他显然在气头上，说出的话也十分莽撞。
陵游之前并不知道他的这一禁忌，不过想起鹰塔也是这样，好像也不显得奇怪了，于是他安慰道：“别上火鹰找，既然如此眼不见为净就好，听说你过几年就会正式接手家族的生意了，到时候你想雇佣谁都行。”
鹰找摇摇头：“陵游，你这个人还真是好脾气，怎么能对那样卑劣丑陋的种族也能和颜悦色的呢。”
陵游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这样讨厌侏儒一族？”
“不只是我而已，哪个北洲人会喜欢侏儒，这帮南方来的阴谋家，当年北洲的人族接纳了他们，就像收留了一窝子可憎的老鼠，他们抢夺人族的生意和工作，精于算计，我们家十年前被一个侏儒商人坑得险些破产，自那以后我们就再也不和他们做生意了，那帮子贵族，表面光鲜，内里其实都快穷得支付不起他们奢华的生活了，所以才会雇佣或者买卖便宜的侏儒，不然，有哪个体面人会选择这样丑陋的仆人呢。”
陵游从他不满的喋喋不休中直观地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厌恶，自然不会傻乎乎地同他辩论什么，只是安静地听完了他的抱怨，等他消了气，再和他聊了几句别的，便找借口上楼休息去了。
鹰找虽然不是什么聪明人，但在某些方面又出奇的敏锐，很快察觉陵游对这一话题并不感兴趣，也是，他记忆全无，个性也是十分包容，自然不会存在偏见什么的，这反倒衬得鹰找有些偏激了。鹰找变也收了话头，同他聊了些别的便各自休息去了。
眼看春日节将至，鹰找有意让忙于准备考试的二人放松一下，便提议带他们到内城逛逛，就算是鹰鸣也很难拒绝这样的提议。
春日节是北洲最为重要的节日，意味着漫长的冬日终于走到尽头，春天就要来到，长达三天的庆典在各个城池举行，街上挂满了彩灯，绸缎和鲜花，各种小贩推车出来叫卖，大街上也能看到许多卖艺人的表演。
春日节的第一天往往是最热闹的，城中燃起巨大的篝火，预示着冰雪消融，春暖大地，家家户户举起火把，走在街道上，热闹非凡。鹰家也不能免俗，一齐入城参与庆典，父母长辈会去王宫广场参与庆典大会，孩子们则在兄长的带领下四处游逛。
陵游第一次参加春日节，只觉得热闹极了，他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但或许是因为充满喜悦的气氛，挤在人群中举着榉木火把好像也不那么叫人难以忍受了。
鹰找充分展现了长兄的可靠，他以及胡安领着鹰家的小辈们在城中游玩，因为内城街道较为狭窄，不允许巨人和坐骑马车进入，两人带孩子有些吃力，好在孩子们不算闹腾，像陵游和鹰鸣这样的少年少女也不需要人照顾，倒也还能应付。因为孩子们一直吵着买这买那的，鹰找没空去管鹰鸣和陵游，便给了他们钱让他们自己玩去。鹰鸣习惯了独来独往，很快就自己逛去了，陵游便循着记忆去了文渊阁，发现那里拥挤得吓人，便转身离开。
随着人流，陵游一路走到了朱雀大街，这是霜城最热闹的一条街，也是外族人的聚居区，两道旁的商铺鳞次栉比，数不清的小贩推着车叫卖，南边来的卖艺人玩着喷火的把戏，驯兽师赶着批满绸缎的奇珍异兽表演滚绣球，玩杂耍的，唱戏的，舞刀弄枪的，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除却人族和侏儒，其他来自各个洲的不同的种族挤在大街小巷，长角的，长尾巴的，有翅膀的，有鳞片的，冬天一过，这群人不知道从哪钻出来，纷纷回到了工作之中。
陵游头回见到这么多不同的种族，十分新奇，他仔细观察着，试图找出和自己长相相似的种族，他很快看到不少黑发棕发的人，有些是红眼睛，有些是绿眼睛，也有不少和他很像的种族，但他也不确定那是否是他的族人，上前搭话才发现他们说着他完全听不懂的语言。
陵游有些失望，通过九洲杂记，他猜测自己可能是中洲人，但刚刚问了一圈中洲人，发现那群人没有和他说一门语言的，有说通用语的，有说自己种族的语言的，但没有一个人会说他会的那门语言，也就是说，他要么来自一个不知名的小族群，要么根本不属于这里。
虽然如此，他本来也就对找到自己出身的事不抱什么希望，打听了一圈没有收获，便掉头往回走了，远远瞧见有人表演杂技，觉得挺有意思，便挤过去看，不巧撞上一个人，他赶忙道歉，一抬头看见一个戴着红色鬼面的人，个子同他差不多，身边还围了几个高大的男子，皆带有各式鬼面。这群人身穿黑袍，从头遮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在连朔国，黑色乃是贵族之色，这帮人显然身份尊贵，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小心点，走路长眼。”其中一个身材高大健壮，梳着发髻的男人恶狠狠地说道。
陵游打量了一番，那个鬼面人年纪看起来不大，衣着华丽，一看就是贵族公子，身边的那群大汉大概也是侍卫或者家仆，如鹰找所说，这城中达官贵人，王宫贵族遍地都是，他不想惹麻烦，便低头让开，等那帮人走了，也没了兴致看杂耍，便往广场处走去。
因是正午，街上人正多，接踵摩肩，简直寸步难行，陵游个子不算矮，但毕竟还是个少年，在高大的北洲人之间像是森林中的小灌木，好不容易到了广场篝火处，发现鹰找早等在那儿了，别人却都不在，他走过去，鹰找见是他还挺高兴，道：“女眷们结束典礼后就带着孩子们逛街去了，父亲他们去探望熟人，我不想和女眷一起，就在附近闲逛了，你怎么不去街市逛逛？”
“我刚从朱雀街回来，人太多了。”
“也是，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应当对逛街不怎么感兴趣，那我们去白虎街逛逛吧，那儿有马市，也有卖灵宠的。”
二人行至白虎街，路遇卖面具的小商贩，陵游看见他摊位上熟悉的红色鬼面，便想起刚刚撞见的一行人，又注意到那摊主红头发皮肤黝黑，应当是南洲来的。鹰找见他目光落在面具上，还以为他喜欢，大手一挥买了两个面具，将其中一个递过来，道：“刚刚就看你盯着，喏，带着玩。”
陵游接过，鹰找给他选的是个红白相间的兽面，木头的面具用几绺白色毛发装饰，不像鬼面那样吓人，反倒有几分可爱，他自己则戴上了个青面獠牙的鬼面。不用想就知道是鹰找故意为之，美其名曰小孩就该戴些可爱的东西，实则就是想逗弄孩子，陵游倒也不是真心想要什么鬼面面具，随意地将面具戴在头顶。鹰找见他没什么反应，自觉无趣，一路上倒是遇上不少带着面具的人，大多是年轻人还有孩子，鬼面倒是挺受欢迎，男孩们纷纷戴着各色鬼面追逐游戏。
二人一路又买了些零碎东西，终于到了马市，说是马市，其实各色灵兽都有，一开春南边来的灵兽贩子也都进城做生意，故而十分热闹，各色的帐篷里栓了高矮胖瘦各色灵兽，笼子里关着獠牙利爪的野兽。
北洲的马多是从长毛野马驯化来的，一身雪白的长毛，适合在冰天雪地里生存，蹄子宽大，适合在冰面上行走，但是这种马不擅长奔跑，所以一般是用来拉马车或者驼货物。像鹰家这样，拉货或者运输，一般是用冰原熊或者大角鹿，而贵族们则偏爱用更加稀有漂亮的独角兽作为坐骑。南边来的马速度更快，这些年才在贵族中流行起来。至于灵宠，种类就更加繁多了，走兽、飞鸟还有游鱼，应有尽有，有些灵宠开过灵智后，能听懂人言，十分聪明驯顺，价格也高昂得多。
不过这些对于鹰家大少爷来说根本无需烦恼，鹰家不缺钱，也养了不少护宅灵宠，鹰找向来爱好驯养猛禽，来马市自然是想挑一只。
“去岁我父亲养的那只海东青死了，一直没再养，过些日子就是父亲生辰，我打算给他挑一只，你喜欢什么也尽管挑吧，我付钱。”
鹰找径直去了卖猎鹰的帐篷，陵游有些好奇地看着帐篷里稀奇古怪的灵兽，大部分他在九洲灵兽图鉴上见过，都是些常见的灵兽，珍稀些的像荒原狼这类的，也不是很难找到，他看了一圈，没看见什么有意思的，正打算去找鹰找，忽然看见一群熟悉的黑衣人，正是他之前撞到的那群人，领头的那个矮个子正在和一个灵兽贩子讲价，正是他撞到的那个鬼面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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