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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梦

    “去你的,你就不想咱班好?”我顿了顿,说篮球比赛我问过了,3对3打半场,体力到时能跟上,你这身体,往篮框底下站着,抢篮板就行。

    胖子是我们选出的替补中锋,他身宽体胖倒也适合这位置。

    罗蒙说:“都是没有经验的人,能保持两轮不输就不错了。”

    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说还没比赛,瞧你们那点出息。

    离比赛还剩1天,我们在球场上挥洒汗水,冬季打球不像夏季,热了光身也无妨。冬天,我们只能脱掉厚外套,黏腻的汗水贴在卫衣上,好热。

    我拿创可贴缠在受伤的手指上,希望明天能赢第一场。

    第二天早上,我、罗蒙、郭瑞上场参赛,对战隔壁计算机应用二班。我们走上台,人群中我看到李小玲,她穿着一件高领毛衣,正微笑看我。

    上个月大叔帮我打架一事,几乎全校都知道,老师也是睁只眼闭只眼,毕竟当事人马明,一口咬定是在桌子上踩空摔下来,失口不提挨打一事。教导处对于他的拙劣借口,也就顺坡下驴没有追究。

    不过那次事件最火的不是我,而是大叔,学校人多嘴杂,传的神乎其神,到最后把大叔吹捧的都快上天。我跟大叔聊过此事,觉得挺不好意思,毕竟根本上,大叔对此事没有半毛钱关系,人家帮我站台,却将自己弄到风口浪尖上。

    那次,大叔淡淡的说:“无妨,只要不影响拿到毕业证,嘴在人家身上长,想怎么说怎么说呗。”

    张晓宸看啥呢,赶紧的。

    我收神回来,见李小玲跟旁人聊天,晃了晃脑袋,可能刚眼花看错了。

    跑到赛场,裁判拿出硬币,双方选好正反面,抛出硬币。

    我们攻。

    郭瑞站在球场中间,哨声一响,我跑到禁区,罗蒙在三分内要球。郭瑞把球传给罗蒙,他看也不看,转身立定,跳起投球。

    这臭小子。

    我在禁区卡位,球弹篮板没进,我找好位置迅速跳起,篮球到我手里,虚晃一下绕过一人,见另一人双手高高举起,我嘴角上扬,跳起勾球。

    落网。

    我趁空挡段,走到罗蒙面前,说你干嘛?那小子微微一笑,“反正你在篮板底下,试试你的实力。”

    我……

    上半场结束,我们以36比18领先,休息时我说:“下半场我下来,让胖子上场。你们这俩人真不够意思,拿着球就猛投,累傻小子呢?”

    他俩哈哈一笑,让本是篮球比赛的氛围,硬是整成趣味投球的既视感。

    邵鹏凑过来,说你刚没见,到后面你在抢篮板,那俩人站在地上干瞪眼,搞笑的很。

    下半场他们三个上场,一开始还是胡整,胖子没有灵活的优势,吭哧半天抢不到,他们改变战术,有惊无险的赢了第一场。

    59比55分。

    隔壁班在剩下时间不长时,3人全部失去斗志,本来剩两分钟时我想上场,但见他们打的那么起劲,不想扫兴,便把比赛看的不那么重。

    娱乐至上。

    两天时间我们连赢4场,不过碰到酒店管理一班,败了。

    那一场抢篮板时,手指二次受伤被迫下场,郭瑞被对方盖火锅盖到脸上,差点没跟对方打起来,好在裁判过来协调。场上罗蒙、胖子和沈建,1个半吊子加俩新兵蛋子,惨败告终。

    51比73分。

    罗蒙开朗的说还好,比预期多赢两场。后面的比赛我们也不看,回到教室休息,看着郭瑞和陈阳腻歪,胖子他们没心没肺的聊天,我靠在课桌上,这才是该有的校园生活。

    跨年夜,大叔带我们去他家聊天,我们从坊上弄了一桌子菜,拎了两箱啤酒和果啤,畅快的吃喝。

    还剩一年半就要毕业,虽然现在为之尚早,不过能与他们傻乐呵的相处,很是惬意。

    一天晚上,我在家洗漱完上床睡觉。不知睡到几点,我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沙发上坐着。

    我坐起身揉了揉眼,看到两个人影在沙发上,我看了眼电视见是关闭的,心想这么晚了,老妈和继父还不睡觉,坐着干甚。我打开窗台的台灯,看到毛骨悚然的一幕。

    沙发上坐的不是别人,而是我的亲生父亲和姥爷。

    他们……不是已经去世了么?

    我头皮发麻的看着他们,手在被窝里狠狠的掐了下自己,没有感觉到疼,但为什么我这么清醒,而他们,来家里干啥?

    我见他们没有看我,两眼空洞的直视前方,正当我想下床时,他俩头转过来看着我。

    我被他们盯得发毛,一股寒意从大拇脚趾,一路窜到天灵盖。

    晓宸,你在这过得好不好。

    听到沙哑的声音,可我清楚的看到,亲生父亲和姥爷嘴巴没有动。

    灵识?

    我硬着头皮说还好,你们怎么来了?

    一道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很长时间不见,你长大了。

    我看到他俩的表情变成微笑,我摸着头说,都多少年了,总不能一直那么小吧。

    姥爷和亲生父亲在我很小就相继去世,小时候最喜欢缠着姥爷陪我。

    我胆怯的说,你们不是去世了吗?

    太想念你们,过来看看。

    我见他们站起来,飘着往屋外离去,茶几、凳子视若无物,毫无障碍的离开。

    晓宸你要好好长大,我们走了……

    后面再说什么,我却听不到了。

    我想要下床追他们,可身体受限让我动弹不得,我想说话,声带如同有异物,发不出声音。渐渐的,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次日醒来,我呆呆的看天花板,清晰的记得昨天晚上他们有来过。

    难道是梦?

    可也太真实了,我看着沙发空无一人,这梦是什么意思。

    洗漱完从卫生间走出,看到老妈提着菜走进来,我帮她把菜放到厨房,看了眼卧室。

    “老妈,昨天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把昨天梦见的事情告诉她。见老妈沉思的表情,正要说话,听到了老妈说了一句。

    我昨天晚上也梦到了,不过他俩是坐在床沿。

    我问还有呢?

    老妈摇了摇头,说我记得他们说了什么话,不过现在已经想不起来。

    这事就有意思了,昨天晚上我跟老妈同时梦到我的生父和姥爷。我想了想,昨天生父和姥爷说的话我还记得,随然跟老妈说起,她听后说别害怕,他们不会害你,年三十多烧点纸祭给他们。

    我点头说会的。

    昨天的梦真实的不像话,我清晰的看到他们,为什么会来找我,而且还“拜访”老妈,仅仅是因为想念么,我无从得知。

    自认是唯物主义者,经历昨天夜晚,我对人生观有了变化,有些事,当真细思则恐。

    愿逝去的人在另一个国度,一切安好。

    那天夜晚后,我再也没梦见他们,日子恢复平静。很快,迎来了期末考试。

    教室里,班头梳着他特有的大背头,在讲台说:“同学们,明天考试,预祝各位考个好成绩,3月开学,学校会对想参加工作的学生,给予实习机会。所以请大家重视本次考试,这次成绩将影响你们下学期是否顺利实习,当然,继续在学校学习的同学,不受影响。”

    下课铃响,班头离开教室,我们凑在一起,问彼此之间的打算。我说会继续上学,现在还小,不想这么早参加工作,你们呢?

    见大家心事重重,杨涛说想那么多干嘛,先把年先过了,这一天天的。他的话惹得大家笑声连连,是啊,先把年过了。

    考试结束,等成绩单这几天,王瑞扣传呼,我到东门找他。“张晓宸,我决定下学期不上了,年后去大姨那帮忙。”

    我说自己的路别人没办法左右,你喜欢就好。

    王瑞说他们班现在上学不到15人,学校有意将两个班并在一起,这种教学方式,他不愿意在上。这种环境挺能理解,换做是我,也会考虑离开。

    我们出去,从东门走到东南城角,我跟他说前阵子交了个女朋头,不过不到俩月分手了。他问怎么回事?我从头到尾给他讲起,他听后愤愤的说:“咋不把那货打残,起码把他老二废了。”

    我满脸黑线的看着他,要不是大叔在,我能杀个三进三出?说的跟玩儿似得。

    王瑞陪我走到公交站,我们在车站旁买了几个包子。我说这家小店开了好几年了,味道价格都没怎么变。他咬了一口,好多人都是大老远跑来吃嘞,比如你。

    去你的。

    几天以后,我去学校领成绩单,专业课和语文没什么问题,其他主课略有提升,我问他们考的怎么样,专业课全部OK。

    我们一起走出学校,相约年后再见,我坐在车上,看着外面的景色,大街上行人越来越少。

    年,快到了。

    大年三十,老妈从道北回来,昨天她在姥姥家忙到现在,中午吃的是从姥姥家拿回的丸子。我喝了一口汤,问几点去烧纸?

    老妈说:“晚上吃完饭就烧。”

    是夜,继父在家洗碗,我跟老妈拿着烧纸,朝家属院外面走去。

    我蹲在地上,把一沓沓烧纸整好,从兜里掏出打火机。

    逝去的亲人,明天就过年,给你们烧点纸好过年。