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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午夜列车

    (1)

    当乔兴致勃勃描述他在电视里看到的奇怪场景时,余秋云正用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诧异。那是马戏团里一只粉红色的小猪,戴着高高的礼帽,脚下踩一只五颜六色的皮球......。

    “一只用双腿走路的猪唉?”乔又强调了一遍。

    这回余秋云倒是有些诧异了,那眼神似乎是在问,然后呢?从电影院出来,他们就急匆匆的往地铁站的方向赶,准备坐最后一班的地铁回家。不一会儿余秋云靠在乔的肩膀上睡着了。这个时候车厢里的人很少,他们或坐着或站着。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动。

    为什么有人要站着呢?为什么偏偏要站在我的面前?乔感到不舒服,要是在一节车厢里,所有人都坐着,只有一个人站着,并且只站在你面前,你会舒服吗?

    乔开始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穿着灰色大衣,戴口罩,一手抓着车厢的吊环,地上黑色的大挎包应该是他的。此人很高大,脸上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每个人都像蜡像一样没有表情,乔越来越不舒服。就在刚才,有个很微小的细节被他注意到了,就是眼前这个戴口罩的男人看似不经意的往右边的车厢瞟了一眼。右边车厢有两个男人,也回应的与他对了一眼。

    他们认识,认识为什么要隔开那么远?

    有阴谋,乔想起来了。戴口罩,黑色挎包,灰色的大衣。这个人他见过,就在刚才电影散场的时候。

    (2)

    难道他从电影院一直跟踪他们到了地铁?

    是抢劫吗?不像。

    是寻仇吗?乔不记得得罪过什么人。

    乔害怕了,他想叫醒妻子,就在这一站下车。他刚做了一个起身的动作,先前与口罩男对视的两人迅速的朝乔走了过来。先他一步挡在了车门前,肯定不会是要下车的,乔想从后门离开,却发现后门也站着两个人。

    要过去吗?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还是刚好就有两个人要下车?有那么巧吗?他们肯定是一伙的,乔感觉自己被堵在了车厢里。

    又或许整车人都是一伙的,他们今天坐车的目的就是要弄死他。乔打量每个人的眼神都不对了。这时他发现口罩男的手伸进了口袋里。他想干什么?

    突然,列车猛地晃动了一下,接着灯光熄灭了。

    不要,不要啊。

    乔像是被掐住了咽喉似的难以呼吸,他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有一把尖刀扎进他的胸口。周围一片漆黑,然后他仿佛听到刺刀扎进血管时的酥脆声,心口因剧烈的疼痛而抽搐,血液黏稠且温热。

    他仿佛能感觉到黑暗中每一双恶毒的眼睛,所有人都看着他,冷漠的,就像看着一条失足上岸濒死的鱼。

    (3)

    当然这只是乔仿佛的感觉,什么也没发生。

    “可能是地铁故障,大家先下车吧。”

    列车员拿着手电筒,率先下了车。列车停在月台与月台之间的隧道里。沿着铁轨向前,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众人拿手机照明,缓步的向前走,没有信号。队伍头上的是两个拿手电筒的列车员。

    乔又看到了那个戴口罩的男人,旁边还走着四人,就是刚才他所在的车厢,前后门的四个人,他们相互都不说话。但乔可以确定一点,那几个人绝对认识。

    在这无边的黑暗里似乎是与外面的世界隔绝了,就像是两个世界,乔突然想到他们可能早就死了,目前正走在通往地狱的路上。

    “啊!”

    列车员的双脚在颤抖。前面突兀的出现两人。两个穿着睡衣的白色人影。按头发的长短推断,应该是一男一女。手电筒的光照过去,女人的头发把前脸盖住,垂下来。男人也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根木头似的站在隧道前面。

    那是人吗?

    列车员不知所措,只能猜测他们是与自己一样被困的同命人。他们高声询问来历,可是得不到任何回答。之后两名列车员哆哆嗦嗦的走过去。

    为什么要走过去呢?不该走过去的。

    “啊……………!!!”

    一位列车员的头飞出了他的身体,另一个列车员,吓的双腿发软,摔倒在地上。菜刀劈开了他的头骨,脑浆混杂着浓稠的血液从他额头上流下来。

    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人群向后溃逃,踩踏,一片混乱。那个戴口罩的人跌倒了,身体被砍的血肉模糊。

    “跑!”

    口罩男大喊,之前堵在车门口的其中一个。接过黑色挎包,头也不回的飞奔而去。不知怎么想的,也许他期盼着列车说不定会突然的再次开动。那人居然跑上了停在隧道的列车车厢里。之后两名追杀者分别从车厢的前后两门进去把他堵住,鲜血喷溅在车窗上。里面的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杀手,姑且称他们为杀手吧。掉在地上的手电筒,探照灯般的照射在他们身上,好像是电影院里正在放映的血腥屠杀。乔感觉那两个杀手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两人手上分别拿着水果刀与两把菜刀,可能是刚才藏在了身背后。

    “愣着干什么,快跑啊!”余秋云大叫。

    乔猛地回过神来,拉着妻子向后狂奔。约十几分钟后,他们终于看到了月台,乔先把余秋云托了上去,然后自己也急忙爬上月台。身后面,杀手的脚步声在隧道里回荡。由于乔携带着女眷,所以跑在了最后一个。比他们跑的还慢的估计多半已经遇害。

    月台依旧很暗,可能是停电的缘故,只有几盏供应急用的照明灯亮着。他们躲在月台的一根柱子后面。杀手就在他们前方十五米左右,乔期待杀手就那么走过去。实在被发现了,只好拼命。

    不巧,杀手正朝两人躲着的柱子方向走来,脚步声很近了,慌忙中乔决定拉着妻子继续逃跑,可是一伸手居然握了个空。身边没有余秋云。

    余秋云……不见了。

    (4)

    “秋云…!”

    惊叫一声,乔睁开了双眼。空荡荡的车厢。

    是梦啊!

    这梦太过真实了,乔的额头满是冷汗。

    是梦吗?

    如果是梦,那这个梦是从哪里开始的呢?或许他现在正躺在自家的沙发上打盹,等待着晚上与余秋云一起看的那场无聊的电影。又或许更早一点,由于电影太过乏味,他现在躺在电影院的皮座椅上流着哈喇子。

    那么说目前也是一场梦啦?

    肩膀上酥麻的感觉并不存在,妻子没有在他身旁。列车还在呼啸着向前。没有什么戴口罩的男人,没有列车员,驾驶室里也没有人,整部列车里除了他一个人也没有。然而,真的是梦吗?余秋云消失了,与车上所有的人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