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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冬云秋雨

    云天带着心愿在武城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穿过大街小巷,走到了武城西面的老城区。

    武城历史悠久,自古以来就是商贸发达,兵家必争之地,不过现在是和平年代,再加上现在交通便利,沿海城市发展突飞猛进,这武城便显得落没了起来,直到钱正光带着曙光集团坐落于此,才慢慢的又发展了起来。

    曙光集团总部在DC区,那里是新市区,高楼林立,各种现代化的高层比比皆是,而XC区是老城区,没有那么多高楼大厦,却别有一番风味,青石砖垒砌的城墙下,是一排排古色古香的小房子,有六檐八角,门口两头威武石狮子的大户人家,也有堆放着杂物,木窗木门上都被磨出了包浆的寻常百姓家。

    新时代没有了旧社会那么多的繁文缛节、阶级划分,这一排排古色古香的房子也都分到了百姓头上,那些古老的市集现在也依旧是市集,只不过挂上了各种各样的霓虹灯牌匾,门口立着各式各样的牌子,街口立着高高的牌廊,摇身一变,成了远近闻名的步行街。

    心愿由于下午吃了太多冰激凌,肚子痛了一下午,跑了好几趟厕所,此刻躺在云天怀里一阵哀鸣。云天一看,天色不早了,再看了看周围,找了个还算热闹的公园,把画风已经变成了黑白色的心愿放在了一条长椅上,盖上了上午李小光给买的奢侈品衣服。

    躺在长椅上,吹着舒适的风,心愿很快睡着了,云天坐在长椅的另一端,百无聊赖,看到不远处有一位练剑的老大爷,心中意动,具现出了黑剑,走到老大爷身边,也有模有样的耍了起来。反正公园里练剑的大爷多,也不差自己一个。

    大爷练的是太极剑,一招一式极其缓慢,却给云天一种浑然天成的感觉,让云天觉得自己好像真遇到高手了。

    大爷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个看上去略微有些二的年轻人,你以为你个二十左右的小伙子,在我身边练剑就不显眼了吗?心里吐槽着,大爷还是多看了这个小伙子几眼,一身名贵的西装,偏偏头上脸上还沾着灰尘,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不过看着看着,大爷的眼神逐渐变了,这个小伙子不简单!他练了一辈子剑,自然能看出这套剑法的不凡,却偏偏说不出它的来路。这小子,是哪家的后人?练剑练到我身边了,到底想干什么?大爷不免好奇,不过看这小子自顾自的练着,一点说话的意思也没有,自己也不好意思先开口,两人就这么僵着,各自挥舞着手中的剑。

    挥舞了几遍剑法,云天的眉间渐渐凝汗,此刻的他,虽然对这套剑法烂熟于胸,却没真正用过几次,身体还很难真正适应,虽然在与垃圾山的老人战斗的时候爆发了剑意,却也只是昙花一现,隐隐有了些感觉,毕竟现在的云天,连什么是剑意都不知道。

    一遍又一遍的挥舞着手中的剑,云天的意识也开始专注,逐渐进入了入微的状态,一旁的老人也感觉到了,握剑的手一阵抖动。“这就入微了?老子这么些年来,也就顿悟过几十次。”老人深知这种玄而又玄的状态来的不易,一次比的上十年苦修,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在一旁不敢打扰云天。

    云天手中的剑越来越快,黑色的剑身在空中呼啸而过,却没有一丝风声传出。老者在一旁看着,逐渐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势从面前的少年身上喷涌而出,而且越来越强。

    一阵突如其来的风吹过,吹动了老人的胡子,吹得公园的树叶沙沙作响,吹响了远方,熟睡的心愿裹在云天的衣服里嘟囔了一句,转了个身,远处的一群燕子借着风势,飞向了更远的地方。

    老人皱起了眉头,突然动了,手中没开封的太极剑划出了和云天一样的轨迹,如同一面镜子,剑尖在空中相碰,发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叮叮的声音并不刺耳,反而显得清脆,就像风吹过风铃的声音一样。

    然而这看似轻柔的碰撞却让云天手中的剑和人一起飞了出去,只听嘭的一声,云天狠狠撞在了树上,头上三尺的地方插着黑剑,剑身贯穿了两人合抱的大树只有剑柄没有没入其中。

    吐了一口老血,云天猛地抬头,看向老人。

    老人手中的太极剑挽了个剑花,回了鞘,捋着嘴角的一捋胡子说道:“年轻人,练剑的时候最忌分心,心不静,便容易走火入魔。”

    “老人家,受教了。”云天艰难的爬起来,拱了拱手:“感谢老人家刚才出手相救。”

    “呵呵,小事,倒是小友,剑法确实精妙,师承何人?”老人一副笑呵呵的模样,穿着太极服,看上去就是个来公园锻炼的大爷。

    “我...无师自通。”云天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师承何人,又不可能把脑海中的书页说出去,结果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

    老人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差点把胡子薅了下来,看着云天一阵无语,你不想说就不说,无师自通?你当我是傻子吗?

    “那小友,注意安全,我看你还没有完全掌握这剑法,练剑的时候要小心,切勿伤了周围的人。”说完,转身准备离去。

    云天看着老人背影,突然握拳一拜:“老人家,可否教我剑法?”

    老人离去的脚步一顿,回过了头。

    “传你功法之人,要比我强大的多,有他在,我教不了你什么。”老人看着云天,平静说道。

    “可是真的没有人传我功法,我无师自通...我...可能是个天才...”云天心里一紧张,有些语无伦次。

    老人这回被云天气笑了,说道:“也罢,我这一脉讲究缘法,若以后有缘再见,我便传你一招半式。”说完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云天想追赶,可往前走了几步就发现老人步子悠闲,却走得飞快,眨眼间便从视野里消失了。

    “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云天武侠小说没少看,一下子就激动了。

    “不是,不过也差的不多了,这个老头很强!”一个声音突兀的在云天脑海中响起,随即又吐槽到:“你什么运气?到哪都能碰到比我还厉害的家伙?”

    “呦,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不用想,云天也知道这是墨阳。

    “醒了有一会儿了,你来公园之前吧。”

    “那刚才怎么不说话?你不是个话痨吗?”云天好奇的问道。

    “刚才我潜伏起来了,我怀疑那个老人可以感觉的到我,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真是稀奇,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云天突然一脸唏嘘。

    “我怎么就害怕了!这叫避其锋芒,你懂不懂!还有,谁是话痨了!!”

    两个人在云天的意识里斗着嘴,云天回到了心愿所在的长椅上。

    可能是拉肚子拉到虚脱了,小心愿还是没有醒过来,还用云天的另一套西服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让云天啧啧称奇,不明白她在睡梦之中是怎么做到的,可能这就是人类的天赋能力吧。

    晚上的公园渐渐热闹了起来,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抓住这仅有的无忧无虑的时光在公园的小路上有说有笑的散步,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街边也不知什么时候堆满了卖各种小吃的摊贩,香味从连绵的吆喝声中传出,香飘十里。

    云天坐在长椅上守着心愿,静静的看着发生的一切,一边思考起了人生,突然传来了一阵“咕...咕咕”的声音,只见心愿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裹在西服包成的粽子里,盯着不远处一个鸡蛋灌饼的摊子。

    云天一看,乐了:“饿了?”

    “嗯”心愿用力点了点头,抓起云天的袖子擦了擦口水。

    云天:“。。。”

    云天给心愿点了一个鸡蛋灌饼,然后在心愿的授意下往里面加了一个鸡蛋、一片火腿、一份土豆丝、一份里脊、一根火腿肠,还有一包辣条,自己则是点了一碗热干面,两人就在摊前吃了起来。上菜的时候,云天看了看手里只有麻将的热干面,再看看心愿手上比自己脸还大的鸡蛋灌饼,眼神逐渐幽怨。

    “那个...给我吃一口,面太干了。”

    “不给!”心愿抱起了比她的脸还大的饼,鼓着腮帮子警惕的看着云天。

    “就一口!剩下的都是你的!我这真是面太干了,不给我吃一口我会噎着的!咳,咳!”云天假装咳嗽了两声,坐在那捶胸顿足。

    “那...就一口!”小心愿看他可怜,就决定给他吃一口,反正就一口,也吃不了多少。

    云天笑嘻嘻的接过饼,张开了血盆大口,一口下去,比脸大的饼少了一大半,然后把剩下的还给了心愿,一顿猛嚼。

    “啊呜啊呜啊呜...真好吃...”看着手上剩下一小半的饼,再看看正在努力吞咽,还一边斜着眼睛对着自己偷笑的云天,心愿一双眼睛又瞪得老大,紧接着马上蒙上了一层水雾。

    “呜呜呜呜...你欺负人!!”心愿不干了,立马开哭,引得附近的大叔大妈对云天怒目而视。

    “小伙子,怎么还抢你妹妹的吃的呢!”就连摊位上做饼的大叔都对云天不满意了。

    “呜呜!叔叔!我不怪哥哥,他也是太饿了,我们赶了很远的路,还把钱包丢了,都饿了好几天了!呜呜呜....”

    “哎呦!是吗!哎呦...女娃子,不哭,咱不哭!这样,这顿饭算我请的,不收你俩钱了!”没有几个大爷大妈能过的了心愿这关,这不,大叔就这么沦陷了。

    “谢谢叔叔!叔叔最好了!以后肯定能发大财!”小心愿立马不哭了,换上了一副笑脸阿谀奉承到。

    “哎呦,小姑娘真会说话!叔叔再给你打包一个,路上吃!”大叔喜笑颜开,又给心愿摊了一个。

    几分钟后,云天背着心愿穿过人群,看着手上塑料袋里两个刚摊好的鸡蛋灌饼,陷入了沉思,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就这么大吗?

    武城老城区还保持着很多几百年前的建筑,青瓦白墙和满是青苔的青石板路,不知有多少人匆匆而过,度过了那些一闪而逝的青春流年。穿过大街,走过小巷,天边只剩下最后一缕夕阳斜斜的照在白色的墙上,染成金黄,绽放出最美的色彩。

    走着走着,两人却突然听见了一阵不和谐的声音,仿佛是一个孩子在大喊大叫,其中还夹杂着一个女孩子的哭声。云天和骑在脖子上的心愿对视了一眼,然后向发出声音的巷子里走去。

    只见小巷子的尽头被一片金黄渲染,几个孩子围成一圈,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男孩脸上鼻青脸肿,还有一道结了痂的血痕,却还尽力挡在女孩面前,而女孩则靠着男孩的后背微微抽泣。

    一看就是校园霸凌,虽然老套,却并不奇怪。

    这时从云天的身旁走过了一个年轻人,戴着眼镜,提着公文包,脚步匆匆,听到哭声看了一眼小巷子,犹豫了一下,没有理会,渐渐远去了。

    “我们要不要管?”心愿趴在云天耳边,小声问道。

    “管啊!为什么不管?”云天冷笑。“这一路上,只要是我看着不顺眼的,我都会管!”

    这一句话云天说的铿锵有力,前面的年轻人听了身形明显的顿了一下,却并没有停下。

    云天走进了巷子,那几个站着的孩子看到有人进来,分出了两个人,迎向云天:“大个子!哪来的回哪去!不要多管闲事!”奶声奶气的毛孩子倒是嚣张的很,看上去痞里痞气。

    云天微微一笑,轻声说了一句:“我是捕头。”

    两个孩子一下子就炸毛了,连跑带爬的回到了一群孩子身边,尖叫道:“大哥!他..他说他是捕头!!”

    中间的高个孩子这才眯着眼睛看向云天:“捕头?看他的样子不像,手上还抱着个孩子!喂!傻大个!你说你是捕头?有证件吗?拿出来看一眼!”

    话一说出口,那几个孩子如同吃了定心丸,突然就没那么害怕了,虎视眈眈的看着这两个不速之客。

    云天有点意外,没想到这群孩子反了天了,竟然连捕头都不怕,自己长得那么不像好人么?云天心里想着,放下了心愿,撸起了袖子,既然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

    “现在放开那两个孩子,然后滚!否则我就不客气了!”云天凶神恶煞的说道。

    然而面前的孩子非但没有逃跑,反而露出了戏谑的笑容。

    “哦?不是捕头?哪里来的愣头青吧,我们雷云帮的事你也敢管!”

    雷云帮这个名字着实雷到了云天,擒贼先擒王,云天一手抓向这群孩子里的‘老大’。

    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大身形一闪,一个转身旋腿一脚踢出,云天连忙收回双手架在胸前,整个人飞出了好几米才停下。

    ‘老大’在一阵叫好声中双手握拳,摆了个架势,朝云天勾了勾手:“看来你也是练过的,正常人受不了我这一脚,再来!”

    云天又笑了,不过这回是被气笑的,双拳握紧捏的嘎吱嘎吱响,一个箭步上前。

    几秒钟后,几个半大的熊孩子全都躺在了地上,云天拎着‘老大’的脖领子,冷笑道:“还来不来了?”

    “不来鸟!不来鸟!”‘老大'顶着一脸包,含混的说道,看向云天的眼神充满了畏惧,还有一丝丝的...不服。

    好在云天也只是想吓唬一下这群倒霉孩子,教训一下也就算了,没想真的怎么样,松开手说了一句滚,就让孩子们离开了。

    然而‘老大’明显不服,快要跑出小巷的时候还撂了一句狠话,啐了一口,让云天差点追了出去。

    转头看向还抱在一起的男孩和女孩,看着女孩在男孩的轻声安慰下停止了哭泣,云天忽然觉得这小子...还是被打成猪头看着舒服。

    “谢谢叔叔!你真是个好人!”没等云天开口,小男孩就抬起头朝云天道谢,给云天造成暴击的同时还发了一张好人卡。

    旁边的小女生也很小声的跟着说了一句,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叫哥哥...不用谢...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呀?”云天一脸假笑的问道。

    “我叫司慧生,她叫余秋雨,我们俩是同桌,我们都是武城小学的学生。”男孩回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