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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疑云初现

    迷迷糊糊之中,我爬到了自己的小屋里,酒劲加上困意,使我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但最后一丝的清醒让我在手机上定下了6点的闹钟,毕竟火车是不等人的。

    这一夜我竟然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我梦见了那个书店的老板,他穿很奇怪的衣服,总是跟在我的后面,怎么甩都甩不掉。我好容易登上了回家的火车,惊魂不定的坐到座位上喘着气,这时候边上的人说话了:“小伙子,看书吗?”

    尼玛,又是那个老板,我一下子就从梦中惊醒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晒满了全屋。因为租金非常便宜,所以我住的房间里连窗帘都没有,十足的屌丝一个。

    我看了看手机,妈的,已经7点了,我的闹钟咋没响。坏了,火车是7点半的,我腾的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抓起行李就玩命往外跑,气喘吁吁的到小区门口。谁知道打车又打了10分钟,当我终于赶到火车站的时候,火车早就已经没影了。

    “尼玛!”我狠狠的将行李摔在了地上,愣愣地看着车站显示屏“停止检票”的红字在那里闪烁。

    当我给苏阳打电话的时候,这小子第一句话就是:“到家了,那么快,不是说晚上才到吗?”

    “到你妹,我起晚了,到车站的时候车已经开了。”

    苏阳“哦”了一句,然后说才慢悠悠的说:“那你不会改签啊?”

    “尼玛,真奇了怪了,明天后天的票竟然都没有了”我忿忿地说。

    在我们这地方,往北去火车的人很少,现在又不是春运,竟然两天之内的票都没有了,真是他妈的奇怪。

    苏阳还是那个慢吞吞的调子:“那你的房子我不帮你退了啊,你自己搞定吧。”

    我说:“那行吧,就这么说吧,我先回去补个觉”。

    苏阳说好,但过了大概一秒的时间,他又说:“既然你不走了,那晚上…..”

    我以为他要说晚上哥几个再聚聚,急忙说:“不用了,我晚上想休息休息”。

    苏阳慢慢地说:“你想多了,既然你暂时走不了,那晚上你把昨天的散伙饭钱给我呗。”

    “给你妹!”我挂了电话。

    一天无话,我又在屋里睡了一天,第二天我又起了一个大早准备去买最近的火车票,在去的路上我接到了张涛的电话,看来大伙都知道我没走成的事情。

    “啥事?”虽然已经离开家乡多年,我北侉子口音依然那么的浓郁。

    张涛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哥们,我刚才看了一下人事局的网站,你考试入围了”。

    “尼玛,你骗我有意思吗?”我差点想直接骂娘。

    “我骗你干嘛,我也以为自己眼花了呢?结果查了好几遍,你第三名入围的。”

    “太阳(日),不会系统出错了吧?”

    “谁知道呢?”张涛接着他的惊讶,“不管怎么样,你好好准备下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愣在那里,脑子一下糊涂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市人事局的这次的效率异常的惊人,出了成绩之后很快就举行了面试。后来我才听说是市里某领导为了显示公平公正,决定这次考试从笔试到面试只给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好让想走关系的人没有时间去疏通关系。

    当然,我依然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毕竟自己只是第三名,前面还有俩呢,而名额只有一个,就算前面挂了一个,后面还有一个顶着呢,也还轮不到我。

    我甚至一度想放弃面试,但是家里人听到这个消息,简直就觉得祖坟上冒烟了,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好好准备。所以,我回家的计划又被推迟了。

    面试的过程也十分的无聊,我基本还是老套路,考试裸考,面试裸面。

    在面试后的第三天面试结果就出来了,我发挥的不错,从第三名昂然的变成了第二名。不过就是这样对于最终的结果却没有任何帮助。

    看到这个成绩的时候,我还是有点小小的失望,但是俗话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所以我也不是很难过。但是没考上的消息我是不敢和家里人说的,他们打电话来我也只能用成绩还没有出来敷衍着他们。

    又待了大概一个星期的时间,我最终还是决定先回老家再说。

    又是在去车站的路上,我接到了人事局的电话,说让我周六去体检。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他妈彻底地晕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第二名吗?这不是他妈玩我的吧!

    我甚至一度以为那个电话是骗子打来骗钱的,为了验证真伪,我跑到一个网吧专门查了市人事局的电话,确定无误之后,我才相信,我真的踩了狗屎了,虽然我连怎么踩到的都不知道。

    我这个人,学习是肯定不行的,但是却有一样长处,就是身体好,大学四年的时间基本没有生过病。所以对于体检,我是有着绝对地自信。这一次,老天爷没有出人意料,我顺利的通过了体检和政审环节。

    就这样,在离我的告别宴一个月之后,我竟然奇迹般的到市里的某职业学校去上班了,正式成为了一名人民教师。这个过程,真的让我不知所措,就像星爷在唐伯虎点秋香里的那句台词一样:“人生大想大落得太快,实在是太刺激了,搞得我都想尿尿了”。

    但是也许人生就是这样,可能有的人遇到的事情过程精彩非凡,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但有的人,比如我,过程基本为零,只是像坐了几次大起大落的过山车,但是结果却是我没有想到的,却正是我想要的。

    后来在进了单位之后我才知道,我这个岗位第一名的小伙子,由于为了省钱,面试的时候坐公交车去的,结果迟到了,根本没有进去考场。第二名的那位也是个小伙子,由于女朋友在外地,面试过了之后女朋友要死要活的就是要让他到她那里去,结果他为了他的娘们,也放弃了。

    当我知道这些情况之后,着实地在心里好好地感谢了很多人,包括感谢我张家的列祖列宗,包括感谢我们这里的公交集团,包括感谢了伟大的爱情,最后感谢那位兄弟的女朋友。

    当然,生活还要继续,我和这个南方城市的缘分现在看起来又有了新的开始。

    虽然这时的我已经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但是除了每个月比较悠闲的工作之外,工资也仅仅是温饱,但是除去正常的开销之外,每个月毕竟还有了一点点的结余。

    这对于我这样刚毕业的屌丝来说,已经是比较理想的状况了。

    后来为了省钱,我搬离了以前租住的房子,搬到了单位里的宿舍。因为我们单位人不多,所以每个单身的老师都可以有一间单独的宿舍,条件也还不错。

    到目前为止,我的生活也算的上惬意了。

    日子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向前走着,每天重复的做着同样的事情,单调而又平凡,但是谁让咱就是个平凡的人呢。

    为了打发无聊的日子,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约张涛、苏阳和胡彤三个人去文华山庄吃饭喝酒,文华的老板依旧热情,我们饭桌上的话题也依然是回忆大学生活,只不过我传奇的事业单位考试经历已经成为他们每次必嘲讽的话题,开始的时候我还反驳几句,争辩说这个结果是我自身实力的体现,是我十几年辛勤学习的积累,牛逼吹的砰砰响。但是后来在无数次无情的打击和被不断揭露我大学的丑陋表现之后,我选择了沉默,不是因为我境界高了,而是我确实无法做出有效的反击,谁让我的经历连我自己都觉得糊里糊涂呢。

    大约在我上班之后的两个月后,也就是临近放寒假,我们几个人又搞了一次大型的聚会,说是大型,是因为这几个人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自己的女朋友都带来了。

    当我走进包间的那一刻,看到了里面坐着的6个人,也就是3对无耻小人在包间里龇牙的时候,我出离的愤怒了。

    尼玛,这不是在我的伤口上撒盐吗?在我愤愤地假装夺门而出的时候,哥几个赶快把我拉住了,还煞有其事的向我道歉,尤其是胡彤这小子,一边抽着烟一边搂着他媳妇咧着大嘴笑:“阿晨,咱们哥几个不是要刺激你,咱们兄弟几个只有你一个是人民教师,这不马上要放寒假了吗?哥几个羡慕你马上就有一个月的假期能回家了,大家一起聚聚。”说完,还在他老婆脸上亲了一口,龇着牙在那里笑。

    我盯着他那个无耻的脸,决定使出杀手锏,我不紧不慢的说到:“是啊,想想咱们兄弟的感情那是真的好啊,想当初大一的时候,有次上公共课我坐在你前面,把书举着高高的,你小子就在我后面对着外语系的那个婷婷同学…”

    “尼玛,哥哥,弟弟对不住你,俺亲哥哥,弟弟自罚一杯。”胡彤这小子看我玩狠得了,赶快冲上来一手捂住我的嘴,一手把手里的一整杯白酒干了。

    这时候她媳妇来劲了,扒开他手,对着我说:“张晨,还有这事,你快给我说说,胡彤,你给我滚一边子去。”

    胡彤媳妇也是我们班的同学,还是学习委员,叫张丽。

    我哈哈笑着,说:“这事你都不知道啊?当时可是轰动一时啊,有空等胡彤再惹我的时候咱俩单聊!”

    大家听我这话都笑了起来。

    其实这事我们几个包括另外两个女生都知道。

    胡彤大一的时候暗恋外语系一个女生,我们班男生都叫她婷婷,那女的长得老性感了,每次上公共课的时候,一举一动都把胡彤迷得五迷三道的。

    有次夏天的公共课,天也比较热,婷婷同学穿的性感了一些,运气特好,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情急之下动作就有点大,虽然没有暴露,但是站起来的时候却把裤子给撕破了,他就一边拎着裤子,一边慢吞吞地站起来回答问题。

    这情况后面的同学都看到了,大家一片哄笑,张涛甚至流氓哨都吹起来了,胡彤小子节操碎了一地,以后好几个月时间都有阴影,一听到别人笑就以为在谈论他。不过也是,估计这个事情会成为我们一辈子谈论的话题。

    当时张丽因为是学习委员,喜欢坐在前排,所以具体情况也不是很了解。后来胡彤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她追到手,这事更是成为绝对禁止在张丽面前提的话题,所以张丽也只是知道他喜欢过外语系一个女的,扯裤子这个糗事估计是不知道的。

    饭很快就吃完了,由于现在哥几个处境都还不错,所以也没有可絮叨地,都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我还是一个人回单位的宿舍,由于喝了酒,头有点晕,所以我还是决定走着回去。

    我们单位其实离我的大学不远,只是中间隔了一个小土丘,回去的路正好是过了我提到的那条河之后绕着土丘边上的一条路,土丘边上有个小区,就是我以前租住的那个小区,也就是说,这个土丘——以前是个乱坟岗。

    我一个人慢悠悠的走着,酒也慢慢地醒了,不知不觉之间我又来到了小区的大门口。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那个名字叫做虚度的书店,想起了那个有点奇怪的书店老板,也想起了那晚他那些奇怪的举动,那些他对我说过的奇怪的话,还有那股时有时无的奇怪的味道。

    我看了看自己手机上的时间,晚上8点半,书店应该没有关门,我决定到书店里去看看,顺便去问问上次他说的我和这里有缘到底是什么意思。

    走到书店门口的时候,书店果然还开着门,只是没有一个租书的人,也没有看到那个老板。

    我在门口喊了一句:“老板,买烟了!”

    老板闻声走了出来,看见是我,就朝我笑笑,说:“红塔山?”

    我说:“嗯,哦不,玉溪吧!”

    老板说:“怎么了,现在有工作了吧?档次也上去了。”

    我笑笑,说:“这个事情我正想问你呢,你上次为什么说要让我再坚持一下,还说什么我和这里有缘,后来我真的考上了,不过这中间的过程我自己都稀里糊涂的,你当时咋就那么肯定呢?”

    老板依然笑眯眯的看着我,说:“进来坐吧,我手头还有点活没做完”。

    听他这样说,我就跟着他走进书店里。

    “坐”老板用右手指了指书架边上的一个凳子。

    我坐在那里看着他打扫书架,他用右手擦着书架,左手贴在身上,那个姿势有点奇怪,就是只有一个右手在动,左手贴在身上一动不动,我怎么看怎么别扭。不过我还是听他的话坐了下来,等着他回答我的问题。

    过了有好一会,他慢慢开始说话,说是回答我的问题吧,倒有点像自言自语,他说:“你相信命运吗?”

    他突然问这个,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想想了,说:“以前我不信的,不过现在我有点信了”

    “嗯,你上次来的那天,我一个人在店里待了一个晚上也没有一个客人来,当我打扫卫生准备关门的时候,你来了”,他依然用他那不紧不慢的语调说着话:“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你决定要走的最后一个晚上,会来我的书店呢?为什么你会选择在离开这个城市的之前会去参加那个考试呢?当我那天晚上看到你的时候,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你是我一个认识很久的朋友,我突然有种预感,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而且你和我见面的那个场景我似乎还在我的梦里见到过,那种感觉是那样的熟悉,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尼玛”,我在心里说:“你当我傻逼啊,你熟悉那是你的事,谁知道你有什么想法,我梦里从来没见过你,在梦里我熟悉的场景都是不堪入目的,有你这个老男人才怪”,心里虽然这样想,我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没有,我没有做过有你的梦,所以我没有这种感觉”,我如实地回答。

    “哦,可能是我的表达不是十分的准确,我是说,你有没有在生活中遇到某个场景,是似曾相识的?”

    “这个”,我想了一下,确实有,我相信大家都会有这样的经历,就是在生活中你明明知道未曾经历过的某个事情或场景,却又有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的似曾相识的感觉,我记得我上大学的时候还曾经专门看过这方面的书,书里说这种现象被称为“即视现象”。

    对于这个现象科学上有很多种不同的解释,但是至今也没有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答案,但是大致意思都是说,有些你潜意识里的记忆,你在大脑里其实不知道自己已经把这些记忆储存起来了,当遇到某个场景时,就会触发这些潜在的记忆,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

    想到这我只好说:“有的,确实有过这种情况,但这个和你当时说我会留在这个城市有关系吗?”

    “呵呵”,老板笑了笑,接着说:“我觉得有关系,因为我相信命运,我相信我的感觉,我感觉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至于我当时说的话,我觉得吧,所有对事情的判断都是一半对一半的概率,如果你留下来了,你自然相信我说的话,肯定也会来找我,如果你没留下来,你也不会对一个陌生人的话多加在意的,最多以为我是个神经病,但是对于我来说,我没有任何损失,对吧?”

    听他说完这话,我一下子明白了,敢情我是碰到一个半吊子算命的,完全靠蒙啊。不过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也确实没有什么损失,又何必再较真呢。

    我来这里找这个老板是想要解开心里的谜团,没想到他给我的会是这样一个答案。

    这时候老板也搬了一个凳子要坐在我的对面,我突然又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刺鼻的味道,那个像化肥、又像腊肉的味道,不过好像这次已经没有上次那么强烈了。

    然而就在书店老板将要坐下的那一刹那,他的左手不自觉的离开了一直紧贴的身体伸了出来,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但还是被我用目光扫到了。

    顿时,我全身的汗毛立刻炸了起来。

    妈呀,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是一双怎样的手啊?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上的皮肤苍老的就像是枯死的树皮,而这两个手指上却留着长长尖尖的指甲,指甲里一片乌黑,一点血色也没有,活脱脱的就是香港那些僵尸片里僵尸的手,或者是我们看的科教片里从古墓里发掘的那些没有腐烂的死尸的手。

    僵尸、死尸、奇怪的味道,在这一瞬间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尼玛,不会吧,那种令人胆寒的恐惧立刻充斥了我的全身,那是死亡的恐惧。

    老板好像也发觉我看到了他的左手,下意识就将手向背后靠,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我像踩了电门似得跳了起来,接着猛地向后倒退了几步,一下子靠在了后面的书架上,我用颤抖的声音嘶喊道:“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