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独行
“未免也吃太多了。”大叔抛下这么一句。
本来工会的大家都聚在炉子前面等着刚处理好的肉上烤架然后分而食之，但是我一直赖在前面等他们分完就把剩下的全吃掉，结果上来说占了相当多的份额。
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真是抱歉。
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能吃，大约是今天的运动量太大了。
总之打了点水漱漱口。
“你到底吃了几斤——罢了，没啥事儿就快去休息吧。活儿自然有人干，不该加班的人没必要在这儿干看着。这里不比城里，晚上要不安生得多，你就别在外面乱跑，老老实实待在屋里……”
肥瘦不挑，我也不知道到底吃进去多少。
大叔又念叨着“这个时间，就算回去估计也正好来不及，反正村里该安排都安排上了……”但我没注意听，径直往村口方向去了。
最后只听到一句：“人呢？”
此时我已经融入黄昏的背景里了。
总之，他们是准备在村里留宿就是了。我没有选择留下倒不是因为什么复杂的原因，单纯是因为不想和生人待在一个房间里。
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才能更好的休息。
所以我花了两秒左右就决定回旅馆去。
逐渐远离了背后的火光，我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
傍晚之后又经过不少时间，道旁的花草树木只留下黑色的影子了。但我好像连路上的土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想必是对光线的接收能力比较强。
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在缺乏照明的时间行动，何况是独自赶路。
如果是原本的我，或者大叔们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在夜间行军。但现在的我一门心思想要回去睡觉，其他事情基本都抛在脑后了。
不如说这种环境反而让我感到安心。
微风吹动草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距离森林的边界比较远的缘故，这条路似乎不太会出现大型野兽，但也不是绝对安全。偶尔能听到小动物发出的动静。
“嘎——啊——”
一道黑影划过。
不知道是不是乌鸦被我惊动，它突然发出响亮的叫声从树丛中飞出来，然后朝着夜空飞去，不知道去哪里了。
鸟类，会不会比较好吃？我一边跑着，脑海里冒出这样的念头。
不对。我确实很喜欢鸟类，但不应该是味觉上的喜欢才对。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视野里只留下快速移动的景物。我像一阵风一样在土路上奔走。
几乎是转眼间就看到了城墙，速度相比下午并没有下降多少。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犯下的失误。
挠头。
怪不得大叔一直在念叨，他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这个时间点城门可能已经关上了所以留宿比较稳妥”。在村里没法判断准确时间，如果贸然回城的话，结果就是会像我现在这样陷入麻烦的情况。
总之城门已经关上了。现在去敲敲门说不定给开，但是可能性应该不大。除了门以外，里外各有一层木头栅栏，我估计没什么大事儿是不会在晚上开门的。
城墙上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大概是有人在巡视周边。
就失误的结果来说，我要么被看门的赶回去，要么只能在城外待一晚上吧。
如果是遵纪守法的我，肯定只有这两种选择之一。
但现在的我似乎不那么想。
我看准城墙上火光顾及不到的位置，一瞬间就冲到墙根，然后一跃而上。石头堆砌的城墙确实至少有十来米高而且斜角很大，但石块露出来的部分作为落脚点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没费什么劲就轻松写意地登上来了，这身体还真是夸张。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这么想到。
我左右环顾，周围暂时还没人过来，只有城墙在灰色的夜幕里映出的漆黑影子。往下则是城里的一排排房屋，偶尔才有灯火的微光从窗缝里露出来。
说起来我这完全可以算非法侵入。但只要不被任何人知道，那就不能算了。
城里的大路上也有来来回回的火光，应该也是在巡视的人。
我继续轻手轻脚地移动，然后刷地一下从城墙上跳下来。
因为一级级踩着石头边缘太麻烦了，与其有个万一在中途踏空，那不如一开始就直接下去。
大约落下了两层楼的高度，我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地落在某户人家的屋顶上。城里的屋子倾斜程度都不是很高，对专门爬屋顶的行业来说过于方便了。
当然我和那种行业没有什么关联，于是我再次跳下，静悄悄落在地面上。
在屋顶上跑动不太符合礼节，而且我会认不得路。
我按着记忆从大道上往西边走，尽量按出门时的路线，原路返回旅馆。
中途几次走进小巷，刻意避开拿着火把的人。
虽然搞得偷偷摸摸的，但实际上只是为了避免麻烦罢了。主要是这个时间还在外面乱晃的我的问题；毕竟街上已经看不到其他外出的人了，想必已经很晚了。
就这样，一会儿工夫就到了旅馆门口。
中途在第十九栋还是二十一栋房子附近徘徊了一下，最终直接跳上围墙跑过去了。
实话说，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思考的余力了。刚才有肉吃的时候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恢复了一些精神，但那之后由于饱腹感的出现，反而更加缺少脑部供血了，大概。
满脑子都只有快点回去睡觉。
旅馆前院的门并没有上锁。这倒不奇怪，反正院子里啥也没有。
我推开院门进去，顺手把门带上。
主屋的门倒是没开，似乎从里面插上了。
于是我只好敲门。
“来啦来啦。”屋子最里面传来这样的声音。
不一会儿，我察觉到某人从木板缝间窥探着这边。
“哟，老板晚上好。”
“您哪位？”
“早上见过的。”
里头人见我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大约也放下心来。只听得门后横插着的木棍被卸下，门也随之朝里半开，烛光透了出来。
“哎呀，俺想起来了。”
老板端着油灯，恍然大悟。
“二楼那位客人的妹子是呗？”
“……正是。”
我感到自己脑袋里一片混沌，似乎对答也变得困难起来。
“您这是？而且这身上是？”
坏了，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身上的装备是借的某位小伙子的。
明天得去还一下。
“……在外头做事耽搁了，这些还没来得及脱，衣服也搞脏了。”
我身上沾的血迹都有些发黑了，夜色下估计看不太清楚。只不过这一身护甲看着已经不太友善了。
“哦——原来您是干那行的，那可了不得。快快进来。”
老板露出佩服的神色。
我实在是没有余力继续揣度别人心思了，于是连连答应。
也不管老板是否热情得想追加一些服务，只留下一句话，连照明都没拿就匆匆上楼了。
“我老哥今天有其他事儿要办，我借用一下他的房间就行。”
至少我还记得这里结构不太靠谱，在地板上走路时是轻手轻脚的，不会吵到别人。
一进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我就轻轻关上门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木板床发出吱吱呀呀的抗议声。
我不理会，颠三倒四地把身上的护具扒拉下来，随手丢在一边的椅子上。
然后脱去靴子，又把裤子扯了，也顺手和外套一起挂在椅背上。
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掉到地上了，没兴致去找。
摸黑就摸黑吧，我无所谓。
一边伸展着四肢和总算从裤管里解放的尾巴，一边倒向床铺。
原本来说我必定要老老实实洗漱才肯上床睡觉，但现在的我似乎缺少那种动力。
在自己的房间里老老实实把睡衣穿好的想法也完全不见了，只觉得反正没有别人看到就没必要。
就这么随意着，扯着被子蜷起身子，头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本来工会的大家都聚在炉子前面等着刚处理好的肉上烤架然后分而食之，但是我一直赖在前面等他们分完就把剩下的全吃掉，结果上来说占了相当多的份额。
像饿死鬼投胎一样真是抱歉。
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能吃，大约是今天的运动量太大了。
总之打了点水漱漱口。
“你到底吃了几斤——罢了，没啥事儿就快去休息吧。活儿自然有人干，不该加班的人没必要在这儿干看着。这里不比城里，晚上要不安生得多，你就别在外面乱跑，老老实实待在屋里……”
肥瘦不挑，我也不知道到底吃进去多少。
大叔又念叨着“这个时间，就算回去估计也正好来不及，反正村里该安排都安排上了……”但我没注意听，径直往村口方向去了。
最后只听到一句：“人呢？”
此时我已经融入黄昏的背景里了。
总之，他们是准备在村里留宿就是了。我没有选择留下倒不是因为什么复杂的原因，单纯是因为不想和生人待在一个房间里。
需要一些私人空间才能更好的休息。
所以我花了两秒左右就决定回旅馆去。
逐渐远离了背后的火光，我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黑暗。
傍晚之后又经过不少时间，道旁的花草树木只留下黑色的影子了。但我好像连路上的土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想必是对光线的接收能力比较强。
不然我也不会选择在缺乏照明的时间行动，何况是独自赶路。
如果是原本的我，或者大叔们那样的人，肯定不会在夜间行军。但现在的我一门心思想要回去睡觉，其他事情基本都抛在脑后了。
不如说这种环境反而让我感到安心。
微风吹动草木，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距离森林的边界比较远的缘故，这条路似乎不太会出现大型野兽，但也不是绝对安全。偶尔能听到小动物发出的动静。
“嘎——啊——”
一道黑影划过。
不知道是不是乌鸦被我惊动，它突然发出响亮的叫声从树丛中飞出来，然后朝着夜空飞去，不知道去哪里了。
鸟类，会不会比较好吃？我一边跑着，脑海里冒出这样的念头。
不对。我确实很喜欢鸟类，但不应该是味觉上的喜欢才对。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视野里只留下快速移动的景物。我像一阵风一样在土路上奔走。
几乎是转眼间就看到了城墙，速度相比下午并没有下降多少。
此时我才发现自己犯下的失误。
挠头。
怪不得大叔一直在念叨，他想表达的意思应该是“这个时间点城门可能已经关上了所以留宿比较稳妥”。在村里没法判断准确时间，如果贸然回城的话，结果就是会像我现在这样陷入麻烦的情况。
总之城门已经关上了。现在去敲敲门说不定给开，但是可能性应该不大。除了门以外，里外各有一层木头栅栏，我估计没什么大事儿是不会在晚上开门的。
城墙上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大概是有人在巡视周边。
就失误的结果来说，我要么被看门的赶回去，要么只能在城外待一晚上吧。
如果是遵纪守法的我，肯定只有这两种选择之一。
但现在的我似乎不那么想。
我看准城墙上火光顾及不到的位置，一瞬间就冲到墙根，然后一跃而上。石头堆砌的城墙确实至少有十来米高而且斜角很大，但石块露出来的部分作为落脚点也是要多少有多少。
没费什么劲就轻松写意地登上来了，这身体还真是夸张。今天不知道第几次这么想到。
我左右环顾，周围暂时还没人过来，只有城墙在灰色的夜幕里映出的漆黑影子。往下则是城里的一排排房屋，偶尔才有灯火的微光从窗缝里露出来。
说起来我这完全可以算非法侵入。但只要不被任何人知道，那就不能算了。
城里的大路上也有来来回回的火光，应该也是在巡视的人。
我继续轻手轻脚地移动，然后刷地一下从城墙上跳下来。
因为一级级踩着石头边缘太麻烦了，与其有个万一在中途踏空，那不如一开始就直接下去。
大约落下了两层楼的高度，我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地落在某户人家的屋顶上。城里的屋子倾斜程度都不是很高，对专门爬屋顶的行业来说过于方便了。
当然我和那种行业没有什么关联，于是我再次跳下，静悄悄落在地面上。
在屋顶上跑动不太符合礼节，而且我会认不得路。
我按着记忆从大道上往西边走，尽量按出门时的路线，原路返回旅馆。
中途几次走进小巷，刻意避开拿着火把的人。
虽然搞得偷偷摸摸的，但实际上只是为了避免麻烦罢了。主要是这个时间还在外面乱晃的我的问题；毕竟街上已经看不到其他外出的人了，想必已经很晚了。
就这样，一会儿工夫就到了旅馆门口。
中途在第十九栋还是二十一栋房子附近徘徊了一下，最终直接跳上围墙跑过去了。
实话说，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多少思考的余力了。刚才有肉吃的时候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恢复了一些精神，但那之后由于饱腹感的出现，反而更加缺少脑部供血了，大概。
满脑子都只有快点回去睡觉。
旅馆前院的门并没有上锁。这倒不奇怪，反正院子里啥也没有。
我推开院门进去，顺手把门带上。
主屋的门倒是没开，似乎从里面插上了。
于是我只好敲门。
“来啦来啦。”屋子最里面传来这样的声音。
不一会儿，我察觉到某人从木板缝间窥探着这边。
“哟，老板晚上好。”
“您哪位？”
“早上见过的。”
里头人见我一副坦坦荡荡的样子，大约也放下心来。只听得门后横插着的木棍被卸下，门也随之朝里半开，烛光透了出来。
“哎呀，俺想起来了。”
老板端着油灯，恍然大悟。
“二楼那位客人的妹子是呗？”
“……正是。”
我感到自己脑袋里一片混沌，似乎对答也变得困难起来。
“您这是？而且这身上是？”
坏了，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身上的装备是借的某位小伙子的。
明天得去还一下。
“……在外头做事耽搁了，这些还没来得及脱，衣服也搞脏了。”
我身上沾的血迹都有些发黑了，夜色下估计看不太清楚。只不过这一身护甲看着已经不太友善了。
“哦——原来您是干那行的，那可了不得。快快进来。”
老板露出佩服的神色。
我实在是没有余力继续揣度别人心思了，于是连连答应。
也不管老板是否热情得想追加一些服务，只留下一句话，连照明都没拿就匆匆上楼了。
“我老哥今天有其他事儿要办，我借用一下他的房间就行。”
至少我还记得这里结构不太靠谱，在地板上走路时是轻手轻脚的，不会吵到别人。
一进二楼最里面的房间，我就轻轻关上门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木板床发出吱吱呀呀的抗议声。
我不理会，颠三倒四地把身上的护具扒拉下来，随手丢在一边的椅子上。
然后脱去靴子，又把裤子扯了，也顺手和外套一起挂在椅背上。
帽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掉到地上了，没兴致去找。
摸黑就摸黑吧，我无所谓。
一边伸展着四肢和总算从裤管里解放的尾巴，一边倒向床铺。
原本来说我必定要老老实实洗漱才肯上床睡觉，但现在的我似乎缺少那种动力。
在自己的房间里老老实实把睡衣穿好的想法也完全不见了，只觉得反正没有别人看到就没必要。
就这么随意着，扯着被子蜷起身子，头一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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