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唯一的幸运
欸？
先前遥姐讲述的秘密，诗月其实并无多少实感，毕竟大都是很久远的事了，诗月对家族也没有归属感。比起震惊，更多的是好奇，津津有味地当故事听。
遥姐突然间这么严肃，诗月心里“咯噔”一下，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吃瓜要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斟酌着言辞，诗月试探地问道：“我可以说一点也不好奇吗？”
“不行，我也是才想起来。”遥姐脸色变得有些沉重，神情复杂地看着诗月，柔声道，“这对你来说非常重要。”
重要……吗？
聆听真相的代价……是什么呢？
诗月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又克制不住好奇心。理智告诉她即使捂住耳朵，事情也不会
有改变，但真正到来的那刻，诗月还是迟疑了。
后悔当初鲁莽的决定，畏惧不可知的未来。
遥姐走上前，轻轻将诗月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眼里写着怀念，像她无数次被做过的那样，娓娓道来埋藏的真相。
“真实与虚幻没有绝对的分界线。谁也无法确定，我们是否活在某个人的故事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预先设计好了。”
“即使是……那位冕下也曾迷茫过，显露过其脆弱的一面。”
诗月忽然觉得遥姐很陌生，似是换了个人，转念一想，本来就不算熟悉，陌生也无从谈起。
虽听起来是完全无关的话，诗月心里却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很荒谬的猜测。
怎样才能证明我是我，而非是一段设定好的程序？
一切都可以伪造，那……灵魂呢？
幻的尽头，是真，还是无？
“幻梦并未留下子嗣，她在乎的只有那个将她拉出深渊的人。但是，她用她的力量，以自身血液为引，制造了名义上的后代。”
“与常见的造化之术不同，他们不是真正的生命，虽然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繁衍、修炼，反复检查也看不出差异。但死后灵魂不会进入轮回，或者说，只在幻的规则内循环，只要依托的道术失效，就会像泡沫一样在阳光下消散。”
“那件承载着术法的器具，叫做应天镯，是……的得意之作之一。”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是绝对不能告诉‘你’的秘密。”
遥姐的声音渐渐远去，诗月再感不到身上的触感，她茫然地睁开眼，环望四周，还停留在原本接受传承的房间里，身前是那失去光泽的水晶球。
我刚才……是做了个梦吗？
遥姐还维持着惊喜的表情，在诗月视线回过去的刹那，笑意转为不屑，嫌弃道：
“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后一句出自诗月口中。
“是三千红尘卷。”诗月简单地说了句，并未解释具体情况。
她的思绪很乱，解开了一个问题，却又发现了更多的未解之谜。
那个梦里的人是谁？诗月将手贴在胸口，上一次感受到这般心悸，是前些天。
她认识诗月，她信赖诗月，如同在漫长时间沉淀后愈发醇厚的佳酿，纯粹诚挚的情绪让一切质疑都显得苍白可笑。
可……为什么我完全没印象？
遥姐经过了一开始的凌乱，安静等在一旁，没打扰诗月的沉思。但随着时间流逝，诗月的面色愈发吓人，像是深陷噩梦无法自拔，忍不住强硬地上前。
“让我打醒你，我的挚友啊。”
啪——
说着难以理解的话，遥姐毫不客气地物理唤醒诗月，很难让人怀疑不是公报私仇。
效果倒是很显著，诗月听着遥姐不着调的话语，原本有些低沉的情绪被冲淡了，注意力全放在和遥姐较真上。
“我没有可以当我奶奶的挚友！”
“放屁！本姑娘永远十七岁！”
……
但见识到的情景，诗月决心藏在心里。
之后，遥姐嘴上说着绝不姑息之类的话，带着诗月参观了遍天玑殿的各处设施。只是很可惜，大部分都空置久了，积了厚厚一层灰，看的诗月直嫌弃。
遥姐确实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指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宁可放着吃灰，也不想着利用优渥的条件刻苦修行，也不知道是怎么混上来的。像是先前那个秦远山就很符合诗月心里，对于位高权重者的印象嘛。
倒是居住的宅邸看着令人肃然起敬，无它，非常的大，廊腰缦回，点缀着假山、清泉，花卉植株也是精心修饰过的，大概心思全放在琐事上了吧。
像是看出了诗月的心思，遥姐很是自豪地说：“为了维护这处庭院，每月得花不少贡献点派任务呢。”
诗月哑然，而后又发现了问题：“老……遥姐，先前你不是说功法什么都是任选的吗？贡献点又是啥？”
遥姐白了一眼，像是在看白痴，理所当然地说：
“像你这样能领悟七殿核心传承的，只要是合理需要我们北辰宫都可以无条件供给，你们将来是要接我们班的。”
“但这世上终究是庸碌者多，那些无缘至高传承的人，自然只能学些次一级的功法，也不能肆意挑选典籍，我们只是提供了一种渠道，还是得看他们自己努力争取。”
“所以啊，你可知道你是有多幸运了吗？打一开始就站在了很多人的终点上。”
是啊，我能活下来就是一种幸运了。
诗月想起了最初时，从未听说过的家族突然找上门来，带着她去进行什么测验，回过神来就觉醒了血脉，眼睛也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得了个看着很一般的镯子。
稀里糊涂地脑子里多了一堆东西，看大家的激动的样子，以为是什么好事也跟着笑。
留在族地和父母一起，被好吃好喝招待，享受着不曾有过的奢华。
可惜没过几天，有个人就闯进来袭击诗月。
对手招数诡异难防，正面应对上却是弱了一筹，所以诗月借着遗世剑的锋芒勉强能招架。
只可惜久久没有人支援，将落败时形随心至，使了招从未接触过的道法，才算是逃过一劫。
现在回忆起来，料想是有些人早已知道真相，至关重要的器物被移动，连带着依托它存在的生命也会受到影响。
诗月一直担心会在某个时刻遇到所谓族人的袭击，没想到他们早就从世界上消失了。
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诗月没事？
以及，如果是谎言呢？
毫无根据的假设，奇思妙想的猜测。
兴许是直觉，诗月相信‘她’说的话。
就像‘她’曾无比依赖过诗月一样。
只是……诗月没意识到，‘她’看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先前遥姐讲述的秘密，诗月其实并无多少实感，毕竟大都是很久远的事了，诗月对家族也没有归属感。比起震惊，更多的是好奇，津津有味地当故事听。
遥姐突然间这么严肃，诗月心里“咯噔”一下，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吃瓜要吃到自己身上来了。
斟酌着言辞，诗月试探地问道：“我可以说一点也不好奇吗？”
“不行，我也是才想起来。”遥姐脸色变得有些沉重，神情复杂地看着诗月，柔声道，“这对你来说非常重要。”
重要……吗？
聆听真相的代价……是什么呢？
诗月下意识地想要逃避，又克制不住好奇心。理智告诉她即使捂住耳朵，事情也不会
有改变，但真正到来的那刻，诗月还是迟疑了。
后悔当初鲁莽的决定，畏惧不可知的未来。
遥姐走上前，轻轻将诗月搂在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眼里写着怀念，像她无数次被做过的那样，娓娓道来埋藏的真相。
“真实与虚幻没有绝对的分界线。谁也无法确定，我们是否活在某个人的故事里，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被预先设计好了。”
“即使是……那位冕下也曾迷茫过，显露过其脆弱的一面。”
诗月忽然觉得遥姐很陌生，似是换了个人，转念一想，本来就不算熟悉，陌生也无从谈起。
虽听起来是完全无关的话，诗月心里却不由得产生了一个很荒谬的猜测。
怎样才能证明我是我，而非是一段设定好的程序？
一切都可以伪造，那……灵魂呢？
幻的尽头，是真，还是无？
“幻梦并未留下子嗣，她在乎的只有那个将她拉出深渊的人。但是，她用她的力量，以自身血液为引，制造了名义上的后代。”
“与常见的造化之术不同，他们不是真正的生命，虽然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繁衍、修炼，反复检查也看不出差异。但死后灵魂不会进入轮回，或者说，只在幻的规则内循环，只要依托的道术失效，就会像泡沫一样在阳光下消散。”
“那件承载着术法的器具，叫做应天镯，是……的得意之作之一。”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是绝对不能告诉‘你’的秘密。”
遥姐的声音渐渐远去，诗月再感不到身上的触感，她茫然地睁开眼，环望四周，还停留在原本接受传承的房间里，身前是那失去光泽的水晶球。
我刚才……是做了个梦吗？
遥姐还维持着惊喜的表情，在诗月视线回过去的刹那，笑意转为不屑，嫌弃道：
“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真是个好运的家伙。”
后一句出自诗月口中。
“是三千红尘卷。”诗月简单地说了句，并未解释具体情况。
她的思绪很乱，解开了一个问题，却又发现了更多的未解之谜。
那个梦里的人是谁？诗月将手贴在胸口，上一次感受到这般心悸，是前些天。
她认识诗月，她信赖诗月，如同在漫长时间沉淀后愈发醇厚的佳酿，纯粹诚挚的情绪让一切质疑都显得苍白可笑。
可……为什么我完全没印象？
遥姐经过了一开始的凌乱，安静等在一旁，没打扰诗月的沉思。但随着时间流逝，诗月的面色愈发吓人，像是深陷噩梦无法自拔，忍不住强硬地上前。
“让我打醒你，我的挚友啊。”
啪——
说着难以理解的话，遥姐毫不客气地物理唤醒诗月，很难让人怀疑不是公报私仇。
效果倒是很显著，诗月听着遥姐不着调的话语，原本有些低沉的情绪被冲淡了，注意力全放在和遥姐较真上。
“我没有可以当我奶奶的挚友！”
“放屁！本姑娘永远十七岁！”
……
但见识到的情景，诗月决心藏在心里。
之后，遥姐嘴上说着绝不姑息之类的话，带着诗月参观了遍天玑殿的各处设施。只是很可惜，大部分都空置久了，积了厚厚一层灰，看的诗月直嫌弃。
遥姐确实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指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宁可放着吃灰，也不想着利用优渥的条件刻苦修行，也不知道是怎么混上来的。像是先前那个秦远山就很符合诗月心里，对于位高权重者的印象嘛。
倒是居住的宅邸看着令人肃然起敬，无它，非常的大，廊腰缦回，点缀着假山、清泉，花卉植株也是精心修饰过的，大概心思全放在琐事上了吧。
像是看出了诗月的心思，遥姐很是自豪地说：“为了维护这处庭院，每月得花不少贡献点派任务呢。”
诗月哑然，而后又发现了问题：“老……遥姐，先前你不是说功法什么都是任选的吗？贡献点又是啥？”
遥姐白了一眼，像是在看白痴，理所当然地说：
“像你这样能领悟七殿核心传承的，只要是合理需要我们北辰宫都可以无条件供给，你们将来是要接我们班的。”
“但这世上终究是庸碌者多，那些无缘至高传承的人，自然只能学些次一级的功法，也不能肆意挑选典籍，我们只是提供了一种渠道，还是得看他们自己努力争取。”
“所以啊，你可知道你是有多幸运了吗？打一开始就站在了很多人的终点上。”
是啊，我能活下来就是一种幸运了。
诗月想起了最初时，从未听说过的家族突然找上门来，带着她去进行什么测验，回过神来就觉醒了血脉，眼睛也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还得了个看着很一般的镯子。
稀里糊涂地脑子里多了一堆东西，看大家的激动的样子，以为是什么好事也跟着笑。
留在族地和父母一起，被好吃好喝招待，享受着不曾有过的奢华。
可惜没过几天，有个人就闯进来袭击诗月。
对手招数诡异难防，正面应对上却是弱了一筹，所以诗月借着遗世剑的锋芒勉强能招架。
只可惜久久没有人支援，将落败时形随心至，使了招从未接触过的道法，才算是逃过一劫。
现在回忆起来，料想是有些人早已知道真相，至关重要的器物被移动，连带着依托它存在的生命也会受到影响。
诗月一直担心会在某个时刻遇到所谓族人的袭击，没想到他们早就从世界上消失了。
唯一的问题是，为什么诗月没事？
以及，如果是谎言呢？
毫无根据的假设，奇思妙想的猜测。
兴许是直觉，诗月相信‘她’说的话。
就像‘她’曾无比依赖过诗月一样。
只是……诗月没意识到，‘她’看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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